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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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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许鲲鹏眼见不对,低声冲年轻男人一声呵斥了一声:“诚泽!”
被许鲲鹏称之为“诚泽”的这位年轻男人,就是他的义子许诚泽。
当然,这个“义子”只是许鲲鹏对外的宣称,集团内部很多的人都知道,这个许诚泽,大概率是许鲲鹏外遇和情妇所生的私生子。
许诚泽也人生没有太子爷的身,却有着太子爷的心,自个心疼自个,硬生生地养成了吃喝嫖赌俱全的纨绔性子。
岳霖德没生病昏迷之前,许鲲鹏受制于岳父老子的威势,一直压着没让许诚泽走上台面。
老爷子病倒之后,许诚泽才被许鲲鹏频繁地带进圈子露面,岳知瑾一开始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想放下身段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这也导致许诚泽越发猖獗,去年竟然打着瑾德集团的旗号,纠结一帮子地痞流氓,强行征收别人家土地搞房地产项目,闹得乌烟瘴气。
岳知瑾一怒之下,公开宣称瑾德从未有许诚泽这个人,并主动报警,把许诚泽抓了进去。
许鲲鹏求爷爷告奶奶,只到年前,才想办法把人从牢房里捞了出来。
许诚泽这对真父子和岳知瑾的关系自此更加恶化,彼此间称得上是恨之入骨。
岳知瑾在门外嫌恶地皱紧了眉头,这个混账玩意,竟敢踏进老宅?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怕也是自由的空气呼吸得太久,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许鲲鹏凑近旗袍女子:“墨先生,就像我们之前说好的,最主要的是你得探查出老爷子的遗嘱到底写的什么?还有那枚印章,到底藏在哪里?”
门外的秋白簌然一惊,后背激起一层冷汗。
像岳霖德这种拥有雄厚资产的人,一般早就写好了遗嘱,放在了可靠的律师监管处,不到去世的那一刻,遗嘱内容绝不会公开。
而且老爷子对瑾德还有另一手的安排,那就是被认定的继承者,一定得获得盖上他私印的转让书。
老爷子病得突然,对集团事务并未来得及交代安排,也未公开交出他的那枚私印,这也是岳知瑾虽说是他外孙,但至今只是代理掌门人的主要原因。
许鲲鹏私下请来所谓的灵魂补救师,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觊觎老爷子的身后资产了。
这是想明晃晃地不择手段从老板手里夺权了?
秋白暗自瞥了旁边的岳知瑾一眼。岳知瑾面不改色,似乎早就对一切了然于心。
自古黄鼠狼给鸡拜年,哪会有什么好心?
许鲲鹏这几年上蹿下跳,打着尽孝的旗号,三天两头削尖了脑袋拼命朝老爷子的病床边上凑,早就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秋白的眼神瞟过手腕上的手表,正想悄声开口提醒岳知瑾,一楼大厅那座厚重的落地钟“噹”的一声沉稳的响声,传来了午夜十二点的整点报时。
到时间了!
房内的那位墨先生动了,她冲着身旁的女孩低声说了两个字:“小夏,准备!”
这声音低沉微哑,极富磁性,就如这晚夏初秋的夜风,透着一股子韧劲。
小夏利落地从腿边提起一只黑色的皮箱,咔嚓一声打开,从里面捧出一只造型古朴、刻着繁美镂空花纹的香炉。
病床边正对着岳霖德的头部的地方,早摆好了一张小桌。
小夏将香炉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桌子上,又从皮箱里掏出一根香点燃。
“请二位暂时回避一下。”
许鲲鹏许诚泽下意识地退到了一边。
香炉里的香青烟袅袅升起,那烟不同于普通的烟气,有些邪门地凝成一线,似乎有意识一般地在半空化成两股。
一股罩向病床上的岳霖德,一股却拢向旁边的墨先生。
墨先生对着小夏点点头,小夏毫不迟疑地转身关上了岳霖德身上的监护仪器的开关。
墨先生伸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一头长及臀部青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瀑布般直泄而下,铺了她满满一背。
就在一瞬,岳知瑾只觉得那位墨先生手里簪子尾端的那只红色蛛状吊坠似乎红光一闪,整个房间突然暗了一暗。
似乎有不可见的气流在房间里窜了一遍,就连床头的那几盏小灯,都紧跟着颤了一颤。
可再定睛一看,房间里却又没有丝毫的异状,正处在床尾的许鲲鹏和许诚泽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岳知瑾正迟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那墨先生已经持着那枚簪子走到病床前,对着岳霖德的眉心就要狠狠刺下去。
正聚精会神朝门内张望的秋白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啊!”
墨先生警觉地骤然回头,一张有些苍白的清秀脸庞骤然闯入岳知瑾的眼帘。
这张脸因为白,显得更加眉眼如墨,红唇殷殷,如同泾渭分明的水墨画,让人看见的第一眼,都有种猝不及防的触动之感。
眉心正中,一粒殷红小痣在灯光下隐隐发亮,衬得她两眼格外分明。
但那双眼睛虽眸子灵动,看人时,却似乎如一井深潭,毫无情绪,冷漠异常。
秋白被这冷冽的眼神一扫,半截子惊呼竟直接噎在喉咙眼。
还未回过神来,身子被岳知瑾猛然朝旁边一拽:“小心!”
只听“啪”!“啪”!两声,未掩上的房门被大力弹开,两柄小巧的飞刀贴着秋白的鼻梁,刺穿卡在了后面走廊的墙壁上。
我的天,这是个什么剧情?直接由惊悚类转为了武侠类了吗?
秋白险些在鬼门关打了个转儿,看着墙壁上那两只还在打着颤儿的铮亮刀柄,一张脸写满了惊疑和不可置信。
房间里,小夏护在了墨先生的身前,指尖分别捏着一枚飞刀,单膝半屈,警惕地冲着门外大声喝问: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格子短裙下,她的大腿内侧的袜圈上,隐隐露出金属光芒,看来,她手中凭空出现的武器,就出自于那里。
这是有备而来了。
岳知瑾丢下秋白,面色冷凝地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我还想问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岳知瑾甫一露面,原本缩在在房间一角的许鲲鹏和许诚泽有些大惊失色:“岳知瑾,你、你怎么回来了?”
岳知瑾冲着他们冷冷一笑:“怎么?不喜欢这个惊喜?”
惊喜?这尼玛明明是惊吓才对!许鲲鹏有些哆嗦地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门外悄无声息。
岳知瑾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角:“许鲲鹏,你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么?我现在站在这儿,你以为你的那些手下,还能听得到你的号令了么?”
许诚泽从许鲲鹏肥硕的背后探出一个脑袋:“岳知瑾,你想干什么?”
岳知瑾冷若冰霜地扫都懒得扫许诚泽一眼,只微微侧头:“秋白,不要让不知身份乱吠的野狗,污了这地方,拖出去!”
秋白此时早已缓了过来,听从老板的安排,低低地招呼了一声,立即就有保镖顺着走廊朝这边奔了过来。
许诚泽也不知道是被“野狗”这个被强冠上的名词气的,还是被“拖出去”这个即将要发生的动词给恼的。
一张脸涨得红红白白,活似被打翻的酱料铺,连口齿都不清楚起来:“你、你——”
许鲲鹏护住许诚泽:“岳知瑾,你想干什么?”
岳知瑾再次冷笑:“干什么?你们果然是‘父子情深’呢,好问题!”
“父子情深”这四个字从岳知瑾的口里轻飘飘地说出,旁边的许鲲鹏和许诚泽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惊,脸色越发难看。
岳知瑾却懒得理会,质问许鲲鹏道:“这句话我也想问问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