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
-
太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绿叶,知了藏在树间不知疲惫的叫。
仍在运行的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商陆身上短袖散发出一股汗臭,后背浸湿一片,额间满是热出的细汗。
昨天他没来得及洗澡就睡了,今天又早起,根本没时间打理自己,现在没地方去,想洗澡也没地方。
何况现在满脸泪痕的模样,还有止不住的鼻涕。
他从背包里扒拉出纸巾,愤愤擦掉摇摇欲坠的鼻涕,再带过眼角残留的泪水,力气太大,皮肤泛起一片红痕。
他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千里迢迢来这里受人欺负。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眼泪又不受控制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泪眼朦胧地抬头警惕四周,见四下无人,咬住嘴唇,任由眼泪哗哗流下。
既然控制不住,索性一次性哭个够本。
毕竟大师说过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累。
纸巾没一会就见底了,商陆把自己小脸擦地干干净净,再把旁边一堆的废纸收回纸巾袋里放着,塞进背包。
他捡起冷落在地的手机,抱住膝盖,下巴搭在上面。
没有聚焦的目光落在虚空。
“商陆!”
他抬眸,少年在盛阳中奔他而来。
商陆杏眼猛的一睁,然后双手抱头埋进膝盖里
——毕竟他刚才在人家面前哭地鼻涕眼泪满脸乱飞。就……很羞耻很丢人……
阿野跑到他面前,看他这模样以为是哪里不舒服,蹲下身问,“商陆,是哪里痛吗?”
略显粗劣的手掌不敢用力,轻柔地捧起商陆的脸——
一边脸上赤裸裸挂着巴掌印,红肿的厉害,和完好的另一边对比起来显得触目惊心。
阿野蹙起眉头,眼眸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心疼,他吹起一口气,轻轻呼在他受伤的脸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商陆眨巴眨巴着清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他没在阿野眼里找出一丝取笑的意思,少年脸上只有焦躁和心疼,甚至气都没喘匀就为他呼气。
阿野问:“疼的厉害吗?”
“还行。”他伸出食指点掉阿野鼻尖挂着的那颗汗珠,“累不累啊?”
阿野摇头。
“对不起,我刚才情绪不稳定,害你跑那么远来这里。”商陆站起身,“很谢谢你,阿野,你人特别特别好,我昨天不该说你傻狗的。”
说完鞠了个躬。
明明刚才可以叫停阿野,他却一声不吭。他不否认,他贪恋那一刻来自阿野的温柔
所以他自私地让阿野好意延续到现在。
阿野站起身,认真说:“我是傻狗。”才让你被那些狗爬的欺负。
商陆:“…那也是条好傻狗。”
阿野抓抓后脑勺,余光瞥见地上的包,“你要走了?”
商陆点点头,“……嗯。”
“是不是那家人欺负你?”阿野问,否则昨天才到的人怎么今天带着一脸伤离开。再说陈富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商陆不吭声,垂下眼帘,他知道阿野说的是二舅家,但是从今天起,他们以后都不会见面,也没必要再提及。
阿野看他安静这模样,心里一软,悄悄敛下眸子里的情绪。又想到他就要离开,心情变得又燥又闷。
“小奶狗呢,你不要小奶狗了?”阿野闷闷地说,“傻狗家的大狗马上就要生奶狗了。”
商陆表情有点纠结,阿野趁热打铁,“小狗崽很可爱,胖乎乎,很软很好捏,可以放在手里玩喔。”
他弯腰凑到商陆面前,言语间充满诱惑,“真的不想看看小狗崽吗?”
他突然遗憾地说,“原本是打算送你的,如果你不想要,我只能把它们送到镇上餐馆里了,太多——”
“不行!”商陆一惊,赶紧打断他,“不可以送去饭馆!”
“那你在这里多待几天行吗?还有几天就要下崽了。”
“但我在这里没地方住。”商陆皱着小脸。
他是不可能再回陈富国那里的,这里人生地不熟,实在没地方去。
“去我那里。”阿野眼眸一亮,“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住我家。”
商陆说:“不嫌弃,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嫌我麻烦就行了。”
“不麻烦!”
“好,那就麻烦你了。”
“我乐意让你麻烦。”
“……”
阿野把他的包挎在肩上,冲他咧嘴笑得灿烂。
礼尚往来,商陆仰头也对他龇牙傻笑。
阿野把帽子取下给商陆带好,“太阳大。”
“谢谢阿野。”商陆对他一笑。
有点甜。
阿野感觉他的心要热化了。
该死的,夏天。
一如昨天晚上,阿野在前面带路,商陆在后面跟着。
走了十几分钟,他们进入一片松树林,基本上远离了村里,又走了一会儿,一片竹林出现在眼前。
等进入竹林后,就是一大块空旷地,有一木屋在中间,还有用竹子编的篱笆围着。
院子里种的有菜,还有好几盆花花草草,鸡鸭羊牛在不远处林子里觅食。
商陆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里满是新奇。
“阿野,你家好像电视剧里隐士高人住的地方。”
阿野眉开眼笑道:“你喜欢吗?”
商陆:“喜欢,很喜欢。”
木屋不大,进门是一张简陋的小木桌和一张躺椅,左边是一张床,床边同样简陋的柜子里零零散散塞了几件衣服被子。
床上也扔了几件皱巴巴的衣服裤子。
阿野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放下包把衣服收起来。
商陆没注意他的举动,他此时的注意力全被另一边抢走了。
右边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坑,放着个三脚架,架上有个圆圆的铁罐。
他蹲在坑边,满脸好奇指着铁罐问阿野,“阿野,这是什么啊?”
“鼎罐,做饭的。”
“这怎么做?”
“烧火做。”
阿野拿来小板凳让商陆坐,手里拿着把蒲扇蹲在旁边给他扇凉。
“好神奇啊,烧火怎么做?”商陆问。
阿野觉得他这幅好奇宝宝模样可爱极了,眉眼带笑回答问题,“这个嘛,等下我做饭你看着就知道了。”
“等下用这个做饭吗?”商陆眼睛亮晶晶的问。
他太好奇了,第一次看见这种煮饭工具,实在想不通这个圆鼓鼓的罐罐是怎么样把饭煮熟的。
“当然啦。”阿野说。
他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我这里没有拉电线,不过我明天就去找人帮我扯根,我这里没有空调风扇,今天晚上只能委屈你一下。”
商陆赶紧摆手,“不用这么麻烦,这里很好,我也不喜欢玩手机,不需要电,空调风扇也不用,山里很凉快的。”
阿野蹙眉,“不麻烦,我不能让你住得不开心。”
“但是我麻烦你了,我才住得不舒服。”
他伸出两根食指按在阿野皱起的眉头上,顺着眉毛往两边划拉。眼神认真道:“要么我明天就回去。”
指尖游走到脸颊,坏心眼的戳了戳软处。
阿野握住活跃的手指,望着他叹了口气,“好吧。”
冰凉细腻的触感传来,阿野长满茧子的手忍不住摩挲,商陆眉眼间染上一丝慌乱,手却莫名不舍抽回。
他抽回手拿过阿野手里的扇子,双手握住扇柄给他扇风。
商陆眉眼弯弯问:“凉快吗?”
“凉快,不过我不怕热。”阿野笑了笑,拿过扇子又给他扇了起来,“要不要睡个午觉?”
“你一说我就有点困。”商陆眼神略带促狭,“我想睡在那个躺椅上可以吗?”
他从没睡过这种躺椅,看起来就非常适合睡懒觉。
阿野有点好笑,摸了摸他的头顶,“你想睡哪里都可以。”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不妨碍他的心情更加愉悦。
躺椅有点大,他躺进去比划了下,感觉可以同时坐两个人。
今天确实是太累了,从早上六点忙到中午,又和他们闹了一顿,他的精力消耗颇大。
阿野仍兢兢业业地给他扇风,他的声音里带着点软糯,“阿野,你不睡?”
“我没睡午觉的习惯,你睡吧,睡醒了给你做鼎罐饭。”
商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那我睡喽。”
阿野眉眼温柔地盯着商陆,手里的扇子没停,一只手酸了换另一只手继续。
直到商陆睡熟了,他才轻轻出门从水缸里打了一盆水进来。
把毛巾拧干后,小心翼翼地给睡梦中的人擦脸,碰到红肿的一边脸,他连呼吸都轻了。
全部擦完后他看了眼手表,两点半,来得及。
脚步轻盈地走出小木屋后,他飞快的奔跑起来,一刻不停的跑到村子里,目标明确的来到小卖部。
小卖部的结构也是独具一格,一边摆满各种零食生活用品,另一边摆满了各种药物。
阿野掀开帘子脚还没进屋就扯着嗓子就叫起来,“陈老头!买药!”
正在躺椅上打盹的老人被这一声吼得顿时清醒过来。
“野鬼!你要死了!吓死我了让你吃牢饭去!”
“我先谢谢您入土了都想着我那口吃的啊。”阿野走上前把老人架到药柜前,“不过您先给我开个药。”
陈老头颤颤巍巍地把掉到下巴的老花镜扶到鼻梁上。
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给你婆婆买?说症状。”
阿野:“不是她,脸被打肿了。开个止痛消肿的药,要效果最好的。”
陈老头的眼睛霎时清亮了几分,幸灾乐祸道:“呦,终于被人收拾了。”
阿野在另一边拿了一盒蚊香和一瓶六神花露水,闻言头也不太抬,“你在想屁吃。”
“哎嗨,嘴硬。”
“老头,再给我开点中暑吃的药和感冒药,还有治跌打损伤的。”
也不知道商陆喜欢吃什么。辣条,听那些大人说不卫生,饼干,这个不错,再买箱纯牛奶,长个子,再买瓶啤酒回去给商陆做啤酒鸭吃……
这里可以买的东西太少了,下回去镇里超市多买点回来。
等他把两大袋东西放在柜台上,陈老头手边也配好了两大包药。
陈老头狐疑看了他一眼,开始清算结账,“发什么财了?”
阿野:“亡命财。”
“苟富贵,勿相忘啊。”陈老头把计算机推给他看。“一共四百五十八。”
阿野掏出钱,数了数放在柜台上。
眼睛瞥见桌子上放着三个圆滚滚的西瓜,“陈老头,西瓜卖我一个。”
“求我。”
阿野不耐的啧了一声,“目测二十块,友情价给你二十块五。”
“你才在想屁吃!”陈老头拿着蒲扇打在他肩膀。
怕商陆醒了找不到人,阿野扔下钱提上东西,挑了长得最好的西瓜抱着就走。
“走了,陈老头。”
“那些药用法用量我这清楚了,用的时候记得睁大你的狗眼!!”
……
阿野跑地满头大汗,等进了院子,就看见瘦小的人撑着脸,双眼失神的呆呆坐在门前。
商陆听见声响,没有聚焦的目光落在大汗淋漓的人身上。
阿野走近,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只剩下那个大西瓜抱在怀里。
“怎么睡这一会儿就醒了?”阿野问,他微微弯腰,伸出手贴在商陆的额头上,眉头轻蹙,“是哪里不舒服吗?”
商陆表情无语:“不是,大夏天我还能感冒?
阿野无奈:“谁说大夏天不会感冒。”
商陆从下往上看他的眼神太乖了,眼睛亮亮的,一副无语凝噎的模样,格外有趣。
阿野忍不住把手往他额头上方移去,揉了揉商陆饱满的头顶。
“别摸我头,会长不高。”商陆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阿野。
“没科学依据,不信。”
商陆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指着天上:“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叫玄学,玄学懂吗?”
阿野握住商陆的手腕,给手指的方向拐了个弯,指向他自己:“不如信我,阿野学,保证让你长得又高又壮。”
又高又壮?听起来怎么那么怪。
商陆撇撇嘴:“听起来像是在养猪。”
“哪里像?我的技术比养猪好多了。”
“……”
多说无益,商陆直接上手,手速极快的在阿野头上拍了好几下,口中念念有词:“反弹反弹反弹反弹反弹。”
阿野嘴角轻轻勾起:“反弹无效。”
不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商陆选择性失聪。
“叮!反弹成功!”
“可我还是比你高。”
“。”
简直是杀人诛心。
商陆挺直腰杆,仰着头,颇为趾高气昂:“我现在比你高。”
前提是忽略事实——他站的比人家高。
阿野默默低头瞧了一眼商陆的脚底,接着抬头望向商陆,两瓣薄唇笑得分离开,一口白牙在太阳光下刺目的很,头发丝都在微微颤抖。
商陆的心悄悄提起来了——
他已经做好和对方舌战到天黑的打算。长得矮怪他吗?让他现在不得不在深山老林和另一个人维护他男性的尊严。
他好难。
阿野:“这倒是。”
是吧,你也觉得我——
不对,阿野没反驳他,商陆愣了愣,顺着这个好不容易的台阶下:“…那当然。”
“所以,你有什么不舒服吗?”阿野问。
这才是一开始的话题。
“没有。”商陆说,他用手指戳了戳阿野抱着的西瓜,“我睡眠浅。”
“可你刚才看起来不开心。”
商陆抬起眼皮,又垂下。
他睡眠是真的浅,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很难说清楚那种感觉,只知道没找到阿野的时候心很空。
他不喜欢醒来找不到人的感觉,就像当年陈慧一声不吭离开那样。
他故作轻松的说:“谁醒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会高兴?”
阿野表情怔楞一下,然后郑重说道:“下回我会先叫醒你,再走。”
“傻狗。”商陆拍了拍西瓜,“抱着不累么,不买来吃的吗?”
“跟我来。”
阿野抱着瓜走到院子外面,来到一个不大的水坑边,水坑四周还用石板盖住,里面清可见底。他蹲下,把西瓜放进水坑里:“天气太热了,把瓜放在里面镇一镇,吃起来爽口。”
商陆跟着蹲下,觉得很新奇:“冰镇西瓜,这真的能镇的冰?”
阿野转头看他:“等下你就知道了。”
“那这个坑是你挖的吗?”
“这不是坑,是水井,有活水从地下渗出来,我只是给稍微改了下。”
商陆把手伸进去拨了拨,清清凉凉的,“那这水能直接喝吗?”
“能啊,喝起来还有点甜。”
阿野也把手伸进去,跟着商陆的手游来游去:“不过现在不能喝,西瓜放在里面水脏了,等过了一晚再喝,要不然你肚子会痛。”
商陆鼓起脸:“我又不傻。”
“知道了,你是个聪明瓜。”
“你是大傻瓜。”
两人蹲在井前,各自的手小学生似的在水里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无辜的西瓜被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推来推去。
回到院子,阿野把地上的东西提进屋子。
商陆跟在后面,眼眸闪了闪,他没去问阿野这些东西是不是因为他才买的。
他不反感阿野这样,如果跑去质问阿野说不定会让他们的关系变得糟糕。
他不想,他喜欢和阿野做朋友。
所以有些事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阿野一件一件把东西拿出来,吃的用的都有,商陆眼睛逐渐睁大——
这是把店里的东西都班来了吧?
要知道,在这样充满原始风的小木屋里看见这么现代零食、用品是真的很难不震惊好吧。
如果真的是因为他买的,那也太破费了。
商陆上前按住阿野往桌子上掏东西的动作,严肃中夹杂点不好意思:“虽然这样有点自作多情,但是我不是说不要麻烦你吗?”
阿野挑眉,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洗发露,沐浴露,我要用,山里蚊子多我买蚊香花露水是拿来杀蚊子的,零食我自己喜欢。牙刷毛巾是买来备用的,难道你还想用我的?”
谁要用你的?他自己带了好吧。
商陆的嘴唇张了张,脸色涨红,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可恶,他竟然反驳不了他。
阿野轻轻地笑出声,凑到商陆面前,眼里带着点促狭:“所以我都是为了我自己,怎么能说是为了你呢?”
商陆感觉他脸都在冒烟了,很好,好样的。
一样结构的嘴他是怎么说出杀人于无形的话来的?
商陆咬牙切齿道:“我,要,回,家。”
阿野立马收敛笑容,速度极快地在一堆东西里精准无误的翻出一支药膏:“我错了,这是为你买的。”
商陆根本没去看那是什么东西,他眯起眼睛,临阵刹车,晚了。
作势转身离开,说不过,那就以进为退,商陆心里暗暗佩服自己。
没等他走出两步,就被人握住肩膀转了回去,还没等他站稳脸上就传来冰凉的感觉。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的错。”
商陆这才看清阿野往他脸上涂了什么,白色的膏状物,闻起来一股中药味——
是涂在他肿起的脸上的药膏。
心里的火气霎时熄灭了。
阿野的动作很轻柔,一点一点把药膏抹在他的脸上。
商陆感觉到有点无措,他知道阿野人很好,对他也好,但好像对他太好了,这些是他过往人生里从没有过的,以至于他现在面对这样的善意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他不说话,垂着眼皮定定地杵在那里,任由阿野的手指在他脸上涂抹。
阿野看他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有点慌,是不是他逗得狠了?
他轻轻戳了戳商陆没受伤的另一边脸颊:“还气吗?我给你打好不好,不要生气了。”
真烦,怎么总是把他当小孩一样哄。
商陆:“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阿野给药膏拧好盖子:“不小气,大气,满满的大气。”
商陆满意了。
阿野塞给他一包饼干:“你先吃着,我把这些收拾好就做晚饭。”
听到做饭,商陆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的鼎罐饭!
今天确实没吃些什么,早餐没吃,中午没塞几口饭就去那家人吵架去了。这时候想起了,饥饿感说来就来,但他不是很爱吃甜食,饼干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为了能早点吃到心心念念的鼎罐饭,他自告奋勇地帮阿野收拾东西。
阿野笑着看他一眼,任由他跟在身后忙前忙后。
东西不多,只是把买来的东西分类摆放而已,两个人一起做,没多久就收工了。
“咕噜咕噜——”
商陆捂住发出惨叫的肚子,冲阿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饿了,饿了。”
吃喝拉撒睡,人之常情,他不丢脸。
当然,他要是看清楚自己脸上的红晕,只怕是不会这样安慰自己了。
阿野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就给你做。”
商陆现在的心思全在鼎罐饭上,所以他根本没发现自己又被摸了头,甚至在听到做饭时还露出个兴奋地笑。
鼎罐饭在这个地方没什么稀奇的,家家户户都有一个,条件稍微好点的家庭可能是用电饭煲焖饭,但偶尔也会怀念鼎罐饭的滋味,时不时拿出来洗洗焖饭吃。
阿野先是把米用水淘洗干净,再加入没过米的水量,给鼎罐盖上盖子,娴熟地在土坑里生好火。
商陆看的一愣一愣的,从开始做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亦步亦趋的跟着阿野,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环节。
不过看阿野这个操作,就...挺简单?
商陆:“没了?”
阿野思考了一下:“还没。等它煮开。”
柴火烧的旺盛,阿野揭开盖子,边煮边用铁勺搅拌,锅里的水已经煮的浓白。长年累月的经验让他只看一眼就知道火候到了——
他拿来一个大瓷碗,把锅里的米汤舀到里面。
商陆托着腮,一脸疑问:“这是什么?”
阿野动作不停:“这是米汤。”
商陆似懂非懂:“哦哦。”
鼎罐里留了适量的米汤,阿野把半生的米饭聚成小丘,盖好盖,再把底下的柴火撤出去一些,只留下一小簇火苗等它慢慢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