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天骄》耶律露丝

87、比武识心

　　神殿附近，战况惨烈，虽说神殿祭卫的武艺超群，但是也难敌平阳王的金戈铁马，何况还有一个少年将军，出名的武痴丰君怡。他一人大战神殿殿主外加四个祭卫而不落败，而且在他的长剑下，五个祭卫已显败象，勉力地支撑着。而其他僧众，在嗜血的官兵屠刀下已经陆续倒下，神殿外的树林已经被鲜血染红，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显得格外凄艳和动人。
　　丰君怡一记“乾坤斩”，剑气铺天盖地，以压倒性的气势将殿主和两个祭卫击飞两丈以外，当即吐血身亡。失去了三个人，他们的阵法已破，另外两个祭卫就更加不堪一击，丰君怡一剑洞穿一个祭卫的心脏。就在他将要给最后一个人一剑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丰君怡，你给我过来”。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他的脸上立刻呈现出欢喜的笑容，寻着声音望去，一个一脸寒霜，鲜衣骏马的女子提剑狂奔而来，后面跟着八个御林军，拦路的士兵被她毫不留情地斩杀。丰君怡一阵心痛，什么时候，他刁蛮可爱的小妹妹也变得杀人不眨眼了，血溅了她紫色的裤腿，她也毫不在意。她的骑术更精湛了，在他面前不足两步的地方，一提缰绳，骏马嘶鸣，前脚抬起，然后落下，梅茹也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她提着一把三刃的短剑，血滴从剑尖滴下，为红色的地面又加深了一点颜色。
　　丰君怡穿着黑色的铠甲，戴着黑色的头盔，提着闪闪发亮、滴血的长剑，一双黑瞳炯炯有神。梅茹从来没有见过他穿着铠甲的样子，不得不说，他最适合的衣服是铠甲，夕阳的余晖反射在甲片上，那么耀眼，就如战神临世。他不再是害羞的少年，而是喋血沙场，敌人望风丧胆的少年将军。
　　两人相互凝视着，久久没有开口，直到剩下的那个祭卫趁机偷袭，丰君怡就如背后长了眼睛，一剑斩杀。
　　他转过身来，看着梅茹绝对冰点的脸，喃喃开口道：“小茹，你过得好吗？”
　　梅茹的脸稍微缓和了点，问道：“为什么？”
　　丰君怡用疑问的眼睛看着她，梅茹解释道：“你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答应过我的，成了亲也会陪我逛街的，你难道忘了我们结拜的誓言了吗？”
　　丰君怡连忙辩解道：“我没忘，我没忘，小茹。我说过我会永远保护你的，现在也依然如此，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不想你冒险。跟我走，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要你受到伤害。”
　　“我现在是国师的徒弟，礼部尚书的义女，谁敢伤害我？丰君怡，我们已经好久没有比武了，现在我们来比一场，如果你输了，交出天鹰国太子，如果我输了，随你处置。”梅茹提剑指着丰君怡，脸上没有一丝犹豫，就如临阵双方先锋的对决。
　　丰君怡惊讶地出声：“你说什么？！你怎么会？”
　　梅茹冷笑，轻扬的红唇呈现出一抹妖艳与冷酷，就如罂粟，美丽而致命。她道：“是啊，造化弄人，我们已经站在了对立的战场。如果我知道你还活着，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以前你为了‘忠’，明知被诬陷，也坦然赴死，我只想随便在这个世界游戏一生，却在无数的阴谋与杀戮之后，重新为自己定位。开始吧。”
　　丰君怡道：“都是丰家连累了你，你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忘了，你的武功还是我调教的。”
　　“哼，少自以为是，比过了才知道，用上你的内力，这不是校场。”
　　梅茹不谦让，提剑就上，她将内力发挥到极致，树叶在树林之中翻飞，无边的剑气似乎要扫荡树上的绿叶。丰君怡没想到梅茹的武功已经上升到江湖一流水平，而且她的剑也带着肃杀之气。
　　“你变了，你的剑也变了。”丰君怡难以抑制的愧疚从话里流泻出来。
　　“哼，这都是因为你的死，让我认清了现实。”
　　梅茹的剑削金断玉，即使丰君怡的宝剑与之相触，都难挡其锋，各种武功如流水般使出来，已经分不清那招究竟是什么，但是却非常实用。丰君怡刚开始还想跟她比招式，可是在她十年的庞大内力压迫下，险些落败，他不敢再存轻视之心。
　　在打了五招之后，丰君怡退到一边道：“他对你好吗？是他教你的？”
　　“好。是。”
　　话刚从口中吐出，梅茹又和丰君怡缠斗在了一块儿，周围的将士无不为梅茹的武功所震撼，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竟然有如此强横的内力，并且十分诡异，内力激荡处，凉飕飕的。
　　然而，丰君怡一代武痴，能够和贝云城交上手的人，梅茹又怎么可能是对手呢，加上她刚得十年内力，无法熟练操纵。凭着招式的精妙，梅茹在二十招以后，才能勉强支撑。丰君怡看她支撑辛苦，将七成功力减为五成，梅茹心里一阵怒火，但又无计可施。
　　“小茹，跟我走吧，我永远是你哥哥，照顾你一辈子。”丰君怡对于梅茹有些无奈。
　　梅茹听了这话，灵机一动，在刺向丰君怡的时候，突然将剑向自己脖子上划去，丰君怡惊呆了，连忙用左手抓住她的三刃剑。梅茹撒剑，五指如钩，攻向丰君怡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停留着，只剩下丰君怡的手停在半空，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你输了，将天鹰国太子交给我吧。”梅茹无视丰君怡带血的手，也不敢去看，看了她怕自己会心软，眼不见为净。
　　“我输了，但我不后悔。”
　　丰君怡直视梅茹的眼，他低着头，黑瞳映入梅茹的一汪秋水之中，他们离得那么近，离拥抱只有一拳头的距离，却不是拥抱。丰君怡好想抱抱她，揉揉她那如丝如缎的秀发，看她嘟着脸撒娇，然而，这已经不可能了，她的发香依旧，就萦绕在他的鼻中，他此时才明白什么是咫尺天涯。
　　梅茹被他的眼睛盯得无处可躲，她敏感地觉察到丰君怡对她不一样了。
　　“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哥哥。放人吧。”
　　“将天鹰国太子带来。”丰君怡对属下吩咐道。
　　两盏茶的功夫，一辆马车奔来，汗础从车上跳下来，然后天鹰国太子骨裴•穆哈泰从容地从马车里出来，感觉他不是囚犯，而是去享受的，不过他当然不是囚犯，为了跟天鹰合作，平阳王不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才怪。
　　穆哈泰微笑着走过来，道：“小茹，又是你救了我。”
　　梅茹微笑道：“我不知道是救了你，还是影响了你的计划，阿泰。”
　　穆哈泰爽朗地道：“哈哈，你真是率直。我是来给成德皇帝贺寿的，其他的，与我无关，谢谢你来迎接我。”
　　梅茹微笑着，和穆哈泰等人绝尘而去。
　　望着飞扬的尘土，丰君怡用传音入密道：“我今晚在前面的长亭等你，不见不散。”
　　丰君怡没有得到梅茹的回音，她只留给他一个无声的背影，那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