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红》凡尔赛玫瑰

9、第八章 柳红进了皇宫

　　乾隆二十一年的八月初，一年里最热的时节，柳红来清朝也五个月了。
　　柳红和香桃并几个小丫头在边上伺候着老福晋和福晋看绣样，上好的织锦料子，想是要做衣裳。也是，再过十来天，便是宫里皇后娘娘的千秋，今年因着太后不在京，紫禁城里虽皇后为尊，也不能大事铺张，府里有爵位的福晋太太都要进宫祝寿，做些应景的衣裳也是应该。
　　老福晋和福晋不过是说些这个料子不错，那个花样新鲜，聊了会闲话，又拿了块天青色的薄绸缎子让柳红瞧瞧，柳红看看手里的料子，对老福晋说：“老太太，这料子是在好不过，用上好的丝线纺的，既软滑又透气，正是夏天里做衣裳的好料子，颜色也素净，看着就清爽，几位小格格们裁了做衣裳正好。”
　　“就赏了你吧。”这话是福晋说的，“过几日你要跟着进宫见娘娘去，穿这颜色的衣裳娘娘看了也喜欢。”
　　“奴婢谢老太太、太太赏。”柳红心里早明白前儿的恩典不是白得的，这不，现在才说到正题，这是要来嘱咐她了。
　　老福晋瞧柳红接了料子也不推辞，一笑，这丫头还是心里有数的，嘴上说着：“去年生了十三阿哥，皇后娘娘身子就一直不爽利，身边照顾的人又没个懂医理的，虽说宫里有太医，但也不能总圈在身边给你一人瞧病不是？上回进宫娘娘瞧着我这老身子板不错，就说到你这个丫头了，想着让你进宫，也帮着给皇后娘娘调理调理，可这宫里不比咱们府里，规矩那是不要说了，只一条，要管得住自己的嘴管得住自己的眼。红丫头，你可能行？虽然宫里严点，就像你哥在咱们府里，看着比外面规矩大，可人也能长出息不是？”
　　柳红低头听着老福晋说话，还是老太太说话高明，不和你纠缠什么去不去的，只说你去了能不能行，完了在提点你一下，府里还有个哥哥在，你去了干的好了，他才能出息。她还真佩服老太太说话的水平，就跟是她求着要进宫伺候似的，滴水不漏你还反驳不得。算了，本来大家就心知肚明的事情，她痛快应承下来，以后日子也舒服，你不情不愿的，别人估摸就要提防你了。
　　想明白这些，柳红抬起头，一脸激动兴奋溢于言表：“老太太，您这是要赶奴婢走？您不要小红伺候了？”
　　福晋也乐得做做表面功夫，顺着话说：“瞧这丫头说的，这是什么话？老太太喜欢你，就是放心你这个丫头，心里明白嘴上不多话，让你进宫去伺候娘娘，这可是个体面差事。”
　　柳红心里腹诽，还体面差事？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吃人的地方。不装样子了，本来姑奶奶也打定主意要进去抱太后老佛爷大腿的，想到大腿暗地里用手掐自己大腿后面的嫩肉，眼睛登时红了，再露出点可怜见的样子，对老福晋道：“老太太，小红打小没了爹妈，从小没人管没人疼的，好容易进了府里，跟着老太太、太太，吃得饱睡得香，老太太对奴婢是在好不过，奴婢就想着怎么报答老太太、太太。让奴婢进宫伺候娘娘，奴婢自是愿意的，只是舍不得老太太。”
　　这一番瞧着情真意切的话，说不上有几分真心，但让听的人耳朵里舒服。
　　老福晋说到底还是有点不舍得，柳红丫头伺候的好呀，不是为了她会伺候人，也不用费这么些功夫收买人心。话里就有了几分真心：“红丫头，到了宫里不比外头，小心伺候娘娘要紧，不该打听的事情少打听，不该去的地方别乱跑，好好在娘娘身边呆着，听娘娘的吩咐，你哥哥自有府里照顾着。”
　　这么一说，柳红进宫的事情算是定下了，就等着三日后去见皇后。
　　真到了宫门口，才知道这紫禁城不是那么简单能进去的。前世走的是天安门城楼，直到午门才算真正进入紫禁城（那会叫故宫了），现在等着的地方同样是威武庄严的城门楼子，名字用满蒙汉三种文字书写——神武门。
　　柳红对这个统治中国近三百年、现在满清的政治中枢还是充满着敬畏，换过宫牌，对过人名，检查了所带物品，就由守门的侍卫领着进了神武门，早有坤宁宫的小太监等在角门边，见人到了，过来领着转往顺贞门走。柳红走在最后边，低垂着头，不敢四处乱看，只眼角瞄一下，穿过顺贞门进的是个大园子，回廊很长，走了约十来分钟，又是一道门，接着沿长廊进了一座宫殿。朝南两扇对开的大门，往里是明间，堂屋中间摆着包锡红漆大桌，两侧是镶红片金黄云缎神幔，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该是个祭祀场所。
　　柳红正看得出神，前面人停了下来，从东侧门里走出位端庄秀气的宫女，换过小太监，将小丫头并仆妇留在门口，单领着老福晋、福晋和柳红三人向东边侧殿走。柳红虽然两世为人，也只是出身在普通家庭，打进了神武门起到了这坤宁宫，一直是大气不敢出，心里有点鄙视自己，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见个皇后吗，用得着这么紧张，一面又给自己打气，见了皇后可别漏了怯，让她们小瞧了自个。
　　主仆三人进入东暖阁，先前见过的容嬷嬷早等着扶过老福晋，婆媳二人拜过上首端坐的皇后娘娘，又由小宫女引着柳红跪拜皇后景娴，有一阵子，柳红都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奴婢柳红见过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柳红依着之前福晋教的规矩下跪叩首，半天没听见动静，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正犹豫不知怎么了，就听见耳边一声清软温和的女声：“起吧。”
　　柳红应了声“嗻”依规矩站起身，依旧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皇后继续说，“恩，还成，额娘选中的人，瞧着还不错，婉翠，先领着下去认认路，明儿起由容嬷嬷开始教规矩。”
　　先前领三人进东暖阁的宫女听皇后这么一说，忙转过身来，朝柳红点点头，后退着出了门，柳红也依着退了出去，留下一屋子母女、婆媳、姑嫂、主仆四人商量事情。
　　婉翠领着柳红把坤宁宫正殿上下九间屋都认清楚，果然刚刚去的正中四间屋是用来祭祀萨满的地方，皇后娘娘召见的是东侧间，共有两间屋子，即所谓的东暖阁，是平日里起坐的地方，西面一间是用来存贮佛亭，东西最外面各一间则是过道，留给上夜的宫女嬷嬷用的。
　　认路的一刻功夫，两个年纪相若的姑娘很自然就熟悉起来，柳红知道了婉翠是满洲正黄旗包衣，打十三岁选进宫做宫女起，呆在皇后娘娘身边五年了。婉翠也知道了柳红不是旗人，只为了会点按摩手艺，进宫伺候皇后娘娘调理身体的。两人都不是活泼性子，婉翠更显得稳重点，在一问年纪，婉翠大柳红一岁，柳红也就管婉翠叫姐姐，等柳红看熟了坤宁宫的大门，老福晋、福晋也告退出宫，暗暗嘱咐她几句，仍旧是小太监送出宫。
　　当晚躺在陌生的小床上，柳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像是做梦一般。穿越到大杂院，包括后来进了佐领府，都还没什么，可现如今是在二百多年前的紫禁城坤宁宫里，这不就像前世住进了□□的待遇吗？她也算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时想着自己以后要如何如何；一时又想宫门一入深似海，以后出不出的去还是两说；就这么激动兴奋夹着焦虑不安以至于压根忘记了宫里还有她几位熟人。
　　夜里没睡好，刚过五点，婉翠就来唤柳红起床，一番梳洗之后，随着婉翠和其他几个宫女一起进东暖阁伺候皇后起身，柳红仔细瞧着婉翠伺候的每一个步骤和动作，将来到了太后身边，也都是用的上的。
　　伺候皇后梳洗了，往暖阁里准备去用膳，就有小宫女过来回话：“回皇后娘娘，兰公主过来请安。”
　　皇后点点头，像是特特对容嬷嬷说的：“难为这孩子了，才病好了没几日，这早晚就过来做什么？该继续养着才是，罢了，今儿就一起用膳吧，别来来回回的在累着孩子。”
　　柳红跟在后面进了暖阁，就见皇后扶起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起坐下。小太监们端上馒头、粥并几色小菜，容嬷嬷伸手取过筷子递给皇后，皇后低声问小姑娘：“兰儿怎么起的这么早，皇额娘不是嘱咐过，让你在好好养几日吗，你看，这小脸越发瘦了，皇额娘瞧着心疼。李嬷嬷，本宫怎么交代你的？”
　　兰馨身后站着伺候的嬷嬷听见问，立马跪了下去：“回皇后娘娘，奴才是再拦不住我们公主的，病着那几日娘娘一天来瞧几回，昨儿刚好点就想过来，奴才怎么也劝不住，今儿天没亮，公主自个起了，奴才……”
　　兰馨不等李嬷嬷把话说完，接过来对皇后撒娇道：“皇额娘，兰儿想你了，兰儿想在皇额娘这边呆会。”
　　皇后让李嬷嬷起来，捏捏兰馨的小脸，笑着说：“兰儿想皇额娘，皇额娘也高兴呢。你身子还没大好，皇额娘过去看你不就结了？”
　　“兰儿不想皇额娘多受累的，皇额娘每日里那么多事情要办，还要几次过去看兰儿，兰儿不舍得，兰儿的病早好了，还是兰儿过来看皇额娘的好，兰儿会听皇额娘的话，不起那么早，皇额娘，您就答应兰儿吧。”看不出来，这兰馨公主似乎和皇后的感情还真是好。
　　“皇额娘答应兰儿，兰儿这么小就知道体贴人，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以前的事情别多想了，皇额娘一定让你皇阿玛给你选个好额驸。”
　　娘儿俩一边说笑着用完早膳，皇后留下兰馨说话，让容嬷嬷过来唤柳红过去吩咐几句。皇后并没和柳红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安心和容嬷嬷学规矩。
　　容嬷嬷是见过柳红的，也知道柳红将来要送去伺候太后，因此规矩教的格外严历尽心。“柳红，以后在这宫里你就叫柳红，小红这名字不雅，娘娘说不许用了。今儿先从梳头教起，不是嬷嬷难为你，太后老佛爷对规矩是最讲究的，你只要规矩上一丝不错，先就能讨个好。这满宫里的宫女，梳的都是辫子头，你看，编个大麻花辫子，在用红绳绑好了，又清秀又利落。这辫子就搁脑后边垂着，别学些小丫头垂在前面，学的轻佻样子，你自己梳一次我瞧瞧。”容嬷嬷一番教导，说的是又明白又通透，柳红依着容嬷嬷教的，把头发又梳了一遍，心里对容嬷嬷更添几分好感。
　　接着几天，从头到脚，怎么梳头？怎么穿衣，衣裳什么颜色？穿什么鞋，怎么走路？怎么行礼，什么是下跪礼，什么是请安礼？林林总总，柳红人虽是伶俐，却也折腾的够呛，手肘和膝盖处都青了一片，她也不吭声，想在这吃人的后宫里站稳脚，学好规矩还只是第一步。平日皇后虽不怎么搭理她，但她心里明白，这坤宁宫里有好几双眼睛在留意观察她的表现。
　　到了皇后娘娘千秋的日子，柳红的宫规也学得似模似样了。这天的上午，柳红第一次有幸见着乾隆——小燕子口里‘国有乾隆、谷不生虫’的皇帝。个子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出头，中年发福的情况在他身上还没有出现，瘦长脸，细长眉毛，眼睛不大，嘴唇很薄，这是寡情薄性之相，柳红很讨厌这个长相的男人，多看一眼都不愿意，随着婉翠躲到一边去了。
　　皇帝很少来坤宁宫，柳红进宫十多天，一次也没碰见皇帝。倒是皇后生日的上午，下了早朝没多会儿，皇帝来了，随皇帝一起来的还有照例的赏赐，不外是些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在这些死物上，皇帝倒也不亏着皇后。
　　皇后一早就在东暖阁里坐着，一众嬷嬷、宫女和太监都分别给自己的主子磕头祝寿，兰公主一早就来坤宁宫东暖阁给她皇额娘磕头祝寿、陪着一起用膳，六岁的十二阿哥永璂下了太学也来瞧自己的额娘，皇后看着心情很好，瞧过十三阿哥永璟后，拉着永璂问起太学里先生教了什么，早膳吃了什么，不过是些日常琐事，六岁的永璂答的也是有板有眼。这一切都和柳红记忆中的剧情不太一样，对皇帝毫不在意的皇后，看似天真可爱会撒娇的兰公主，沉稳老练的皇子，和蔼可亲的容嬷嬷，而且十二也没生活在皇后身边，怎么着都不像是还珠该有的剧情，她究竟穿到哪里了？
　　（玫瑰友情提示：柳红，你穿到某的小说里了，嘿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柳红终于被某塞进皇宫了
某个人觉得以后还是很有热闹可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