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为了阻止挚友变成嫂子》云拾叁

111、求仁得仁

　　真宫雅雅开始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书上写一些陈词滥调的痴男怨女，一开始她把这些书往真宫奏那儿藏，被真宫瞳里逮个正着之后胆大包天地开始往他的书柜里面塞。

　　“爸爸给你买了这么多书，给我藏藏呗？”快要十二岁的女孩身形开始抽条，甚至比没提心情低落的真宫奏还要高出半个头，少女的眼睛瞪圆了像颗饱满的杏：“你要是想看，我也完全不在意的！”

　　艾莱尔随着她塞，一般情况下，他不阻止她做任何事情。

　　“还有三个月”女孩从边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蹭：“结完契约，我就要上初中啦，然后就上咒高，你会陪我去的吧？”

　　他朝远处瞅了一眼，那木匠磨洋工，七年雕了六十个牌位，神社还在给柱子雕花……进口黄花梨木，真宫凉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嫌钱多——

　　“去罚站？”

　　“去学习嘛。”女孩盘腿坐在他边上：“枝部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你都过来听，不想跟我去学校看看吗？”

　　他真要想学习能坐在这里看东大的课程，他也没兴趣让人知道自己千里眼的本事，只是模糊地拒绝：“吵。”

　　女孩瘪瘪嘴：“好吧”。

　　整个真宫家都开始忙了起来，为了雅雅大小姐的十二岁生日。

　　真宫瞳里还不到四十岁，鬓角已经长了白丝。她在孩子到处去上课的时候恭谨地跪坐在他的门外，最后一次向他确认：“先生，您会和雅雅契约的，对吧？”

　　他掀起眼睑：“你在向我要承诺？”

　　女人心虚地低下头。当时龙矢会在抓捕真宫凉那些孽种时闹得太大，被上面警告了，不敢再搞事，到现在说好的十个活祭一个也没见着。

　　他心想你不如直接把真宫凉的情妇孩子给我吃。

　　真宫凉也跑来问他：“我会让人把神社和牌位都修好的，您愿意与雅雅结契的吧？”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人用咒雷把我蹲的神社被劈散了，还偷了镇社之宝金刚杵放进保险箱最后又被你儿子顺走的吧？

　　真宫家的使役术一次只能拥有一只咒灵，有了新的才能换旧的，除了初次召唤正式一点，其他都是自己有空有闲就能自己上。真宫雅雅身为第一继承人万众瞩目，自然搞得无比隆重。

　　而比真宫雅雅大了一岁的真宫奏自然而然的也被推迟了一年，被安排到和妹妹一起。

　　当然还有其他几个年岁接近的孩子，搞得算是相当隆重。

　　与之相反的是真宫奏，这段时间整夜的睡不着。巴奶奶收到了他母亲的信件，他的外婆于在三个月前去世了，他的母亲在某次下工回来遇上了抢劫，被打断了右手，没人照顾，之前真宫凉给的一大笔钱也不知道怎么都没了，生活难以维持，成日以泪洗面。

　　他这几年攒的零花钱加上巴奶奶的一点存款寄了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巴皱着眉头，说瑶子以后可怎么活。

　　怎么活？怎么活？活不了就是要死了吗？妈妈会死吗？

　　出门上学时他看到一身锦衣华服，满脸慈爱的真宫瞳里把雅雅送进车里，不是滋味地低下头。

　　真宫凉根本不在意以前情妇的死活，真宫瞳里更是不可能伸出援手。他小心翼翼地向妹妹借钱，女孩只是愣了一下，就从自己柜子里的小隔间里捧出一个造型精美的存钱罐，里面塞满了这么多年没用完的压岁钱。

　　“这些够吗？”她打开小锁，豪放地随手从里面几张万元大钞，递到一半顿住，有点狐疑地看他：“要钱是没问题啦，但是怎么突然？姐姐你不会被骗了吧？”

　　真宫奏抿抿嘴，思考了几秒告诉了她自己母亲的事。

　　这却让真宫雅雅大惊失色：“你怎么不早讲？！阿姨要治病，都拿去拿去！”她赶忙把整个罐都推进真宫奏的怀里，然后还站起来：“治病要好多钱的，我去跟妈妈……我跟爸爸说！”

　　“没用的。”真宫奏抱着存钱罐摇摇头。或许救助他的母亲只是一件不能再小的事情，但是这事本身就会惹恼瞳里夫人，万一她要是再不开心，母亲就要像未来的母亲一样——

　　根本不敢往下想。

　　他看到雅雅歪着头对着门口的空气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你这么厉害，反转术式会不会呀？”

　　那个他怎么也看不见的存在似乎说了什么，女孩轻轻叹了口气：“他说他只会杀人，不会救人。”
　　真宫雅雅十二岁生日时，真宫家本家分家所有能赶到的人，都赶到了练习场。

　　早在半月之前，真宫家出动了数个族老，用最精细的石灰粉，混杂着咒力，在最大的练习场上画出了巨大的咒阵。明面上说是为了增加孩子们召唤更高级别咒灵，实际在其中设置了自以为更隐秘效果。

　　还有专门教授了在释放咒术之时需要另加的，用来启动特殊效果的手势和咒语。
　　说是能加强和咒灵的联系，让双方更能心意相通能发挥更大的力量。

　　真宫雅雅棉絮脑袋，倒是说什么听什么，当天晚上就悄咪咪跑到真宫奏的房间：“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姐姐，你要是能变强的话，爸爸会更重视你的。”

　　艾莱尔坐在房间里看书的间隙瞅了一眼，呲得笑了一声。

　　真宫雅雅一家三口坐在最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所有人。这些人大多数也听说这一代的真宫本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搞来了只超一级咒灵。等看到他如此类人的外形和，以及感受到躲在自己身体内部依旧被震慑到瑟瑟发抖的咒灵。

　　心思深的还能保持风度献上恭贺，有些眼热的便忍不住对着边上窃窃私语。

　　搞这么大阵仗，不就是为了作秀么，就为了让所有人都成为这位雅雅大小姐的陪衬。

　　当然，这本来也是真宫凉的想法。

　　真宫雅雅作为大轴，肯定是需要最后一个出场的，前面几个小孩也做足了功课，好几个都召唤出了二级的咒灵，还有一个似乎之前就一直颇有名声的分家的小孩，竟然能搞到一只准一级的。

　　赞叹声此起彼伏。

　　艾莱尔稍稍认真瞅了眼，感觉应该在基力安上下——当然他说的那种黑乎乎的标准体，NO.9阿洛尼罗那种经过改造的特殊个体论外。

　　以他待在这个世界这么久的时间来看，这种实力在这边已经接近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这种等级是准一的话……那千年前他见到那个四只手的臭嘴诅咒师是什么等级？一级？这边一个准字差别这么大吗？

　　一直关注着他的反应的真宫夫妇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立刻捅了捅女儿，真宫雅雅转头看他：“唉？有什么问题吗？”

　　那只蜈蚣感应到他的存在，下意识也警戒地看过来，张着口器发出低沉的吼叫。那个分家的小孩试图安抚它，却似乎起了反效果。

　　那只足有十几米长的青黑色蜈蚣型咒灵似乎收到了极大的刺激，如同收紧的弹簧般骤然跳了起来，真宫雅雅吓得发出小声的惊叫，下意识地往他身后躲——

　　但是反应过来之后觉得有点丢人，又一个箭步挡到了他的面前。

　　艾莱尔看着这个只到他腰的小脑袋：“……。”

　　一个七八个鼻子的肥胖咒灵从天而降，秤砣似的砸在蜈蚣的身上。巨大的重击响彻大地，扬起的尘土足有十几米高

　　因为在场人多，真宫凉只好小声地向他赔罪：“孩子还小，是真宫家的未来，还希望先生不记小人过。”

　　你亲儿子未来混在仆从里整天低三下四，别人家能拥有准一级咒灵就是真宫家的未来。

　　刚刚还出了点小风头的小男孩灰头土脸地把咒灵收了起来，那个异形胖子也缩成一团飞回真宫凉的手心里。他依旧保持着毫无反应的岿然不动——烟尘散去，下一个是真宫奏。

　　穿着浅色裙子的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咒阵面前，他因为紧张，裙摆的两侧都被攥出了乱糟糟的褶皱和汗渍。

　　真宫瞳里嫌恶地闭上了眼睛。

　　真宫凉只是平淡地向下看了眼，好像下面那个根本不是自己的孩子。真宫雅雅站在扶手上面用力挥手大叫姐姐加油。

　　他双手抱胸走到她身边：“你真的希望她能‘加油’吗？”

　　真宫雅雅天真无邪地点点头：“她是我的姐姐呀，我当然希望她能好！”

　　这句话真宫瞳里也听见了，但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似乎自己的女儿对她讨厌的人好感如此之高完全没有问题的样子。真宫凉也是如此，他甚至把女孩揽过去，赞许地摸摸她的头：“我们雅雅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对吧？”后一句话他抬起头，对着也按在扶手边往下看的艾莱尔：“我们雅雅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本来没什么反应的真宫瞳里反而被恶心地干咽了一口。

　　“……”艾莱尔虽然不会有这种生理反应，但是他也有点排斥跟真宫凉说话。

　　下面的咒阵明明暗暗闪了几次，都没有什么动静，好不容易出来一个东西了吧，结果是个四级的蝇头。顶着周围质疑的眼神和低语，男孩的表情愈发紧张和焦虑。艾莱尔倒是闲适地弯下了腰，单手撑着下巴。

　　看来这辈子的的确确是个废物。

　　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