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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大殿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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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事情刚刚解决,宫里的刘公公就来传信,让霍许带着沈香彦立刻进宫面圣,两个人接过圣旨面面相觑,该来的总归要来的,东方繁的事情,沈香彦的事情,到底皇上还是已经知晓了。
皇宫里,九霄殿上
早朝已经散了,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只有霍许,沈香彦还有沈相爷,以及坐在大殿龙椅上的皇上。两个人看到沈相爷的那一瞬间,心里是震惊的,霍许和沈香彦并排着跪在地上,霍许隐藏在藏蓝色官服下的手悄悄地摸上了沈香彦的手,沈香彦转眸,眼角微微扬起,示意他放心。
可是,霍许哪里放心的下,虽然沈香彦极力表现的很坦然,可是,霍许握在手中的手湿冷冰凉,霍许知道沈相爷的出现还是让沈香彦觉得难受,曾经集沈相爷所有的爱在身上的沈香彦,却因为喜欢许清野这件事情和那个最爱他的沈相爷彻底决裂,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平身吧!听说沈爱卿受伤了,赐座!”皇上的声音响起,殿下的三个人纷纷抬头看向大殿上的皇上,要知道被皇上赐座,那是何等的荣耀,若不是居高志伟的人,皇上绝对不会轻易地赐座。
不一会儿,就见李元搬来了一把太师椅放在沈香彦的面前,沈香彦看着摆在面前的太师椅有些犹豫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相爷,沈相爷是他的爹爹,曾经是他最最信赖,最能依靠的人,沈香彦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沈相爷,希望能从他的动作或者神色中看到一丝指引。
只是,沈相爷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沈香彦。沈香彦有些落寞地低下头,一旁的霍许叹气,他看出了沈香彦眼中的落寞,想着造成他们两父子不合,自己有很大的责任,他得找个机会和沈相爷谈谈才行。
霍许愣神的时候,沈香彦已经跪在地上,拱手说着:“谢陛下,只是香彦无德无能,不该得皇上如此垂怜,得赐座,香彦将寝食难安!”
这是公然抗旨,沈香彦拱手,脊背挺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身姿不屈不挠,此刻的沈香彦让霍许想到了屹立在风雨中,百年不倒的青松,不畏风雨,不惧危险。
霍许有些担心地偷瞄殿上皇上的表情,皇上的眉头皱起,他的眼睛狭长,眼睛虽然不大,但是聚集了所有的精光,尤其是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眼中的光亮更加的幽深黑暗,看起了除了不怒自威,还多了一丝阴鸷。
不过,皇上这次并没有眯眯眼,而是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锐利的眼神中是对后辈的无奈和疼惜,霍许有些吃惊,可是还来不及细细研究,就发现皇上眯起眼睛看向自己,霍许的心猛然一跳,心里暗想着:这个老家伙不会想要搞我吧!
果然,听到皇上冷哼一声,说道:“沈爱卿平身!既然心里不安,不坐也罢!许爱卿,你跪下!”
霍许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皇上看向自己的眼神说明了一切,这个皇上估计是不敢对沈香彦发火,只能将怒火转移,而自己就是那个无辜且可怜的“目标”。不过,霍许心里也在暗自庆幸,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对沈香彦如此“特别”,但是,至少香彦是安全的,他现在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都禁不住任何摧残了。
霍许乐意当这个“受气包”,于是爽利地跪下了,就听到皇上声音微冷道:“你大闹军大营,还打跑了军大营的主帅,许将军这个左前中卫做的那真是风生水起,若是再过几天,将军是不是准备将我的军大营给拆了?”
皇上只口不提东方繁想要截杀他的事情,这种情况看来,只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皇上还不知道那日东方繁截杀他的前因后果,还有一种可能是皇上今天就是想要对他兴师问罪,既然是问罪,那前因后果就不需要提起。
若是前种原因,霍许还能想办法将军大营的事情有意无意地向陛下提一提,若是第二种,那他就惨了,这么个罪名巨大的帽子扣下来,他不死也得去层皮。
心中千思百转,他叩头道:“陛下,这个中的原因,臣会一一说给陛下听,当日是因为主帅他。。。”
皇上立刻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行了!我不想听这些!”
霍许心中暗叫不好,皇上这是下定决心要治他得罪,芭比Q了,只希望皇上手下留情,可别给他治个死罪才好,他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小命,可不能再玩儿没有了。
皇上状似无奈地揉揉眉头说道:“不管是有什么样的原因,军大营都是皇城的一道屏障,军大营乱了,很有可能会有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霍许算是听出了皇上的弦外之音,说直白点儿就是:你去军大营闹,就是不顾皇城的安危,不管什么原因,你都得挨罚。真是“强权压死人”,霍许心里又愤怒又无可奈何。
“但凭陛下责罚!”没办法辩解,只能将所有的委屈都默默忍受,霍许委屈呀!
“看在你保家卫国的面子上,就罚奉一年,杖责三十,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皇上说道。
这时候,一旁的沈香彦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说:“陛下,大闹军大营的是臣,臣以为将军有危险,所以带着家兵去了军大营,主帅的失踪也和臣有关系,这件事情和将军没有丝毫的关系,求陛下饶了将军,惩罚臣吧!”
霍许大惊失色,赶紧跪下叩首道:“陛下,这些事情和香彦没有关系,都是臣的主意,陛下惩罚朕吧!”
“皇上!是臣的责任,求您放过将军!”沈香彦喊道。霍许示意他别说了,可是沈香彦打定主意不想让霍许受罚,于是不依不饶地求着情。
沈香彦并不是笨,也不是傻,许清野的两次性命之忧让他产生了恐惧,虽然生死与共的誓言已经许下,可是他在心底里不希望许清野再受伤,那种折磨他真的不想尝试了。于是,他想要替霍许担下责罚,他的内力强横,三十杖责对他来说,应该受得住。
“反了!”龙椅上的皇上突然暴躁起来,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坐下说道:“你们隐瞒事实,欺君罔上,就应该罚,来人,拖下去,每人杖责三十!”
霍许差点儿没吓尿了,沈香彦现在这身子若是挨三十棍子,别说是孩子了,就连沈香彦都会去半条命的,可是,殿上的皇上已经被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了,他现在若是再说下去,估计皇上会更生气,霍许差点儿没急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沈相爷终于开口了,他说:“陛下,沈公子年少无知,经臣的调查,这件事情和没有关系,如今他重伤未愈,请皇上三思!”
皇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殿下低眉顺眼的沈相爷,叹气道:“看在沈相爷的面子上,臣不予沈爱卿计较,来人将许清野拖下去,杖责三十!”
沈香彦刚想要说什么,就见沈相爷的眼神飘过来,沈相爷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清冷,他说:“沈公子,莫再多言!”
霍许感觉到握着沈香彦的手微微一颤,沈香彦的神色肉眼可见的颓废下去,他不再说话。
霍许被几个内侍拉了出去,沈香彦也拱手告退,走到玉石长廊的时候,他皱着眉头捂着肚子慢慢地弯下腰去,肚子里一阵钝痛,牵连着还未愈合的伤口一阵撕扯的疼痛,他扶着长廊上的白玉扶手蹒跚地向前走着,可是,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肚子里隐隐的坠痛感,他知道这种感觉,他和许清野的第一个宝宝也是在这种熟悉的坠痛感中流掉的,他不敢再往前走了,颓废的坐在长廊的台阶上,双手捂着肚子,沈香彦心中有些害怕,他怕这个宝宝和上一个一样留不住。
“在这里坐着做什么?”身后传来了沈相爷的声音,沈香彦挣扎着坐起来,拱手说道:“相爷!”
听到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这样称呼自己,沈相爷的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他压着心中的怒火和伤心,冷冷地对沈香彦说道:“沈公子成为将军夫人之后,这腔调,这派头果然比原来高出了一截!”
沈香彦苍白着脸色,拱手道:“相爷过誉了,香彦自知入不了相爷的慧眼,不敢再以相爷之子的身份自居!”
沈相爷听了他这话后,果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语气也更加恶毒,他说:“从前相爷之子这个名分,可是护你良多,如今你舍了这个名,就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要总是做些没脑子的事情,有些事情自己掂量清楚再去做,没有人总是为你擦屁股!”
说完,转身想要离开,他没有看见身后的沈香彦因为他的这句话,脸色骤变,本来苍白的脸上突然变得发青,嘴唇上的颜色也快速的消失,沈香彦努力的调整呼吸,他知道自己不能生气,不能伤心。可是,沈相爷的话字字诛心,他突然发现当初的沈相爷如此的陌生,当初对他的疼爱早就化成了无尽的愤恨,将沈香彦伤的体无完肤。
不想伤心,可是,言语听在耳朵里,又怎么会不走心。沈香彦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得被伤透了心。
“呃。。”背后传来沈香彦的痛哼声,沈相爷紧了紧拳头,努力克制住不要回头。
“扑通”一声,是人摔倒的声音,沈相爷心中一恸,他赶紧回头,就见沈香彦侧身趴在石阶上,身下是斑驳的血色。
沈相爷赶紧跑到沈香彦的身边,只见沈香彦的脸色青白,眼睛紧闭,嘴唇因为疼痛而不住地颤抖,他的手捂住自己绞痛不已的腹部,嘴唇哆哆嗦嗦地张开,虚弱的唤着:“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