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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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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会议相比于第一次会议要潦草的多。
第一次会议有矿泉水和小旗子,这次则是一切从简,每个人的桌面上只有纸和笔。
白词心里一阵雀跃,看沈父这个对他们兄弟两横眉冷对的样子,这个会议不会是批斗大会吧?
他用手撑着脸盯着沈离的侧脸看,沈离挺拔的鼻梁让他的脸看起来更是棱角分明,五官极其英挺深邃。
白词又看了看沈父和沈林的长相,他们父子三人的鼻子都一样挺翘,活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父用笔尖点了点沈离面前的桌子严肃道:“你这个家庭中的败类,先汇报。”
“哈哈哈哈哈……”白词又发出一阵低低地轻笑,沈父竟然称呼沈离为败类,他情人眼里出西施,阿离这么好,他哪里是败类了啊?
沈离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他叹了口气机械地汇报道:“学习态度良好,最近无旷课、课堂上睡觉的不良表现;团结友爱同学,无打架斗殴等不良行为,爸,鉴于我这段时间的优良表现,我可以不用写检讨吗?”
沈父沉默了会道:“哼,这些情况有待核实,等我调查清楚了再处理你。”
沈离用笔尖点了点桌面,淡然道:“你随意,爸,只是你要调查清楚了,不能污蔑我这个良民。”
这次会议的重点倒不是沈离了,而是他哥沈林。
沈父的朋友看到了沈林跟一女子成双入对地出入酒店,还拍下了照片,所以沈父很生气,沈林交女朋友了竟然不告诉他!
他从兜里掏出事先打印好的照片,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你还有什么话想狡辩的?!你最好把事情给我如实交代。”
白词闻到了奸情的气息,走到餐桌上倾身一看,还真是沈林搂着一女孩子的照片,二人看着还很亲密的样子。
证据确凿,沈林不得不坦白道:“这确实是我女朋友,可这不八字还没一瞥吗?我跟您说万一到时候我和她吹了怎么办?”他的女朋友多了去了,刚好这个被拍到。
沈离早就知道他哥是个浪子,只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不去做这个搅屎棍,堵他哥的心。
沈父瞪了瞪眼,“这都去酒店了还八字没一撇,我问你,安全措施做了吗?别到时候给我搞个未婚先孕的孙子出来!”
“爸,我又不是傻子。”
沈父教训道:“谈的差不多了就把人带回家来让我看看,你都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成家了,现在的社会主张自由恋爱,爸爸也不是顽固不化的老古董,要不然我早帮你找好媳妇了。”
沈林无所谓道:“早着呢,爸,等成了我一定把人带回来,到时候给您生个大胖孙子玩行了吧?”
沈父听到大孙子怒气褪去,哼声道:“最好是这样。”
沈父又转而将教育对象转移到沈离身上,“阿离,你现在要以学业为重,最好不要谈恋爱知道不?但是爸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你要是实在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也要带回家让爸帮你亲自把一下关,反正爸还是那句话,你们两个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认真的态度,工作也好,学习也好,谈恋爱也是这样,不可以玩弄女孩子的感情知道了吗?”
沈父将桌子上的稿纸砸向沈林的胸膛,“尤其是你!”
沈林接过稿纸,态度端正道:“知道了,爸,我都听您的。”
沈父又目光犀利地转向沈离,“你呢?记住爸爸说的话没?”
沈离只是不答,他将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一直看自己烧焦了的头发的白词,饶有深意道:“白词,听清楚我爸的话没?不要早恋。”
白词闻言转过头与他对视,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向沈离砸了过去,哼声道:“我不知道,我根本没听,那是你们的家庭会议,我不可以偷听的。”
沈离被抱枕砸了一头一脸,捡起地上的抱枕刚想扔过去,沈父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今天刚受到惊吓你还要打他吗?刚刚还说自己团结友爱同学!我看你的一万字检讨是不必免了!你给我好好反省!”
沈离一脸哀怨,“爸!我……”
沈父却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哼,散会!”
沈林神色凝重地拍了拍沈离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弟弟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次次会议万字检讨,你怎么就学不乖呢!”
沈离摇摇头无奈道:“我不是爸爸亲生的,白词才是。”
他转头挑眉对白词道:“白词,你认我爸做干爹吧,咱俩做兄弟?”
白词闻言朝他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微笑,“可以,如果你也想要千羽这个弟弟的话。”
沈离脑海里浮现出白千羽这个混世魔王,“那还是算了,有你一个弟弟就够糟心的。”
“谁要当你弟弟?”
沈离拿起抱枕塞回白词怀里,坐他旁边问道:“当我弟弟不好吗?我宠着你?”
白词侧头在沈离耳边小声说了两句话,沈离耳根顿时就红了一大片,“滚!”
“好吧,我滚,我滚你怀里行不?”白词说完就将头往沈离怀里塞。
白词的脑袋怼的他心上一热。
沈离手足无措,如临大敌,将白词的头一把推开,沉声道:“你又想挨揍了是吧?”
白词将脸伸过去,“你打,你打。”
沈林看他们闹的欢,喝了口水无奈道:“臭情侣。”
沈父进房间打了个电话便一脸神色凝重地拿着手机出来了。
他又让沈离和沈林坐在餐桌上,犹犹豫豫地开了口:“你们的妈妈出了点状况,还是让她亲口跟你们说吧。”
沈父虽然被沈离的妈妈戴了绿帽子,但却是个心思豁达的人,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怨念,反正他们也是政治联姻,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他只怪沈离的妈妈对沈离他们太狠心了,从出生到现在都对他们不闻不问,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现在又想要让沈离跟着她生活,就算沈父同意,沈离也不会同意不是?
沈父给沈离的妈妈弹了个视频,道:“你自己跟孩子们说吧。”
视频里,沈离的妈妈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面色也是苍白,眼睛红红的,看起来也是刚哭过。
她的伴侣前几天因为胰腺癌去世,她现在孤身一人,实在是太寂寞,一想到自己下半身都要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过,她就感到很悲凉。
这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还有儿子,也许跟儿子生活在一起可以排解这种孤独感。
她以前不喜欢这两个儿子,觉得这两个儿子会干扰自己和伴侣的生活,如今伴侣去世却激发出她的母性来了。
沈林出生的时候,她和沈父还没有离婚,不过她也没带过沈林,沈林一直是保姆带大的。
沈林是个聪明的孩子,能感觉出来母亲对自己的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他虽然有时候也很渴望母亲亲亲他,抱抱他,可是母亲从来不会给他任何抚慰,甚至有一天还对他说出“你怎么不去死”这种话。
从此沈林便对他的母亲失望至极。
他们的母亲生下沈离后就得了抑郁症,差点把一个月大的沈离掐死。
一年后她就和沈父离婚了,从此和自己的伴侣生活在一起。
沈离小时候很苦恼,为什么别人有妈妈,他却没有,只有爸爸和哥哥呢?
别人有妈妈来幼儿园接自己回家,可是他的妈妈却不会来接自己,自己是妈妈不要的小孩吗?幼儿园的朋友问他,为什么你的妈妈从来不来接你?是不是你不乖不要你了啊?
他只能无措地搓搓手,撒谎道:“我的妈妈很忙,没有时间。”
但其实,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
他经常会问哥哥,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来接,为什么我没有?
沈林就会跟他说,你没有妈妈,哥哥接你回家不好吗?
一点都不好,幼儿园的小朋友老是笑话他。
他哀求道,我想要妈妈,哥哥你带我去找妈妈。
沈林很烦他提那个女人,但是沈离如此哀求了几次后,他只好带沈离去见了一次他们的妈妈。
地址是沈林向沈父要的,放学后,他拉着沈离道:“哥这就带你去找那个女人,她跟别人在一起,不要我们了,你去了她也不会对你好的。”
沈离很开心,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他觉得自己的妈妈见了自己之后一定会喜欢自己的,才不会不要他。
门开了,沈离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妈妈。
长的很漂亮,长长的头发,大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子,脸只有巴掌大。
沈离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妈妈,他是个有礼貌的小孩,脆生生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我的妈妈吗?是哥哥带我来找你的。”
门内的人沉默良久后开了口,冷漠道:“不是,我不是你们的妈妈,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门啪地一声关上了。
沈林对这个狠心的女人还是有一点印象的,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你看,哥哥没骗你,她就是不要你了,她是个同性恋,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呢。”
同性恋是什么?沈离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是有妈妈的,而且妈妈不要他了。
他伸出小手擦了擦眼泪,锤了他哥一拳,哭嚎道:“你骗我,妈妈不会不要我,我这么乖,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沈林抹了抹他的眼泪,“傻子,哥哥没骗你,她确实不要我们了,只有爸爸会爱我们,如果爸爸也不要我们了,我们就成了没人要的小孩,到时候哥哥只好带你去睡大街了。”
他连拉带拽的想拉沈离回家,“走,跟哥哥回家了。”
沈离突然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沈林,用小手用力拍了拍门,喊道:“妈妈,我是你的小孩啊,我的名字叫沈离,你知道我叫这个名字吗?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你开开门好不好?妈妈……”
嗓子都喊哑了,门却始终紧闭,将他堵在了门外。
沈林此时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屁孩,正是调皮的年纪,他不耐烦地抓过沈离,扇了他一巴掌,“烦死了,不许再叫她妈妈!她不配做我们的妈妈!”
沈离哭的更厉害了,继续拍了拍门,哑声喊道:“妈妈……”
沈林看他还敢喊妈妈,凶狠道:“哥哥回家了!再不跟我走,哥哥和爸爸也不要你了!”
沈离害怕了,追上去,拉住沈林的手,哭泣道:“我要回家,下次再带我来找妈妈好不好?”
沈林握紧他的手,“傻子!你就是个傻子!我才不会再来找她,你也不许自己来找她!要是被人贩子抓住你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和哥哥了知道了吗?!”
那天后,沈离经常会放学后来找他的母亲,沈林不想上去,只和司机在楼下等。
偶尔几次她也会开门,只是态度还是冷冰冰的。
久而久之,沈离被伤的心碎了,他明白了他确实是妈妈不要的小孩,从此就再也没来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