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吃软饭的第四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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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晦涩难懂了起来。
越读到后面越是看不清，我烦躁的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抬起了头。多托雷好像已经忙完了，他正在慢悠悠的喝一杯冷咖啡…
默默的一个响指，我暗地里给那杯咖啡添了点温度，以至于它不至于那么冷。
因为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情，所以还挺熟练的，温度控制的刚刚好。
察觉到手中的杯子热度升高，omega愣了愣：“这是…”
“给另一个你试过…”我思索了下，“应该温度刚好？不会太烫？”
我说完他倒是不喝了，将被子放在桌上去了。
多托雷摘下自己的手套，将手指贴到了一面墙上，那里很快就开了一个口子，从墙体里裂开了一扇向下的门。里面好像会自动亮灯，蓝色与白色混杂着落入外层的房间。
愣了下，我望着那里。
“看上去就花了很多经费啊，博士。”慢半拍的发言，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本来外层的实验室就已经很大，很高级了，结果还有下层。我不敢说我了解多托雷…但是…
下面肯定会是一个“大惊喜”。
“来。”他邀请道，慢悠悠的给自己重新戴手套。
我便也起身和他走了过去，彻底踏入里面的地区时，身后的门缓缓合上了，光线也骤然暗了不少。
他在面走着，我就在后跟着。
就这样穿过冗长的楼梯，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在冰冷质感的世界中，一盏盏幽蓝色的灯出现在我的面前。
紧接着，墙壁类似有凹槽的柜子一样，尘封着无数的器官。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勉强掩盖着不少的血腥味，十分的刺鼻。
可我却有点习惯了，毕竟多托雷身上就一直是这样的味道。甚至准确而言，我还觉得有点亲切，同样的气味迷惑了感官，营造出了一种“安全”的感觉。
有点可笑，我竟然真的觉得他毫无威胁。
啪嗒、啪嗒。
青年的鞋跟带着金属物，踩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声音，在这里更是响得明显。不过我却觉得他发出的声音就像没有一样，因为多托雷显然完全融入了这里。
他好像就是这个地方的一部分一样，来去自如。
走至场地的中心，我的视线已经转了好几圈，可还没有到头。他领着我继续向前，穿过很多的桌子与器械，我还看见了一张试验床，上面的血迹没有清理。
他的身影最终停了下来，我见他打开一盏小门…旋即，听见了无数的心跳声…
我是不是有说过，他是个危险的分子，是个怪人。愚人众的第二席偏激至极，我总是感到可怕。
“喜欢吗？”
声音低沉沙哑，缓缓地流淌进我的耳朵。
噗通、噗通。
不知是我的心脏在跳动，还是那些器皿中的“心脏”在跳动。
仿造品们被尘封在充满液体的罐子里，沉睡着。也许她们正在哀求死亡，毕竟我听见了，那苦不堪言的情绪。
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为什么潘塔罗涅不害怕我的死亡，为什么从头到尾，得知我将要离开的人从不紧张。
是吧？是吧。
如果我的心脏腐烂，那么就换一个新的。如果我的身躯溃败，那么无需太久，我就会在新的身体里睁开眼睛。
切片十六为什么当时要问我那个问题呢？
他根本就不是为了邪眼，而是为了…
“你…”
“多托雷，你…”
愕然的表情绝不做假，面对这种事情时，我的脑子除了惊讶就只有一片空白。不不不不，我想，哪怕是一般人，也应该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吧？
瞧见我的这副模样，他的手缓缓落到我的肩膀上，微微低下头笑了。博士从身后半拥住我，向我介绍、向我展示。
顺着他抬起的手臂，青年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生日快乐，我最完美的试验品。”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毫不掩饰此刻的兴奋与高兴。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看见“我”睁开眼睛。那里本是懵懂的无措，可发觉我身后的人时，那些“我”瞬间瑟缩了起来，满是恐惧的害怕。
脊背发寒…
我该做什么？好像没有人教过我。可是她们看起来好痛苦啊，我是不是该去杀了她们，让她们得到…解脱？
“让我猜猜你此刻的想法？”
“愤怒还是…”话锋一转，他停顿，他笑，鲨鱼牙危险的露了出来，“哦…你想杀了我吗？很生气我这么做？也许…”
不知道。
我皱起了眉，脑子里乱成一团。看见那些颤抖的少女，我感觉自己也被情绪给浸透了，无比的害怕。茫然之后就是想要逃跑，可他又挡在我的身后。
多托雷看不见我的表情，我只能听着他单方面的猜忌我的反应，也只能单方面的去察觉——察觉话语中的疯狂与自嘲，察觉带了哀伤情绪的笑声。
抑制不住的瑟缩了，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进他的怀里。
他这才戛然而止，接住我消瘦的身躯，视线不经意的落下，望见我的表情。在下一瞬，青年反而发愣了起来，有短暂的失神。
而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杀了我吧，最危险的就是他，我也分明不弱，可还是恐惧，想躲到他的身后。疼痛好像针扎一样钻进心脏里，刺的我难受，眼眶发红，难熬的泛起了泪花。
这就是驯服吗？
在空荡荡的脑子里，我想着，我自问着。
他伸手擦掉了我眼底的泪珠，薄唇弯了下去，不再笑了。而后青年扶住我，语气有些发冷，更多的是失望与不知名的情绪。
他推开我，让我自己走吧。他说他会去找潘塔罗涅谈那些工作，他叫我别待在这里了，快离开。
多托雷生气了，不知道在生什么气。
他让我走，让我快点走。
“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卡西莫拉尔。”声音愈发愈沉，这是威胁的姿态，是警告的话语，“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他挡着身后试验室里的一切，将我隔绝在外面。
我天生对情绪的感知就很敏感。他的呼吸都酸涩了起来，他比我更迷茫，也更难过。
又不明白了。
有人和我说，人在情绪极端的时候，哭就是最好的体现，也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他为什么不哭呢？
春澜，我不明白。如果你在就好了，那我大概就能明白了，明白为什么他反而要用这样冰冷的回绝来掩饰自己的哀伤。
*
“我会处理掉那些没用的东西。”
“当然当然…”青年的话语冷漠，不带有多少的感情，仅仅单纯的做着通牒，“…我可没兴趣保存没用的实验废材。”
他这么告诉那个无措的神明，将她赶了出去。
*
握紧纤细的脖颈时，多托雷出奇的平静。
他凝视那张熟悉的脸庞，在培育这些孩子长大时，他就已经观察了无数次。纤长的睫羽，藏着蓝天的眸子。
博士见过无数次少女神明时的模样，他也有想过，那为何不做出她神明时的样子，而是选择这个她呢？
可能是某种心里作祟。
她的两面截然不同…
一面恣意又洒脱，像一缕握不住的风，随时会从手心里散去。
另一面又像是刚刚诞生的脆弱鸟儿，满眼都是青涩与稚嫩，是最适合关进笼子里的小夜莺。
青年鬼使神差，选了后者。
在日复一日的看着培养皿的生命长大，那张脸与身形也越来越她时。多托雷产生了无比的罪恶感，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期待与高兴。
他想过很多次，大胆的去想。脑中无数次的想象神明的怒火，无数次的臆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真正亲手被杀死。
嗯…虽说，只是想想。
多托雷早就算好了，他有信心说服神明，有信心告知神明，杀死他绝不明智。
可他有想到这一天吗？
他没想到，他没算到。他根本不清楚，其实在因为好奇而靠近小鸟的时候，鸟儿也在好奇的看着他，默认他的靠近。
手指微微使劲，身下的少女痛苦的挣扎。
她太弱小了，不像那个真正的她。
试验品甚至没有学过说话，只能发出可怜的呓语…多托雷看了眼她皮肤上刺目的红色编号。
就像自己一样，本体给每一个博士都在锁骨旁打上了编号。眼前的小家伙，编号正是A234…啊，是最开始做的试验品吗？编号就差了一位。
那她就是陪伴自己最长时间的那个了呢。
多托雷想着，手指继续用力，他要掐死她。他冷漠的给予少女生命，又冷漠的夺走这些东西。
“多…”她却发出了声音，音色有点沙哑，可无比的偏向那个人，“多托、雷？”
“真是聪明的孩子。”他笑着，唇并未扬起，施力的手还在残忍的下力，“只是刚才短短的一会，就已经记住了吗？那我还真是稍微有些于心不忍了。”
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只是掩盖一下烦躁而已。
“啊…哈，真吵…你想说什么？”
“你只是一个试验品而已，A234。”
“接受你的被销毁吧。”他轻快的说，“这就是你的宿命。”
“对我…仁慈…”
“不，快乐，你…？”
“——呃啊啊啊啊！”
青年发狠的用力，可怜的试验品未多说出些什么。只在一身惨叫后，瞳孔失去了聚焦，保持着温度的身体彻底卸了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缄默的起身，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房间，与倒在地上的几俱身体，青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是，他的仁慈。
舍不得让“她”成为怪物的模样，被压榨掉最后一点活着的价值。这就是他的仁慈，是他对自己最完美的试验品的尊重，更是他对她的“爱”。
我的小鸟，想折断你翅膀的人很多。
所以醒一醒吧，你的温柔与天真带着使人上瘾的成分，只需要一点，就能点燃焚烧世界的火焰…
真糟糕。
已经、急不可耐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吃软饭的第四十八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