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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各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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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逢元语气平和,无论元竹枝说了什么,他都未曾与她动怒,即使她言皇兄的不是,他亦是细细听着。
当元竹枝意识到自己迁怒了恭王,想着会不会被他针对时,转头却见他依旧温和的坐在一旁,元竹枝有些看不懂南宫逢元,他好似生气,又好似没有任何反应。
自从他说会守着心后,马车中安静了许久,元竹枝亦是禁了言,她想着这般也好,南宫逢元对她没了心思,她在恭王府也能自在些。
离王府还有些路程,这天终是忍不住落了雨,下的愈发剧烈,恭王府前的石板被洗的干干净净。
王府的马车中一向备着油纸伞,便是下了大雨也只是小事,不过原先的马车送去重新装饰,今日的马车中并无油纸伞。
待到恭王府外,车夫看了看外头的急雨,自是不能让王爷与王妃淋了雨。
“王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取伞。”
南宫逢元默许了此事,只是这车夫再次回来时,只带回了一把油纸伞,这伞不大,哪容的下两人,南宫逢元眸子微动,却是一字未言。
当元竹枝撑开伞为南宫逢元遮雨时,却见他从雨中走向了王府,他未有与她共伞的意思。
元竹枝在雨中停立不前,不与南宫逢元亲近,她的确轻松了些,只是让矜贵的王爷自愿淋雨,将这伞让给她,她自知没这个本事。
元竹枝看不明白,不过心中的疏远之意,却不曾变过。
“还愣着做什么,快些进府,你院中的那个小丫鬟怕是等了许久。”南宫逢元温声说着,在府门中静静望着元竹枝。
王府的老管家正巧赶来为他撑伞,他本是想去书房,心中想着等她一道入府,却见她迟迟未动,便催促了一句,元竹枝闻言,抬步匆匆进了府。
“王爷可是生气了?我方才……”
“本王说过的话一向算数,既是要收起对你的心意,哪还有共伞之理,早些回房吧!你若淋上了雨,皇嫂又该数落本王。”
元竹枝见他神色如常,兀地轻松了许多,两人入了府,一个去了书房,一个则回了自个的院子,没有多过的交谈,只见元竹枝逃也似的离开,她未曾发觉自她走后,南宫逢元远远瞧着她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王爷,这雨越下越大,还是先回书房吧!”
老管家见南宫逢元如此,隐约也猜到了些原由,他撑着伞虽遮了雨,但衣角的雨却是避不开的,一旦染了雨,干涸便聚了水,一发不可收拾。
“纪叔,你说她为何不记得本王,当初本王留下的信物,她是不是没能瞧见?”
南宫逢元神情微黯,思及柳行丘与她相见时的那一幕,他也不知为何会这般在意。
“有没有一种可能,当初救下王爷的……不是王妃。”
“本王记得她的声音,那人是她无疑,只是可惜她不记得本王,罢了!既是无缘,便也不该强求,纪叔,有一件事劳烦你亲自去一趟。”
“王爷请讲。”
“去查查柳行丘的底细,本王总觉得他瞒着什么,他见了本王便躲在宫墙之后,这事很是蹊跷。”
“是王爷,我这就吩咐下去。”
南宫逢元收回目光,抬步朝着书房而去。
元竹枝回到院中时,小云儿立马喜滋滋的迎了上来,她对恭王府不熟悉,也没个说话的,百无聊赖的在窗前观雨,见元竹枝撑伞而来,她立刻变的精神起来。
“二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院中,小云儿都没个说话的。”
“院中有不少丫鬟,怎的不与她们闲聊?”
“她们有活计要做,只有我最清闲,不过小云儿听她们讲了许多事,就一直在院里等着,想着一道说给二小姐听。”
元竹枝放好油纸伞,倒了杯温茶浅饮着,见小云儿有一肚子的话要讲,她便坐下来慢慢听着。
“小云儿又打听到了何事?”
“是关于恭王的事,府中的丫鬟们都说恭王一直在寻他的救命恩人,还说那人便是二小姐。”
“他许是认错了人,我可没有救过他,今日我已与王爷言明了态度,日后我们做好客人该做的便是。”
“可是二小姐,你又没见过那人的样貌,怎知他不是恭王殿下,再说了他当初落下的那一方布料,不正是宫中出来的吗?”
元竹枝笃定那人是柳行丘,哪还会想到与恭王有关系,再者柳行丘认下当年的人是他,元竹枝便未在多想。
“说到这布料,你那年冬天引火时将它给烧了,好在不是贵重之物,不然我可不知该如何还给柳行丘。”
“柳行丘?他是谁?这名字小云儿好像听过?”
“他是陛下身边的人,昨日的侍卫便是他,三年不见,他变了许多,原先都是蒙着面的,如今见了他的真颜,我也未能认出来。”
“二小姐当年救的人,就是他呀!瞧着武功不错,怎的伤的那么重,还好二小姐心善救了他。”
“那时姐姐刚刚入宫,我在府中无事,出了门便见他倒在路旁生死不知,想必是有什么凶险的任务,他那时双眸失明,也不同人说话,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他如今没有大碍,在陛下跟前护卫,我对他有恩,想来他也会更加尽心保护姐姐。”
当初救下的人,如今替她了了一桩心事,这恩报相还,也是幸事,元竹枝双眸微闪,从袖中将信拿了出来,心思又沉了些。
“二小姐可是京城最善良的女子,善人一向有福报,小云儿一直都知道,京城西边的那家粥铺,便是二小姐开的,专门救济穷苦人家。”
这事元竹枝办的隐密,小云儿能知道,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小云儿如何知道这事?”
“这都是恭王府的丫鬟说的,恭王也支持二小姐呢!他每年都会在粥铺投些银子,或者搬些粮食过去。”
“他一直暗中相帮吗?”
元竹枝沉吟了片刻,又道:“这京中传言之多,有人说他是个贤王,也有人道他是个纨绔,不过都与我们无关,小云儿,我们可不能与恭王府的人走的太近,皇家的水太深,不能让自己深陷其中,不然自误一生。”
“可……可大小姐已经是皇后了。”
“日后,我们多进宫陪陪姐姐吧!自家人在一处,便也不惧旁的事,只愿陛下今日的举动皆是真心才好,我可不能再连累了姐姐。”
“二小姐,你与恭王的婚事还作数吗?”小云儿有自己的疑惑,元竹枝闻言,眸中的意味愈发不明。
“谁知道呢?陛下要办的事一日不成,我便要做一日的恭王妃,一年不成,我还得一直认下恭王妃的身份,只要不是一生被困,我都可以等。”
元竹枝不喜这般被操控的命运,谁看中她都可以去向西景帝请旨,容不得她拒绝。
她或许并不厌恶南宫逢元,只是被迫选择了恭王妃的身份,她便想疏远他,日日不见,心中才会平静。
想到此处,元竹枝愈发羡慕当初的阮家嫡女,在与她遭遇同样的事情时,阮丞相为女儿求来了自由,无需被迫嫁给任何人,哪怕那人是肃远王世子。
其实西景帝完全可以让元竹枝,以阮丞相同样的法子脱身,只是他偏向了自己的亲弟弟。
又或是因为那个死在白京湖的小六,当初问亲时发生了什么,大抵也只有他最为清楚。
有些事南宫逢元不知,元竹枝亦是不明,这暗处有那么一个人,织了一个局,赌两人一生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