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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面对天空微笑 8 ...

  •   第六章

      同属於关东地区的神奈川有著和东京不一样的气息,尤其是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神奈川并不是东京可以相比的。真田就是热爱著这片土地,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片土地。

      神奈川的真田家族也是有著悠久历史的大家族,作为这样家庭的次子,真田弦一郎与生俱来就背负著重大的责任。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继承祖上的刀,而哥哥则要继承丰厚的家业。不同的责任,让这两兄弟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

      正是因为真田的责任,让他从小就多了一份稳重,不需要学习人际交往,也不需要学习心机算计。看著自己的哥哥在不同的人之间展露不同的笑容,说话暗藏玄机。真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长子的责任总是要比自己沈重很多。虽然在别人看来,内敛稳重的真田才是被家族看重的存在。

      生存的环境总是早就不同的人,真田很少在别人面前笑,就是母亲也鲜少看见儿子真正的情绪。真田也偶尔听见母亲小声的抱怨:「如果弦一郎能像普通孩子一样在妈妈怀里撒娇该有多好。」

      真田知道,这只是一种抱怨,对现在情况并不满足的表现,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在母亲怀里撒娇,那将是整个家族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过分的早熟,让真田失去了一些同龄人该有的快乐,可是真田自己并没有不满足。
      然而,少年人总是会有自己的一些任性。

      网球,一打就是六年。

      家族的长辈初次听到弦一郎要打网球的时候,意外的没有反对,也许他们也希望这种西式运动能锻炼小辈的意志,况且弦一郎并没有需要他们担心玩物丧志的必要。
      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是和真田的个性如出一辙的校风严谨的国立学校。在这王者之师里,真田弦一郎终於站在了全国最高点。

      网球,也是真田唯一能得到荣誉的东西。纵然他的剑道再怎麽厉害,甚至到了轻而易举就可以摘得青少年组的桂冠的地步,他也不会参加任何关於剑道的比赛。他的剑道,只是为了继承家族的历史,沿承真田家族的精神。

      真正的剑者,需要证明的只有自己的剑,自己的道。
      正因为如此,融入了真田弦一郎剑道的网球,他不想输。

      然而世上总是有那麽的一万和万一。

      迹部景吾,这个不论是网球还是领导力真田都不曾输的人初次以他华丽的高调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和自己一样背负重要的责任。只是,迹部不同於他直线的强势,而是一种蜿蜒盘旋的坚韧。就是那一股韧性,让真田没有办法再移开视线。
      明明不曾输过,可是真田总觉得当自己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会输的彻底。
      这是一种内心真实的感受。

      真田也不曾问过自己为什麽会这样认为,最终内心给他的答案是:
      迹部景吾,是真正站在最高点的人。

      他是一个人精,真田一直这样认为。
      直到很久之後,真田也才知道,迹部并不是一个人精,只是习惯了扮演人精的角色。

      真是太松懈了!

      看著从自己身边飞过的绿色小球,真田蹙起双眉。

      自从从东京回来就没有办法再全心的投入到训练当中,每当一拿起网球拍大脑似乎就马上回荡那个人的脸。欧洲,真实遥远的地方,而自己是不可能离开日本离开神奈川的吧。
      真田默默的走回场边,从幸村手里接过水壶。

      选择继续打网球的时候,幸村也做了同样的选择,只是大约一年前他就放弃了正选的身份只是坐在场外监督部员的训练,偶尔的提点一两句。真田觉得幸村似乎只是陪著自己待在这个地方。明明已经是最後一个学期,可是仍然坚持打到冬天的自己是不是错了呢。

      「太松懈了!」
      「在重要的道路上出现分歧而产生的犹豫或者困扰并不能算作松懈呢,弦一郎。」
      也许幸村已经能够感觉到秋天的寒冷,即便是在网球部,他也一定要披上自己的薄毯。
      「为什麽继续打网球?」
      「呵呵,这正是我要问弦一郎的问题呢。」柔和的展示自己的笑容,真田突然就想起了国三时候眼前这个人面对生命考验的事情,「已经快要毕业了,家族继承这样大的事情不是也应该要准备了吗,可是弦一郎却还站在这里呢。」

      「......」
      没有回答什麽,真田默默喝著手里的水。
      「我在一年前就决定去政法大学读心理,那麽弦一郎呢?」

      依然是没有任何的表示,真田站直身体收拾好自己的网球袋,向幸村说了一句明天见便提前离开了网球部。

      望著弦一郎离开的背影,幸村仍然柔和的笑著,看来读心理真是正确的决定呢。此时夕阳西下,微弱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洒下来让幸村像是沐浴阳光而诞生的天使。

      *  *  *

      在奋力挣扎了那麽久之後,观月妥协了。也许没有人在被自己所爱的人伤害之後还能继续坚强下去。
      他麻木的坐在地上,看著姐姐往自己的血液里注射药物,就算大脑里再怎麽叫嚣,四肢也没有动弹的能力。苦笑著,然後欣赏姐姐陶醉的表情。

      「小初,姐姐真的最疼你了。」
      他还记得她注射第一次後说的话。像是一种讽刺一样让观月的内心悲戚。是不是这些药物真的能让自己忘记一切烦恼一切痛苦。他笑著想,然後想要尝试一下浑身轻飘飘的感觉。
      他想起刚刚自己跑出去购毒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认识的人看见了。浑身脏乱不堪,只是简单处理了伤口的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找到姐姐给的偏僻地址。

      那样的一个小巷子里,观月一点都不害怕。当一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就不会有什麽害怕的吧。观月是被人提进去的,说明来意,对了暗号。观月看见那个胖女人仔细的审视了自己。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的操劳瘦的不成样子,或许是因为刚和人搏斗过脏乱的不成样子,或许是脸上的青紫让胖女人相信自己就是一个吸毒者,总而言之,他通过了。观月那一瞬间想笑,就外在来看,原来自己和姐姐并没有什麽区别。

      然後他看见胖女人取了一截用锡纸装好的白粉,把它慢慢的塞在一根香蕉里。观月猛然就想起找到姐姐的那一天观月玲手上的香蕉袋。後来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麽方法让那根香蕉看起来和其他的一样,付了钱,观月逃跑一样的离开。

      他购毒,他犯罪,他是罪人。

      一路上,观月都这样想著。直到回到家里,姐姐对他说了那句话。
      他们是同流合污的人,是清洗不净的罪犯。

      他真的很安静,安静的看著一切发生。直到一个人闯进门狠狠的夺过观月玲手上的注射器,然後将她拖回房间。观月直直的盯著这一幕,好像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在发愣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拖了起来,待看清楚来人的时候,观月笑了。

      「哼哼,手冢君怎麽会在这里?」

      手冢当然不会马上回答他的话,寻找到药品後给观月的伤口做了清洗工作,又简单的包扎了一遍。然後拉著观月坐在了沙发上,看著满地的脏乱不堪手冢皱了眉头。
      刚刚只是在街上看见那样的观月就已经心生不安了,跟著人到了这里看见的一幕就是让手冢也震慑到。究竟发生了什麽是能够推敲出来的,只是现在他需要观月亲口承认以及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发生什麽事情?」
      「恩哼哼哼哼...」

      这一次的冷笑声特别的长,观月在看到手冢的时候就知道什麽都瞒不住,依照手冢国光的道德观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眼皮下的吧。於是观月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次,自然也包括了自己购毒的一段。

      报警吧,手冢君。观月在内心这样叫嚣著。
      手冢平静的听完观月所有的话,然後看著面前人低垂著的头顶,心理想著这个时间如果有不二陪在身边,观月不会这麽轻易的被打倒。可是最最需要那个人的时候,对方却给他重重一击。手冢有些自责,因为造成这种後果多少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没有办法哭泣的观月君,已经走到那个危险的悬崖了。
      张开双手把眼前这个柔弱的人揽入怀中,只是希望能和不二一样给予他勇气,至少能够哭出来。

      观月把头埋进手冢的胸膛,这样温暖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伤害大姐之後的那个夜里,他趴在不二的怀里大哭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不二还什麽都不知道,也许他只是认为自己受到什麽委屈。

      「呐,这样哭泣的初真可怜呢,该怎麽办才好。」
      「呐,初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呢。」
      「好了哪,我认错好了吧,任凭初怎麽处置都好,不要哭了哦,要不然,呵呵,我就不客气咯。」

      观月想著眼泪就唰唰的全掉下来,无声的哭泣。
      感觉到胸前的滚烫,让手冢也安下心来。至少还能够哭总不算太糟糕。
      观月君,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吧。

      可是,这样的情况该怎麽处理,手冢觉得完全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如何帮助这个在自己怀里哭泣的人。前所未有的无措。

      *  *  *

      东京的喧哗是不分白天和夜晚的,真田一脸严肃的走在大街上。他在思考见到迹部之後应该怎麽说出心里的想法。
      顺著记忆里的方向往前走,然後再一栋豪宅前停住。
      好像不久之前迹部才买了一栋别墅吧,真田皱眉,太过於奢侈了。
      他并没有按电铃,拿出手机拨了烂熟於心的电话,在听到对方不耐烦的声音之後说出了自己的地点,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吃惊,真田抬起头。

      迹部就在豪宅的其中一扇窗户前站著,吃惊的看著真田的方向。
      他似乎没有下来的意思,举著电话在耳边呆呆的样子很有趣,真田如此想。

      「迹部,你下来。」
      「本大爷为什麽要听你的,啊恩?」

      真田没有解释,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後转身靠在大门旁边的墙上,拉低帽檐静静等著。迹部一定会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样子,迹部大爷终於放下身段走下了楼梯来到了真田的旁边。
      「说吧,找本大爷什麽事?」
      「这个给你。」

      真田手上拿著的是寺庙里面求来的平安符。迹部看著那个东西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嘴角抽搐之後为了保持他迹部大爷的华丽愣是没有笑出来。
      「本大爷不需要这种东西。」

      真田拉过迹部抱胸的手硬塞给对方,虽然是强行的要对方接受,但迹部也没有扔掉的意思,只是满脸纠结看著那个与自己身份不搭的东西。

      「这是什麽意思,真田弦一郎!」
      真田低头认认真真的看著迹部,然後说了一句气死人的话。「平安回来。」
      「真田弦一郎!本大爷说过要回来吗?啊恩?」

      没有得到回答,真田转身就走,至少他的心意已经传达了,对方能不能接收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

      「喂!本大爷在问你呢,你凭什麽对本大爷说这种话!?」
      回答他迹部大爷的依然是真田的背影和无声的深夜。

      「切,本大爷才不稀罕这种东西。」又不是去赴死,那家夥有病!
      迹部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很久以前的古代,重要的人如果要去遥远的地方,不论是为了什麽一定要送给他平安符。希望他们平安归来。

      久远的习俗,传达的却是最真挚的心。

      *  *  *

      手冢最後还是陪著观月留在在了那个屋子里,如果只有观月一个人他是怎麽都不会安心的。而且这种时候,观月需要有人关心。
      在整理好屋子之後,手冢让观月靠在自己的肩上睡一会。他自己也半靠在沙发上想著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不能去戒毒所的原因对方已经说明了,手冢自己也知道去戒毒所的程序相当复杂,而且治疗的过程中有时候需要家人的鼓励。甚至在戒毒之後还需要接受警方的盘问。那样不但是观月玲不能接受,就是观月也无法接受吧。

      现在的观月已经构成了犯罪行为,就算是因为受到蛊惑而造成的後果,也只是会加重观月玲的罪行而已。而且如果那个毒窝在观月购毒之後就被抄缴,观月就会成为可疑对象。并不知道他们身後会不会有什麽更大的集团,手冢不想让他陷入危险当中。
      手冢苦恼,他也不想那样的地方继续存在毒害无辜的人。

      手机的震动打乱了手冢的思考,是教练的电话。手冢皱眉最後还是按了接听键。

      「教练,什麽事情?」
      「手冢君,我已经推荐你去德国参加网球的强化训练了...」
      「......」
      「手冢君,有什麽问题吗?」
      「我想考虑一下。」

      「这不是手冢君所希望的吗?是不是有什麽困难,我可以帮忙吗?你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得到,所以希望手冢君还是要珍惜啊。」
      「...我知道,我会尽快的给您答复。」

      挂断电话,手冢摸摸在自己肩窝寻找最佳位置的观月的头发,看样子他睡的并不安稳。这样憔悴的脸让人真是担心啊。

      手冢国光今天再次犹豫了。

      【第六章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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