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七十载》1O62

35、如果知道我会死在哪里

　　如果我知道我会死在哪里，我绝不会往那走去。查理?芒格如是说。

　　午后晴天变暴雨，我倚在走廊的窗边，看雨。琦儿过来问实验的事，师弟一手拿一颗冰冻的绿色果冻，一手拿着一长条果冻，从休息室出来。

　　我伸手去接。

　　师弟笑道：“*$%&地上了。”便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我收回手，替自己解围道：“我还以为你准备给我吃呢。”

　　师弟笑嚷道：“掉地上去了！”说着边撕开那长条果冻，挤出一颗给琦儿，又挤出一颗给我。

　　他一面把包装扔到桶内，一面朝我笑道：“我的比你上次冻的，好吃些。”

　　我轻锤了下他：“那当然啦！毕竟是轩哥的果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便钻进休息室。

　　只听琦儿笑道一声。

　　洗手池旁，心里道：不要再说这话了。

　　晚上问了老师，说是明天十点组会，便通知了各位师弟师妹。

　　美师妹立即发来信息。我宽慰了几句，她道：你今天不对劲，格外顺着我的话。

　　我想起了师弟，问他：你是不是和你美师姐说了什么？

　　我俩在微信上从不闲聊，只谈公事。

　　他回：？

　　我把截图发给他。

　　他简略回了两个字：没有。

　　真冷漠。

　　他是不是以为我在怀疑他？

　　上次跟阿伟吃饭时，他特意解释道“我不会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的”，他是不是以为，我怀疑他在我背后说我坏话？

　　纠结再三，忽想起那日晚，也不记得前面聊了什么，之后阿伟随口道：“师兄也很爱八卦呀。”

　　我似乎被触到逆鳞，又假装平静：“八卦一下怎么了。”

　　回到寝室，想着：是不该太关注别人的私事，他说得对。正洗着脸，微信收到一个好友申请。是阿伟。

　　他解释道，当时并没有觉得八卦是不好的事，怕师兄误会，特地跟师兄说一声。原本心的藩篱，消失了。

　　或许，我可以像阿伟一样，开诚布公，于是，回道：“师弟，上面那句话不是怀疑你，只是和美师妹聊天想起了你，找你搭个话。”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想那么多干嘛。”

　　他一般给我发消息都字字斟酌，言简意赅。这次的轻松回复，在我意料之外。

　　“因为要保护好我们的小师弟呀。”

　　他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我又转折道：“当然啦，关键时刻，比如组会，还是得把你派出来。”

　　“欸，明天我不来怎么办？”他可能得去上培训课。

　　“有人希望你来。”

　　“没有。”

　　“我希望你来可以了吧。”可一想到他过几个月要考试，便回：算了，培训更重要。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明天来不来看情况，不一定。”

　　“毕竟，这是轩哥的果冻”、“有人希望你来”，即便知道说这撩人的话，结局便是“耽兮，不可脱也”，可，还是无可豁免地走上了这条路。

　　第二天，组会。

　　大家焦虑着，没结果可汇报，怕挨骂。我在会前，便跟老师讨论了近期结果，想着把组会时间留给大家。他们想的，刚好相反。

　　有个本科师妹第一次来，首先汇报。汇报结束，老师望了我一眼，问，接下来谁汇报。

　　我笑着，脸转向桌对面的师弟，道：“我刚把结果给老师看了，就不汇报了吧。”

　　师弟笑道：“老师看了，我们还没看呢！”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好下楼取U盘。

　　等我回来时，老师不在，师弟坐着朝我笑，我走到师弟跟前，一手搂住他脖子，抚着他的头发，道：“可以啊！你咋这么优秀呢！”

　　“等你多讲一会儿就十二点了，我们就可以不用讲了。”师弟得意道。

　　我，被他的调皮打动了。

　　会后，□□需要老师签字。老师正接电话，我俩站在老师一侧，查看报销单有什么问题。

　　他左手搭在我肩上，头往我这边倾。开始，我只感受到他的头发。此刻，我抽身也不是，不抽身也不是，只静住，等候发落。他继续倾，我已经感受他的额头热热的。只一会儿，这难得的幸福便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他把我的手夹在他怀里、肚子前。我只能任他鱼肉。等老师挂了电话，拿过一张报销单签字时，他才放手。

　　他信任我了。

　　明澈，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