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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淘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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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秦王府,静悄悄,偶有侍儿走动,也如画中一般,长乐的闺房里,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坐在桌旁把玩着一支新的玉簪,他就是秦王李世民的二子李惜。
“姐姐,这个玉簪上的花纹好漂亮,在哪儿买的?”
长乐痴笑道:“怎么,你也要买一个吗?这是女孩子才戴的东西。”
那个被他称作姐姐的女子长乐看上去跟他年纪相仿,虽显稚气,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妩媚中又带几分顽皮,走过来,伸手就来取他手中的玉簪。
李惜一闪身,随即站起身,绕开她,将握簪的手高高举起道:“不给。”
“这是我的。”
“就是不给,怎么样?”李惜一副霸道的样子。
长乐是秦王妃长孙氏所生,李世民的长女,自然是受尽万般宠爱,小姐脾气也是少不了的,而这个李惜虽非嫡出,却也是长孙氏一手带大,比之亲生更加溺爱,使起性子来更是无法无天,丝毫没有因为是庶出而低人一等。
说来也怪,这姐弟两个从小在一起,打闹惯了的,若将他们分开了,不消片刻便耐不住又凑到了一起,因此上那些丫环仆从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李惜。”长乐站定,手指着他的鼻尖,冷着脸质问:“给是不给?”
“吓!吓我呢?就不给了,我拿去给那小丫头玩。”李惜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是要自己留着吧?”长乐敛去怒意,悠然的坐在桌旁,一只胳膊搭在桌边。
那李惜虽是顽皮,却极聪明,脸色一变,甩手将那簪摔在地上,顿时断为几段。
原来,他自小体弱多病,秦王又极爱他,生怕养不大,因此自小当女孩子养,长到几岁了,渐懂些事了,才哭着闹着换了男装,就连那做皇帝的爷爷有时也取笑要封他个公主呢!因此人送外号“假公主”。
长辈们拿他这个假公主取笑,他也只是撅嘴不语以示抗议,若兄弟姐妹以此取笑,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长乐的话明显是嘲弄自己,原本的玩笑变了质,便把那性子使出来。
那玉簪正是长乐的心爱,见被他摔坏,顿时脸色骤变,蓦然起身,想找东西打他,却因气极了,随手抓了一只花瓶便丢出去,花瓶出手了,她顿时也害怕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见李惜一闪身到了消失在门外,花瓶落在地上开了花,一颗心才落了地,又心疼她的簪子,懊恼地坐下去,使劲地捶着桌子。
“你好狠呐!”李惜见她没有追出来,又回来,把着门,探出半个身子。
长乐抬眼瞪着他,把脸一甩不去理他。
李惜见她不再有所动作,这才大着胆子进来,边往里走边说:“还好我跑得快,我可是你亲弟弟呀!”
“你是谁弟弟呀?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你出去,出去。”说着便来推他。
“你别推我嘛!我自己走。”
“你走。”长乐这才停住,瞪着他。
李惜反倒委屈起来,嘀咕道:“还没出气呀?我都差点死在你手里呢!你看。”说着踢了下地上的瓷片。
“甭说了,我跟你没得说,你赶紧走。”
“哼!走就走。”李惜说着,猛得转身就走。
他往外走,门外一人正往里走,两人撞个满怀,冷不防倒唬了一跳,待看清了,见是王妃,忙拉住撒娇道:“大娘,你看,她打我,是用这个打我的,要不是我躲得快,就没命了。”
“你还胡说,恶人。”长乐愤愤瞪着他。
“我哪有胡说嘛?难不成是这花瓶自己跑到这里来的?”
“那我的簪子呢?不会是它自己碎掉的吧?”
“那谁知道?”李惜白了她一眼,拿出耍赖的本事。
长孙王妃看看李惜,又瞅瞅长乐,冷着脸道:“谁让你们俩又凑在一起的?说过多少回了,谁也不要理谁,就是不听,见面就吵,还动起手来了,这花瓶是用来打自己弟弟的吗?要真打上了,哭都来不及呢!你做姐姐的就不能让着他点儿?非得跟他吵。”
李惜见她责备长乐,竟还幸灾乐祸的冲她做个鬼脸。
长乐虽恼,却碍着王妃的面不好发作,只小声嘟囔:“我才大他几天呀?凭什么就得让着他?”
李惜嘻笑道:“你叫我哥哥,我让着你。”
长乐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王妃转对李惜道:“你还得意了?她再大也是个小女人,你再小也是个大男人,男人该做什么呀?是读书上进,你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胡闹,你父王回来,有你好看,我管不了你,就找个能管你的人,这就叫她来领你去。”说罢,做出个要走的样子。
李惜忙拉住她哀求道:“大娘别去,我不敢了。”
“不敢了?哼,每次都不敢了,回头就犯,被你娘管得也怪可怜的,就是不长记性。”
“长,这次真的不敢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李惜边说边看王妃的脸,一副见风使舵的样子。
其实王妃也只是吓吓他,却假装心软道:“这回就饶了你,再犯,可仔细了,去读书。”
李惜如接到大赦一般,答应一声,忙不迭地跑了。
对于他,王妃似乎也是很头疼的,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