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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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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谈话时门口的雇佣兵将手机还给了陆乔。
谈话无非是找个清净的地方,郁直跟随着陆乔来到了三楼的甲板上。
近三米高的海浪不停拍打甲板,海面是一望无际的幽蓝。
陆乔倚靠的栏杆在晃动,好似随时会脱落,他脊背挺得笔直,脸上略带病容,过往的经历让他充满了神秘感,旁人看他一眼便会觉得应该和他有段故事。
郁直问的很直白:“你没有失忆过,对吗。”
陆乔声音声音很低,被海浪轻而易举的盖过。
郁直凑近,陆乔唇边带笑伸手直接拉上了他的领带,将人扯了一个踉跄。
“你倒是变了很多。”
没等回答,冰凉的手指就抵上了郁直的唇。
他的手指如他本人一般,温凉,细腻,些许是擦了护手霜带了丝丝花香。
“如果你还爱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贝戈还是深情了。”
答非所问,已经是答案了。
郁直面容不似从前,五官完全长开后褪去了少年的莽撞青涩,眉骨处多了一道刀疤平添几分凶厉之气:“我就知道。”
他当初是有感觉到的,所以才送了白家那份庄园的房产。
“近些年过的怎么样。”
陆乔淡声回应:“还不错,没你变化大,如今再仔细看你,竟是半点不像少年时了。”
郁直想去触碰他的手,陆乔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翻身将人压在栏杆上。
“别等我了,爱情是阶段性的,再历经风霜也不会变得弥足珍贵,都说吃一吃一堑长一智,我可不会给你提供自助餐。”
郁直径直吻上了他的唇,出乎意外的,陆乔没有拒绝,在对方伸出舌尖时还配合的张开了嘴。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陆乔明艳的脸流露出笑意,淡定的拿丝帕将唇边的润色擦净。
“走了,下去吧。”
郁直跟在后面,脑中思虑猜测着陆乔的想法。
陆乔有意走在郁直前面,两人只隔了半步距离,在进入船舱时抬头望了一眼从游轮顶层支出去的玻璃栈道。
身着风衣体态修长的男人插兜矗立在那,陆乔望过去的时候他招了招手。
陆乔看不清他的神色,目光不过停留半秒,便笑着点头收回了目光。
“郁直,关于虞斌的事我也调查清楚了,我不怨你了,所以再见了。”
生活不是电影,不是说再见就能再见的。
郁直为了接近陆乔付出的代价是青春,是自由,是血的痕迹。
“我不怕累,也不怕久,没有结局也好。”
在追逐光的同时,光哪怕没有停留却也能短暂照亮自己。
当初原本是秦毅行让他以个人的名义去办一个空壳公司,他会为自己把名声宣扬出去,来引诱威廉姆斯家族的人下注,最后直接卷款回到秦家。
失踪是因为秦牧在中做了手脚,威廉姆斯家族得知了他是秦毅行的人并没有下注,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林松昀的袭击,威廉姆斯家族的人恰好在跟踪自己,将他带回了威廉姆斯家族。
得知陆乔无碍后,便从基层做起,几年时光都在训练,擂台,射击,出任务,他断了两根脚趾,肩膀在受到枪击后也留下了病根,一到阴雨天便疼痛难忍。
郁直是知道怎么将他留下的:“我在基层爬了很多年,在一次偶然我遇到了赵子书,是他把我留了下来,然后我就开始跟在萧执身边办事了。“
陆乔果然顿住了步伐,回头询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凉爽的冷气从四周喷发,带着彩带与亮片悉悉簌簌得落入一层正在蹦迪的人们周边,飞花似梦,雀跃的欢呼将这场排队送入巅峰。
郁直:“和当初他很喜欢的那位开花店的姑娘结婚了,门当户对,婚姻美满,育有一子,叫赵晏安,现在那小孩都四岁了。”
陆乔:“赵晏安,海晏河清,安居乐业,很好的名字,他们来了吗,我该问候一下的。”
郁直沉默了,陆乔又重复了一遍。
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郁直:“赵子书车祸去世了,找到的时候内脏全没了,他妻子带着晏安和他的尸体回了C市。”
陆乔呼吸一紧,四肢百骸都有些冰凉,仰头看着华丽炫美的霓虹灯,眼睛都有些酸涩了,眼睫湿润却没有眼泪落下。
“回去吧,你和萧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郁直:“开弓哪有回头箭。”
当四周尽是黑暗,飞蛾又怎会不去扑火,它别无选择。
陆乔:“你们会死在岛上。”
若是只有沈轻一人,自己是可以保住的,可萧执与郁直他们是威廉姆斯家族的人,秦毅行的主要目的就是他们。
郁直:“这里很多人都是威廉家族的人。”
陆乔神色平静:“所以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他说完欲要离开,手被人抓住。
“我试图联系过你,但你从来没有回复过,我的身份也没有办法跟你在明面上相见。”
陆乔浅笑:“我没胁迫你等我吧,你心甘情愿地就别说这些了,如果你还有脑子,想想怎么离开吧。”
……
喧闹声斜后方的房间传来,陆乔开门走了进去。
女孩的头巾被一名男子拿在手中把玩,那名女孩捂着头部蹲在地上。
男子还在与同伴嬉笑,肆意的手在女孩身上游走。
阶层抵达一定高度,分化也会出奇严重的三层,要么是谢玉兰庭,君子端方的,要么是社会败类玩的极开的,互换床伴银趴如流水,甚至有与兽类的,要么就是没有不良嗜好但烂泥扶不上墙却骄傲自负一心玩乐的。
可以看出女孩是印度低种姓,白色的头巾被额头的伤口沾染上了血迹,男子欲将整个头巾扯下。
有宗教的地方女性地位都会低上一些,在印度某些地方强迫一名女性比强迫一只动物的惩罚还轻。
郁直看得出他在想什么,将外套递给了陆乔,陆乔没有犹豫就将外套罩到了那名女孩的头上。
出生就有的不是信仰,自己选择的才是信仰,他并不赞成这种文化,他只是想要守护住她的尊严。
男子认出了郁直,笑着过来握手:“郁先生您来了,不过是个玩意,您朋友喜欢尽管带走”
郁直笑意不达眼底,握手后在对方的肩膀上擦了擦手心手背,或许是还觉得脏,拿着桌上的酒冲洗了一下手。
男子脸色变得难看:“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门被反锁,一群人围了上来,气势压人,嗨爆的音乐与一触即发的怒火碰撞开来。
能上这艘船的,哪个不是穷凶极恶,权势滔天。
郁直已经联系了自己的人过来,他不认识对方,对方却认识自己,也许知道自己的底细。
郁直看向陆乔,悄然指向门,摆了摆手,示意出不去,要多做推延。
陆乔明了:“人我要了,你们这是要拦我吗。”
男子扯着脸皮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哟哟哟~人你要带走,你们是要拦我吗。”
随即脸色阴沉下来:“真当哥们吃素的呢,人嘛,一般,但你要跟我抢,我会把你给留下来。”
陆乔唇角扯了扯,将名片掏出:“留我,你有这个本事吗。”
男子伸手,正要接,陆乔素白的手指将名片弹飞,落到地上。
“你配从我手里接名片吗?”
这波罪恶拉的很强,男子脸色铁青,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眼前这人穿着举止都极好,万一是哪家的领头人或者得喜的小公子就不好了。
瞧着地上的名片,男子脸色几经变换:“松云,去拿。”
松昀?
这名字有些熟悉,陆乔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认识那个,不由看了一眼,是个瘦小的男人,不是当初跟秦牧离开的那个。
在名片即将被拿起的时候,一只脚将名片盖了个严实。
郁直挑眉:“这名片是给你的吗。”
男子脸色彻底黑沉:“林先生,做人留一线。”
郁直:“虽然不知道您是谁,但刚刚您似乎也没打算给我留一线呢。”
陆乔扬下巴:“再不过去拿的话,我们离开了,您可别后悔。”
话落,桌子上的花盆“哗啦——”碎裂在地。
窗户上多了一个枪孔。
陆乔:“哟,不好意思,我的人来了,看来你也不用低头捡名片了。”
男子看着碎裂在地的花盆,眼睛通红,那是他前段时间刚从拍卖场上带回来的,将近四千万的素冠荷鼎,只等这次用来讨好大人物的。
他的心在滴血,现在又不方便过去查看,这说不好下一枪碎裂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咬牙开口:“放他们离开。”
女孩被陆乔抱起,郁直将地上的名片捡起,优雅关门离去。
出了门郁直肯定:“外面是秦毅行。”
陆乔脚步顿住,将女孩放下,安抚的拍了拍还在颤抖的女孩:“你说得对,所以刚好我要走了,你不会不管她的,对吧?”
转头要走,悠长的廊道看不到尽头,他这一走好似消失的无影无踪。
郁直:“如果活着离开这里,我们之间还有机会吗。”
陆乔摆手:“喜欢蓝山咖啡,货架上已经售空了,于是随手拿了杯美式,到门口结账时又看到了蓝山咖啡在收银旁的货架上,可是已经不想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