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幽梦同人—归宿》末未未央

21、礼物

　　母亲和费云帆两人相谈甚欢，当费云帆离开的时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平时回去的时间。母亲不断的嘱咐费云帆，开车要小心，要注意安全，不要乱闯红绿灯……blablabla。费云帆一一应是，无比听话的样子。费云帆这样的温顺神情我还从未见过，仿佛看到了一个被母亲匿藏了好几十年的儿子忽然出现在面前，让人哭笑不得。而且这还是个和母亲年纪相差无几的。母亲开始母爱泛滥了,也许。

　　送完费云帆，母亲看我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笑得开怀，不乐意了。瞪了我一眼，率先走到我前面进屋去了。“还不快点！”见我仍旧站在原地，母亲又不得不转过身子催促，绷着一张脸故意要吓唬我。

　　“来了……”走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我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母亲的心底到底是别扭的，明明两年前在我离开家的时候，母亲对于费云帆的态度还是那般的排斥，结果两年后的今日一见，却已经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情况，在我的面前，母亲还是不好意思了。

　　母亲来美国看望我和小瑞恩，但其实也没有能够呆上多久，大概半个月的样子，就被父亲一个电话给急召了回去，说是妹妹紫菱那边又出问题了。正吵着要和楚濂两人结婚。结婚本也就不是件坏事，但重点就是在于妹妹紫菱这边才和费云帆离婚没有几个月，双方父亲母亲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如今又闹出个结婚的事情。先不说楚家伯父伯母，母亲这边自然也是不答应的。当天挂了电话就订了最近的一班航程回家去了，连和瑞恩约好的去游乐园都没有去成。

　　母亲非常抱歉，抱着小瑞恩粉红粉红的小脸蛋亲了又亲，直说着下一次一定带小瑞恩去。倒是瑞恩这个小家伙，从母亲说了要走的那时候开始就粘在母亲身边，一直到母亲入了机场检票口。妹妹紫菱和楚濂这次的结婚事件闹得还蛮大的，就连楚伯母也不知道怎么往我这里来了通电话，叫我劝劝我家妹妹紫菱，叫年轻的两个人不要那么冲动，明显是病急乱投医了。

　　妹妹紫菱和楚濂两个人的事情哪里容得下我插手呢？我插一脚进去无异于是火上添把油，烧得更旺了。况且我也实在不愿意淌这趟浑水，他们无论怎么样都是与我无关的。谈恋爱也好，结婚也好，就算是生养几个小孩，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只是从电话里面了解到当初楚濂和妹妹紫菱分手的真正原因。真可谓百转千回，无巧不成书。

　　明明当年我这边就已经拒绝的态度明显，楚濂为何还与妹妹紫菱分了手，最后妹妹紫菱转投了费云帆的怀抱。我也只当是他们两人一时脑袋发热，执意要‘成全’我与楚濂两人的‘幸福’才会这样，他们的想法总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现在看来，原来并不是的。

　　我再一次的高估了他们，对‘爱’这个字他们自有一番理解在的。

　　不是不想在一起，背着我，背着我和父亲母亲，还有其他的所有人，一面说着成全的话，想要与我结婚共度一生的话，一面又厮混在一起。他们痛苦，非常的痛苦，就连旁边不知情的人也跟着痛苦不已。

　　那时候楚伯父和楚伯母是一心想要楚濂负起责任来的，楚濂也从未拒绝过。结果却被楚伯母发现两人在医院的角落拥抱热吻，这可真真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楚伯母当场就勒令两人马上断了，深觉对不起还在病床上苦苦挣扎的我，哪里知道，我那时候唯一烦恼的事情正是如何摆脱楚濂的假意求婚。情事被撞破，两人深感愧疚，自是深刻的检审了一番，分手了。可是分手归分手，检审归检审，本来就是感情至上的两个人，终究是抵不过内心的想要在一起，思念的狂热，在不久以后，又开始甜甜蜜蜜，纠纠缠缠了。

　　而这一次，却是被母亲发现的。母亲从未和我提起过。现在想想，也许这就是母亲后来站在我这一边，强烈反对我和楚濂的婚姻的真正原因。母亲的心一直是向着我的，当然不会把我的下半生维系在一个不爱我的人的身上。况且这个人还一面说着要娶我的话，一面和她的另外一个女儿纠缠。母亲震怒了，母亲的手段可就比楚伯母的要雷厉风行许多。

　　禁止妹妹紫菱出门，也不让楚濂单独进门。就是在我刚搬回家住没有多久的时候，那时候妹妹紫菱和父亲时常腻在一起，想必是父亲在安慰妹妹紫菱。楚濂也来得很少，都是楚家一家子一起过来的，楚濂跟在队伍的最后端。原来是有母亲从中作梗的原因。后来也就是妹妹紫菱终于获得自由出入权，整日早出晚归，还有就是和费云帆两人的事情了。

　　想来，妹妹紫菱在面对我这个残疾了的姐姐时，恐怕是五味杂陈吧。

　　也挺辛苦的。

　　母亲回去阻止妹妹紫菱还有楚濂两人了，费云帆这边不知怎么的也得了消息，费云帆的关系网总是错综复杂的，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随他们去了。”我犹记得费云帆抱着小瑞恩，一边喂小瑞恩吃果冻，一边笑笑的说道，不经意的样子。小瑞恩坐在费云帆的怀里很是乖巧。

　　又过了几天，费云帆也起身飞到了法国，说是那边还有一些的事急需要解决，有些棘手，他必须要回去一趟。我没有多问，只祝他一路顺风。瑞恩就更是洒脱了，说了句，“云帆叔叔，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好多好多好多的布丁……”然后就没了下文。原来费云帆在瑞恩在心里，还没有吃来得重要。因为这个，费云帆很是怄了一阵。

　　我又是免不了哈哈大笑，自从和妹妹紫菱离婚来到美国，费云帆似乎变得格外能够逗人开心了。

　　虽然这都建立在他不开心的基础上。

　　想想，一天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母亲回家阻止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两个小青年执拗起来是十头驴子都拉不回来。母亲也只能同意了，言谈间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想必父亲从中也为妹妹紫菱出了不少力。父亲急招母亲回去也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慌了神，到底还是要站在妹妹紫菱那一边的。

　　婚期也定下来了，半年以后的三月，正是春季百花盛开时。

　　这是母亲最后的妥协了。拿母亲的话来说就是，半年时间都等不了的话，那以后更长的日子，他们怎么能够忍耐得了呢？母亲到底是不相信紫菱和楚濂能够很好的走下去，这样一个磕磕绊绊，还未开始就已经不被人祝福的婚姻。

　　我也答应母亲，最多半年我便会回去。到底是妹妹的婚礼，我这个做姐姐的哪有缺席的道理。

　　十二月，波士顿很冷，我把小瑞恩穿成了一个中国版的福娃娃，母亲从家里寄了不少中式的棉衫过来，直说穿在瑞恩身上一定非常好看，大红，粉红，绛红，各式各项的红。我家的小瑞恩每天一套穿得不亦乐乎，远远看去粉嫩嫩，火红红的一团。羡慕得Judy眼睛瞪得老大，我直想将小瑞恩往身体里面揉，实在是太可爱了。

　　从十二月中旬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动手准备在美国的最后一个圣诞，铺地毯，采买礼物，圣诞树，烟火，小灯饰，挂件，各式各样的东西一应俱全，务必要让瑞恩在美国的最后一个圣诞过得开心快乐。去年我忙于读书，以后这样的机会怕也是不多了。

　　瑞恩也跟着我玩得不亦乐乎。

　　平安夜前夕，家中的电话响得格外的勤，多是在读书时候的同学友人打来问候的，我和他们的关系处得还不算坏。还有就是询问有没有什么安排啊，有没有准备到哪里去玩啊，和他们一起过怎么样？……blablabla。

　　我一一拒绝，这些朋友，都两三年了，我从未参加各种形式的聚会，还犹不死心的每当大小节日时打电话过来试探，大家身上的那股子热情一览无遗，无奈我却更愿意宅在家里。况且我哪里舍得将瑞恩一个人留在家里独自过圣诞。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Judy将电话递给我，我和瑞恩正坐在炉子旁边捏着小星星，瑞恩手里拿着一颗蓝色的星星在那里研究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爱不释手。

　　我迅速的在瑞恩红通通的小脸蛋上偷了一记香吻，然后接起电话，瑞恩被我的动作逗得‘咯咯咯’的笑，也凑过身来吻了我一记。

　　“喂，你好。”我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吱声的动作，小瑞恩缩了缩脑袋，也学着我的动作将自己的小手指放置在嘴巴前，小心翼翼的模样。

　　“你好，汪小姐。”我问候的是英文，所以电话那头回给我的同样是英文。只这样少少的几个字，我便已经知道是谁，对于这点记忆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更何况韩哲的声音的确是非常的特别。

　　“韩先生？”我仍旧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声。再看看瑞恩，又已经坐回原位去捣弄她的那颗星星去了。

　　“是的，汪小姐，打扰到你了吗？”改回中文说话，恩，声音同样是迷人的，温和有礼的样子。后来才发现，这一切原来都是假象。温和有礼这几个字，实在是和韩哲此人的本性沾不上任何一点点的边的，说他温和有礼，不过是在说他想要给别的所有人想要看到的东西，韩哲的内在，就是一匹狼，一匹袒露着白生生的牙齿的狼，极具侵略性。

　　可是，现在我的并不知道，虽然有意识到他截然不同的两种面貌，但是我也并未想过更深层次的去探寻。毕竟那时候的我和韩哲实在是不熟，我们之间最大的关系也就在那唯一的唱片还有偶尔谱出然后寄过去的词曲上面，还有这座我和瑞恩暂时居住的房子，其他的便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打扰，韩先生您亲自打电话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被打扰呢。”我笑着说道，“近来身体可好？”

　　“身体很好，还长胖了不少，被David笑了好几次呢。”电话那头，韩哲笑起来，“最近波士顿的天气应该是很冷吧，多穿两件衣服，不要感冒了。还有瑞恩，小孩子更是要多注意一些才是。”

　　“恩，会的。”我额首。“韩先生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我也不废话，韩哲也不是那种没事情还会打个电话过来闲聊的人。

　　“是这样的，绿萍。”称呼一下子变得亲昵起来， “这两年你没有回国，Dvide时常念着你和瑞恩，正好我明天便要到美国一趟，David准备了很多礼物让我给你们带过来，明天我直接送到你们那里怎么样？”

　　我自是不会拒绝。代送礼物本来就已经是麻烦别人的事情，更何况代送礼物的这个人是韩哲，白白的住了人家的房子将近三年，哪里还有不让人回趟自己家的道理，于情于理，我都无法拒绝。

　　在电话这边应了声，又和韩哲闲扯一番，诸如了解他飞机什么时候到，他到的时候要不要先休息过了以后再过来之类的问题。没想到这一谈也谈了近四十几分钟，和一个不是很熟的人说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对我来说还是少有发生的。

　　将电话放在递给身旁的Judy，我微微扶额。又是礼物，两年多来David寄过来的礼物不计其数。天知道，瑞恩的那个房间都已经快要装不下了。

　　David送礼物是送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