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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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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细摇摇有些昏沉沉的脑袋,端正的坐了起来,“妈妈。”
张澜说:“不戴眼镜倒是精神许多,之后有时间去配隐形眼镜吧。换一副好看一点的眼镜也行。”
春细这才想起自己的这副模样,咽了咽口水,“好的。”
张澜又说:“去主卧的洗手间洗漱吧,那里有卸妆油。”
迅速洗漱完后,春细回到房间,换上睡裙。
至于穿过的小裙子和鞋子,当时郑韫欢的意思是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春细虽不认识衣服牌子,但摸着料子也不便宜。
这时的她彻底清醒了,也记得她和郑韫欢在班长的车上鬼哭狼嚎。
越想越尴尬,春细登上企鹅在班级群里私聊班长,跟他道歉和道谢。
周未还在和郑韫欢斗智斗勇,到了郑家,郑韫欢死活不肯下车。
还是秦老师出来,让佣人把郑韫欢从车里拉出来,扶上楼的。
操劳疲惫了一天的周未,回到家收拾好,才有时间看手机。
春细和他说完,便想下线了,又看到周未发来的企鹅好友申请。
验证信息:加个好友吧,春细。
春细点了同意,但没什么话可说,见班长也没消息过来,便下线了。
闲下来了,春细刚想打开游戏上线看看崽崽,却没看到游戏的标识,这才记起崽崽不在了的事实。
她倒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好在春细并没有喝多少,第二天早上起来便恢复了正常。
在吃早饭的时候,春细突然说:“爸爸妈妈,我想去外婆家住些日子,陪陪他们。”
担心张澜不答应,春细说:“妈妈。等下我就估分,估出;来的分数到时候发给你。”
本来说昨天就估分的,但上午她过的浑浑噩噩,下午又和郑韫欢在一块。
张澜没说话,春行想到这几天她的状态不怎么好,“行,去玩玩也好。爸爸吃完饭给你转点钱,想买什么就买。钱不够再和爸爸说。”
春细露出一个笑,“谢谢爸爸。”
她的小金库除了买手镯外,就基本上没大的支出。
但没有人会嫌钱少。
吃完早饭,春细就订了去外婆家的高铁票。
紧接着又去网上找了各路大神们公布出来的各科答案,粗略的估算了后就给张澜发送了过去。
春细在得出这个成绩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因为和她自己预想的成绩没差多少。
张澜隔了一个小时后,才回复:“看到了,你要去你外婆家就去吧,自己做好准备。”
春细:“我订了今天下午三点半的高铁票,等下就收拾行李。”
又跟春行说了一声。
下午两点,春行拎着大袋子回家了。
春细刚关上行李箱,诧异道:“爸爸,你怎么回来了呀?不上班吗?”
春行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着实有些放心不下女儿,“给你买了点吃的,路上饿。芽芽,爸爸送你去高铁站。”
春行的担心在情理之中,春细还没单独出过远门。以往去外婆家,都是出春行开着车,一家人一起去的。
而春细没坐过高铁,心里也有点虚,“还是早一点去高铁站等着,爸爸,我们两点四十就出发吧,好不好?”
春行笑着说:“好,听芽芽的。”
成功踏上去外婆家的高铁,春细心想:坐高铁也不是很难,挺简单的。
玻璃窗外,先是安江市的城市景色,接下来是在烈阳下波光粼粼的江景,再是蔓延不断的绿油油的自然景色。
外婆家在外省,坐高铁需要四个小时。
在晚上八点左右,天已经黑了,明亮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高空。春细终于下了高铁。
高铁站距离外婆家还需要打车,大概二十多分钟。
春细远远的就看到头发斑白的外公在四处张望着,春细拖着行李箱和袋子小跑了过去,眉眼弯弯,“外公,不是叫你不用来的吗?我自己可以的。”
外公慈祥的看着外孙女,“我和老婆子担心芽芽找不到路,把行李箱给外公吧。”
春细把行李箱拉在身后,把不重的袋子给外公,“这不重的啦,外公,你帮我拎这个袋子就好。”
外公外婆家在县城边上的一个小村庄,还是有出租车可以直达的。
回到家,外婆已经准备好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
见到春细,外婆笑得合不拢嘴,“芽芽累坏了吧,快跟外婆去洗洗手,马上就开饭。老头子,你把芽芽的行李搬到楼上打扫好的房间。”
春细洗了手出来,看到桌上丰盛的菜肴,哭笑不得:“外婆,你做这么多的菜,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啊。”
外婆果断甩锅:“上午你说了要来后,你外公啊特意去县城里买了一大堆你爱吃的菜,非要我全部都给弄了。说是担心不知道你口味变没变。”
面上对外公的做法很是嫌弃,但也不难看出还带着纵容。
春细心里涌上一层暖意,把外婆按着坐下,又朝楼上喊:“外公,快下来吃饭啦!再不下来我和外婆都给吃光了。”
外公的身影姗姗出现在视线里,和蔼的说:“吃光了我喝汤也行,明天再买!”
春细叉着腰说:“那可不行,外公,下次别买这么多了,吃不完。”
饱饱吃了一顿欢快的晚饭,春细主动帮着把碗筷收到厨房,帮着外婆洗碗擦碗。
春细在这样幸福和睦的生活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白天,跟着一群小孩子去小河边摸鱼,跟着大人去山上抓野兔。
好不快活自在。
住在乡下的人们,尤其是农忙时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晚饭后去公路上散散步。
乡间公路,一般车辆不多,尤其是在晚间。
这天,外公待在家里看电视,吃的太饱的春细说要出去走走,外婆不放心她,便和春细一起走在公路上。
两边都是稻田,水稻已经结出了青色的稻子,还能听到青蛙蛐蛐儿交杂的欢叫声。
公路上零零星星的走着几个人,看样子也是饭后出来散步的。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间随机亮起一盏盏灯火。
祥和而宁静。
崽崽住的木屋,在夜晚想必也能听到小动物们的叫声吧。
乡间和森林深处,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和景色,一时也有了异曲同工之处。
若不是看到皎洁明亮的圆月,春细都还不知道今天已经是十五了。
一眨眼就过去了五天了。
春细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边走边扇风,身上还特意喷了花露水。
住在外婆家的第一天晚上,她没把窗户关好。结果第二天起来,浑身都被咬满了小红包。
出去玩,也是格外的招蚊子。
可把外公外婆心疼坏了。
春细玩的开心,倒没觉得有什么,除了有点痒。
但她又不想穿长袖长裤,在这大夏天的,又闷又热。
春细多两天,就学会了在身上喷满花露水,洗澡也不忘喷。
这样,蚊子的确少了很多,身上的小红包也只有一点点了。
“芽芽,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和外婆说说,别一个人憋在心里。”外婆拿过春细手中停止的蒲扇,轻轻的给她扇风。
春细看着圆月,一脸放松的说:“没啊,我能有什么心事啊?外婆你看我白天过的这么充实。”
外婆了然的笑笑,“那就等芽芽想说的时候再说,外婆希望芽芽不仅是白天开心,晚上睡觉也要开心。”
春细不知道自己晚上的状态,但半夜去春细房间看她的外婆知道。
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春细几乎每晚睡觉,都会哭着说梦话。甚至睡午觉的时候,也会偶尔喊“崽崽”两个字。
从语调和春细的表情来看,至少不是开心的梦境。
但春细醒来后,好像又不知道睡着后发生的事情。
在春细来了后,春行也打过两次电话来,话里话外都是说春细自高考完后,状态有点差。
在家不是发呆就是木木的看着窗外,手机也很少玩。
所以在春细说要去外婆家后,春行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春细和外婆安静的走了一段路,往回走时,神情茫然的问:“外婆你说,为什么一个……”
她突然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崽崽的存在,但确实不想用冰冷的游戏二字来概括陪伴她快两年的崽崽。
外婆也没催促,耐心的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春细低头想了想,继续道:“为什么一个人,在陪伴你度过最重要的时候,不见了,就是突然消失了。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外婆能告诉我,这要怎么办吗?”
外婆没问她说的是何人,拍拍春细的手,说:“芽芽,外婆老了,讲不来那些大道理。但也知道,若是有缘自会再见。芽芽莫急,好好过日子,老天的安排自有它的道理。”
沉稳苍老的嗓音听起来令人安心。
春细喃喃道:“真的会再次相见吗?”
外婆没回答,“走啦,回家喽,我们芽芽也该睡觉觉了。”
一老一少,慢悠悠的往亮着灯火的小家走去。
有了外婆的一番话,春细在晚上睡觉又梦到了崽崽。
崽崽好像又长高了,身子看起来也更瘦削了。
春细对崽崽说:“崽崽,你相不相信,我们有一天总会再见的?”
崽崽低着头,看不起他脸上的神色,“主人不是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还会来看我?”
春细急切解释:“崽崽,我没有不要你。我找不到你了,我也很想见见你的,高考完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遵守约定来见你的。”
崽崽语气平静,“是吗?主人。”
春细说:“是啊,我真没骗你啊,崽崽。”
空气静谧了几秒,崽崽哑着嗓音说:“主人,我想明白了。我明天就离开这里,听主人你的话,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经崽崽一说,春细才看到木屋里很干净空旷,连桌凳和箱子都被遮的严严实实。
崽崽又问:“主人高兴吗?”
看着这没生活痕迹的木屋,春细有点难受,但想到崽崽肯出去了,也扬起笑脸,“高兴,崽崽这么聪明,出去也能过的好好的。”
崽崽闻言,也没能像之前那样笑得羞涩。因为他知道,这只是虚妄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