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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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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次把阑麒和元镜赶出去之后,俩人倒是也没再来过。
元镜直接回去照看池夭,夭诀放心不少,便全力去寻戚元道人的下落。
或许是这几日各方动静越来越大,明面上虽没有大肆宣扬,但各路人士都多多少少得到了些消息,甚至连戚元道人最近的行踪也能探得一二。
余家不仅参与了当年的古书大修整,似乎与戚元道人也有着些许联系。
上次探查半路被炎铮打断,一直没再去过,一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二是顾忌此事必定还会与炎家和朝廷牵扯不少,他不好贸然下手。
思来想去,炎家那边他打算暂时一放,那就只有从朝廷那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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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
一道黑影闪过,宫墙内便悄无声息的多了个人。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露出一角,树影摇曳,看起来四处无害,与往日并无不同。
夭诀却脚步一顿,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心中的异样刚刚升起,还未来得及细想,前方一只利剑便呼啸而来。
不好!
“有刺客!”
夭诀堪堪躲过那只箭,便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四面八方突然窜出许多黑影,整齐的兵器声也跟着响起。
看来是中埋伏了。
夭诀来不及多想,便飞身回往宫墙外躲去,饶是他轻功再好,密密麻麻的箭只从各处袭来,也无法轻易全身而退。
闪躲间眼看就要翻墙而出,却不料在最后一刻右肩突然一疼,一支箭从后方插入了他的肩膀,顺箭而来的这股冲力把他往前一推,不由得踉跄几下扑到了墙外,紧接着肩膀处传来剧痛,酸麻不已,脚下重心不稳便摔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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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了,退下吧。”阑宸随意摆了摆手,接着落下一子,似乎对刺客的事并不意外。
阑麒却在听到后心中一沉,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父皇,此事突然,儿臣这就命人查探。”
“不必,”阑宸倒像是真的不在意一般,仍旧气定神闲,“幸亏朕来的早,多带了些人手,麒儿你平日可要多当心。”
阑麒拿着旗子的手一顿,父皇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是,让父皇挂心了。”随即默不作声地朝暗处瞥去一眼,一个人影便闪到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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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诀今晚来这皇城完全是临时起意,能知道他的行踪,要么是埋伏已久,要么就是有人在监视他!
还没来得及多想为何会在这遭到埋伏,便感觉到有一小波追兵跟了过来。
他边逃边摸了摸右肩上插着的箭,左手一用力,箭尾便被折断,随手扔在地上,留下箭头还嵌在血肉里。
嘶……还真有点疼。
刚才折那一下牵动了周围,又一阵酸麻感涌上来,右臂渐渐变得僵硬起来,夭诀稍稍动了下右手,感受了下,以他多年研毒经验,箭上应该是淬了毒。
不过照现在的感染进度来看,应该不是什么烈毒,多办是致昏的药,这种药不会伤人性命,但却没有解药,只能等着药劲儿过去。他从身上拿出一瓶药,简单的止住了血,得赶紧回客栈。
一会儿的功夫,身后的动静似乎变小了,又似乎涌向了另一个方向,夭诀顾不得那么多,觉得有些眩晕,终于在快要撑不住时看到了客栈里微弱的灯光。
因着右手不便的缘故,无法直接翻到楼上自己房间的窗户,便就近跃上了楼梯旁的窗户,微微喘了几口气,清醒了一下脑袋,随即快步走上楼。
不知是不是上楼梯太过用力的缘故,他的头似乎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涣散,他咬着牙掐了自己一把,硬撑着终于转过弯进入走廊时,却发现自己房门前伫着一个人。
看不太清,视线愈发模糊,他下意识地想晃晃脑袋以便让自己清醒一些,却不料幅度过大以至于重心不稳,眼看就要一旁歪去,那道人影猛然向自己靠近。
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夭诀并没有如期地体验到撞倒在地的钝痛,反而像是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托住了一般。
这药的后劲倒是挺大——这是夭诀在完全晕过去之前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
炎铮刚注意到这人的不对劲,便见夭诀身形一晃,他没做多想,救人的冲动占了上风,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快步冲过去拉住即将倒地的人,夭诀便顺着惯性倒在了他的怀里。
然后这人就没了意识。
炎铮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动作,直到手上摸到一片粘稠,才发觉到他身上有伤。揽着他的时候甚至摸到了肩膀后方的断箭。
怕扯到伤口,炎铮犹豫了一瞬,便打横抱起怀里的人。
不管如何,还是先救人要紧。
他先是试着推了推夭诀的房间,惊讶地发现居然从里面上了锁,便想到这人八成是跳窗离开的。
想了想,随即抱着人换了个方向,用脚踢开自己房间的门,转身关门时,炎铮鬼使神差地扫了眼四周,这个时辰当然没有多余的人在走廊上瞎逛,便又用脚踢上门。
炎铮都怀疑自己刚才一瞬没由来的心虚感是见了鬼了。
进屋后炎铮把人放在床上,检查了下伤口的情况。看样子这箭上有毒,要尽快取出来以防止毒性再度扩散。
炎铮大大小小的伤受过不少,随身带着不少止血的药物,因着他不喜欢旁人婆婆妈妈的样子,大多都是自己潦草处理,而且给自己处理起来往往手法相当粗暴。
但给人处理伤口还真是头一回,炎铮这样想着手上的力度不自觉放轻了些。
断箭被取出来,幸好进得不算太深,止住血应该就没多大问题。
许是牵扯到了要紧处,疼痛冲击着意识,夭诀有些游离地睁开眼。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身在何处,便被肩上的痛感一下扯回现实。
炎铮手上动作不由一顿,与他对视,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扫了一眼伤口提醒夭诀。
“多谢。”这会儿夭诀大概了解了情况,撑着起身,炎铮下意识想去扶他,他却抿着唇顿了一下,“我自己来吧。”顺便从炎铮手中接过了药膏。
伤口已经被简单擦拭过,炎铮正给他上着药。
炎铮没有说话,把药递给他,而后坐到一旁看着他。
夭诀难得觉得有些无措,想着回自己房间,刚起身还没迈出步一阵眩晕感便又袭来,他立即用还拿着药瓶的左手扶了下床沿。
“你不方便,先在这里处理吧。”一旁的炎铮突然出声,“毒没清。”
夭诀感受了下自己现在的状态,点了下头。
随后又拿着药不知该如何动作,到底是一只手不方便。
炎铮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去,“我来。”
夭诀知道自己现在没别的办法,便没有再推脱,安静的闭上眼坐着让炎铮上药。
跟炎铮不同,夭诀看着单薄的身体脱了衣服确实也没几两肉,长时间不见光的皮肤泛着甚至有些病态的白,也许是不经常受伤,几乎没什么疤痕。
炎铮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些许目光,突然瞥到夭诀左胸上方一处显然还没完全愈合的伤。
手上动作忽得一顿。
那伤口的形状炎铮认得,自己的武器如何使用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口他最熟悉不过。是上次在炎武山庄两人第一次交手时他刺的。
夭诀感受到炎铮手上的迟疑,睁开眼看向他。
炎铮立即移开了目光,甚至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可以了,”夭诀觉得自己恢复了些元气,便开口打破沉默,“剩下的我自己回去处理。”
炎铮放下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稍微让了些位置。
夭诀随意拢了拢衣服盖住伤口,临出去前迟疑了一下,还是又说了句“多谢”便回了自己房间。
夭诀出去没一会炎铮才想起来他的房间从里面锁了,刚想出去看看便听到不大不小“咔”的一声,随即是木头门转动又关上的吱呀声,应该是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门。
炎铮收回刚要踏出去的脚,忍不住思考今晚发生的事。他被夭诀这一出打得措手不及,原先的个人情绪甚至都暂时放到了一边。
夭诀突然受伤太过蹊跷,他虽然暂时还没有头绪,但却有一种直觉,夭诀必定与近来发生的事情脱不开干系。
夭诀回到房中趁着现在这股清醒劲儿首先处理了□□内的毒。炎铮虽没法给他完全解掉,但好在用内力暂时帮他抑制了毒素的蔓延。
对他来说这种程度的毒就算不是他,哪怕是一个完全不懂的人也基本伤不到他的性命,对稍微懂这方面的人就更不用说,况且在他受伤的情况下对方并没有对他穷追猛打,显然他们的目的,起码今晚,并没有想置他于死地。
倒像是一种明显的警告。
能在皇宫中动作自如,甚至还是在太子的地盘,这其中的幕后人显而易见。而且他今晚的行踪并没有提前告诉过阑麒,完全是突然想到了才动身。
很有可能这些人已在此埋伏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