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器》小稚

14、第十三章、寻找时钟

　　“这双鞋正可怕地夹着我的脚，”波特扶着我的胳膊，小声嘀咕着。
　　“你被看作是当今最强的巫师之一，”马尔福愤怒地对他说道，“你完全可以施一个伸展咒，明白？不管怎么说，它们的意义在于时髦，而非舒适。你现在是位女士了，哈利特[1]。”
　　“哦，闭嘴吧，德古拉！哈！”他抽动着身体笑了出来，以惹恼马尔福。不过还是在福尔摩斯挑起一边眼眉看向他时冷静下来，随后我们继续我们的征程。
　　我的伪装源自福尔摩斯的帆布包；化妆品稍稍改变了我的脸型，外加一缕山羊胡和被烧过的软木塞加深颜色的络腮胡。福尔摩斯自己和我们一起，扮成了一位消瘦年老的夫人，马尔福和波特则打扮成年轻少女的样子。他们的手脚——很有可能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则被拢在手笼和冬靴里。对我们而言幸运的是，冷风夹杂着蜇人的细雨让即便是吃苦耐劳的出租车司机和小贩都挤在雨伞下，所以我们几乎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们在草药店门口停下，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走了进去。再一次年长的老妇出现在柜台后面；她朝我们微笑着点点头。在狭窄散发奇怪气味的昏暗中，马尔福走到她的身旁，从他的袖子里抽出魔杖等在一边。
　　“您能否告诉我，”福尔摩斯用苍老，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我能在哪里找到买卖二手商品的商店？特殊的东西？我有一些值钱的东西要卖。”
　　他从提篮里抽出一根细长被削尖的木棍来，又马上放回原处。“这是我女儿的，你知道，她。。。已经离我们而去了。”他用披肩的一角擦拭着眼睛。
　　“哦，可怜的人。真是太可怕了！我明白；对你来说不得不把她的魔杖卖掉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拿着它并不安全，”福尔摩斯喘着气，“不是现在。我只是个哑炮。你知道，我需要钱。”
　　“你应该去敌对与隔板[2]”年老的妇人向他保证，“你知道那个地方么？就在默契森路133号旁边。”
　　“谢谢您，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步履蹒跚地走出来，当我们都离开后，我听到马尔福低声说道“一切忘空”，以及他抓紧跟上我们大部队的脚步声。
　　“那在市区东部，”我说道，“但是我想知道她说在133号旁边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不说132号或者134号呢？”
　　“那家商店应该是被隐藏起来了，”波特说道。
　　果然，在乘坐一辆公交，又走了一段路后，我们来到了一条狭窄的住宅街区，街道两边林立着装着网眼窗帘的砖房，以及布满灰尘的月桂树篱。
　　波特走到133号前，四下望了望，拿出魔杖小声说道，“马尔福，给我们施一个幻身咒，好不？以防有人监视这家商店。”
　　咒语如冷水一般从头到脚滴了下来，让我颤抖喘息不已。波特简单地举起魔杖，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街边的房屋开始分开，露出一间更老，更奇特的建筑。这间商店高大，狭窄，有着隐约可见的屋檐、沉重弯曲的横梁以及绿色的环纹玻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屹立多年却从未被打扰过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如古董般的招牌，上面写着“敌对与隔板，魔法装备买卖场所。市区东部。公元666年。”
　　就在波特打开门的一刹那，橱窗的架子上有什么东西发出疯狂的咯咯声。一个头颅，因年份久远而泛着黄色，在天鹅绒底座上来回摇动，神经兮兮的笑声从牙齿之间倾泻出来。一道明亮的紫色亮光从屋□□了出来，正好打在那头颅眼睛之间，它便立时安静了下来。一位身材高大，长着胡子的人站在柜台后面把魔杖收好，然后转身和我们打招呼。他的一只眼睛上带着一个黑色眼罩，让他身上充满了海盗的气质。他皱皱眉，走上前来，掀起眼罩，用之前隐藏的那只眼睛盯着我们：那是一个非常灵活的眼睛，有着我只在鹰隼或猫科动物身上见过的金色虹膜。
　　“客人，”他把眼罩拿下，说道，“啧啧，真是壮观啊，”他色迷迷地看着马尔福和波特，“那么我今天能帮两位可爱的女士做点什么呢？”
　　“我们在找一块怀表，”福尔摩斯说道，“一块特殊的怀表。”
　　“我们拥有适合女士和男士的各式怀表，”店主向我们保证，“你能否描述一下那件商品？”
　　“它的表面有很多小的联锁的机轮，”马尔福细声细气地说道，“上面有很多很多，你可以通过边上的旋涡状把手开启它们。”
　　那个男人摇了摇头。
　　“没有像那样的东西，年轻的女士。我只有那种最普通的可以告诉你身在何处，时间，以及你是否处于致命危险中的怀表，但是没有你说的那样。它很大么？”
　　“或许比普通的怀表略大一些。它是纯金制成的，机轮上点缀着小宝石。”
　　他再次摇摇头。
　　“我或许听说过那样的东西，但那时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们等待着，他咬着发黄的牙齿在凌乱的络腮胡之间露出一个不安的笑容。“不过，那只是一个儿童童话。”
　　“那不是童话，它是真实存在的，”福尔摩斯粗声粗气的说道，“没关系，你能给我提供一下其他的商店，可供我们继续寻找么？”
　　“城里的陌生人，对不对？你们应该管好你们自己，最近魔法居民都不怎么与别人往来，在我的印象里最近有太多为权力之争的政治活动和冲突，让很多普通民众人心惶惶，生意也越发难做。你们可以去试试老肯特路上的哈姆森，就在尼尔森酒店对面。”
　　就在我们朝门口走去时，马尔福抽出藏在手笼下的魔杖，直指商店的主人。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头颅愤怒的尖叫起来，来回咬合着下颚，留胡子的男人拔出自己的魔杖，朝我们发射了一道红光。波特无声地挥了挥他的魔杖，一个坚硬的盾牌出现了，挡住了魔法光束，好似无害的清水泼溅在上面。就在店主想要回身继续发咒的时候，波特小声说了句“一切忘空”，男人便放下魔杖，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波特对着头颅发射了同样的咒语，然后我们便匆忙地离开了商店。
　　这次经历的结果让我们今后的行动更为谨慎，但是直到傍晚，在横穿了整个伦敦拜访了一大批小商店和一个名为“破釜酒吧”的发霉破旧的小酒馆（波特看起来在他的时间里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后，我们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怀表的线索。如果它还在1895年的伦敦的话，那它一定是被安全地藏起来以至于没有男巫或女巫曾听说或看到过它。我们手脚酸痛萎靡不振地回到普林纳什夫人的处所，发现教授正一边跺着脚，面露不悦神色等待着我们，一边用他那细长、敏感的手指翻着马尔福留给他的笔记。
　　“你也运气不佳？”波特关切地询问道。
　　“波特，你们一阵风似地是在干什么？”斯内普上下打量着他，“你看起来。。。梅林啊，你比平常看起来更加滑稽！马上把那古怪的女装脱掉！”（译者注：教授啊，乃不小心说漏嘴啦。）
　　对于通常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斯内普来说，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随后他尖利的两颊浮上了一抹暗红。波特眯起眼睛盯着他。
　　“我做的和你做的一模一样的，先生——寻找怀表，在比翻倒巷更安全的地方，而且没有，我们没有被跟踪。马尔福和我使用了幻身咒，混淆咒，以及对所有和我们说过话的人使用一切忘空。”
　　“咒语并没有阻止你第一次回贝克街时被跟踪，也没有保护你免遭绑架。”
　　“我一直在思考，”福尔摩斯把女士帽和披肩摘下，说道，“我认为莫利亚帝一直在派他的爪牙监视华生，然后他们把你们的到来报告给了他们的主人。我怀疑马尔福先生的出现给贝克街带来了危险——它在你们到来之间就已经存在了。奇怪的巫师以及福尔摩斯的组合足以让莫利亚帝露面——幸运的是，如果他没那么做的话，我们就无法及时地被告知自己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
　　“或许我们需要继续对他施压，”波特思索着，他的绿眼睛热切而明亮，“我们昨天给了他一些其他可以思考的内容。”
　　“不论是好是坏，”福尔摩斯阴沉地说道，“对他来说，他对我们的了解或推断会和我们对他的一样多。”
　　我们脱掉自己的伪装，坐在一小堆煤火旁，手里端着茶，拿着女仆莎拉借给我们的叉子，以及一大袋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买的茶点饼干。
　　“我们已经让他意识到有人知道他和塔奎尼乌斯以及阿里格品娜的合作，”我说道，“但是他是否察觉到闯入者的身份了？”
　　“他会知道的，华生。他会一定会感觉到我插手了他的企业，就如同我能意识到他把握着麻瓜伦敦的命脉一样。我恐怕他已经推断出我们在泽尔菲娅和怀表这个传说上的感兴趣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斯内普一边给烤茶饼涂着黄油一边问道。
　　“在马尔福先生把我们摊在图书馆桌子上的书籍放到正确的位置上之前，他看到了它们。他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一定会查明究竟是何原因让我们甘愿冒险的。我恐怕恩坎达朵拉的画像已经被质询过了。”
　　“令人欣慰的是，我们没有告诉她任何重要的事情，”波特说道，“请把牛奶递给我，医生。谢啦。”
　　“她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福尔摩斯说道，“如果她向他描述了我们讨论的四分之一的话，对于莫利亚帝而言已然足够了。”
　　“在我追查翻倒巷的商店时，我获得了那些最博学重要的魔法奇珍异宝和古玩收藏者的姓名和住址，”斯内普告诉我们。他畸形的牙齿优雅地咬了一口茶饼，咀嚼吞下后继续说道，“我明天会去拜访他们。”
　　“而我们则继续闭上嘴巴呆在这里了？”波特用多少有些沮丧的口气问道。斯内普呷了一小口茶，挑起一边眼眉。
　　“鉴于你和马尔福似乎已经找到了做女性模仿者这个新职业，你们完全有能力披上伪装，亲切地朝那些有收藏癖好的老家伙傻笑。”
　　这是给我们的绝望注入的一粒兴奋剂，以至于两位年轻的巫师看起来都要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欢呼雀跃了。
　　“我建议当你们三个施行你们的计划时，华生和我也在麻瓜世界执行着类似的活动，”福尔摩斯在火焰前挫着手掌，说道，“华生，我会向你提供珠宝、钟表怀表供应商的名单列表。”
　　“那块怀表从来没有离开过巫师世界，”斯内普宣称，“我对此很是确定。”
　　“是么，教授？我不这么认为。哦是的，它起源于巫师世界，一百年后你又在巫师世界找到了它，我完全同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它一直保存在巫师的手中。而且，即便你是对的，再检查一遍也没什么害处。华生会去问问那些正派的商人，而我则利用惯用的伪装，解决罪恶的方面。他们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品德不端，靠着从海外走私可疑物品营生的水手，而且如果他们听说过怀表的事情，他们会信任我并告诉我的。现在，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知道一个离这儿不远且相当不错的小饭馆；一个不招摇但很可靠，能让我们好好吃顿晚餐的地方。”
　　斯内普把手伸到口袋里拿出一把1磅，半克朗[3]和先令的硬币。福尔摩斯和我谨慎地看着这些钱，他得意地笑了笑把它们放到床上。
　　“它们是真的，”他叙述道，“我从翻倒巷回来的时候，三个形迹可疑的人试图拦住我。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们不仅全体忘掉他们想对我做什么，而且在交易的过程中还把钱放错了口袋。这些钱是偷来的，而且鉴于我无法把它们还给之前的主人，那我们或许可以用这个支付我们的晚餐。你们两位都是专业人士，但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对你们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付过一分钱。”
　　我们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再一次集体外出，在下着冻雨的十二月夜晚，出门寻找食物。

　　第十三章完

　　译者注：
　　[1] 哈利特（Harriet），是哈利的女子名字。
　　[2] 敌对与隔板（Warring and Wythes），他们即将去的二手商店的名字。
　　[3]半克朗：货币单位现已被废除，相当于两先令六便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