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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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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叔叔一边问，一边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康嘉宇。
“刚才罗晓说帮我问到几个，要是能够顺利拿到手，差不多还差二十几个。”康嘉宇如实回答，“年限最好是三年以上。”
听罗叔叔的语气，似乎他能帮这个忙，康嘉宇接着问道：“罗叔叔，您人脉广，有没有认识的人有火腿卖？”
“还真是巧了，你刚一说要买火腿，我就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罗叔叔笑起来，笑中却好像还带着点苦涩。
康嘉宇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时没接话。
“注定你要成为叔叔的恩人啊，”罗叔叔收起笑，感叹一声，“我跑了几圈都没进展，没想到贵人来到了我家。”
“您是说您手上正好有火腿要卖吗？”从罗叔叔云里雾里的话中，康嘉宇终于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我手上确实有一批老火腿，而且全都是三年以上的，品质绝对好。”罗叔叔一脸认真，“回头带你看看，要是瞧得上，要多少你自己挑。”
“那太好了！没想到您这里有，您才是我的贵人啊。”康嘉宇别提有多高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其实我都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了，要是再找不到，就给客户退款，没想到您这里有。”
罗晓听得一头雾水，“爸，我怎么不知道您有一批火腿？”
罗叔叔挠了挠头，神情有点愧疚。
“这也是前段时间有人给我介绍的货，我看那批老火腿很难得，质量好价格也不贵，所以就拿下来了。当时我认为过年前能全部卖掉，不会影响咱家的资金流。没想到今年年前火腿扎堆，年后又没人买，这就给屯下来了。我没敢跟你和你妈说。”
“哎您真是，这么大事都不跟我们商量。”罗晓看着他爸，埋怨的同时有些心疼，“以后您就别折腾这些高风险的了，踏踏实实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您都快到退休年龄了，不用老想着打什么翻身仗。”
“看来我是真老了。”罗叔叔摆摆手，看得出来他心有不甘，但又很无奈，“现在做什么好像都有点力不从心，不服老不行。”
康嘉宇从这父子俩的对话中推测，罗叔叔应该是把用来维持自家资金链的钱拿去买了一批火腿，本想趁过年前挣一笔，谁想却因为对市场预估不足而没全部卖出去，导致现在资金紧张干着急。
“那现在还剩多少火腿？”罗晓无心去责备他父亲，关心道，“要是剩得多，我也来想想办法。要不是今天嘉宇来，您还要硬扛着不说吧？”
“五六十个吧。”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罗叔叔越加内疚，声音低了好几度，甚至没敢拿正眼跟罗晓对视，“买的时候有百来个呢，多少还是卖了一些。”
“那还没少卖呢，就是进的有点多。”罗晓对他爸表示肯定，“您以后别什么都自己扛，您要是怕我妈担心，您就跟我说。”
罗叔叔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他可能没想到儿子不但不怪他，还安慰他跟他分担。
康嘉宇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一百只三年的老火腿，按照他们这里的市场价，一次性就得支出二十几万。
现在罗叔叔还有六十只火腿屯着，而这些火腿的钱是他们家的资金缺口，那就是说他们家还有十二三万的资金缺口。
镇上那栋小楼房是他们自己家的，不存在房租开支问题。康嘉宇环视一圈这里的老农房，破旧程度不亚于他家山上的老院子。
罗叔叔准备了十几万的钱用于资金缺口，却没钱修缮一下老房子，可以推测，罗叔叔大概率欠了债。
“行，你也老大不小了，确实该多担点责。”罗叔叔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语气故作强硬，站起身往厨房走，“嘉宇你跟罗晓坐着聊聊天，我去做饭，吃了饭我再带你去看火腿。”
“好，谢谢罗叔叔。”
“哎，我爸真是。”罗叔叔进了厨房，罗晓摇摇头，“他要是早点说，我就不用再去问别人家。我也可以早点告诉你，省得你们到处找买。”
“没关系，罗叔叔也是怕你们担心。”康嘉宇轻松笑了笑，“现在我的棘手问题解决了，真的得感谢罗叔叔。”
“不说这个了。”罗晓给康嘉宇倒了杯茶，接着道，“一会儿先带你去看我问别人定的火腿，毕竟跟人说好了，不要不太好。”
康嘉宇明白他的意思，宁愿自己家的火腿少卖几个，也不能放别人鸽子，即使他自己家可能更着急卖。
“我在想，不但你帮问的我都要，也许罗叔叔的火腿我也能全收。”康嘉宇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另外还得借用一下你家的仓库，我回家把家里的火腿也拉来，一起打包发货。”
“仓库没问题的，打包工具都有吗？要没有的话我家也有。你的订单那么多，回头我跟你一起打包吧，我反正暂时没什么事。”罗晓投来感激的目光。
他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接着说：“你要是还能多卖一些，那就麻烦了。我们家确实急着把钱收回来，再过十几天就得还债，现在真没别的办法了。”
“麻烦什么，不用跟我客气。”康嘉宇想让气氛轻松一点，笑道，“多卖一些，我自己也能多挣点钱不是。”
“行，那就真不跟你客气了。”罗晓点头，给康嘉宇加茶水，“不过能卖多少就卖多少，不用勉强。”
在罗晓家吃完午饭，康嘉宇跟罗晓和罗叔叔一起按计划忙碌起来，先去买了跟别人家问好的火腿，再去看罗叔叔仓库里的火腿。
在仓库里，罗叔叔用感激的语气道：“嘉宇，这些火腿你随便挑啊。这次你帮了叔叔大忙，叔叔不能赚你的钱，就按买来时的价格给你，那时候我是一次性买的，价格要便宜点。”
“罗叔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康嘉宇态度诚恳又坚定，“但咱这是合作共赢，那就公事公办，按市场价最好。”
为了让罗叔叔不要有心理负担，他又笑着补充道：“您要是进价比现在市场价高，我也不会多给您的。您人脉广资源多，我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请您帮忙呢，您就别纠结了。”
“那好吧，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找我就是。”罗叔叔再次投来感激的目光，爽快答应，“虽然我老了，能力也有限，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推辞。”
“谢谢罗叔叔。”
……
康嘉宇自己买了一套真空机和打包设备，加上罗晓家的一套，又有罗叔叔和后来回家的罗婶婶一起帮忙，几人一个下午就把三百多个订单的老火腿打包好。
罗叔叔跟快递店老板是熟人，省去了康嘉宇自己去谈运费的问题，他的单子量大，拿到一个很低的运费价格，节约了不少成本。
当天晚上天刚黑，全部订单就顺利发货。
收工后，为了表达感谢，康嘉宇在镇上找了家餐馆，请罗晓一家人吃饭。
席间，康嘉宇把对罗晓说的话跟罗叔叔也说了一遍，剩下的几十个火腿他还想接着卖。
共赢的事情罗叔叔自然是欣然同意，并对他连连道谢，不停说康嘉宇就是他的大恩人，救了很大的急。
感激之余，罗叔叔对康嘉宇也赞赏有加，不停夸奖康嘉宇文化高能力强、他们搞得焦头烂额都没解决的难题，他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
推杯换盏几回合，随着酒劲上来，罗叔叔的情绪却变得有些低落，开始说一些消沉的话。
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辛辛苦苦几十年，到头来不但没让这个家变好，还搞得负债累累，对不起老婆孩子云云。说着说着竟流下了泪水。
在罗晓和罗婶婶的劝阻下，他才没继续往下说。
罗叔叔喝得有点多，罗婶婶搀扶着他回家。
康嘉宇要回山上的老家，罗晓对他道：“出了镇过河那段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现在天黑了看不清楚，你不熟悉路，我送你走一段。”
“行。”康嘉宇没有推辞，毕竟他的小三轮不算特别结实，万一不小心在坑洼的地方坏掉，他晚上就回不去了。
路上，罗晓坐在三轮车的车兜里，康嘉宇边开车边问：“罗叔叔没事吧？他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没事，他就是什么都喜欢自己硬扛，他自己给自己的压力也不小。”罗晓顿了顿，好像是轻轻叹了口气，“主要这两年做生意不顺没挣到钱，我又不争气，没怎么帮上忙。”
“这些火腿要是全部卖掉，你们家的资金问题是不是就可以缓解了？”康嘉宇又问他。
“差不多，只不过我爸不甘心，觉得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没关系，我回去再劝劝他，等酒劲过了他也就想通了。”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等这阵忙过了，再找点事做吧。”罗晓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有些惆怅，“现在生意不好做，暂时应该不搞别的了，先踏踏实实守着门面吧。”
这时候，三轮车眼看已经开到那段坑坑洼洼的路段。
“你先停一下，我下去看着点。”罗晓跳下车，打开手机电筒，在侧后方指挥，“往右一点，慢点，……”
三轮车顺利走过坑洼路段，康嘉宇接着之前的话题问道：“要不咱们一起创业怎么样？”
罗晓愣了一下，“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康嘉宇语气笃定，“我什么时候开过这种玩笑。”
“兴趣当然有啊，”罗晓眼睛一亮，随即神情又有些顾虑，“但是说实话只怕我会拖你后腿，你用的很多新东西我都玩不转。”
“那有什么的，学呗，谁一开始就会呢，我的专业也不是学这些的，都是自学。只要想学，一点也不难。”罗晓鼓励道，“再说你也有擅长的领域，咱们可以分工合作。”
“我哪有什么擅长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一事无成。”罗晓摇头自嘲，“不过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都可以喊我，做些打杂的活还是可以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爸影响，罗晓此刻也有些悲观情绪，一点不像以前康嘉宇对他了解的那样乐观有冲劲。
“别扯淡，我说认真的。”康嘉宇的语气严肃了几分，“我知道你的优点，你不缺能力，我这里又正好缺人手。你要是愿意，咱们就一起干。现在没什么害怕失去的，趁年轻搏一把，说不定真能搞出一番事业。你不是想跟你爸分担吗？打起精神来，你这状态可不行啊。”
“行，既然哥们看得起我，那我就试试。”罗晓活动了一下筋骨，抬头挺胸给自己打气，一下子就没那么颓了，“如果我跟你干，怎么分工呢？我好回去提前准备准备。”
“你就整理一下咱们这里的特产吧，”康嘉宇考虑了一下，说道，“先不用去想数量多少，价格贵不贵，好不好弄到。只有一个原则，品质好就行。”
“好，按你的意思，以后要专攻高端品质路线呗？”
“孺子可教。”康嘉宇开玩笑道。
……
披星戴月在山路上开三轮车，安全起见，康嘉宇比白天开得慢，花了两个小时才回到家。
父母中午就已经得知火腿的事已经顺利解决，高高兴兴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心情放松下来，一家人终于可以坐下来算一算账。
“嘉宇，这次一下子买了四十几个火腿，钱都花光了吧？”林燕心里不是很踏实，表情有些担忧，首先问道，“卖的时候又要打包又要快递费，增加了成本，会不会到头来还亏本啊？”
“那不至于，只是挣多挣少的事。”康嘉宇上架的时候仔细算过成本开支才定的价，怎么也不可能做亏本生意。
另外他虽然毕业不到三年，在燕都上班攒的钱不多，但也没因为买这些火腿就全部花光。
他打开计算器，把开支一笔笔累加。加完后他说：“不算人工费，全部成本八万五。”
“天哪这么多啊！那收入有多少呢？”林燕心里更没数了。
康嘉宇打开网店后台的统计页面，把订单总额给她看，“妈您看，这个就是总收入。”
见康嘉宇脸上带着笑，林燕稍微放下心来，低头看手机屏幕。
边看她的瞳孔边放大，然后揉了揉眼睛重新看。
发现几次看到的都是同一个数字，她才惊呼出来，“这……怎么这么多啊？我没看错吧？这些都是收入？儿子你没骗妈妈吧？”
“我怎么会骗您呢，等客户们确认了订单，这些钱就全进我账户里了。”康嘉宇被老妈的样子逗笑。
旁边的康瑞强好奇得心痒痒，忙凑过来看，“到底多少啊？你光在那里喊又不说是多少，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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