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与猫》千流羽

2、2.没有脸的前桌少女

　　世界再变亮的时候江翼仍然在教室。和之前不同的是周围的人换成了真正的学生，教室变得很是破败，墙上的画摇摇欲坠，电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稍微动一下胳膊都能碰掉脱落的墙皮。江翼抬起头，讲台上是一个中年女老师在教英语，台下的学生们低着头看着书。
　　坐在江翼前面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女生，江翼看不见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乌黑柔顺的头发左右轻轻晃动，温柔的垂落在脊背上。
　　江翼试探性的站起身来，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拍拍袖子上的灰，刻意的清了清嗓子，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人看他一眼。于是他放心大胆的往前走，打算做学生时代从来没有做过的恐怖行为——逃课。直到发现自己都怼在讲台上了那老师依然像个瞎子，顿觉无趣，好整以暇的开始看底下同学的脸。
　　把自己丢在这个地方肯定是有意义的。那么关键信息在哪呢？想来应该是不对劲的地方。这儿除了又破又挤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等等？
　　江翼跨下讲台，回到自己的位置旁。他退后一步，看向前桌女孩的脸。
　　这是这个教室里唯一说得上奇怪的地方了。女孩的脸几乎全部藏在头发的阴影里，就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左手上正拿着一把小刀，攥得很紧，另一手拿着笔，笔帽已经不见了。江翼想凑近看清她的脸，突然肩膀被人轻拍一下，回头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
　　“你谁啊？怎么在这。”说话的是一个体型很瘦的男人，手上拿着书。“被欺负了？怎么一个人被关在器材室里。”
　　器材室？江翼错愕的回头，发现身后的确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一点人影都没有，只有依然破损的墙皮能证明刚刚的一切并不仅仅是梦。
　　“我是蒋老师。你和同学闹矛盾了？”自称蒋老师的男人拍了拍江翼的脑袋。“愣着干什么，出来啊，里面多脏。”
　　这下江翼不得不出来了。蒋老师把他带出这个器材室，立刻就掏出钥匙打算锁门，江翼赶忙拉住这蒋老师的手，赔笑说到：“蒋老师，这……我和同学赌谁能在里头待得久，您把这钥匙给我成不，我一定给它关的牢牢的。”
　　蒋老师的眼神变得跟奇怪，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他冷淡的说：“这和我有关系吗？你该做的只是回教室上你的课，出了事你自己负责吗？”
　　好嘛，这就是铁定不给了。江翼讪讪笑着道谢，转头左脚踩右脚差点把自己滑倒，蒋老师的表情又瞬间温柔了起来。“冒冒失失的。”他伸手扶了一把江翼的胳膊，江翼立刻表示感激涕零，反手把刚刚一瞬间顺到的钥匙揣进兜里。
　　“那就不打扰您了蒋老师，非常感谢您救我出来，我去上课了。”干坏事当然应该东西拿到就跑，没等蒋老师回答他就揣着钥匙快步离开，没有回头看一眼。
　　如果他肯回头看一眼的话，就能看见那个姓蒋的老师凝视着他的背影，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双眼睛亮得可怕。

　　江翼拐过拐角，左手捏着兜里的钥匙思考接下来的动向。这不是一本书，没有前情提要和明显的主线，江翼手上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长发的女孩，目前这个线索除了指向器材室没有任何线索。器材室是暂时去不了了，那个蒋老师一旦发现钥匙不见了那自己就跑不了了。那么只能问问关于那个女孩有没有知情人士，或者这个学校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件。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翼还来不及回头，后背就被人狠狠的撞上。
　　“对…对不起。”
　　撞到他的是一个矮小的少女，她满脸泪痕，看起来很慌乱，脖子上有鲜红的指印。
　　“……我没事，同学你怎么了？”江翼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你是遭遇什么问题了吧。”
　　“没有。”少女突然冷静了下来，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江翼，眼神里带着深深的诉求。“等等，同学你跟我来一下。”
　　这是线索送上门了？江翼跟在她身后，一步步走到了阳台边缘。
　　“同学你想说什……”
　　“我真的非常抱歉，下次别来这了。”少女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别原谅我。”
　　接着她伸出手，用力把江翼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