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酥心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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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晗有些不忍：“其实母猫的死，不能完全怪椿，她不过是驱赶了下，不构成直接伤害，反倒是那个猎人设的陷阱，才是促成母猫死亡的主要原因。”
青淼沉默几息后才答：“猎人有猎人的因果要负，椿有椿的要负，每个行为后面，都会带来一个结果。只要做过，就有痕迹。无论时间多久远，无论身处何处，谁都逃不掉。”
茜晗听后蹙眉：“所以，椿这世需要经历一遍母猫的遭遇吗？”
青淼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以我的修为只能知过去，无法知未来。不过从这件事中不难看出，无论种善恶哪种因，它起初虽微小，但累积起来感得的果报会被无数倍放大，造恶者甚至须付出更惨痛的代价。相信有智之人，应懂得从因上下手，弃恶修善，努力种善因，才能感得善报成熟。”
茜晗若有所思地将目光转向狸花猫，却突然发现在它身边出现了只康健的小橘猫。
小橘猫毛色光亮，一看就知道生活富足，过得安逸舒服。
它将嘴里叼的小鱼干放到狸花猫嘴边，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狸花猫的脸和眼，好像在叫它起来吃饭。
茜晗眼睛立刻放光，用手肘碰了碰青淼：“那只橘猫是言无渡？”
青淼点头：“他比我们早来，应该是发现椿变成猫了，就想办法也投了个猫胎。不过由于言无渡素有修行，因此有福德投到富人家里，成了只不愁吃喝的宠物猫。只不过等他这次回去，估计难逃地府惩戒了。”
那边，狸花猫颤颤巍巍地挣扎起身，嗅了嗅鱼干，冲橘猫喵呜一声，低头乖乖开吃。
橘猫则警惕地迈开步子，在四周围放哨，好让狸花猫安心吃饭。
它见狸花猫吃完后，不知从哪又拖来一个小瓷盆，里头有些乳白色液体，然后推到狸花猫跟前，喵喵喵叫了几声。
狸花猫站得摇摇晃晃，一屁股墩到地上，两眼迷蒙，犹犹豫豫地凑近闻了闻，扭头不喝。
橘猫见了，急得围着它转了两圈，也不知怎么想的，一头扎到盆里自己喝起来。
但喝没两口，橘猫不顾狸花猫的抗拒，硬是用小身板武力镇压住对方，然后抬起沾满乳白液体的小脸，对准狸花猫就是一阵乱蹭，蹭得狸花猫嘴边连带胡须上都是乳白液体。
狸花猫被橘猫一顿操作整懵了，直到发现自己最干净的胡须都被弄脏了，不满地发出一声略尖锐的喵叫，用后腿企图将橘猫从自个身上蹬下去。
橘猫达成目的，趁势顺坡下驴地下去。
狸花猫眼含控诉地瞪向橘猫，尔后快速地清理起自己的猫毛和胡须，当中就不可避免地尝到乳白色液体。
它尝到液体的一瞬间，猫眼整个都瞪圆了，简直呆萌得太可爱了。
橘猫一个没忍住，再次凑上前去，帮狸花猫整理毛发，趁机又多舔了几下。结果被回过神的狸花猫一爪子拍到边上去。
橘猫立刻露出委委屈屈的神色，安静地将自己团成一团，蹲到狸花猫身边，看狸花猫低头喝着乳白液体，俨然是名护花使者。
茜晗磕糖磕得欢快，忍不住道：“那个橘猫有言无渡的所有记忆吗？”
青淼嘴边也带着笑意：“应该没有，他最多只有找到椿转世的执念吧。”
茜晗明白了：“也就是说，言无渡即使见到我们，也不会认出来？他现在只有猫的思维与本能？”
“是。”
茜晗渐渐敛了笑，也不知道言无渡这样的执着到底是好还是坏？
“走吧。”
茜晗犹豫道：“能不能再等等？我想再多看看他们。”
青淼回头望着她：“虽说人界与仙界时间不对等，但我们不能离开太久，如果被发现的话，后果你也知道。不过，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然就再多呆一天？”
“太好了。”茜晗欢呼一声，拉起青淼的手臂，整个人贴到上面，左右晃了晃：“你真好！以前我自己一人找CP，又辛苦又孤单，自从跟你组队后，我发现磕起糖来，那是完全不费力，而且体验感更好。青淼，谢谢你！”
她自顾说完，掏出记实录一笔一画地认真记下来。
青淼则被茜晗突如其来的夸奖砸晕了下，半晌后才背过身，拿手掩饰性地去遮怎么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
第二天清晨，金灿灿的光线透过破旧的顶棚落进来，照在两小猫身上。
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橘猫反常地没有回去，而是静静地守候在狸花猫身边，头挨着头，小小的身体互相依偎着。
茜晗醒来后，仔细看了看，有所觉地望向青淼：“狸花猫它......”昨晚睡得太沉，她竟没发觉。
青淼点头：“是啊，昨晚半夜里就走了。你放心，它当时走得没什么痛苦。”
茜晗蹙眉，她留下来本想多磕点糖的，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橘猫听到动静，往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眼后，待确定没危险了，才继续低头帮狸花猫打理毛发。
它舔得很仔细，很认真，就连狸花猫的耳朵都打理得干干净净。
在确认完狸花猫全身上下都沾满它的气息后，橘猫非常满意地眯起眼给自己打理起毛发。
但橘猫对自己就没那么耐心且仔细了，在保证干净的同时，只是粗略地清理完。
之后，它以守卫的姿势紧挨着狸花猫一动不动，这样的姿势橘猫保持了很久。
久到茜晗以为它睡着了的时候，青淼道：“言无渡走了。”
茜晗倏地将眼睛睁大，说实话，其实她一直都不懂这种所谓的爱到底是一种什么体验。
言无渡为了椿，可以从仙界追到人界，可以为了她再一世世地追下去。
即使不能为人，也要投生为同类，与之相守；即使不能代对方偿受恶业，也要与之生死与共。
“这样值得吗？”
茜晗问得突兀，但青淼立马明白她的意思：“在言无渡眼中，他认为值得就值得。很多事情，我们这样的旁观者永远都没办法体验当事人的情感。”
茜晗默然站立，她转头望向青淼问：“那你呢？你有想不停地去付出的人吗？”
青淼一怔，在讲真话与假话间，她选了真话：“有。”
茜晗没有再问下去，她升到空中，向来路飞去。
青淼一时也不知道是希望她继续问下去好，还是就这样打住好。
纠结中，她突然听茜晗说：“回去后，我想闭关一阵子。”
最近跟着连磕2组CP，茜晗总感觉有些摸不着边的体悟在内心隐隐闪现，也许闭关沉淀一下会让这些体悟变得更清晰。
青淼貌似赞同地点头，却不动声色地抛出许多诱饵：“如是因，如是果，你也别想太多，其实我们还有很多CP可以继续磕，比如说猾廆和秦箐的后续，言无渡与椿的后续，还有新近食魔鹫少主与骨狼女组的CP，十六仙女与蛊雕王组的CP，以及......”
“停！”
茜晗听不下去了，要说什么是她修仙大道上最大的绊脚石，除磕糖大业外，唯青淼也。
她如再听下去，铁定会改主意。
青淼果然停住不再说，还是慢慢来吧。
不同于来时，来时俩人还不太熟，是一前一后赶路。回去时，则变成并肩同行。
方位的改变也预示着两人的关系被拉近。
刚回仙界，青淼便收到封传讯。
传讯的仍然是只小凤凰，青淼看完后对茜晗道：“我有事先走了，等你出关后，我们再联系。”
茜晗有些心不在焉地挥挥手：“好。”
青淼站着等茜晗走远后，才施法向东北方向飞去，飞了约半柱香时间来到七绝峰。
落地后，青淼对着一块硕大的五彩石道：“出来吧。”
“真没意思，每次都被你识破。”五彩石唰地显出原型，却是只百丈多高，浑身发出耀眼火焰的鸾鸟。
青淼，不，或者该说是沈斫，也恢复了原本样貌，白衣束冠，手执折扇，最突出的还是他的颜值，冷峻不失俊秀。
他对真正的鸾鸟族少主兼好友青彦，轻嗤了声：“谁让你变什么都是五彩色系。”
青彦呛咳一声：“那是小爷我与生俱来的色系，有人想模仿还仿不来呢。”
沈斫知他是暗讽自个扮只鸾鸟都扮不像。
“前几日，要不是我及时用族中秘宝教你召唤术，在地府时，你就要当场露馅了。”
沈斫想想也是，于是慎重地对青彦一揖，诚恳道谢：“多谢青彦兄教授我召唤小凤凰秘术。”
青彦见沈斫真就结结实实地弯腰作揖，大惊失色道：“不是吧，你竟然会有向人弯腰道谢的一天，以前的你多狂多傲啊。现在倒好，你为了陪在她身边，不惜借用我的身份去接近她，并且为她动用了很多资源，默默做了很多收集工作。你为她做这么多，值得吗？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你沈斫，而不是什么莫须有的青淼。”
沈斫一天内被不同的人，连续问了两次值不值得的问题，俊脸微微一笑道：“她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其实爱不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非要对方接受，即便对方接受了，也不一定非要占有。爱，从来就不是控制和占有，而是无私的付出与陪伴。”
这也是沈斫自茜晗离开后，经过半年多，反复思量的结果。
以前的他总想将茜晗拘在眼前，想要她知道他喜欢她，想要茜晗回应他，甚至想要让茜晗给予他同等的爱。
但茜晗面对他的焦灼与急切，看向他的眼神却永远都是茫然与不解。
有求必苦。
求之不得，思之若狂。
如此情形下，沈斫才会一时控制不住这股焦躁情绪，一气之下，将茜晗赶走。
青彦有些头疼地呲牙道：“得得得，别往大了讲，绕得我头晕。你就说，打不打算告诉她吧？”
沈斫遥望天际云海，云如波浪般翻滚起伏，内心却难得平静：“就这么陪在她身边就好。”说完，他捏了个决，想通过乌金杵看看远在另一端的茜晗在做什么。
青彦默默站得离沈斫更远了些，同时在心底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谈感情，否则活生生的酸腐例子就在眼前。
想以前任性自由，狂天怼地的沈仙君，再看看现在男扮女装，跟屁虫样跟在茜晗身后的青淼。
反差太大，他不忍直视。
更绝的是，他这哥们还真准备将女装大佬，一扮到底。
“我说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就算为她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她不会回应你的。”
“你错了。我做是因为我想做，说到底，这与她无关。她即使永无回应，我都不悔。算了，说再多感情的事，你这只鸟也不懂，走了。”
嘿，临走还带人身攻击的。
青彦气得原地跳脚，张口冲沈斫吐出一口火，但被对方巧妙避开，他追前几步，冲沈斫喊道：“你等着，看下回再穿帮，小爷还帮不帮你。”
青彦说这话时，沈斫早听不见了。
他回到沈府，将一路所闻一一刻入留影石。
望着影像中，或笑或跳的茜晗，沈斫做了个决定。
他再再再次召唤出小凤凰，让它给茜晗带话去。
洞府内，茜晗刚将一路见闻做成记实录发布到仙网，正打算盘腿入坐，忽闻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结界外喊：
“特大消息，九尾狐新任狐王入裂齿豹族地，拐跑其族内最优秀的继任者，目前两人正在绝地大峡谷中逃亡，磕不磕他俩，小晗儿给句话？”
茜晗额崩黑线。
乱我心者，青淼！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酥心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