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喜结阴缘（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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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被自己冒出的想法给惊的怔了一下，又突然沉浸在其中，被想法束缚住思维。
无论什么游戏，都不会设置必死局。如果何清的镜子真的有天大的能力，能复制出无数个“何清”，这场游戏的制造者又怎么会注意不到。而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制造者想要就地解决他们一行人，另一种就是——
这只是唬人的幌子而已。
可能性还是有的，但是要赌。
狄安娜并不想赌，提到这个字便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但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这样做才有可能找到生门。
她面色平静地站在原地。她没有任何保命的手段。但她依然那么定定地，静静地站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空城计什么的，谁不会玩。
狄安娜当然不想把自己的命浪费在这样一场稳亏不赚的赌局里。既然何清会唬人，她又为什么不会。
就看谁唬得住谁。
对峙是漫长而枯燥的。何清颇为玩味地盯着狄安娜，而狄安娜则依然在寻找着那个“突破点”。
或许，并不是普通的镜子…？
何清的眼睛中光芒点点，明明是无星也无月的夜，她的眼睛却像是被点了光。
她对这片地方极其熟悉，在与狄安娜的对峙中不知占了多少优势。她的长发几次缠上狄安娜的脖颈和脚踝，她的指甲几次划破狄安娜的皮肤。
狄安娜只能被动躲避，但还算是因祸得福，她也在和何清绕圈的时候，看清了树上的划痕组合在一起的图案。
那是一只眼睛。
既如此，之前的推论也彻底被证实。
只可惜随身只带了一把小刻刀，没有把握能不能把另一只眼睛也挖下来。
事已至此，也只能试试了。
狄安娜细细端详着周围的每一个何清，在无尽的虚影中找到真实的不同。摇摇欲坠的眼球，纠缠脏污的长发，鲜红的嫁衣。
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吗？
眼睛。
又是眼睛。
何清看她的眼睛极其阴毒又遍布恨意，但是这些虚像似乎并没有这么真实的感情。破局的关键，就在眼睛上。
她飞快地绕到何清身后，本来以为自己势在必得的何清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变数，忙回头要躲。
但这不是正合狄安娜的意了？
摇摇欲坠的那只眼睛本来就好取得，狄安娜的刻刀又算不上迟钝。她取了那只眼睛在手上，污黑的血液从指间滴落下来。
狄安娜举起她的战利品，歪头笑眯眯地看向何清：
“何小姐，这是在你意料之内的结果吗？”
可是，为什么会对她有恨意？
埃尔芒这边算不上顺利。一点也不。
那些怨鬼无边无际，不止不休。
而且从数量上来看，都是来追他的。
两个人之前就心照不宣地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埃尔芒也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只是他没想到有这么多。宅邸的地形本就复杂得像个迷宫，他又根本不熟悉这里，那些怨鬼几乎要擦到他的脸了。
不过没关系。
埃尔芒抽空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算算时间，那边也该搞完了。
怨鬼钻了空子，有一只黑漆漆的手在这时贯穿了他的右胸口。
但也在同时，怨鬼们一哄而散，向着埃尔芒来时的地方飞快地撤回去。
埃尔芒毫不在意地丢掉第二枚碎掉的符纸，简单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慢悠悠地走向宅邸的出口。
系统不带感情的冰冷声音又一次响起，像是死亡的宣告。
【玩家埃尔芒，赦免权剩余一次。】
【请玩家谨慎使用，在赦免权清零后玩家游戏难度自动进入“困难”】
【当前难度：梦魇】
……
还好，这里的话还算好套。尽管那个女人嘴里十句最多有一句真话。
美的脸色也算不上多好看，刘嫣丽那里确实套来不少情报，但是在美问出最关键的“破局的关键在哪”的时候，她突然把那些府中的亡魂都召了回来，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
其实早该想到的。
只可惜慢了一步，否则把她救下来之后有的是方法撬开她的嘴。
祂丢掉了第二张已经残破的符纸，也走向府邸的出口。
刘嫣丽就那样大笑着在漆黑的亡魂中间被蚕食殆尽，不过这种场景，祂也早见过不少了。
情报来了就好。
往下的事情很好预料，美和埃尔芒在宅邸的门口相遇，看着被锁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和越来越逼近的漆黑，两个人却几乎是要相视一笑。
还真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玩家埃尔芒、US意识体任务已刷新。】
【任务内容：活过一个晚上】
【奖励：#%&*……】
又是毫无意义的乱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蠢的人，此刻也该发现点问题了。不说百分百警戒，至少也会上上心。
但是埃尔芒是一个疯子。
他仍然那么慢条斯理，轻飘飘地瞟了一眼面板，转而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自言自语地说：“赦免权只剩一次了啊。”
他没有看美，转而掏出两根铁丝，开始撬锁。
美故作惊讶地挑挑眉：“呦，怎么，这时候知道保命了？”
埃尔芒颇为不耐烦地说：“赦免权就剩一次了，谁知道游戏难度降下来之后还能不能打通【true ending】了。”
诺埃尔目送英被村民拥簇着远去。
祂不像村民口中所说的“骗子”“罪人”，倒是像沐浴着光芒的神。
他自觉失态地摇摇头，却没什么继续收集线索的欲.望。
有些东西，看破不说破，留下一点悬念和后路，才是最佳的选择。
埃尔芒转身离去，像是在和过去告别。
想来，这一幕里应该没有他的戏份了。他就安安静静地待在幕后，当一个推动故事的NPC亦或配角。
那些光芒，从来都是留给其他人的。
没有神明垂怜过他，哪怕只是看一眼，在现实中如此，在这个游戏中亦是如此。
这个副本的难度实在超出预料。
法现在处于一种半梦半醒被控制的状态，原本一双惊心动魄的眼眸被漆黑的颜色浸染，眼神失焦，瞳孔涣散。
几乎已经是死人的表现了。如果不是因为祂是国家意识体，薇尔芙几乎已经在想要找哪把祂埋了以绝后患。
这才是她所走的线的真实，一切终于揭开了面纱，露出张牙舞爪的面目。
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都晚了。
她没有叫醒那个快要跌入梦境的人，从来都是。
薇尔芙一直避免与NPC发生冲突，就是为了避免这条线真的走上正轨。她全身上下的细胞似乎都在尖叫着让她跑，让她远离这条线，但她还是走在这里，站在这里。
义无反顾。
她叹气，对着“法”鞠躬：“冒犯了，FR先生。”
被控制的法实力大大下降，薇尔芙身手也不差，两个人还能打的有来有回。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在这里过多纠缠不是什么好主意，薇尔芙一边应对攻势，一边想办法脱身。
基本能猜到影响法的是刚刚天边的那个声音，但是影响的条件和范围究竟是什么？他们是怎么被发现的？又是怎么暴露的？
薇尔芙拧着眉，边打边后退，终于退到林子边缘，但是被拦住了。
【玩家薇尔芙、FR意识体法正在进行任务，已锁定任务场景。】
【提示：此任务为单线任务，按照规定，玩家薇尔芙、FR意识体法只能有一名玩家完成任务。】
说得好听，意思不就是他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薇尔芙抿了抿唇，突然有一个很诡辩的想法。
她说：“你已经承认只有我属于玩家了，而FR先生只是意识体。”
“【只能有一名玩家完成任务】，可FR先生并不能算是玩家。”
“你在自相矛盾，亲爱的系统。”
【……】
【%#&*@察觉不明入侵&#@……%】
【……看得出来，你很会偷换概念。】
【所以，这次就当做送你们一次赦免权了。】
不是系统。或者说，不是原本的系统。
对于这个存在，薇尔芙倒也不惊讶。她笑了笑：“多谢。”
月色从云雾里照出来了，驱散了迷雾，也带来清明。
这个夜，太长了。也该结束了。
师若曦简单观察了一下四周，正准备和瓷说几句话，却发现这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她顿时警铃大作，贴到墙边，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这是一个小房间，没有窗子。靠近门的地方靠墙摆满了书架，不知道有几本是真的有用。书架对面只有几张桌子，上面都是玻璃瓶，装满了不知道什么液体。
大概确定了暂时没什么危险，师若曦稍稍放松，走到桌子边拿起瓶子端详。
玻璃瓶里装的都是小块的人体组织，不用想也知道液体就是福尔马林。这对于恐怖副本来说也实在习以为常，但这么放着总归是个隐患。可惜师若曦现在只是一个新手玩家，没有什么有效手段来解决这个隐患，也只好先暂时搁置。
希望不会突然有一堆残肢断臂追着她跑的现象发生。孩子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师若曦看着满书架的书，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但是这是游戏，再怎么说线索也会有提示什么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喜结阴缘（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