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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大邺宫宴上,
      无数侍女奴婢。
      华贵大殿中歌舞升平,
      位上所放,皆为玉盘珍奢。
      无数位高权重之人皆在此宴,在君主位置的斜下方,座的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一一盛长薰。
      她妆容华丽张扬,一举一动变得惹人心醉,着一袭红衣肆意品酒,如同在玫瑰花海中的一滴鲜血般艳丽。
      似风似血玉,危险至极。
      无一人敢朝台上望去,长公主素有凶名。
      半个时辰后。
      盛长薰在离宴会最近的一个宫殿主屋外。
      脸色微红,似是中了□□。
      这药效是慢慢发作,刚开始只是觉得有些热,后来就到了如今的状态。
      长时间中药引起的身体的燥热让她几乎快要容忍不住。
      她就快要站不住,手紧紧捏着红木做的柱子。
      被人算计,她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吐字如年,咬牙切齿的说:“给我找一个男的,干净点”
      若不是不得已,她绝不会委身男人之下。
      说完便略带些摇晃的扶着柱子进了宫室内。
      背影窈窕,一头秀丽的长发略显杂乱。
      一旁的碧水二话没说,待公主入内后。
      说到:“影卫,把今年的新科状元绑了,喂下迷情香,送来”
      今年的新科状元是苏丞相家的独子,风评极好,相貌上佳。
      重要的是不用担心后续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碧水又对身旁的侍女吩咐的道:“去备着避子药,殿下不会容忍有孩子出现”。
      孩子只会成为殿下的软肋,碧水见证了长公主一路帮圣上夺得皇位是多么不易。
      殿下绝不允许别人能够对她,对圣上,对大邺造成威胁。
      苏子珉本在宴中端坐,时不时与身旁的人谈谈诗词文章,或许一些平常事。
      面前的酒一杯没沾,佛家有云,酒是众罪之源。
      忽然,有一位侍女叫他出去,有人找。
      他虽知失礼,却还是与身旁人辞行行礼。
      随那侍女出去。
      侍女云锦在不知不觉间让苏子珉吸入了迷情香。
      苏子珉自觉的头脑有些昏沉,脚步虚浮。
      莫不是这宴会食物中掺了酒,却根本不会想到是中了药。
      云锦见药效发作,就让影一影二将苏子珉背到殿下处。
      “快,殿下等不了那么久”
      再到后来,苏子珉意识根本就不清晰。
      只觉得浑身都很热,可后来似乎找到了一块冰凉的玉,全凭本能。
      一夜缠绵。
      笠日,
      盛长熏醒了,
      只觉得浑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动弹不得,身上的红痕,一片接着一片。
      不过片刻就动了杀了苏子珉的心思。
      “他会是国之栋梁,是丞相之子,杀不了。”盛长薰略有些头疼的想。
      一夜都在外守着的碧水通过室内的呼吸发现殿下醒了。
      从侍从手里接过避子药,步伐尽量轻地走了进去。
      “殿下。”碧水向盛长薰行礼,神色微敛,眼神向下看,绝不会看到一丝不该看的。
      “嗯,避子药?”盛长熏道,她神色有些缓和。一口将杯中药喝了下去。
      冷艳的声音可谓绝情:
      “给他刺根针,防止他中途醒来,叫人给他穿上衣服,扔到皇宫外,别让我再见到他”
      “是,殿下。”
      碧水想:殿下还是如此识大局,竟没有将苏公子给千刀万剐。却丝毫没有觉得苏公子可怜得紧。
      带苏子珉真正醒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了街道上。
      昨夜虽没什么记忆。
      但……
      这是我污了人家女子,这全当是我的错,理当负起责任,娶她为妻。
      可是今晨,却躺在了此地。
      该是她不想被人知道,是我愧对于她。
      我妄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一朝犯错,却毁了她人一生。
      对他们这样的书香门第来讲,无论男女,都将清白看得十分重要。
      但对于民间而言,却是将女子的清白,看的不能再重。
      苏子珉走回了丞相府。苏易见儿子没回来,非常担心。还特意提前了一天修沐。
      并不是担心其他,而是担心他昨晚是去勾蓝瓦舍鬼混,去做那等极不要脸皮的事。
      就该找谁和皇上提议禁止那些勾栏瓦舍。
      苏子珉回家后见到父亲的第一眼便是下跪,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
      既犯错,便该罚。
      哐当一声下跪。即使看见了父亲手中持的是罚棍。
      “父亲!,孩儿有罪,昨夜吃了酒(男主以为自己是吃了带了酒的食物),竟…污了一女子。”
      他又像是难以启齿,为自己的行为惭愧。
      他脊背挺直,又行礼跪拜下去,头已碰到地,又是一头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他声音清明。即使犯了天大的错,尤敢承担。
      “请父亲,责罚!”
      苏易闭上眼,持棍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们苏家世代清明,都不曾对她人有这么大的亏欠。
      “我苏易这些年虽入官场,见识过官场污浊,心性早已不比当年,可做的事绝对问心无愧,竟教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既从小变熟读四书五经,礼义廉耻。怎做得出如此事来!。
      “叫人进来,打!!!”苏易将棍子扔在地上。
      侍卫拿着长鞭,直直的冲苏子珉的脊背打上去。
      侍卫极为用力的打,疼痛感一阵高过一阵。新的鞭伤让皮肉泛起,下一边便打在上一遍的伤处。
      苏子珉的背却依旧挺直,打不弯的脊梁。
      他死死地咬住双唇,不让自己出声。
      浑身出汗。
      他有罪,他应罚,却容忍不了自己狼狈。
      到后来苏子珉甚至没有了知觉,直到将人打晕过去,苏易才松了口。
      专请了西北的中医,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皇宫之中,太后寝宫。
      盛长薰坐在太后处喝茶。
      她神色微敛,一只手托着茶杯,另一只手则拿着杯盖,轻轻揭开。
      盛长薰就好像是在描述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神色举止都非常淡定:
      “昨夜有人给我下了药,不过还好,随意找人解决了”她将茶杯缓缓放下,抬眼看向太后。
      手撑着脸,眼神极为玩味:“我的人可说,下药的是太后的人。”
      太后身边的几个心腹现下直冒冷汗。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太后用指甲死死地插入自己的掌心,内心怕是恨死了。
      四周的宫人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全都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这茶也喝了,倒也是有些老。太后若是此时,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些个迂腐的老臣,怕不是要上书说长政不孝”
      此刻她摩擦着手中佩戴的的玉石。
      “嗯…来人”
      她将手上的配饰摘下来,看着那些玉石被大殿上的灯光穿透过。眼神格外认真。
      “是”碧水反应极快。
      “太后思念先皇,自请寺院,古佛青灯,陛下虽忧母心切,成全了太后一片真情”
      碧水回道“殿下,思虑周全。”
      “太后若是不想死,最好装的像一点,在群臣面前哭先皇的时候,我可得看着”
      “既说这茶喝了,太后好生安好,本殿可也不想多留”
      盛长薰起身,侍女扶着。
      “走吧。”她说着。
      而太后此刻就像是跌坐在座椅上,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一下子就像老了10岁。
      她知道,自己去了寺院,一定不会好过。
      在寺院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也是极为容易。
      在踏入皇帝宣政殿的前一步,碧水收到消息。
      神色不惊,对盛长薰说,
      :“殿下,影七说,苏公子应该猜到那晚的人是您了”
      苏公子毕竟也是新科状元,在这皇宫中能有那么大权力的也就那几位。
      盛长薰微微一皱眉,进了宣政殿。
      “皇姐!这是珏国进献的鹦鹉”14岁的皇帝声音很欢快,只有在幼时的日子里,他有这么开心过,欢笑过。
      盛长熏听到这声音,呼吸都要断了,当场下跪,一国之主绝不可如此荒唐。
      只有如此,只有如此。
      她那清冷的声音毫不违和:“圣上!!如今众贵族虎视眈眈,邺国一旦出现违和之事,周边小国难免不会联合起来,举兵造反,如今百姓生活艰难,请圣上,以江山社稷为重!!!”。
      身着华服,地处高位,下跪时却没有半点犹豫。
      她重重的把头磕了下去,宫室内响起声音,头发上缠绕的繁重的饰品掉落。
      身形极为狼狈。
      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死一般的倔强。
      她必须这样做,长政也必须这样做。
      身后一群人随长公主跪下。
      盛长政呆住了,整个人愣在那里,心脏那一刻便仿佛不再跳动。
      脑袋就像生锈一样,麻木有夹杂着某种剧烈的情感,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
      手在不知不觉间握紧了鹦鹉,将鹦鹉握得快要窒息。在手中剧烈的挣扎。随后又像是丝毫没有知觉的松开。
      鹦鹉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盛长政却什么也不能听见,这一刻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看着皇姐弯下去的脊背,他似乎什么也看不见,眼中只有皇姐跪拜的身影。
      皇帝…不可以哭的。
      碧水从地上捡过鹦鹉,由侍女带出去赐死。
      从此之后,在这皇宫之中,不会出现任何动物。
      这皇宫,是多么可恨。
      盛长政依稀记得:
      那一天,冷宫之中。
      小长政指着书上画的鹦鹉,对他年仅13岁的皇姐极为认真的说:“皇姐,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给你买一只书上说的鹦鹉”。
      “好,皇姐等着”他的皇姐温柔的笑着。后来皇姐整个人都变得凛厉,早已不会当年的笑。
      小长政不知道,那时的盛长薰已经在谋划杀死他们的身生父亲一一武帝。
      那天是皇姐的生日,也是皇姐唯一过过的只有一碗存放的变了味儿的面的生日。
      后来他当上皇帝了。可皇姐好像对什么都没了兴趣。
      这么多年,皇权什么的,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最开始想的,也只是可以让皇姐无忧无虑。
      盛长薰什么都记得,也知道盛长政拐了多少次弯才让珏国的使臣知晓自己想要那鹦鹉。
      可盛长政是皇帝,我们,早已没有了任性的权利。
      盛长薰的脊梁早已有无数百姓的性命,名为权利的责任,压了个粉碎,再翻不出一丝骨头。
      她可以死,这个国家所谓的长公主可以死,可数以百万计的百姓不能死!国,更不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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