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癫（暂定名）》莫言难

17、绵羊与书生（8）

　　“原来如此啊……”颜否捏着下巴，轻轻点点头。
　　“那，只要是圣女血脉所诞生，都是有这一奇异功能的？”
　　青眠听后淡淡点头：“原先是姐姐的，可她是个自私的，自然便是我了，我不愿意，这么多年一直反抗她，她当然要另寻出路，便找上了那女孩。”
　　颜否不语，而这些破碎的线索如何才能与枫华山谷联系上？
　　怎么绕来绕去，与枫华山谷唯一一条相关线索，只有书中提到过的血迹，还是故意告知，除此以外，真的一点都不能和山谷联系上？灾情始于山谷，也将终于山谷，若是不能按时解决，恐怕那几十名穿越者连同自己也会受到连累。
　　颜否的眼神看向墨言易，两人对视上。
　　墨言易微震，避开了他的眼神，站起身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然如此，你姐姐是想要羊族东山再起的，她与那私生女的力量不可能完成，必须借助旁的，而枫华山谷此时疑点重重。还有，想必各位也发现了，除了掌门以外，山谷内的所有人，都如同机械，这也是个奇怪的点。”
　　颜否听罢，不再看墨言易，自然接道：“确实，据我观察，这些弟子们从来不语，举个例子，就像活板一般，有固定的程序，这样的话……”颜否分析一番过后看向青眠。
　　墨言易的话此时却刚刚好把颜否心中一个小石头敲碎：他一直在意的是羊族与枫华山谷，而没有想到，枫华山谷内部又有什么矛盾。
　　她低下头，说道：“天女降血，以圣女之躯，双子之身，却留一子，断魂断魄，灰飞烟灭，加以凡人之躯，法力更甚，羊族血脉，再燃。”
　　颜否笑道：“那这‘凡人之躯’ ，我可否理解为，以凡人祭祀？那么如此，修仙者的身躯，应当比起普通人更为好用吧？”
　　青眠点点头。
　　颜否刚要继续问，此时那个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枫邱掌门，踏着小步子进了藏书阁。
　　“哎呀各位小友，藏书阁今日不再对外开放了，还请出来吧。”
　　墨言易闻言挑眉，眼中带刀似的盯向枫邱。
　　枫邱他老人家仍然是一脸和蔼，却是笑里藏刀。
　　颜否不以为然，道：“既然如此，不多叨扰，走吧。”
　　说罢，他先行一步离开，内心里却在想：这掌门此时来到，是什么意思？故意的？还是无意？
　　他刚刚是想问，若是枫华山谷一整个门派的弟子都被祭祀，可否够用？
　　这个想法看似很不成熟，但实际上，只要是掌门下令，就十分简单了，此中错杂，必当与这位枫邱掌门有关，他与黑衣女子达成交易，这便是有可能，此些年间他说过自己派遣弟子去解决灾情却都未曾归来，然而谷中弟子却仍然很多，这点便是够可疑的了，外人进不来，人是怎么变多的？
　　实际上，颜否有个更为恐怖的想法：
　　这里的所有弟子，都是活死人罢了。
　　他们看似有□□有灵魂与常人无疑，但是，他们却又同行尸走肉每天不语，是个人都会被逼疯吧？这个鬼地方想要维持这些活死人的行动力，肯定有个源头，掌门？或者是黑衣女子？
　　弟子们不一定全是死人，一定还有活人，要从活人身上找线索。
　　再者，还可以想到，这些弟子们的灵魂去哪里了。
　　青眠说祭祀□□，不包括灵魂，那外面这些操控干尸的冤灵，说不定，便是他们的灵魂了。
　　呵，这枫邱掌门，这枫华山谷，可真是个甩手掌柜呢…
　　而枫邱可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短短半个时辰，某人就已经将他的小秘密猜出来一半了。
　　青眠跟着颜否之后离开，就剩下墨言易和枫邱了。
　　而此时，枫邱才终于不保持那老好人的样子了。
　　漠然，才是他的本样。
　　“你就这么提醒他？”枫邱没什么语气的问道。
　　“嗯，他应该已经猜出来一半了吧。”墨言易撇过眼，看向枫邱身后。
　　“呵，这可真是好笑…故人难寻啊…”
　　墨言易：“私下里做做就算了，可如今你已经违背了本心，何谈让我遵守约定？”
　　枫邱：“……是，我是不能让你遵守这个已经维系不下去的约定。不过，今年秋天枫叶格外的红，是他回来了，我知道的，是风告诉我的。”
　　“早就在几百年前他跟着你走的时候，风就告诉我了。”
　　“你猜，风还说了什么？”
　　枫邱又笑起来，确是真心在笑。
　　“我猜，风告诉你，他的归来，你的去处，枫叶将会随风远去…”墨言易像是已经知道了结局似的，淡淡的描述着他所知的一切。
　　“不，风告诉我，我能拥有人的温暖了。”
　　枫邱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放在唇前：“聆听吧，我们必定会输。”
　　说罢，他转过身，走到门口像是才想起来一句话：“对了，他让我带话，帮助他。”
　　然后枫邱便头也不回的踏出了门，这场骗局刚刚开始，他不情愿，不过也乐在其中。
　　墨言易垂下眼睑，回味着这句话，眼底压着一股阴暗。
　　……
　　“啊，看来今天收获也不怎么多嘛…”颜否两手交替放在脑袋后，伸个大懒腰，即是他只是浅浅的动了一下脑子。
　　回头他看见青眠，女孩一脸迷茫，似乎那些个人和事对她打击不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颜否忽然回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初见她时，听到的支离破碎的对话，看似随口其实有心的道：“对了，我之前见你时听到了你和你姐的对话，我大概能猜出些什么，不过我更想听你说，趁着没有别人在，不如你跟我谈谈？”
　　“…算了吧，没什么好谈的，只是些破事。你是不是有事？”
　　“这叫什么话，我关心关心你而已哈哈哈…”颜否干笑几声，计划不行，那就换一个，他轻快的转过身来，两手背在身后看似很正经的说：“其实吧，我刚刚在藏书阁有些许猜测，你也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我在想什么，就不过多解释了。”
　　“不，我在发呆。”青眠毫不留情的扇了颜否一巴掌。
　　“……啊没事我跟你讲讲你就懂了……”颜否一脸苦笑把自己的推理讲述一遍，青眠听罢，点点头道：“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你可能有点猜测，我与掌门之前认识，当初进入山谷时那块木牌也是掌门给我的，所以，据我所知，他已经活了大概两三百年了？或者短一点，也许更久。”
　　“嗯…不错的线索，所以我们现在…”
　　“是要找活着的弟子？”
　　“哈哈哈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走吧！”颜否乐呵着，向着弟子房走去。
　　青眠想了想，没错，活人现在没一点信息肯定找不到，还不如从这些个活死人身上下手。便跟了上去。
　　等枫邱和墨言易出来，两人早就没影，枫邱叹息道：“唉，我就说，和聪明人打交道，很麻烦的。”
　　“要你说。”墨言易没怎么搭理枫邱，自己跑去找两人。
　　枫邱站在远处，眼神一点一点变得灰暗。
　　“啊，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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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公子…”
　　“嗯我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又看看对方又看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弟子房。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地方……这么高……
　　足足有两栋楼那么高了。这里的弟子难怪个个身强体健，原来是爬岩壁爬的…
　　颜否捏着下巴：“嘶，从远处看也没这么高啊哈哈哈哈哈…”
　　“嗯，是没有。所以，你有第二手准备吗？”
　　“没。”颜否干脆诚实的答道。
　　天色渐渐暗下，弟子们也都相继回房。
　　“跟着他们吧，活死人能上去，活人还不行了？”颜否盯着远处一个眼熟但不是很认识的人打起坏主意：直接绑个人吧。
　　“呃不这…不一样…活人和活死人这两个是…”还未等青眠解释完，颜否就先走一步。其实青眠真的很想给他解释一下，活死人和活人有很大区别，那就是，活死人死不了，活人可以……
　　颜否一路小跑到那人跟头，拍拍他的肩膀打招呼：“嘿这位兄台你…”
　　男孩把脸转过来，看向颜否，挑起一边的眉毛。
　　颜否顿了一下，盯着这张脸他越看越熟悉，就是没想起来这到底是哪位。
　　“呃，我们见过？”
　　“嗯哼？”
　　恰好青眠跟上来了，解释道：“颜公子，这是看守山门的那位少年。”
　　颜否：“……”
　　少年：“……”
　　颜否真的没想到居然一逮就逮了个熟人。
　　“你有什么事？”少年冷漠的问道，拿出了那副山门守卫的气势。
　　“没什么，我就先走了……”颜否看看附近能有哪里跑的地方，少年一眼看出来他的心思，直言道：“这里到处是机关，你要是想跑，估计死都跑不出去。”
　　嗯？到处都是机关？
　　颜否抓住字眼，什么地方才到处是机关？肯定是有重要东西的地方啊！
　　他一拍板，决定，熟人就熟人，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搞不定一个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