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也的终末旅行》山蓼

530、番外五：如果220

　　中原中也和灯交换着捣年糕，没一会儿就快把年糕捣好了。
　　灯暂时停下动作，蹲下来观察了一下圆滚滚白胖胖的年糕，“唔……这样好了吗？”
　　中原中也也蹲下来观察了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太宰治还坐在旁边，悠悠哉哉的有一下没一下摇扇子，悠悠哉哉的点头，“行了行了。”
　　灯抬起头，忽然问，“太宰要不要也来捣捣看？”
　　太宰治摇扇子的动作瞬间卡住，看了眼不用拿就知道绝对很重的杵，“哎呀……不用啦，我拿不动那个。”
　　灯像是在拿铅笔一样轻松的举起杵，再接再厉的问，“很轻的哦！试试看吗？”
　　虽然确实不重，但也绝对不可能像灯一样那么轻松的举起来。
　　不过太宰治刚才看他们玩得很开心，其实也不是很不想玩，犹豫几秒，最终还是站起身来。
　　他随手把手里的加油扇子朝着中原中也丢过去，从灯手上接过杵，视死如归的说，“来吧！”
　　灯也眉眼弯弯的说，“来吧！”
　　太宰治简单体验捣年糕，灯帮忙抹水。
　　“嘿哟！”太宰治举起杵、敲下去的时候都要发出古怪的声音，“啊咿——嘿哟！”
　　中原中也觉得有点吵，单手拎着两个扇子，掏掏耳朵，“这样不会比较有力气。”
　　“拿着扇子的不加油，我就只好自己喊。”太宰治说，“没用的蛞蝓。”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额冒青筋，“到底谁比较没用啊？！”
　　太宰治没理他了，继续嘿哟嘿哟的捣年糕，把力气都花在喊声上。
　　中原中也和灯已经差不多捣好一份他们要吃的年糕，太宰治只是来玩一下，那点没用的力气有捣跟没捣一样，稍微玩个几下就停下来。
　　“好玩！”太宰治放下杵，得意的说，“我捣年糕的速度真是无人能敌呀！”
　　“无人能敌的慢。”中原中也接话。
　　灯再次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年糕，“弹弹的。”
　　“当然啊。”太宰治伸手揪了一点起来，放进嘴里嚼嚼，“不愧是我，做得真好吃。”
　　“最好是你做的，你不就最后敲个几下而已？”中原中也也捏了一点起来吃吃看。
　　口感恰到好处，糯米的香气也很浓郁，真的很好吃，不愧是他和灯合力做出来的。
　　他刚想捏一点喂给灯，太宰治就动作很快的先捏了一点起来，“啊——”
　　灯就张开嘴巴，啊呜一口咬下去，眼睛亮亮的，“……好吃！”
　　“因为是我们两个做的呀。”太宰治很不要脸的说。
　　灯小小的笑起来，“是我们大家一起做的。”
　　中原中也倒是不怎么认同他说的话，“太宰只是在旁边扇扇子摸鱼而已，最后敲那几下根本没作用。”
　　“什么扇扇子，那是加油。”太宰治很不要脸的说，“如果没有我在旁边加油，你们可以捣出年糕吗？绝对不可能。”
　　中原中也懒得理他了，把捣年糕的工具用异能力飘浮起来，和灯一起走到厨房，把年糕收拾起来。
　　“要不要烤一个吃吃看？”灯想起他们在明治神宫吃的团子，“就像烤团子一样！”
　　他们虽然没有神宫里的店家那种看起来很厉害的草团，可是也有适合烤年糕的烤炉，只要插电打开就能用。
　　太宰治毫不犹豫的点头，“来烤吧！”
　　中原中也当然不会拒绝。
　　烤新鲜年糕来吃，感觉就非常好。
　　他们没什么烤年糕的技巧，只是很随意的把年糕捏起来，尽量弄成圆圆的或是正方形的模样，直接放到已经热起来的烤炉上烤。
　　年糕表面很快被烤得硬硬的，出现焦糖色的网格。
　　又换一面继续烤。
　　灯一直盯着年糕看，“可以吃了吗？”
　　“再等一下。”中原中也说。
　　只是把年糕烤热烤硬，没多久就把他们揉出来的几个小年糕团都烤好。
　　太宰治也盯着年糕看了几秒，“可以吃了！”
　　灯眼睛亮亮的，拿筷子就要夹。
　　中原中也提醒道，“小心烫。”
　　灯乖乖点头，夹起一个烤年糕，呼呼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好好吃！烤过更好吃！”
　　太宰治也凑过去，张开嘴巴，“啊——”
　　灯再次呼呼吹了吹，才把被他咬过的团子递到太宰治唇边，“会烫哦。”
　　太宰治直接就着灯咬过的齿痕也咬了一口，心情特别好的说，“好吃！”
　　中原中也瞥了他一眼，又默默看了看灯。
　　灯接收到他的目光，把已经比较凉了的年糕也递到中原中也唇边。
　　灯咬过的地方已经被太宰治污染了，中原中也找了另外一个角落，握着灯的手，咬了一口年糕。
　　烤过之后真的变得更好吃了。
　　烤年糕也有不同的吃法，比如像刚才那样直接吃，或是很普通的在烤好的年糕上沾黄豆粉、芝麻粉，或是淋上焦糖或酱油，都能让味道变得更好。
　　他们就这么窝在厨房，不知不觉吃掉了一半的年糕。
　　虽然本来就只是做了三个人能吃完的分量，可是一下子就吃了一半，也是吃得有点多。
　　都快吃饱了。
　　中原中也打了个小小的嗝，喝了口刚才为了配年糕泡的茶，稍微舒了口气，“还吃吗？”
　　灯也已经快吃饱了，摸摸肚子，“吃了好多哦。”
　　太宰治还在摇已经快被他摇坏的纸扇子，闲闲的说，“收拾起来，之后再吃。都快吃腻了。”
　　灯说出事实，“因为太宰吃很多。”
　　太宰治、太宰治完全无法反驳。
　　中原中也听得想笑，把剩下的年糕收拾起来，又和灯一起把捣年糕的用具都清理干净。
　　这两天不知道还会不会用到，但放在厨房很占空间，还是先收到杂物间里。
　　他们的杂物间现在放的东西还不多，即使是年糕杵臼也有位置可以放。
　　虽然总觉得已经吃年糕吃得很满足，不太用吃晚餐了，可是今天是除夕，年越荞麦面还是要吃。
　　等天色暗下来，再一起做晚餐。
　　先把晚餐需要的材料从冷冻库里拿出来，以防晚上要用的时候没办法用。
　　然后，回和室的暖桌里休息一下发个呆。
　　灯一拉开和室的门，就眼睛亮晶晶的跑到玻璃障子前，微微抬头看向天空，“雪变大了！”
　　中原中也轻轻笑起来，也走到灯旁边，望向外头。
　　在他们捣年糕、烤年糕的时候，雪不知不觉就变大了，随着风斜斜飘落下来，将外头慢慢染上一层白。
　　太宰治整个人缩进暖桌，只留出两只手剥橘子，一边剥一边看外面的雪，“这种雪，晚上只能积起一点点。”
　　“没关系呀。”灯也坐到暖桌里，还是望向外头，“只有一点点雪也很好。”
　　中原中也盯着暖桌看了会儿，决定不要自己坐一边，而是坐到灯旁边，也拿了一个橘子来剥。
　　太宰治慢吞吞的剥好橘子，就分了一半给灯，“吃点。”
　　灯乖乖接过来，把一半橘子的一瓣橘子剥起来吃掉。
　　他们剥橘子都只把皮剥了就吃，上面白色的脉络也都直接一口吃掉，不过太宰治偶尔也会很无聊的把白色脉络撕了再吃。
　　“水果和年糕好像也是放在不同的胃里。”灯又吃了一瓣橘子，“本来还觉得有点饱饱的，可是要吃水果也能吃得下。”
　　中原中也也吃了一瓣橘子，“可是吃太多还是会觉得饱。”
　　灯点点头，“还是会觉得饱。”
　　“哪会。”太宰治说，“都装在不同的胃里了，怎么会觉得饱？”
　　“所以说是吃太多才觉得饱啊。”中原中也道，“没听清楚就不用开口说话。”
　　太宰治凉凉道，“没懂的人是你。你不知道第二个胃是无底洞吗？无限的，装多少东西都可以，根本不可能饱。”
　　中原中也呵呵一笑，“行啊，那么厉害，你就把所有橘子都吃掉。”
　　他们买了很多蜜柑，都放在和室角落里，吃了好几天了，现在还有十颗左右。
　　灯顺着他的话看向角落的橘子，“唔……吃不完吧？”
　　“当然吃不完。”太宰治说，“中也刚刚是非常残忍的要让人撑死哦。”
　　“你说你的胃是无底洞啊？”中原中也说，“无底洞还能撑死，哪里叫无底？”
　　灯看看太宰治被藏在暖桌底下的肚子，“太宰吃半个橘子就饱了。”
　　“不只半个，是半个又多一点。”太宰治吃了自己剥的半个橘子，灯又分给他一点中原中也剥的橘子，就继续瘫在桌子上发呆。
　　不过灯其实也只吃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分给他的橘子而已，中原中也同样只剥了一个就没吃了。
　　中原中也随手把桌上的橘子皮全部化作齑粉，让空气里散发着橘子的清香。
　　黑洞一样的暖桌、清香的空气，身边灯暖暖的体温，不知不觉就会带起睡意。
　　中原中也打了个呵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让自己清醒一点，又盯着电脑看了会儿。
　　他在把写过的诗弄成电子档，顺便再润饰一下。他自己挑过一遍，再把电子档传给太宰治，让他决定哪一首诗可以拿来用。
　　灯也在把手绘的图画转成电绘，很努力的慢慢处理。虽然也已经做了不少次，可是还是有一点不习惯。
　　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灯对于在电脑上画画接受良好、学习速度也快，对新鲜事物依然完全不抗拒。
　　中原中也有点分心的盯着灯看了会儿，微微弯起唇角，继续转头打字。
　　太宰治不知道在处理什么，噼噼啪啪的按了会儿电脑，也接着抬头看了会儿灯。
　　他看了会儿、又看了会儿，突然一下子扑到灯身上，“好累哦——”
　　一直很专心的灯和刚刚重新专注起来的中原中也都被吓了一大跳。
　　灯摸摸太宰治的头，“……休息一下？”
　　中原中也额冒青筋，“别理他，突然扑那一下是要吓谁啊！”
　　“真胆小。”太宰治趴在灯肚子里，哼哼着说，“这样就吓到了。”
　　灯又摸摸他的头发，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想了想道，“要不要来做晚餐？”
　　“好啊。”中原中也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来做荞麦面。”
　　他们在和室里休息了会儿、吃了点东西，又做了点事，时间不自觉流淌过去。
　　现在是六点多，因为动了脑，年糕已经消化完毕，一说起晚餐就觉得有点饿。
　　然而太宰治还赖在灯肚子里不起来，声音软绵绵的对灯说，“等一下啦……再让我躺一下！”
　　中原中也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沉默一秒，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摁亮。
　　果然灯顺了顺太宰治的背，眉眼弯弯的答应下来，“好呀，再躺一下。”
　　完全在中原中也意料之中的答应了太宰治再休息一下的小小要求。
　　灯抬头看看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点点头，晃晃手机，随口道，“我也查一下荞麦面的做法，有点忘了。”
　　太宰治啧啧道，“哪有这么容易忘记？哎呀、我忘了中也没有记忆力呢，真抱歉。”
　　中原中也说，“只是在旁边洗菜切菜的就闭嘴吧。”
　　“说什么呢。”太宰治说，“我当然也能做，但是你敢吃？”
　　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当然不敢吃，“……你就别浪费食物了。”
　　灯很赞同的点点头，“太宰洗菜也很辛苦，特别特别好。”
　　太宰治呜哇一声，又在灯肚子上蹭了两下，“之前还说想吃我做的菜！”
　　中原中也在灯说话之前，就先道，“也不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东西。”
　　灯也小小的笑起来，“太宰做菜很好吃，可是有的有奇怪的效用，有点危险哦？”
　　“好嘛好嘛。”太宰治又在灯腰腹间滚了滚，哼哼唧唧的说，“想不想再吃硬豆腐？”
　　“好呀！”灯说，“硬豆腐很好吃。”
　　而且也是太宰治做的奇怪料理里面最不奇怪的其中之一，卖相比其他没奇怪效用的食物好很多，又只要稍微处理一下就能变得很好食用。
　　这个东西……至少在硬豆腐上，中原中也觉得搞不好可以拿出去卖，或是把配方拿出去卖。
　　不过太宰治其实也没做太多不一样的步骤，就算灯和中原中也在他监督下跟着他的改良步骤做，也只能做出比普通的豆腐硬一点的豆腐，根本做不出能把牙崩断的奇怪料理。
　　……所以说，有问题的果然不是步骤或配方，是太宰治才对。
　　中原中也默默下了结论，终于再次把注意力放到荞麦面的做法上。
　　荞麦面的面条当然是现成的，煮一煮就可以了，虽然汤头和配料要自己来，可是也不会很困难。
　　但是除了荞麦面之外，他们还要自己煮螃蟹来吃，会花比较多一点的时间。
　　中原中也查好了，率先站起身，也拉着灯站起来，“走吧，煮面、煮螃蟹。”
　　灯把还赖在身上的太宰治也抱起来，重复一遍，“煮螃蟹！”
　　听见螃蟹，太宰治总算比较有动力了，“螃蟹！我来了！”
　　他们终于再次移动到厨房里。
　　虽然下午都收拾的很干净了，可是厨房好像还有一点烤年糕的味道，香香甜甜的，很勾人食欲。
　　中原中也的肚子不免叫了一声。
　　灯转头看他，小小的笑起来，“中也饿了。”
　　中原中也也笑，“是啊，你还不饿？”
　　“饿了呀。”灯毫不犹豫的说，“刚刚也叫了，只是比较小声……太宰的肚子也叫了。”
　　太宰治目不转睛的盯着生螃蟹说，“看见螃蟹就饿了。”
　　也不知道螃蟹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虽然确实好吃，可是中原中也实在无法理解他对螃蟹的热爱。
　　即使不理解，晚上还是要吃螃蟹大餐。
　　他们分工合作着，洗菜备菜的、煮菜掌勺的，三个人一起忙碌了半个多小时，就把三碗荞麦面和一盘好几只螃蟹端上桌。
　　虽然荞麦面是有汤的，可是他们依然多准备了热热的麦茶。
　　把菜端上桌之后，又先一起整理好厨房，才终于开饭。
　　太宰治的眼睛现在只能装得下螃蟹，快快乐乐的拿起一只，又迅速使用手边的工具啪啪啪的把蟹肉弄出来，啊呜吃了一块，“呜呜呜——螃蟹果然是人间美味——！”
　　他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把一块蟹肉放到灯手边的小碟子里。
　　灯本来在认真吃面，看他感动的哭起来，忍不住说，“太宰真的好爱哭哦。”
　　“是好爱假哭。”中原中也道。
　　“不是爱哭。”太宰治理直气壮的说，“是只有眼泪能表达螃蟹的美味。”
　　不知道在说什么歪理。
　　灯偷偷笑了一下，夹起太宰治放在碟子里的蟹肉，也啊呜一口吃下去，“好吃！”
　　“因为是螃蟹啊！”太宰治得意洋洋的说，“螃蟹就是好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养的螃蟹。”中原中也忍不住吐槽道，“在得意什么啊？”
　　不过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太宰治的心情。
　　因为灯的眼神真的亮晶晶的，就像螃蟹确实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一样，吃得珍惜又满足。
　　虽然知道他吃什么都是这样，可是喜欢的东西被珍视着的人喜欢、被用这么珍惜的态度看待，感觉当然非常好。
　　太宰治会觉得得意洋洋的，其实也不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
　　……中原中也其实也是如此。
　　比如他喜欢台球，前阵子也和灯一起玩过，每次看着灯注视五颜六色的台球时专注认真的神情，也难免会有点小得意。
　　明明台球不是他发明的运动，更不是他亲手做的球，但就是会有点得意。
　　大概就是……被强烈认同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