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压轴 ...
-
数天之后，下午，露西亚寿司店门口。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露西亚寿司。”赛门一如往常站在门口拉客，标准的外国腔调在池袋街道上还是很突出，但也已经为人们所习惯。
“这位先生，好久不见，来吃寿司吧，寿司很好吃哦，吃一下也不会死，来尝一尝吧。”他总是用这种怪异的句子来招揽客人，被拦下的路人总是免不了一下惊慌。
赛门穿着店服，左右叫喊着，身躯高大的他很容易就在人群中看见了熟人：“哦，静雄，好久不见。”
“喔，这不是赛门嘛。”走在静雄前面的，是他所尊敬的前辈，有着一头雷鬼发型的田中汤姆。
田中汤姆一只手在耳边的高度轻轻挥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和静雄两人朝赛门走来：“我说，你那个逢人就说‘好久不见’的习惯真是让人很难应付啊。”
身后的静雄点燃了一根香烟，对赛门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赛门笑了，拿着宣传单递到两人面前，无视了汤姆的话：“要吃寿司吗，来吃吧，会给你们打折哦，星鳗寿司，甜虾寿司，海寿司，很好吃哟。”
田中汤姆轻轻笑了：“是海胆寿司啦，是N不是M，不过不用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工作。”(海胆是UNI，海是UMI)
赛门用外国人特有的感觉耸耸肩膀：“OH~~工作完来吃寿司吧，会算你便宜的。”
汤姆一手插|进裤兜里，另一只手摆了摆：“下次吧。”接着，和静雄一起离开了。
“这位小姐，好久不见，来吃寿司吧，寿司很好吃哦。”
这是赛门的日常。
+++
同时间，池袋某处。
这是一家普通的小钢珠店，形形色色的人混迹于其中。小钢珠机器里发出的“哔哩哐啷”音效此起彼伏，数十张不同的嘴里叼着数十根香烟，无数烟雾腾升缭绕，将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映染得朦胧。
在小钢珠店的柜台处，却反常地坐着一名与这家店格格不入的美丽的白人女性，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美丽，这种美丽近乎妖艳，第二印象就是与她那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的红色嘴唇。
这位女性似乎是选了最为鲜艳的红色口红，颜色大胆，但涂抹到她的唇上却未有什么违和感。
这名柜员小姐就是莉莉莲特，她高分的容貌无疑给这家店带来了不少的生意，但是在见识了她本人的狠辣之后，也就没人敢对她动手动脚了。
莉莉莲特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上，一手撑着脸，一手灵活地把玩着一个廉价的火机。
“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哔哩哐啷”
小钢珠店里的这种声音让她随时处在爆发的边缘，但是她还是竭力遏制了下来，因为她还在等着薪水。
她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换一份工作，前几天不是还有看到一个黑人在买寿司嘛，总之怎么样都要比小钢珠好。
这段时间莉莉莲特颇为不顺，她借住在让人火大的小林白家里，本来为了她的哥哥这些都能忍下来，但是隔壁的不良骑警葛原金之助明显要比小林白还要让人有杀人的欲望。
让人恼怒的邻居面孔出现在莉莉莲特脑海里，她的心情立刻又下降了一级，将手里的打火机狠狠地丢到了垃圾桶里。
——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讨厌日本！！！！
莉莉莲特扭头又看了不远处的一扇门，那里面是店员休息房间，她原本可以进去给自己补觉的，但是现在里面却被自己的老板占用了，准确地说，是那个老板用一笔钱买了这个房间在一定时间内的使用权。
既然有了额外的收入，莉莉莲特也就勉为其难忍耐一下。
为什么老板用店内的房间还要给自己的员工钱？这是因为这位老板不想惹怒这位危险的女人。
她的老板也是个让人厌恶的存在，整个人就是臃肿不堪，脑袋也油光可鉴头发稀疏。最开始应征工作的时候，这个叫堀田的男人就用自己那猪蹄一样的手想摸自己。
莉莉莲特是绝对不可能让这样一个恶心的男人碰到自己一根汗毛的，她用几个很巧妙的动作一脚将堀田踹倒在地上，红色细高跟狠狠地踩着堀田的手掌，男人不堪入耳的惨叫让莉莉莲特更是厌恶。
这个工作是她用暴力威胁来的，但是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用一个工作换了那个男人的一只手还是很公正，至少她是这样觉得。
莉莉莲特觉得一个人的手和一份工作是对等的，不是她多么仁慈，而是她根本没觉得一只手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至少这种价值观在一个吸血鬼来说是无足轻重的。
所以她的老板堀田也万分庆幸用一份工作而保住了自己的手，幸亏手心上没有留下新的伤口，那一道旧疤痕已经够难看了。
“喂，莉莉莲特，我又输钱了，能给你涨房租么？”
一个面色带着些许病态的女人走到了柜台，懒散地耷拉着眼皮。
这个女人穿着一件有些陈旧宽大的白色短袖，正面写着【天上天下】，背面写着【唯我独尊】。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这样狂妄的字句明显与这位女性格格不入，到是莫名其妙让人觉得她只是随便翻出一件衣服再随便套到身上就出门的感觉。
这个女人是小林白，刚回国不久的非人类。
小林白是在日本唯二不把莉莉莲特的怒火当回事的人，而另一个则是她们的邻居，问题交通警察——葛原金之助。
“闭上你的嘴，小林白。”莉莉莲特口气非常不好。
小林白一副死鱼眼的样子，面无表情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吧，就不涨房租了，涨伙食费吧。”
“滚！！！！”
“砰！”莉莉莲特狠狠地踢了一下柜台。
小林白瞅瞅莉莉莲特暴躁不安的样子，鉴定完毕，现在这个状况最好不要轻易惹她。
工作，噪音，同居人，邻居，这些全都糟糕透了，日本去死吧！！！！
这是莉莉莲特的日常。
+++
“是这里了。”汤姆站在一家小钢珠门口开口说道。
静雄对什么都无所谓，连招牌也懒得看一下，跟着汤姆前辈走进了小钢珠店。
同一时刻，栗楠会的武斗派干部赤林，以及风本两人也正坐在轿车里朝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钢珠店驶去。
同一时刻，新宿。
“我真是越来越爱人类了啊！”折原临也坐在椅子上像个小孩子一般转圈。
在一边沙发上整理文件的矢雾波江不咸不淡地开口：“但是在人类那一边你无疑是被讨厌的存在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折原临也的笑声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他坐在椅子上更加兴奋地转圈。
“……”波江选择沉默。
波江对折原临也这种人相处已经逐渐习惯，但习惯是一回事，也只是习惯，她并不喜欢折原临也。
当然，这也没有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谁，她爱的只有她的弟弟，那种近乎病态的爱。
——啊……诚二，你在干什么呢？
城市，是森罗万象的。
寻找的人，扭曲的爱意，期盼非日常生活，永远的旁观者，无法爱人的人……所有的一切，城市都会容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压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