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君三千》祜禄寻

49、害人

　　齐司柳为齐姿安顿在这客栈内。骗她说自己也在这。
　　于是悄悄与江家几人到了师尊门去找师长信了。
　　师长信请几人到信殿十分安静且无人打扰的屋子来。
　　“虽说不是什么好建议。”江伴沉坐下，说：“我们见这齐姿，她并不敢杀人。齐大公子就随机应变，就想到了下毒。”
　　“这倒是没那么痛苦了。”师长信说。
　　“不过，既然叫齐姿去做这种事。师长信，你明白的。”江伴沉又说：“齐姿既然是这种胆小怕事的人，那她也不能留下来啊。她是没见到你，可我可就有问题了，你也得派个人出来才好。”
　　“我？”师长信不懂了：“既然齐姑娘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那威胁她就是了。怎么还要连带害她呢？”
　　“天下人，谁不是胆小怕事的人。除了死，谁又能威胁到人呢？”
　　“可是死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齐司柳却说了：“咱们还有一个神仙呢，星神大人，灭一个鬼魂不是轻轻松松，何况是一个这么懦弱的。”
　　想来也是。
　　“要做，就做绝一点。”齐司柳笑着说。他才是真的狠人，这个齐姿，可是她的族妹妹，师长信是想问他如何辩解齐姿的死，但没开口。
　　江伴沉站起身：“时候不早了，齐大公子你先回去，免得齐姿怀疑。明日星神大人会过来，我们谁都不要叫人看见。”
　　“师长信，你也得叫个人不是？”这是江伴沉险些忘记的事。
　　“就我吧。”师长信说。
　　江伴沉皱眉：“那你可得小心点。不过说来，是你也无妨，那就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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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晨。北尊城阴气沉沉，似乎是要下一场雨。
　　齐姿穿上漂亮的衣裳，梳了个更俏皮可爱的发。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心里美滋滋地。
　　那是她小时不懂事，做的错事，若是得到原谅，那可真是太好了。齐姿站起身转了个圈圈，高兴地左摇右摆。
　　“姿儿？”
　　齐姿停了下来，笑嘻嘻地打开门：“堂兄，什么时候去呀？你看我好看吗？”齐姿又转了一圈，乐呵呵地看着齐司柳。
　　“好看，好看。”齐司柳也是乐着，指了指外头：“看来是要下雨了，打了伞去。”齐司柳递给她一把伞来。
　　“哎，堂兄，是去哪啊？”齐姿接过，问齐司柳。
　　齐司柳说：“他现在藏在北尊城附近的村庄里头呢，那还有一个亭子，等事成了，咱们去那逛逛。”
　　“好呀。那我们可得再早点回王朝，我还想去王朝玩呢。”齐姿跟着齐司柳。
　　“好，那就，快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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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神仙，与三位已经全副武装，身着黑衣，掩面遮目，在这附近的村庄——敬尊村等待。这次，是师长信叫冥泷请司徒渊出来。
　　这个位置，正是想一堆树木围绕，外人是看不到的。正对着，那山下的一座简陋的亭子。
　　千纤师也在等着。人一死了，他就要准备封住这尸体，免得另一个灵魂进入，这可就是后后世了。
　　师长信手里把着弓箭，他等着齐姿送好了毒酒，好放箭解决齐姿。
　　而江家的两个兄妹，则是在这一旁等着，人一被封印，江伴雪就要准备在这树木不远处去鬼界，而江伴沉则是‘观众’。
　　“来人了。”千纤师轻声。
　　果然，急匆匆的司徒渊走进这场镜头，他没见一个人，竟然呼喊起来。
　　“师父？——”
　　师长信颤了一下，江伴沉扶住他。
　　有了脚步声，众人回过头，竟然是齐司柳。
　　“齐姿呢？”江伴沉问。
　　“我怎么能和她一齐过来，自然是叫人带路了。”齐司柳站在江伴沉身旁，加入了这场的观众席。
　　“又多了一个人。”千纤师一笑。
　　江伴雪竟然也拿起一把弓箭，拉起弓来。江伴沉想说什么，也没开口。
　　“那个人活不久，我下毒了，也只能带一次路。”齐司柳道。
　　“来了。”千纤师道。
　　众人皆朝着下面看去。
　　——
　　“奇怪？”
　　司徒渊没见着人，怕是还没到，就在亭子那坐了下来。却等到了一个身着贵族服饰的女子——齐姿，与他的下人——带路人。
　　“啊，还真是你。”齐姿先是捂嘴一惊，才转身端过带路人手上端着的托盘，笑嘻嘻地说：“阿喻表兄，小时候是我做的不对，你原谅我吧。”满脸的俏皮，还吐了吐舌头。
　　司徒渊本想说什么，却一把箭射下，齐姿手上的托盘掉落地上，茶撒了一地，她吓得喊了一声，捂着被箭刺穿的口子，吐了一口血来。
　　那带路人吓得坐在地上，朝返回的方向跑去。
　　“阿雪？！”江伴沉几人都没明白，江伴雪怎么先下了手。千纤师拦住了要上前去的江伴沉。
　　“姑娘！”司徒渊一惊。
　　但恐有人再放箭正要躲到亭子处。
　　“师长信？”江伴雪大喝。
　　师长信颤抖着手，一箭放下，却没中。千纤师动法拆了这亭子，司徒渊险些被压住。
　　“你！”江伴雪朝师长信身后拔了一把箭，拉起弓来：“师长信你这个废物。”司徒渊正要跑进树林，江伴雪可是百发百中。
　　千纤师伸出一只手去施法，冻住了躺着的尸体。
　　“早下手不就是。”江伴雪一扔弓，白了师长信一眼。
　　师长信傻了眼了。
　　千纤师带着江伴雪，朝另一边走去。

　　三个男人，站在这许久。
　　“我想，我大概能下去看看。”齐司柳却开口了，他行动也很快，竟然真的念法了。
　　“哎，你可小心点。”江伴沉提醒他。
　　齐司柳一手触地，下一秒不见了踪影。果然是到了那边。
　　“堂……兄……”齐姿见齐司柳，竟然笑了出来，伸出一只手：“你来救我。”齐司柳先是见不远处，那带路人已毒性大发，躺在地上。
　　齐司柳蹲下来，并没有去扶齐姿。
　　“真可惜啊。”
　　“堂……兄？”齐姿这才不笑了。
　　“齐姿，咱们这是最后一面了，下辈子，如果有，你可别这么单纯了。”
　　“你说……什么……”
　　“我会求神仙，不让你消逝，你还得，谢谢我。”齐司柳站起身，挥挥手示意拜拜。
　　“堂兄……你……啊，别，我什么都，不说，救救我。”齐姿这才反应过来，流出泪来。
　　齐司柳又上前来，蹲下去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我不信。”下一秒，他便又出现在江伴沉二人身旁。
　　“你就说这几句？”江伴沉道。
　　“啊？你们听得见？”齐司柳不好意思地说：“那可真是丢人了。”江伴沉切了一声，与齐司柳转身离开。见师长信还在发呆，便招呼师长信也跟上。
　　“发什么呆，你要下去‘殉情’？等事成了……时间多着呢。”江伴沉说着，转身便走。
　　“这时候，江郡主应该下鬼城了吧？”齐司柳笑着。
　　“但愿不只是听着轻巧。”江伴沉走了几步，叹了气。
　　“哈哈哈，你看，平日里骂来骂去，不还是担心的。”齐司柳拉着师长信笑。
　　师长信问：“那星神大人呢？”
　　——
　　他可没下鬼界，而是帮了忙就被叫回去了。是他察觉到有神仙跟着他，亲自问的，没曾想居然是天神王的手下。
　　千纤师心里倒不是慌张，而是不解。
　　天神王殿下，若是闲时，总会在一座高塔中，那是全神界最高的地方，他坐在窗前，望着外头。
　　柳风走近：“天神王殿下，星神大人求见。”
　　千无浔转过半边脸来，面无表情。
　　“天神王殿下？”柳风以为是千无浔没听清。
　　“叫他进来。”千无浔道，转过头去。
　　“是，天神王殿下。”
　　这种时候，千纤师定是不敢擅自闯进来的。待柳风叫了他，才走近。
　　“天神王殿下。”千纤师礼道。
　　千无浔未回。
　　千纤师也不语。
　　过晌，千无浔才说：“你坐下吧。”
　　千纤师左右看了看，才坐在一侧，仍是不语。
　　这是尊卑，千纤师要等着千无浔问才是，若是不问，则是千无浔不想听，待一会赶他走。
　　可过会儿，千无浔笑了。
　　“为何不言语？”千无浔转过头，笑着。
　　“天神王殿下未问，不敢多言。”千纤师道。
　　千无浔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一般别过头：“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不是你的大哥吗？师儿？难道是火神大人下了什么命令吗？”
　　千纤师摇头：“并没有，只是如今大哥是天神王，弟弟不敢放肆了。”
　　“我是天神王，不是天神王，都是师儿的大哥，你于我不用这么拘束。”千无浔又说：“若是有什么事，为难了。也不要忘记，和哥哥们说。”
　　千纤师想了想，说：“大哥。”
　　千无浔听着。
　　“你为何派人监视我？”
　　千无浔似乎并不是想听这句，他没回。
　　“大哥，我近日做的事，你定是猜错了。是王朝和师尊门的人，请我做的，不过倒没什么，也没人受难。”千纤师站起身来，一脸严肃。
　　千无浔听不进去，这不是他想听的，只是摆摆手：“只是看看你在做什么，若是这件事，你还是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