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落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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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来，回来我们好好谈谈。”他站在岸边，在只有十几度的气温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脸色苍白，嘴唇的颜色是化妆都遮不住的紫。一阵风自北向南刮过，掀起了衣衫的一角。
“不用了，你爱的人始终不是我。”宋凝站在刚结冰的湖面，目中无神，不知道是在看对岸边的风景，还是在看刚被风刮落的最后一片枯叶。然后他回头朝岸上的人苦笑，“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奇妙。”
是啊，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奇妙。
顾默听到这句话怔愣了一瞬，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接住下面的话。
“卡！”
“今天嘉屿演的不错，怎么小顾老是卡戏。”这部戏的拍摄已经接近尾声，王导倒是也不着急，还调侃了一句，“你俩是不是有毒啊。今天你卡，明天我卡，每天换一个人卡。轮流着来是吧。”
“不好意思导演。”顾默披上小齐拿过来的衣服，接过盛满了温水的玻璃杯暖手。他的手指尖被冻得通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冷的缘故，他的皮肤泛着有些荧光的白。
他刚才确实有点晃神，是他的错误，他认。
“没事没事。”估计是看着快杀青了，王导一点也不急，此时此刻非常通情达理，“那咱们就休息五分钟，暖和一会儿。拍完这点我们就转场去室内。”
剧本上最后一个镜头是在医院，剧情很短，今晚就能拍完。
然后自己这个角色就能杀青了。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揉了把脸。宋嘉屿从他面前快步走过，连招呼都没打，摆动的衣角带起了一阵风。
“阿嚏。”本来就没好利索的顾默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揉了揉被冻红的鼻子。
原本已经走了的宋嘉屿回头给了顾默一个白眼。
……
两人现在算是直接摊牌了不熟，甚至于有些敌对。剧组的人很多都在背后偷偷吃着瓜。传到小齐的耳朵里的八卦就有不下十种。
什么他抢了他的男一号，他截胡了他的广告资源，他上热搜他没上，他的资源被他拉走，他抢了他的男朋友……巴拉巴拉诸如此类。
里面的“他”即是顾默，也是宋嘉屿。总之就是编排什么的都有，各种妖魔鬼怪不靠谱的传言满天飞。
如果小齐不是顾默的贴身助理，她真的都快要信了这些瓜。那传言简直真的不能再真。宛若说的人当时就在这俩人身边看着他们两个吵起来的一样。
“哎，顾哥。”小齐看了一眼航班的订票信息，碰了碰他，“今天杀青，明天一早的航班，思思姐让你回去上课。”
“哦。”顾默拖着长长的尾音，低头喝了一口被子里的水。
“你这次不错么。”小齐摆弄着手机，“你不是原来都推三阻四地，接个活就跟要了你命一样。”
“我这不是咸鱼也得这边晒了翻个面么。”顾默想都没想，随口就说，“你有什么赚钱的好方法么。就那种一夜暴富的那种。”
“找个富婆。”小齐吐了吐舌头，“你还想天上掉钱还是怎么着。”
刚刚坐到旁边的宋嘉屿听见这句话，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眼里的嫌恶不加掩饰。
“有道理。”顾默笑了笑，往休息的椅子上一摊，“天上赶快掉下来个金龟婿吧，把你收了，我也就跟着飞黄腾达。”
“行了，回去好好上你的课，别整天咸鱼摊。”小齐觉得自己就跟个老妈子一样，整天苦口婆心地操心着这边又操心着那边，“你就跟那咸鱼成精了一样。”
顾默一边笑着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咸鱼怎么了，咸鱼也有理想的。”他不满地回怼了两句。
他感觉有哪里好像出现了问题。
“你……”顾默斟酌了一下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工作的？”他终于感觉到这股违和感是从哪里来的了。
来到这个书里以后，他就背负上了三千万的贷款。每项工作除了扯扯皮打打嘴炮以外，他没有一项是拖拉着极不情愿地完成的。
也没有拒绝过一项工作。两厢一对比，现在的他简直就是公司里的五好青年。
既然这样，那小齐为什么又会这么说。
顾默虽然依旧是笑着的再看向她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审视。大冷天的，他竟然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你不是整天嘴里都嘟囔着要下班么。”小齐表情如常，没什么变化。
“有吗？”看她表情放松，顾默心里的怀疑小了很多。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还没继续追问，小齐又补了一句。
“你原来经常说啊……”
“来来来，我们再拍一次啊！”王导洪亮的声音根本用不着大声公，直接扩散开来。
原来如此，这个原主也是咸鱼啊。
顾默自嘲地想了想，咸鱼穿咸鱼，还蛮配的。
不算强烈的日光洒在冰封的湖面上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虽然温度还不是很高，冰面也没有融化的迹象。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导演让站在冰面上的宋嘉屿腰部系上了安全绳。
“你先……”这边顾默刚调整好情绪，开口说了两个字，只见那边的宋嘉屿脚一滑，直接摔跪了冰面上。“咚”地一声，听着都疼。
可能是因为阳光照射的缘故，冰面竟然应声开裂，一个没注意，宋嘉屿直接滑了下去。
“他不会游泳！”岸边上宋嘉屿的助理是一个挺漂亮的一个姐姐，听说和他是远房亲戚的关系。她连忙跑到湖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一直急得踱步。
制作组见状抓紧调动威亚设备。正入湖心的人没什么防备微微呛了口水，被吊起的时候慌乱地抓住了绳子。他的动作挣扎地幅度很大，身子一直不停地抖着。但是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他小时候呛过水。”他的助理急的都快哭了。
“嘭。”不知是不是设备太久没有维修的缘故，按理说能吊起两百多斤都没问题的安全绳竟然不堪重负地断了。原本已经被吊起的人又被重重地摔进了湖里。
“啊！”
“抓住绳子！”因为是冰面的缘故，没有人敢贸然前去，剩下的安全绳孤零零的悬停在半空中。底下的人像是听不见旁边声音一样挣扎地越发厉害起来。
但就是不拽绳子。
助理姐姐还没来得及惊呼，就看到冰面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已经慢慢地朝着宋嘉屿的方向挪了过去。
“顾默！”这会儿着急的助理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小齐在岸边气得直跺脚。
“宋嘉屿！”顾默这会儿虽然还是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但是却出了一身的汗。“你冷静一点！”
他尽可能地压低重心，在冰上小心翼翼地试探。冰面被阳光暖地厉害，这一会儿，在封层上已经积攒了薄薄的一层水面了。
前面的冰已经薄的不足以支撑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了。
宋嘉屿挣扎的幅度慢慢变小，渐渐地失去了力气，慢慢沉了下去。
顾默想都没想，直接朝宋嘉屿的方向跳了过去。
零度的冰水夹杂着风把他围了个密不透风，刺骨地寒意一层一层地渗透身体的缝隙里。顾默稍微适应了一下，踩着水游到了宋嘉屿的旁边。
他被冻得身体发麻，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但顾默还是用力地把人箍在了怀里，一只手护着他的脸一只手用力地划水。万幸宋嘉屿略微清醒着，求生的意识让他连人都没看清，直接扒住了顾默这个唯一的寄托。
旁边有几个会水的工作人员也慢慢地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他一边护着怀里的人用肩膀撞开薄一点的冰面一边朝着他们游了过去。因为感冒还没好的缘故，顾默游地很是吃力。
丝丝红色在布满冰和水的湖面散开，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痛。顾默游到了一处背阴面，终于找到了厚一点的冰。他用尽全身力气使劲往上托了一下怀里的人。
宋嘉屿就着这个力度跟着踩了一下顾默的肩膀，成功爬上了冰面。
顾默被他这一脚踩地呛了口水，体力也消耗殆尽，万幸被最先赶过来的工作人员拉了一把，也跟着上了岸。
此地不敢久留，谁知道会不会有再次碎裂的危险。工作人员搀着已经吓呆了的宋嘉屿又扭过来要扶着顾默。
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走。
刚才精神高度集中没感觉出来，这会儿被浸湿的衬衣配上嗖嗖的冷风，双重的打击下顾默脑子发麻，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哆哆嗦嗦地，走一步都非常困难。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上的岸又怎么上的救护车。
顾默听见小齐惊呼出声，说出口的话都带上了颤音，虽然人就近在身边，但是听到的声音却是朦朦胧胧地，想睁眼却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这小姑娘一定是被吓坏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出声安慰，紧接着身子被一块厚重的毛毯包裹了起来。
身边的声音模糊不清，但那个声音却清楚又熟悉。
平日里总是从容不迫的人话语染上了慌乱。
但是他依旧强装镇定地在他耳边轻声哄着：“好了没事了，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这句话好像有魔力，刚才眉头还紧皱着全身紧绷着的人竟然慢慢放松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落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