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but I am still lovinig you》卡安茵奈

5、CH5

　　朦胧中，听到枣和萤的对话。
　　“……之所以不跟我们说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
　　“我是她的好友。”
　　“所以更不会告诉你。”
　　“她变了。”
　　“你也变了。以前你不是都用笨蛋枪轰她来解决问题吗？难道这次不能？更何况，她是为了保护我们。”
　　“如果流架背叛你，你会怎样？”
　　“他有他的苦衷。”
　　沉默了一下，便听到开门的声音。
　　是萤要走吗不要，她还有话要跟她说。努力睁开眼。“HO……HOTARU……”
　　“蜜柑，你醒啦。”鸣海等人走到床头。
　　每个人的神情都很焦虑地看着她，久违的感觉终于回来了。可是……少了她……“萤呢？”
　　“她刚出去了，”阳一说，“流架哥哥去陪她。”
　　她垂下眼帘。萤果然还是不能原谅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时常关心她的好友。
　　“振作点，蜜柑，”鸣海安慰她道，“小萤明白的。”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你要快点好起来哦！”美笑说。
　　“不准再干傻事了，否则我就打你PP哦！”翼说，立即遭某人的怒瞪。
　　她强打起精神。“我知道了。”泪水好似快要决堤了。“我想静一静。呐，枣，陪我一下，好吗？”

　　室外，楼顶、树枝、地面，都被厚雪覆盖着，白茫茫的，心中如现实般茫然。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来充实自我。
　　一直觉得自己能在任何事面前保持绝对的冷静，可以把每一件事以最完美的方式处理好。但，原来情绪这种东西，不是可以绝对的。有时候，它会如排山倒海之势冲击着心田，连那自以为很坚固的心坝都被冲垮。
　　最好的朋友做错了事，自己没有原谅她。算什么？！她抬头对着灰蒙蒙的天空自嘲。
　　“小萤。”流架拉起她冰冷的纤手。
　　“流架，我应该怎样做？”
　　“如枣说的，她也是我们好。镜她……虽不可以说是代替了她，可是付出最多的……还是本体的她。”
　　“是吗？”

　　她紧抱着他，静静地聆听着墙上的钟的滴答声。
　　“蜜柑？”
　　“萤……讨厌我了。”她闷着气说。
　　他轻拍她的背。“她会明白的。”
　　“我害怕失去她。从与她成为朋友的那天起，我的生命中从此不能少了她。”
　　萤喜欢把感情隐藏在深不可测的紫眸后面。可这次，她却破例了。
　　她掴了她。亲手地。毫不留情地。
　　“不要离开我。”他在她耳边低语。
　　“嗯。”
　　“不要乱用爱丽丝。”
　　她猛地抬头。
　　“我都知道了。”他把她的头按回他的肩上。“对不起，一开始我没注意到。”
　　“……嗯。”但是，她必须要先解决一个问题。派尔索那和校长。至于Z那边，她知道，学园已不需要她了，她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下一步，他们会对她下手的。而她，必须要保护所爱的人。
　　包括现在憎恨她的萤。
　　对不起。枣。她必须要离开。但她依然爱着他。
　　“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吧。”
　　“我想就在这里。”守护你。他有预感，她又会消失了。
　　“枣……”是怕她离开吗？那只能在找准时机了。

　　“要回去吗？”
　　“嗯。”
　　即使她犯下再大的错误，她也是她的挚友。
　　永远不变的。

　　“你终于来了。”
　　“废话少说。开始吧。”
　　“奉陪到底。”
　　再见，枣，萤，大家……但她依然……爱着他们。
　　离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不能见到他们。
　　但是，为了保护他们。无所谓了。会再见的。
　　下辈子。

　　“她不见了。”枣平静地说，但手中就把那张纸攥得很紧。
　　“什么？！”流萤大吃一惊。“她去了哪里？”
　　“派尔索那。趁我睡着的时候。”
　　不是说不会离开他的吗？为什么……为什么？！

　　找遍整个学园，也不见蜜柑的踪影。
　　“派尔索那有什么秘密基地吗？或者，学园里还有其它地方我们未曾到过的？”萤问。
　　枣略作思考。“我知道那小子（意指校长）是有个基地，但具体位置我就不清楚了。”
　　萤不经意瞟见他戴着的结晶石。“日向，你的结晶石……”
　　他低头看去，发现她的光泽在逐渐暗淡。
　　“呐，枣，假如……假如有一天，结晶石的颜色变了，就把它扔掉。”
　　难道她……心中一惊。“快去找鸣海！”
　　“嗯！”

　　“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些，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鸣海态度诚恳地说。面对曾经爱慕过的学姐，那眷恋的心已不见踪影。拜她所赐，那心被“偷”走了。
　　“我明白了。”她说话的语气依旧那么冷。
　　“那我先走了。”话毕，他转身就走。
　　“鸣海！”她突然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
　　她沉默了一会。“那颗心，还需要吗？”
　　“……不需要了。”
　　有些事情，失去比拥有好。
　　往往，失去的那一刻，便是另一种拥有的开始。就像他现在，即使那爱恋的心不存在，但，他得到了自由。不再跟随着她的脚步，而是走上了自己的征途。况且，有些东西，不是他的，就永远不是他的。不会因客观原因而消失。
　　“决定了？”
　　“是。”她一脸坚决。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她相信，“他”会赞同她的做法。
　　“BOSS那边？”
　　“歼灭他们费不了多少力气。行动吧。”
　　再一次，背叛Z。

　　——北森林地下宫殿
　　“咳、咳、咳……”该死，那血不断地涌出，恐怕不多久，要她命的不是派尔索那和校长，而是因失血过多！
　　“怎样，还要反抗吗？”校长噙着冷笑讽刺问，“真是不知量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着保护别人？”
　　“罗嗦！”一道如冰刃的白光朝他们射去。
　　“别做无谓的反抗了。”校长手一挥，白光被反弹回去，并变成了黑色漩涡。精皮力尽的蜜柑无处可躲，只能又被伤了。即使她是无效化，但力量在不断地减弱。
　　吐出更多的血，气吁喘喘地跪坐在地上。可恶！不可以输的！

　　“鸣海！”枣等人一见他就喊他了。“知不知道派尔索那和校长的秘密基地的位置？”
　　他皱眉问：“怎么了？”
　　“蜜柑她……可能去了那里。”
　　“什么？！”

　　利用瞬间转移到达了学园。遇上了翼和美笑。
　　翼警惕地跨上几步，挡在美笑前。“怎么会在这里？又想开战？”
　　“翼，他们是谁？”美笑问。
　　“他们就是Z组织的人。”
　　“我们是来找蜜柑的。”柚香沉声说。“她在哪里？”
　　“蜜柑？”翼和美笑错愣地看着她。这个女人……
　　“我是……”她没有说下去。没有资格吧。
　　志贵见状，答腔：“她是佐仓蜜柑的母亲。”
　　“耶？！”

　　如果你没有出现我的世界，还有什么比我的生命更可贵？可惜，没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体验什么叫住永远。我的心是一个落叶的季节。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时间里，我可以如何生活。你说过的，你不会再离开我。但，你把诺言推毁了。
　　你再次离开了我。蜜柑。
　　——枣
　　浑身是血，看上去不能再承受任何攻击，这是他们所看到的蜜柑。几乎失去战斗力的她。与此同时，枣的结晶石以快失去色泽。
　　“蜜柑！”他们跑到她那里去。
　　“大家……”都来了。还有萤。
　　“哟，还找到这里来了哦。”派尔索那笑道。
　　“混蛋！”枣气愤地使用爱丽丝。
　　“对我们而言，这只是微不足道的攻击。”火在去往的途中就消失了。
　　切！那小子的力量不容小觎！
　　蜜柑拉拉他的衣角。“枣，不要、不要用爱丽丝……”
　　他不为所动，仍发动爱丽丝。“你说过不走的。”
　　“枣……”
　　“你违背了。”
　　“我只是……”
　　“蜜柑。”萤把她抱进怀中。“对不起，我太不理智了。”
　　“萤？”
　　“我永远是你的朋友。”
　　“……谢谢……”
　　“但是，以后若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无论是好，或坏。”
　　“好……”还有以后吗？
　　“别再做傻事了哦。”
　　“好。”
　　“大家都很担心你的。”
　　“对不起。”
　　“那么，游戏……开始了。”流架说。
　　派尔索那冷哼。“友情在这个时候是起不了作用的。”
　　敌方不断地使用黑漩涡。那是一种可置人于死地的爱丽丝！枣和阳一的爱丽丝虽强，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萤用了毒粉，但不及派尔索那毒针的毒性。至于流架，则负责保护蜜柑。
　　这样下去不行的。以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可以做些什么呢？
　　“咳、咳……”
　　“佐仓？”
　　“没事。”一定要想办法！他们的爱丽丝熬不了多久了。消耗过多。身体机能会受损的。
　　“投降吧！只要把爱丽丝交出来，你们也许还可以获得生存的机会。”这当然只是对蜜柑除外的人说的。
　　“别说无聊话了！”一个个的火球，还是化成一股漩涡冲他而去。
　　很奇怪，使用了那么多爱丽丝，自己却没有一点累的迹象。
　　派尔索那也注意到这一点了。“你……喝了那花液？”
　　“你在说什么没营养的话！”
　　他瞥了眼蜜柑。“哼，得来的战果竟然给了你！可恶！”便朝着蜜柑那边攻击。
　　给了他？什么花液……莫非……
　　“那片花瓣……把它融在开水里就行的了，让他喝下，可以把那个病治好的。”
　　面对突如的攻击，他们没时间躲闪，流架只能以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不能让他们受伤。她强用了爱丽丝，又吐出一大堆的血。
　　“佐仓！别再用爱丽丝了！”
　　“蜜柑！”
　　“那么，一次过解决你们吧！”巨大的漩涡和尖锐的毒针旋转而来。
　　“不、不要——”蜜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无效化的力量一下子就提升到很高，整个地下宫殿被郁郁苍苍的亮光笼罩。派尔索那和校长的黑漩涡和毒针被彻底反攻回去。
　　“什么？！”他们惊恐地瞪大眼。无效化的力量……有这么强么？
　　力量扩及的范围太广，他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也无处可躲，因此受了重伤。
　　蜜柑亦倒在流架的怀中。忆起了……
　　因要追寻萤而来到了爱丽丝学园，与枣、流架的初次见面，到北森林闯关，第一次去仙朵拉城，为救枣而与卷发跑出学园，第一次参加学园祭，为萤取解药与Z的战争，圣诞晚会、与枣的齿吻、舌吻……
　　“蜜柑！”众人惊呼。萤忙跑过去。
　　柚香等人也就在这个时候赶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狼藉，以及……蜜柑。
　　“混蛋！”愤怒至极的枣和阳一都用了强大的爱丽丝。派尔索那和校长的力量完全被压制着。志贵用瞬间转移与柚香到了他们跟前，趁他们没回过神来，柚香盗取了他们的爱丽丝。
　　恼羞成怒的校长哼了声，“派尔索那！”
　　“但是……”若这样的话，他和校长都会没命的。
　　“废话少说，快！”至少，也要同归于尽！
　　“是！”他把手按在地上，周围被蓝光包围。
　　“享受死亡的乐趣吧！”
　　“什么？！”
　　他们愕然地盯着出现在眼前的迤俪景色，绿嫩的草地，遍地的艳丽蔷薇，划过天际的青鸟，血染一般的夕阳……
　　这是……
　　“来吧，永远地在这里生存下去。”
　　大家为之所迷惑，因为那里有自己想见的人。
　　蜜柑勉强睁开瞳孔，极力集中焦距视察状况。这是……那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与她神似的女人？还有个素昧平生的男人……枣、流架、萤……他们也在……玩着游戏。不……她闭上眼，再度睁开时，便看见了尽头的派尔索那和校长！
　　幻象！但是，大家都往那边行走着。“不、不要去……”那是骗人的。然而，他们已被幻象所迷，在即将踏上草地上之际，蜜柑用尽全身力气喊：“不要去啊！”
　　抑制器全部破裂，而幻觉也倏而消失，宫殿震动，水晶碎片随着掉落。志贵首先回神，带着大家离开了宫殿。
　　回到陆地，一切都没有改变。依然是平静的。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事，都是梦境。美与丑。
　　不过。
　　现实，也是充满着美与丑。
　　恢复了原貌。而蜜柑她。已经……
　　“蜜柑！”
　　那一天，是妖艳春季中的一天。樱花飘逝。
　　Sorry,but I still loving you.Even though I have gone. Forget me.Please.
　　All have pass.
　　御幸福をぉ祈りします。

　　生活，不可以因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
　　生活，依然。

　　笨蛋，现在的你在干什么了？还是迷迷糊糊的吗？笨蛋枪很久没用了，那是个很幼稚的玩具。所以，我改用笨蛋拳。亦少用。大家都由稚气蜕变成熟了。当然，一个人，有些时候还是会犯低级错误的。嗯，都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是笨蛋呀，天才不会跟笨蛋聊太多的。会被传染呀。喔，再说一句吧，勉得你又来烦我，往我身上擦鼻涕。
　　You are always my best friend.I miss you.
　　——萤
　　喂，水珠。谢谢，对不起。
　　听不懂就算了。反正你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PS，结晶石，我没有丢。
　　——枣
　　佐仓，大家都很想念你呢。没有你的生活，大家似乎都不大习惯。教室门被推开，视线总是往那边望去。以为会听到活力十足的声音，但没有，反而听到了鸣海那把恶心的声音。
　　每逢1月1日，我们都会为你准备生日礼物。现在已积聚了许多了。小萤和枣表面虽没什么，其实心里比谁都难过。有你的存在，每个人都从心里笑到脸上。真的，你很重要。给予我们许多阳光，但我们不知如何回报你。
　　谢谢，佐仓，不，蜜柑。
　　——流架

　　3年后——
　　“拜托了，鸣海。”
　　“嗯。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谢谢。”
　　“别客气。对了，橘樱呢？没跟着来吗？”
　　“没有。志贵看着她。”
　　他凝看她一会，说：“不会把她送来这里？”
　　“不会。”
　　她要退出与爱丽丝有关的世界。爱丽丝，给予她太多的回忆。够了。
　　“祝你们幸福。”
　　“嗯。”
　　再一次，自他眼前离开。他毅然转身进去爱丽丝的大门。再见了，学姐。
　　一切，从新开始。

　　就这样，又过了3年。在那3年里，活得很空虚。总觉得生命中，缺少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有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捕捉不来它的踪影，被迷雾模糊了来路和去处。为此烦恼。一直问妈妈，她失去了什么。她要找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但妈妈总是极力避开这个话题。终于，在前天，妈妈问她：“你是非要找回记忆不可么？”“是。”她态度非常的坚决。妈妈神色黯了下去。“好吧。”就在那天，妈妈把记忆归还给她。
　　一个属于爱丽丝与她的记忆。
　　终于回来。萤、枣、流架、鸣海老师……大家。
　　再见，妈妈。即使她曾与她为敌。但是，妈妈，始终是妈妈。3年来，无微不至照顾她的，是妈妈、志贵叔叔和爷爷。谢谢，对不起。妈妈。她必须要离开，寻找曾走过的痕迹。而妹妹橘樱，她知道，妹妹不会挂念她。妈妈会消除她对她的记忆。挂念，实在是件很痛苦的字眼。而且，妹妹她，不需要跟她走着同一条路。她会替她爱他们。并非跟镜的命运一样。橘樱，是一个实体。
　　她不是她。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愿他们幸福。
　　她爱着他们的。
　　今天是平安夜，晚会开始了。去换衣服吧。

　　会上，奏起了优美的旋律。是的，晚会已进入了跳舞的阶段。
　　“萤，要跳舞吗？”流架问。
　　“不要。”她断然拒绝。
　　“为什么？前天你说会跟我跳的。”
　　“那是前天的事。我不会跳。”
　　“萤……”
　　“自己去。”
　　“自己怎么跳？要我随便找个女生吗？”
　　“……你想试试笨蛋拳的味道么？”
　　“……”
　　“跳吧，笨蛋！”
　　枣蹙眉听着他们的对话。实在，他对萤彻底的无言。
　　“枣呢？”
　　“我要去静一下。”
　　无聊的晚会。他离开了这个热闹的会场。

　　还是那棵树，经久不衰。7年前是这样。5年前是这样。3年前，亦如此。人非物不非。一如既往的生活，只是缺少了她。
　　那颗结晶石他仍戴着。坚信着，她仍在他身边。即便安积柚香把她带走了。
　　萤曾对他说：“忘记她吧，她不会怪你的。”
　　可是，“笨蛋”是可以传染人的，他就是其中一个。并非依恋她，而是，仍爱着她。就像心脏，一刻也不能停止跳动。她是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如果。如果她再度出现，他发誓，他一定会好好地爱她，不会再让她消失。
　　掏出结晶石，意外地发现，它竟然发出耀眼的白光。是灯光的关系，还是……另有含义？
　　“NATSUME。”
　　熟悉的声音。是幻觉吗？为什么会听到她的呼唤声？她不是已经走了吗？
　　“NA、TSU、ME！”
　　浑然一颤。不敢回头看，害怕刚才所听到的，都是幻觉。
　　真是的，枣的耳朵不是失灵了吧？她三步并作两步跨在他面前，与他对视。“NATSUME！”
　　褐色的长发，琥珀色的大眼，穿着今晚高等部的圣诞礼服。不是……真的吧？她怎会……他傻了眼。
　　“枣，你没事吧？”
　　“你是……水珠？”
　　“呃……”原本的好心情都被他这句杀风景的话给破坏了。“我说呀，别叫我这个名字啊，都多少年了。真是的，还这么幼稚……”
　　喋喋不休的话语，他没听进去，真的是她。猛地把她拉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密不透风。
　　真实的她。
　　“你回来了。”
　　“枣……是的，我回来了。”热泪盈眶，禁不住掉落下去。
　　“不会再走？”
　　“不会。”
　　低头攫取久违的樱唇。

　　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他们。依然爱着他们。即便丧失了记忆，即便过了3年3年又3年。
　　“去会场跳舞？”
　　“好。”
　　那一晚，像柳絮般的雪，像樱花般的雪，像蒲公英的带绒毛的种子般的雪，在微风中飘逸。
　　又是一个白色的圣诞。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爱你。永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