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店铺》魅血の魄

2、第二章 梁崎

　　壹
　　冷风呼呼吹过大街小巷。一个胡同的尽头有一栋公寓。公寓不知道摆了多少年了，风吹过把早已破碎的窗子和门吹的呼呼作响。
　　发出刺耳的声音，公寓远远看去就像狰狞的野兽。大门黑幽幽的，是那怪物的大口，像能把人吞噬在它的内部。
　　此时已经是黑夜，公寓里闪闪烁烁的昏黄的灯没有给这栋建筑多少温暖，偶尔飘出来的做饭的味道也掺和了浓浓的油烟味。这里只有一间公共的厨房，三层的建筑物里只有一个公用的卫生间，好在这里也没有很多住户。
　　梁崎就走在一条胡同里，尽头就是那栋公寓。
　　墙壁上刻满了诅咒的话语，墙皮大半已经脱落了，挂在上面就像翻开的皮囊，被雨水冲刷的墙皮褶皱起来就像老人的皮肤。脚下不时窜过老鼠，腐烂四散的肉块上面爬满了虫子。本来狭窄的胡同堆满了垃圾，垃圾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从那里冒出绿色的眼睛，上面飞着苍蝇。恶心的让人呕吐的味道里，有着那么一个人，正在走。
　　梁崎走在胡同里，只有脚步的声音。就像是已经熟悉了这种味道，梁崎根本就没有在乎脚下，更没有在乎四周。只是知道，她住的地方就要到了。
　　到了住的地方她就可以不用管发生的一切了，只要找到她胡乱叠起来的被子，上那张小小的，小到甚至不能完全伸展身体的木板床上睡觉了。可以找到那床被子，油腻腻的，沾满了油和屋子的劣质被子，缩起来，就可以了……
　　不用管任何事情。

　　楼门前的大门挂在钉子上，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来一样，梁崎推开门，走进楼道。上着狭窄的楼梯，发出“咚咚”的声音，刚到二层，就听见三楼吵架的声音，还有砸东西的声音。三楼那对人总是吵架。
　　梁崎加快脚步走上三楼的楼道果然看见两对邻居正在那里吵的没完没了。302的住户是一个准备高考的学生方晓，303的住户是个喜欢吉他的孙朗宇，303弹吉他的时候302总能听见，毕竟这隔音效果并不好。
　　天天吵来吵去就不累吗？
　　梁崎摇了摇头，却懒的多管闲事，这种闲事还是少管的好，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工作呢。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破公寓呢……对了，散散心，明天去商店买点东西好了。
　　她这样的人恐怕进不了商场，去买那些名贵的东西。能够在那条街的小摊上能买点东西她就已经知足了。
　　小心的绕过两个吵的不可开交的人，梁崎拢了拢头发，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暗灰的钥匙，上面有点生锈，插进钥匙孔转了一下，门开了。她慢慢走了进去，再小心的带上门。现在门开了就发出“吱嘎吱嘎”让人磨牙的声音。
　　屋子里倒是很干净，干净的，就只剩下了几样东西，破旧的木板床，纸箱子搭成桌子，没有椅子，只有一个脏的看不出原色的垫子，然后就是一个闹钟，已经快脱壳了，一点现代化的设备也没有。
　　不过，梁崎从裤子口袋里又拽出一个手机来，是最新款的手机。闪闪发亮的手机链子就挂在上面。这个手机，其实……是捡到的。她不懂得什么拾金不昧，捡到了就是她的了。手机，她从小到大就没有碰过，她自从外婆死了之后甚至连块糖都没再碰过了。
　　明天如果去买一点小东西的话，也是……很高兴的吧。
　　父母离婚的时候，她谁也不跟，偏偏选择了跟着外婆。真是自做孽不可活，现在外婆死了，她只有这个样子活着了。
　　就在她从柜子里搬出被子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放的是一首歌，却好像不是什么流行音乐。幽幽的仿佛来自地狱，仔细一听那居然只是有人在清唱，没有歌词，只是随意的调子，却比有音乐的歌更美。而她皱着眉头，看着手机，接？她要接吗？
　　“喂？”梁崎接起电话，感觉陌生。她好久没碰过手机了，在公司用的也是电话。公司，唉，每次刷人被刷下来的名单里必然有她，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样。更何况挣的那么点钱够谁花的，好在外婆欠的债算是还请了。说起来也好笑，明明是别家车撞了外婆，最后却是外婆来赔偿，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外婆最后到底是病死了，医院的债务和欠下的债务都要由她来还。
　　“您好，这个手机是您捡到的吗？”
　　对面传来彬彬有礼的声音，听梁崎不回答，就又问了两遍。
　　梁崎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最终她轻轻的说。“是我捡到的。”对方的声音很年轻，似乎是个年纪还尚轻的女孩。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带了说不出的魅惑。
　　“请您明天送还到XX大街0号。”那个声音继续说道，然后，挂断了。
　　“嘟——嘟——”电话的忙音让人带了迷茫，更迷茫的是，她真的要去吗？有了这部手机，估计就能有一笔小钱了。
　　可是，梁崎沉下心来想的时候，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好吧，她还，她还还不成吗？原因其实挺简单的，明天她要去买东西的地方就是XX大街，可是至于几号，她还真没记住过。00号，奇怪，有这么个号吗？
　　想了想，梁崎还是皱着眉头从地上捡起了被子。被子油腻腻的，平时不在意，现在却觉得厌恶。胃里翻滚，真恶心呢。
　　从捡到手机的那一刻起，她开始不甘愿这样的生活。
　　或者说，她早已不甘心如此活着，只是因为这部手机这个愿望爆发出来罢。

　　贰
　　当梁崎在刷人中再一次进入了名单时，梁崎的心里已经麻木了。这样的事多了，也就不再抱怨什么了。她努力过了，奋斗过了，只是终不如人罢。
　　看了看工作了不到几月的公司，梁崎连握起拳头再一次努力的精神也没有了。被刷下来的多是年纪轻轻的新人，朝气蓬勃的发誓要下一次继续努力。他们当然很容易，因为家人在他们背后。他们随时可以回头。
　　可是她不行。

　　对了，今天她要去XX街。摸摸口袋里的手机，梁崎点点头。站在路边，然后上了一辆公交车。公交车上照样是人满为患，尤其是这样的下班时间，人更加拥堵。
　　梁崎熟练的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挤到下车的最佳位置，成功逃了一次票，还是说她对这样的事情已经很熟练了。真可悲呢，她。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行进着，快速的，伴随着周围时不时的鸣笛声和喧哗。
　　梁崎闭上眼睛，享受这份在车上独有的乐趣。忽然身子向前倾斜了去，她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怎么回事？睁开眼，梁崎抬眼看看四周。车子里的人蜂拥而出去，原来是到站来人。今天真是格外的快呢。
　　下了车，繁华的大街四周是大大小小的店铺，还有少许地摊。
　　0号，0号在哪啊。13号，12号，梁崎顺着路接着往回走去。
　　……1号。接着往后看，后面竟然没有店铺了。0号，有这么个号吗？明明什么都没有，梁崎正在气愤之时看见就在一号的对面有一家店铺。没有号，但是鲜血一样的“〇”吸引着她，这就是0号吧。
　　店铺的装修比较古朴，不算大也不算小，在繁华的大街里确实算不上显眼。看不见门里的事物，因为那门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黑色玻璃一样，里面的一切都看不清切。就像大街的独守者一样。
　　门口连块正在营业的牌子都没有。
　　这算什么店铺啊，梁崎笑笑，推门进去。竟然是一片黑暗，不会今天休业吧。店主连门也不关吗？梁崎轻轻道。“喂，有人吗？”
　　声音在黑暗的屋子里回荡。
　　“是你吗。”一个有些悠然的声音插了进来，仔细一听竟然和那部手机里的铃声如出一辙。仿佛来自地狱。
　　在梁崎差点就要大喊出声的时候，灯亮了。
　　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背后。梁崎转身去看的时候，看见的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上面有精细的血色花纹，如果仔细看的话，那些花纹是一些荆棘藤和奇怪的文字。那是一个长相有些妖魅的少女，漂亮的眼睛是沉沉的黑色，深不见底。
　　白皙的面颊却不透出苍白，嘴唇是淡淡的樱花色泽。脖颈上然有一串黑曜石般的挂饰。
　　少女忽然笑了，然后伸出右手，可以看见她的右手食指上有一个戒指。似乎是血的颜色，鲜红的像是刚刚被血浸泡。
　　“喂，还我的手机。”少女仍旧笑盈盈。她的头发亦鲜血的颜色。闪烁的光彩竟然让梁崎有些不寒而栗。发上还有晶莹的水珠。
　　梁崎稳稳心神，道“你是说昨天的那个吧。”看着少女点头，她接着道。“请问，我还你手机你可否给我有些报酬呢。”
　　少女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问，似乎有些惊讶的愣住。
　　梁崎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攥在手里任由手机挂链尖锐的棱角刺着自己的掌心。拿手机挂链是夜般的黑色，如同那手机一样，手机是最新款也是昂贵的那种，挂链是梁崎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怪物的样子。
　　“我知道也许我这样说很无耻。但是我不得不这样问。”梁崎咬唇。“既然你买的了这样的手机，我想你不缺钱。”
　　少女呵呵一笑，所问非所答。“我是这家〇店铺的店长，方瞑。”
　　“钱，拿东西来交换吧。”
　　什么？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梁崎确实很想改变自己的现状。“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来换取……”
　　“谁说没有呢。”方瞑仍然在笑。“就拿——你最美好的那段回忆吧。”
　　“回忆？”方瞑从脑海里搜寻自己的所谓美好的回忆。
　　“是，如果同意的话，我告诉你另一件事情。”方瞑的声音淡淡的。
　　“我同意。”梁崎急不可耐的回答她，因为如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钱，那么就算把那些回忆丢了又能怎么样呢。
　　“那我现在告诉你另一件事情。这家店铺，要求等价交换。要不要刚才的回忆，到底要不要换取，自己考虑好。”
　　梁崎莫名其妙的听的那句话，不明白是什么所谓。“我已经决定……要换了。”
　　方瞑点点头，“嗯，你可以出去了。然后你的钱我会送到。”
　　梁崎当走出去的时候，心里仍然不怎么明白。

　　叁
　　梁崎回到了家里的时候，感觉自己被骗了，有些丧气的躺在那张床上。自己没有得到任何的钱，但是……
　　梁崎搜寻脑海中的回忆。她也没有丧失任何记忆啊。
　　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方瞑，我们……扯平吧。那个恐怖而奇异的少女。那个少女仿佛来自地狱，随时都会返回去带走自己的灵魂。躺在床上，不想任何事情，方瞑好想沉沉睡去。好累。

　　此时的〇店铺里，方瞑正拿着一个瓶子沾沾自喜，新的收藏品呢。
　　那是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有蓝色的东西在浮现。细细看去，那是一个女孩子的微笑，还有一对父母。那是方瞑小时候为剩不多的美好回忆。
　　她在乎的是什么呢？她不是人，也不是妖，她是一个怪物。她的身体里驻扎了一个怪兽，也许因为这样，她才被选为〇店铺的铺长，其实，这样的怪物不止她一个。她在这里呆了很多年，有时候也会关掉铺子东奔西跑的找乐子，也许去别的店铺。可是她究竟在乎什么，究竟想要什么，她却不知道，方瞑到现在也不知道。
　　而那个怪物的名字，叫无。
　　至于钱，这种东西嘛，对于她方瞑来说不算什么。这个店铺从古代开到今天，自从上一任店主破坏规矩被上头让此消失之后，就是由她方瞑来掌管，她这里的东西从晋朝开始就开始有了，可惜的是晋朝以上的收藏品一样没有，上任店主玉石俱焚，把他的收藏品通通随着他堕入未知空间去了，还真亏他做的出那违反法则的事来。
　　方瞑一边把小瓶子放到里面的世界里，里面的世界是个四维空间，没有尽头，如果想看看哪样收藏品，只要手指挥一挥就足够了，不过，上头的规定是，只能数到一百。唉，总之呢，她已经不知道数了几个一百了。得到了回忆，那，这笔生意就算达成了。
　　至于给她的东西，其实已经给她了。
　　方瞑挥挥手指轻轻一点瓶子，瓶子上方浮现了梁崎的样子和名字，以及个人的讯息，只是浮现了一瞬间，然后消失。连同瓶子一起消失了，准确的说是到那个四维空间里面去了。
　　“哟西。”念了一句奇怪的话语，方瞑微笑，不知道多少年了，她一直在从零数到一百，〇，也是零，是个特别的数字，如果被轮到这个数字的人会有不同之处呢。
　　方瞑站在店铺里，血色花纹的衣服无风自动。“〇契约三十七已成立。”
　　她的脖子上挂着的纯黑的黑曜石般的项链晃过光芒。
　　血红的头发闪过，人已经向屋内走去，手拂过发，右手食指的戒指同发色一样，血红。头发被拂落的水滴央的似乎不再是透明，而是鲜血。

　　梁崎此时窝到床边，一动也不想动，萌生出了一种愿望，她想要钱，不伦任何代价，可是连这个梦想也没有办法实现吧。也许吧，垂下眼帘，梁崎握紧拳头，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不公平三个字在眼前晃来晃去却没有办法捕获，是，没有办法。
　　一个人，如果不停经受打击会受伤。
　　如果伤口严重，就会恶化。
　　总有一天，这些伤口狞笑着来毁灭你。所以——不能，不能——
　　“……”从喉咙里想蹦出来的话永远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梁崎闭上眼睛，在她厌弃的床边。口渴不想去管，饿了不想去管。
　　不行不行，这可不是她梁崎，梁崎是有生命力的人……梁崎是有生命力的人。当生命力消失殆尽的时候等待她的就是绝望。她当然不会选择绝望。好吧，明天接着去找工作好了，摔倒了，她总会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为什么，像她这样年龄的人，如果摔倒了，都可以依靠父母。
　　什么时候……她的父母回来就好了呢……
　　不行，不能这么想。
　　梁崎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使劲挤出一片清明的空间来。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可是——如果父母真的出现在她眼前的话，她……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依靠他们！！也许只是自己不靠实际的幻想，可是她真的相信或者希望可以实现。
　　脑子里那片清明的空间被周围无孔不入的思绪淹没，脑子的混乱让梁崎只想安然入睡，因为困了，或者是——因为倦了。

　　PS：没什么好说的……我写这个是因为兴趣，如果丧失了兴趣，写了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我也许会随便写个结尾了事。总之，我是不会弃坑的。当然，前提是有人看。这章，按照大家的看法来看，就是——没剧情，好吧好吧，我知道它没有剧情啦~但是，这是一章过度章节，是必须的，下一章剧情会有。还是那个前提，有人看……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有的东西我想好怎么写了，而且字数也很多了，结果突然不想写了……呃，这种情况嘛，哈哈……

　　肆
　　“我面试成功了吗？”梁崎简直不敢相信，这家外企竟然要她。只不过是报着浑水摸鱼这种奇妙的心情来的，居然真的成功了。其实，比她好的有的是，真的是有的是。
　　梁崎的脸上难得的绽放出了如花的笑容，是她年纪的年轻人应该有的笑容。带着几分孩子的天真，只是她的笑容里还有几分庆幸和疲惫。走过的路太长太远，她累。
　　不过，还是很开心。
　　阳光照射进隔热玻璃，洒下淡淡的阴影，还有丝丝缕缕金色的线条，在地面上游动。好像畅游在美丽的海底。

　　梁崎第二天来上班的时候，身边还有几个新人。有些小兴奋的新人们交头接耳，毕竟是知名的公司，更重要的是都是些年轻人，到底还是心浮气躁。上头有些不满。发现在窃窃私语的新人中有个突出的人。
　　那是个年轻女孩，是在认真听自己讲话。
　　跟那些不经世事的年轻人比，同样年轻的她似乎比较成熟稳重。在心里点了点头。

　　靠着在同龄人中的与众不同，梁崎顺利混到了个好位置，在上面开始她的计划。其实梁崎的心思似乎更幼稚一些，只是单纯的想好好的干事，早点搬出那所破公寓罢了。

　　当搬出那所公寓的时候，梁崎的心里是喜悦还是欣慰，看着残破的大楼的时候，搬运公司进不了这里，而梁崎也不想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一切就在这里放下吧，放下吧。

　　梁崎在生意场上混的如鱼得水，新进的那所公寓居然还是不错的，准确的说是非常好吧，算不上最好，但也是高档的了。
　　梁崎躺在新家的大床上，顾不得上那刺鼻的油漆味道和一些新家具的味道了。干了这些事把钱花的一干二净，下个月，不，是接下来还要努力。

　　之后仿佛是预定好了的一样，一切顺利，非常的顺利。
　　梁崎终于想到那份早就被她遗忘掉的契约了。好像是等价交换是吧，那她，换的是回忆？其实不重要了，她并不缺少回忆。
　　要说她现在唯一缺的，就是爱吧。
　　父母的爱。她的记忆里面，没有。忽然笑了，笑的像个孩子。
　　没有了又该怎么办？她想要的只是很多很多的爱而已，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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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之后。

　　梁崎可以说是幸福的，梁崎的外貌是清秀的，只不过在原来的公寓里被颓丧的气息淹没了而已，现在的梁崎可以仰望天空，看天上飞过的飞鸟，飞机划过的痕迹。
　　身边有人陪伴着她。
　　悠闲而忙碌的日子一日一日的划过。
　　梁崎心中却仿佛缺少了什么，一份温馨的回忆，唯一的一份温馨的回忆不在了。而方瞑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她拿走这份回忆的时候还拿走了一样东西。
　　梁崎的爱。
　　梁崎心中已经没有了爱，那片角落空空荡荡的是寂寞，哪怕身边已经有了陪伴她的人也不能恢复。永远、永远缺少的，梁崎其实心里最想要的东西——永远也得不到。

　　人类，总是有想要的东西，不是吗。
　　可是，梁崎，她没有弄懂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算错了，要错了。
　　一错就是永远。

　　〇店铺第二章梁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