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鬼王是个长发美人》冥蒙

115、渣男

　　“林松。”
　　“嗯？”林松听见了声音，有点耳熟但是一下子叫不出来。
　　魏羿也下意识抬头。开学第零天，一切都还在筹备中。只有少数学生开始搬进寝室，食堂也就开了一个，能挑中这个时间来的，看来对二中的作息挺了解。
　　“呃……魏哥。”周靖诚跑了几步就慢慢走过来，看见魏羿有点手足无措。
　　魏羿扫了林松一眼：“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林松一挑眉没说什么。
　　“呃你们刚刚在讨论事情？”周靖诚捏住自己的手，脸慢慢涨红。
　　“没什么。”林松叹了一口气，“怎么今天过来了？”
　　“哦……是开学的事情，那个新苗计划你还记得吗？这学期就要开始了，每周周六去培训的。”
　　林松一挑眉，最近事情有点多，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了，“一定要去吗？”
　　周靖诚愣了一下：“当时留过名额的……”
　　林松点点头：“这件事会下通知吧。”
　　“会的，但是还要晚两天。”周靖诚低了低头，脸更红了。
　　“你为这件事专程跑一趟？”林松笑着。
　　周靖诚看了一眼入口处，又看见几个搬进来的学生。现在是下午，正避开高峰期，返校的学生肯定多。还有不少人往操场里面看，是能看见林松和周靖诚的。
　　魏羿早跑没影了。这种事情他从来不掺和，也懒得管反正坏人不是他做。
　　“那走两圈？”林松那扇一指操场，“你着急回去吗？”
　　“不急……好。”周靖诚走上跑道。
　　林松摇着扇子不紧不慢。
　　“那个……松哥你真的是……鬼……”
　　“嗯。”林松懒得解释，他也知道周靖诚知道消息慢，但他倒是没想到周靖诚会去了解“鬼王”这个称号。
　　看来周靖诚还是放不下自己。林松这样默默盘算着，还是当年纵火太旺，现在还烧身。
　　“……哦……”周靖诚揉揉鼻子，“那你和魏哥……”
　　“恋人。”林松开扇，“今年刚带他见完我爷爷。”
　　周靖诚扶了扶眼镜：“那挺好。”
　　“今天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林松脚步更慢了。
　　“没什么。”周靖诚目光空空的，说不出什么感受。他本来在情感这种事情上就是比一般人来的迟钝，偏偏还如此不顺。
　　“你在一中过的还好吗？”
　　周靖诚叹了一口气：“老样子吧，不过我现在也懒得听周围人说什么。”
　　林松点头：“你一个人？”
　　“嗯。”周靖诚点点头：“在我们那种地方，你指望有多少人是有真心的呢？”
　　林松知道自己运气好，能遇上魏羿也能遇到一个氛围还算不错的学校以及尽职尽责的老师。对于周靖诚的处境他不能评判什么。
　　“林松，你好像变了……”周靖诚轻轻念了一句。
　　“是吗？”林松一眯眼睛，“哪里变了？不漂亮了？”
　　尾调是平的。
　　周靖诚本该笑的，但是他没有从林松的语句里听出笑意。他抬头看林松的眼睛又愣了一下，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他看见了一双亮的闪光的眼睛，但是在眼睛的中央，他没看见自己的倒影，而是深不见底的黑洞。
　　林松似乎并没有在笑，这一句玩笑话讲完，他不会带上他的表情。
　　感觉就是木偶在演一出戏。
　　就像他天天在一中看见的同学一样。
　　周靖诚的呼吸忽然就急促起来，不敢看林松。
　　“我变得不可爱了？”林松收起扇子，表情依然淡然。他现在要是对着周靖诚笑，估计周靖诚得被吓哭。
　　“有……有点。”周靖诚默默擦了下手心的汗。
　　“阿诚，没有人是不变的。”林松捏住他的手腕默默发力。
　　周靖诚立刻感受到一股子冲劲顺着自己的血管蔓延开来，打了个哆嗦抬起头。
　　“你喜欢的是那个不染俗尘活泼开朗的少年，那不是我。”林松看着周靖诚的眼睛冷冷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帮你维持住那个’林松’。但我还是希望你分清楚你的内心和我本人的区别。”
　　周靖诚躲开林松的目光，三十多度的天他手脚冰凉。
　　“你看着我。”林松冷声道。这张脸这副表情摆到青龙帮的人面前简直可以当门神使唤。
　　周靖诚咬着嘴唇抬头看他一眼，生怕被他吸走魂魄似的。但事实上他也确实接受不了林松野性的目光。
　　他确实不喜欢林松现在这个样子。他本以为自己和林松的众多爱慕者不一样，喜欢的是他的内心而不是皮囊。
　　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鬼王”的又一个面具而已。一个可以随时摘下来的面具。
　　而面具下的脸是他害怕的恐惧的甚至不敢看一眼的。
　　那又何谈喜欢呢？
　　而他本人，也不过是林松为了维持假象的一个工具。
　　自始至终入戏的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真是个傻子。
　　周靖诚默默想着，手脚冰凉地往前走着。一圈一圈操场，没有尽头似的。
　　林松默默跟着他，两个人没什么好说。
　　都不知道走了几圈，连魏羿都收拾好东西了。魏羿一回操场看见两个人还在走，终于忍不住走上去，却看见周靖诚灵魂出窍的脸，又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林松。
　　周靖诚看见魏羿这才清醒了一点，散焦的目光才重新聚起来：“魏……魏哥……”
　　魏羿眯了眯眼，又看了一眼林松：“你欺负他了？”
　　林松摇着扇子没说什么：“阿诚来告诉我们新苗计划培训要开始了。”
　　“嗯。”魏羿点头，“我刚刚从宿舍出来遇上大壮，他和我说了。”
　　“哦……那挺好。”周靖诚往后退了两步，“那我先走了。”说着跑出操场。
　　体测都没见他跑这么快的。林松跟了两步，还是没继续跟上去。
　　“林大公子这是又伤了人家心呐。”魏羿看着周靖诚跑远也有些于心不忍。周靖诚是个好孩子，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不能保护他至少也不想着害他。但能把他逼得这样落荒而逃的……
　　“过奖。”林松叹了一口气，“他也不能总是不断奶啊。”
　　魏羿点头，他这个人直来直去，什么话说清楚了好。
　　“我漂亮吗？”林松半阖着眼微微抬头看魏羿。
　　过了个暑假，感觉魏羿似乎又长高了一点。
　　“漂亮啊。”魏羿拉了一把林松的头发，“林大美人名不虚传啊。”
　　“悦耳。”林松再一次摇起扇子，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一中那边的人通了个消息，让对方看着点周靖诚，别让他做什么傻事。
　　然而事实就是周靖诚一个人在学校小树林里的长椅上坐了半个小时，走出去的时候还魂不守舍的。
　　倒也确实在林松的预料之内。
　　只不过学校里的话题又从“寒假作业没写完”到“开学烦死了”到“开学考试怎么办”到“周靖诚又来二中找林松了”到“林松就是个渣男”。
　　林松老样子懒得理。魏羿也懒得理。不过后来新苗计划被强制叫停，周靖诚也没消息了。
　　一问才知道家里人想让他出国。而他在这学期开学初也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突然就很配合家里的安排。
　　一家人现在竭力筹备出国留学的事情。
　　两边的人再没有打过照面。当然，林松也再没有收到过周靖诚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