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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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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吧,依稀记得那时即便是在晚上空气也是闷闷的,我刚加班完往家走去。
大城市嘛,不管何时总是热闹的。一路上各种小摊儿饭店,热闹的很,要是家里隔音没点好,还真不敢住在这一块。
可能那天心情不是很好,我走的比较快,没当心脚下,一时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东西,当时穿的是恨天高,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应当是绊到了锅碗瓢盆之类的,弄出的声响还挺大,周边有几个食客看了过来,我一时间有点窘迫,连忙低头往脚边看。
“娃子,没得事吧。”一个苍老带着口音的声音穿进我的耳朵。
我这时才注意到不远处地板上坐着一个老人,准确来说是没了一只腿的残疾乞丐。
我强压下心中因为尴尬而冒出的烦躁,我当时是把他装钱的铁碗给弄翻了,钱都撒在了地上。
心中难免起了几丝愧疚和同情,并不多。我连忙把钱装回去,顺势陶了一下包包,只带了一张十块钱的现金,也给他塞了进去。
“没事,以后小心点,别靠人行道那么近。”我的语气算不上客气,说实话当时没多少耐心,没注意有没有带上嫌弃。
乞丐并没有在乎这些,他双掌合起对我拜了拜,算得上是谢谢我。
回到家中,我鞋一踢,包一扔,就扑倒在沙发上。挣扎了一下还是去洗了个澡,到了卧室倒头就睡。
过了两天,正好是双休,我窝在沙发上看着新闻。
女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说着事件,我一时有些入神,因为这个事件就是之前那晚遇见的那个乞丐死在了街道旁。
他叫李子琛,挺文气的一个名字,可他注定是个穷苦命。
在六岁时父母双亡,当时村里没几人懂法律,他就这样吃百家饭长大,也就读过一年学。
直到他三十岁,走了狗屎运娶到了老婆。次年生了个儿子,本应是件喜事,他初为人父,自然是开心的很。可惜不过孩子周岁,他老婆便跟人跑了,他有伤感,但是从小的苦难叫他看淡这些,至少他还有儿子。
父子俩就这样生活了七年,李子琛还算勤奋,日子过得不算苦,可命运却始终没有放过他。一天他叫儿子去对街的小摊儿给他买点小菜,这一去便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那时几乎是找疯了,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见过他儿子。找了两天经人一说,他才被带去报了警。
警察说他当时衣衫不整地向他们跪下,痛哭流涕地求他们,说儿子是他的全部了,皱纹无奈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不像三十多岁的人反倒像五十过半了。
老天就像跟他做对一样,查了半个月依旧了无音讯,生死未卜,警方也只能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李子琛并没有放弃,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就辞去工作呆在那条街,日日夜夜地等着他儿子,有不少街坊领居去劝过他。
他只是坐在那说,万一阿宝回来找不到他了怎么办,没带钥匙怎么办,到时可不得哭闹了呀。他心里念着他,阿宝心里也念着他,他早晚会回来的。
这一等就等了二十年,后面他开始以乞讨为生,而他的腿是因为他把一个孩子错看成了阿宝直冲马路叫车给撞的。幸好有好心人把他送进医院,见他是个乞丐自己也富有就帮他交了医药费,他当时醒来就千般万般感谢好心人。
就在我遇见他的那天晚上他犯了心梗,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一生。
我静静听着女主持人说的话。
“我们何其幸运,触碰不到那些角落人的痛苦与哀伤。又何其悲哀,沉醉在自己编织的幸福幻想中。”
看向窗外,我告诉自己你应该感到羞愧。
有太多太多痛无法用言语表达,也有太多太多的坚持是需要巨大的勇气和自我安慰去维持。
活着很简单所以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