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事权臣》爱情魔药制造机

4、第 4 章

　　拿着调职的文书，来思遥一阵感慨，“真不知道这个王朝是个什么来历，出手阔绰就不说了，这在洛阳简直可以说是手眼通天一般，这才短短三天，上面就下了文书调他去枢密院做书记。”

　　枢密院的书记官和县衙的主簿虽然都是没有品的公职文员，但影响力的大小不能同日而语。
　　现在就连陈县令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三番五次说要宴请他，给他送行，大小班头也是一样，其实都也不过是想以后在朝中有多一个消息灵通的人罢了。

　　来主簿本是不想去洛阳那个鬼地方搅这摊浑水的，但是调令如山，他只能收拾起自己的小小包裹，一路晃悠着向繁华的洛阳城走去。

　　枢密院是个忙碌的地方。
　　这里承上启下，管理着六部的官员。

　　来思遥走进枢密院高高的院门时候，只是觉得这里的人都神情严肃，脚步匆忙，很小小的县衙大大的不同。
　　接待他的也是一个书记官，三十来岁的模样，声音冷冷的问到：
　　“你就是来思遥，文书给我，验明正身。”

　　严明文书之后，书记官带着他去领了枢密院的通行令和制服。
　　来思遥手里捧着制服，有些犹豫。
　　他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我想问问，我平时都做些什么工作啊？”

　　书记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说到：“少说少看，听吩咐办事。”
　　“是。”来思遥客气地说到。

　　“下午有工部述职会，你跟着我，去白虎堂记录。”
　　“好的。”来思遥从语音和身体上都摆出了极度顺从的姿态，这是他多年风月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不知道做什么，就老老实实地摆出服从的架势，最少不会顶撞了不该顶撞的人。

　　来思遥将包裹放在他的文书记录员宿舍内，这里紧邻着枢密院的档案库，是一处偏远孤僻的地方。
　　之前接待他的书记官并不住在这里，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能到这里做书记官的都是氏族大家的子弟，过来增长经验，拓宽人脉的，根本不会住在枢密院里。而只有他这样，在洛阳无依无靠，也买不起房的人，才会被安排到这里。

　　不过来思遥对这处地方的幽静却很满意，他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落满灰尘的房间。

　　下午刚到未时，他就站在白虎堂外等候了，他刚来不认识路，在院内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个地方。

　　肃杀的白虎堂有种逼人的寒意，让他不禁紧了紧衣领。
　　上午遇到的书记官很快也到了，带着他走到白虎堂内议事厅的侧边做好，这里被一竹帘挡住，后面放着一排茶几和笔墨纸砚，很明显是为了书记官记录准备的。

　　二人坐下后不久，工部的人就来了。
　　一行人穿着红色紫色的官服小碎步涌入白虎堂，来思遥知道，这种颜色的官服绝对是大官才能穿的。

　　“史尚书，这你说……”
　　“你先别说了，我问你上次扬州通衢的事情你办好了吗？还有圣上建造帝陵你去看了没，还有……”史大人明显语气里有些焦急。

　　“史大人放心，我们估计明阁老这次不会垂问这些问题的。根据我们猜测的重要事项，已经写在奏折上了，您一会照着念就行。”

　　“嗯？……”来思遥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怎么听着还有明政的事儿呢？

　　很快，一个身影从后堂中走出，来思遥只是隔着帘子扫了一眼，就知道来的人一定就是那杀千刀的明政。
　　青底银色盘龙纹官服，这是宰相也不能身着的，天下间只有一个人被赐如此荣耀，就是帝师宰相——明政。

　　明政挺拔的身姿看得出虽然已经四十五岁，但他风骨傲然，他牢牢掌握着大周，甚至是天下的走势。
　　“拜见明阁老。”明政在正堂中坐下后，工部官员向他见礼。
　　“诸位同僚免礼。”

　　不是工部的人怕他，而是在这白虎堂被当堂免职甚至处死的官员已不知有多少，明政犀利的目光在这些人头上一扫而过，让这些官员们不得不冷汗直流。

　　来思遥此刻也直抖腿，这好死不死的怎么把他弄到这来了，上次王朝编排让他偷着进栖霞楼，就已经让他惨痛了一回了，这次王朝怎么给他直接安排到明政办公的地方来了。难道不看着他被明政一气之下千刀万剐，他王朝就不能心安吗？
　　来思遥将脸往下使劲儿的低着，虽然他知道从明政那应该看不清他这里，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一阵红一阵白的脸和目前堂中紧张肃静的环境好像很不符。

　　明政却对帘子后面的心思一无所知，只是专心的听着工部的汇报。

　　来思遥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看明政，严肃的面容显得威严十足，一双眼睛目光如电，对工部隐瞒的信息当时就能发现出来，杀伐果决，连来思遥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明政真是很有魅力。

　　工部的汇报，在史尚书哆哆嗦嗦的回答和明政明里暗里的敲打中结束了。

　　来思遥一旁的书记官很快就将材料整理好，呈上明政的案前，明政看过后点点头。
　　书记官拿出记录，又将白虎堂的印鉴打开，在上面盖过了印章。

　　“把工部的这些奏折归档吧，还有这些今年的工部提交的工程资料，放的时候要仔细，不能有遗漏。”
　　“是。”那先前的书记官看向来思遥这边招手示意，很明显是让来思遥过去拿了案头放着的大摞文书材料。

　　来思遥内心直呼糟糕。
　　还好，明政此刻正专心的看着手里的奏折，没有要抬头的意思，
　　来思遥紧紧低着头，向着书桌案的方向快步走去。拿了一大摞文书，来思遥把脸几乎贴到了文书上，转身就要走。

　　“等等。”明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来思遥此刻也没办法，只能咬着牙转回身。
　　“把这个也拿走。”明政拿着手里的奏折。

　　“是。” 来思遥低声说。
　　小步走到明政身边，明政将奏折放在他抱着的一摞文书的最上面。
　　来思遥似乎是感觉到明政的目光在他身上像是刀子一样来回的刮。

　　“新来的？”明政问。
　　来思遥不敢抬头，低声说：“是。”

　　一旁的书记官忙说：“禀阁老，他刚从下面调上来的，不懂事，下官回去加紧调教。”

　　明政没有回话，堂中一阵陷入沉默，来思遥听到自己的心跳就像是打着快节奏的小鼓，咚咚作响，他很怕明政将他认了出来。

　　半晌，只听明政沉沉地说到“下去吧。”
　　来思遥这才如释重负，将文书拿出了白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