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与小厨娘》越西南

40、出师不利

　　几人立刻回过头，就见一个大太监走了进来，眼前人虽然只是个太监，可是瞧其它宫女太监恭恭敬敬的模样，众人便知他绝非寻常人。
　　大太监自报姓名道：“几位掌柜的，我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刘英，陛下特意吩咐我带着陛下的口谕过来。”
　　“见过刘公公，刘公公请说吧。”柳承祖抢先一步示好刘英。
　　不过刘英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他们所有人：“陛下吩咐，几位掌柜今日住在宫里，明日御膳房进行第一场比试，由陛下亲自评选，比试内容——甜品。”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不过这道选题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皇上今年只有十二岁，正是爱玩爱吃的年纪。
　　可是入宫参加评选的几家食客并无一家专精甜食，因此这道题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刘公公，要做甜食需要一些特殊食材，我们不能出宫，这该如何获取？”徐逸询问道。
　　刘英道：“几位可以将需要的食材先行告知，我会吩咐御膳房的采买在明日之前送到宫里的。”
　　几人思索片刻，将自己需要的各项食材告知了刘英，刘英指派身边的小太监一一记下，随后向他们道：“几位掌柜的请随我去住的地方先休息。”
　　柳承祖和钱来走在最前面，徐逸和孙合益跟在身后，云妙跟卫三娘走在最后。
　　他们住的地方是御膳房厨子的住所，虽然房间不大，但是六个人和他们带进宫的人手刚好能够住在一个院里。
　　云妙因为放不下浮云馆的生意，所以只带了阿芫一个人来，阿芫跟着她进了屋，只觉得哪里都稀奇：“云姐姐，这里好大啊。”
　　“是啊。”云妙也不禁感叹，御厨的房间已经不小了，恐怕皇宫的各个殿宇不知道要比这里大上多少倍，还是摄政王府的客房看着正常些。
　　云妙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萧凛，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在宫里再见到他。
　　云妙正想着，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她仔细辨认，才发现其中一个声音是卫三娘的，云妙担心卫三娘赶紧出门去看，就见卫三娘和钱来吵了起来。
　　钱来见云妙也出来了，干脆连她一起阴阳怪气道：“云掌柜来帮卫老板了？不过二对一我也不怕。”
　　孙合益怕事情闹大，立刻出来打圆场：“几位掌柜的，都是误会。”
　　云妙低声道：“明月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卫三娘道：“这个钱来，说咱们女人不该抛头露面，还一个劲贬低顺客心，我气不过，就跟他吵起来了。”
　　云妙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向钱来行了一礼：“钱掌柜看不起女人，难道也看不起生你养你长大的娘亲吗？没有女人十月怀胎，没有母亲喂养，恐怕钱掌柜早就夭折了吧，怎么可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大骂女人呢？”
　　“你——”钱来自诩孝顺，没想到被云妙歪打正着反挖苦了，他冷哼一声道：“哼，小丫头牙尖嘴利，不过我看你这一轮就该卷铺盖回去了，所以发慈悲让你在宫里好好享受一晚上。”
　　卫三娘听钱来对云妙无礼，她自己受委屈没什么，可是云妙是她妹妹，她该护着她：“钱来，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据我所知你同悦楼里的菜单可没几道甜食。”
　　“你！”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徐逸看不下去想要劝架，就在此时，门外有太监的声音传了进来，声音由远及近，院子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陛下驾到。”
　　几人一听皇上来了，纷纷跪下磕头：“草民参见陛下。”
　　萧禹瞻好不容易听完太傅讲完课，就兴冲冲地赶来了。把几家食楼的掌柜留在宫里是他的主意，他这次来也是想见一见云妙和阿芫，毕竟她们是他出宫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不过这里是皇宫，他是皇宫的主人，需得维持一个帝王的威严形象，不能让人看出他有所偏袒，这是皇叔一直嘱咐他的话。
　　“平身吧。”
　　几人这才起身站定，卫三娘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想一窥龙颜，可是这一下她当即愣住了，她知道陛下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可是这个少年的脸她却并非第一次见到——
　　第一次分明是在浮云馆里，少年恶作剧一般喊云妙干娘。卫三娘赶紧回头看云妙，就见她正跟阿芫说些什么，阿芫乖乖地点了点头，可是眼睛还是忍不住萧禹瞻那边瞟。
　　她想起了第二次见他，是在赵擎苍手里的画像上，那时赵擎苍说画中人是摄政王义子，务必要找到对方。
　　现在想想，那个借口如此拙劣，如果不是真龙天子，王爷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甚至还出动了驻京军。
　　徐逸的眼中也带着惊异，他苦笑一声，怪不得他怎么查也没有查到京城里有哪一家姓展，他虽怀疑那是个假名，却没想到对方竟是皇上。
　　萧禹瞻对卫三娘和徐逸的印象已经淡了，他的目光一直看向阿芫，见她的表情从惊讶再到小心翼翼，萧禹瞻有点儿难受，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云妙，你和阿芫住在这儿可习惯？”
　　听见萧禹瞻问话，云妙赶紧回话：“回陛下，多谢陛下赐恩，民女与妹妹很习惯。”
　　萧禹瞻嘴上问云妙，视线却落在阿芫脸上，见她点了头，萧禹瞻这才放心：“那就好。”
　　他这一问不要紧，其余三位不知情人瞬间惊呆了，他们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皇上居然知道云妙的名字，更知道她身边那个小婢女名字，而且他好像与他们颇为熟识。
　　钱来更是当场僵在了原地，他想不到云妙除了认识新科状元，竟然背后还有皇上这么一个大靠山，万一她当面向皇上告状，提起之前的事，那他可不就完了。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死死地盯着云妙，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
　　“你怎么了？”萧禹瞻见他脸上发红，眼球鼓着凸起来，目光呆滞。他还以为钱来犯病了，皱眉道：“生病了怎么还来参加评选会？”
　　钱来见萧禹瞻对自己不满，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又怕萧禹瞻一个不满意当场取消了自己的资格，他赶紧跪下道：“皇皇上……草民没生病，草民活着呢，活的好好的。”
　　萧禹瞻无言以对，这人既然没生病，可是行为举止又为什么这么奇怪，他不由得小声嘟囔道：“真是个怪人。”
　　刘英凑上前道：“陛下，您说什么？”
　　“……朕要摆驾回宫！”萧禹瞻气得呼吸都粗了不少，他给刘英使眼色叫他搬救兵时他充耳不闻，这会儿倒是知道问问他了。他瞪了刘英一眼，随后甩着宽大的龙袍袖子气冲冲地走人。
　　众人赶紧跪下恭送萧禹瞻，直到萧禹瞻的龙辇和身后跟着的无数太监宫女消失不见，院中的几个人这才起身各自回去，唯有钱来仍旧木呆呆地跪在那里冷汗直冒。
　　柳承祖捞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钱掌柜，你这是怎么了？”
　　钱来颤颤巍巍地被他扶起来，用袖子胡乱抹了一下脸：“柳掌柜，皇上怎么会认识云妙，我刚才可是得罪了云妙，我岂不是全完了！”
　　“什么全完了，钱掌柜你冷静一点。”柳承祖不以为意，皇上认识云妙又怎样，据他观察到的皇上的态度来看，云妙还没入的了皇上的眼，钱来倒自己杞人忧天起来。他心里嫌弃钱来胆小怕事，表面仍是一副老好人形象：“我看云妙那女人不敢跟皇上说，再说这就是普通的吵架，你又没有辱骂她，怕什么。”
　　钱来听着柳承祖的劝慰，心情放松了不少：“柳掌柜，你说得对，是我多心了。”
　　“好了，咱们进屋喝酒去。”柳承祖揽着钱来进屋，关门之前他不经意地看了对面一眼，随后将门紧紧关上。

　　“妙妙。”
　　“云掌柜。”
　　卫三娘和徐逸同时开口，云妙忍不住笑了：“明月姐，徐公子，你们两位倒很有默契。你们不会都是来问我皇上的事吧？”
　　卫三娘和徐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徐逸苦笑一声：“云掌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身后的阿芫同时喊道：“云姐姐，展大哥怎么变成皇上了？”
　　“阿芫，不是展大哥变成皇上了，是他本来就是皇上。”
　　云妙向他们解释萧禹瞻出宫，萧凛谎称皇上是他的义子一事。卫三娘因为先前遇到过赵擎苍，事情的缘由被她推测的八九不离十，因此她并没有太过诧异。
　　徐逸则是觉得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偏偏让他们遇到了皇上。
　　“不过有关陛下的这件事还望保密，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卫三娘和徐逸都点头明白：“放心吧，我们都有分寸。”
　　阿芫也开口了：“我也不会说的。”
　　云妙摸了摸阿芫的头：“阿芫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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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就到了第一轮比试的日子，六家饭馆食楼的主事人带着自家的厨子来到御膳房比试。
　　云妙和阿芫被分到最南边的角落里，她虽然神色安稳，实际上心里也很忐忑，爷爷留下的食谱中有关甜食的菜谱并不多，再加上她也不知道其他人会准备何种美食，因此她觉得这一次一定是场硬仗。
　　小太监将他们昨日需要的食材分别交给他们，阿芫接过了篮子打开，云妙回忆着菜谱一边将菜刀拿起来备好。
　　阿芫的惊叫声突然传来——
　　“这里面的东西怎么都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