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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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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幼驯染,医院常客,三步一喘,会在聊天时笑着笑着就咳出一口血 ,活到二十岁纯属医学奇迹。
每当旁人投来担忧的目光时,她总会淡定地收起手帕,信势旦旦地说这是世界意志对她的惩罚。
这个小我几岁的女孩,有着我无法想象的乐观。
她说话总有她的一论,似乎是在电视上看到工藤优作先生后开始大胆地将其分享给他人。印象最深地就是犯人三选一定律,因为这条在一次便利店谋杀案中得到充分展现,更是因为那次事件中她被劫持,仍处于兴奋状态下的她喷了犯人一脸血,被我救下后赶紧送往医院急救。
两家人被吓得够呛,在那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坐在旁边削苹果的我听她小声嘀咕,勉强听到了“警校组”三个字,是最近的新闻?还是某部未完结的漫画?我尝试把这个名词同她的日常联系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默默将这个名词记在心底。
仔细一想,当初决定考警校还是她怂恿我来着。
在那之后她便很少出门了,在学业和剑部训练的夹击中,我和她碰到的机率飞速下降。偶尔能看到她在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不经意看到一页,满满当当的酒名。
出于她不同寻常的脑电波,我打消了劝她未成年人不许喝酒的想法。
我曾犹豫要不要建议伯父带她去医院时顺带给她验验脑子,结果被母亲狠狠地说教了一通,委屈地闭上了嘴。
好吧,我不管了。
然后,我后悔我不管了。
我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捂着嘴的手帕被染得通红,有节奏地落着血珠,她颤抖的手缓慢地写下一行行字,最终,笔落到了地上,吸引了门外的人。
此时的我刚到东京任职,接到消息时,她已经在医院了。
病床上的女生脸上没有血色,神色平静,她勉强抬起手,给伯父伯母他们做了个手势,关门声响起后,病房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
回光返照,我想到这个词。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她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过来一样,几不可闻。
“本子你偷偷带走,赶紧烧掉,在我平时用的包里。”
“那是什么?”
她但笑不语。
“行。”我隐约意识到什么东西。
和伯父伯母告别,我以有东西忘在他们家的名义跟他们回去,事实上我确实忘了台游戏机。
趁帮他们整理遗物,我拿走包里的本子,熟悉的封面有些磨损,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记本。
还记得走之前,我听到她说:“抱歉,是我太任性了。”
她知道对于我而言,将导致她死亡的线索销毁,这实在不公平。而我,实在想知道她如此决绝的原因。
以医生的判断,只要她此生无大病大灾,以她的体质,应该能活过四十岁,而她所谓的任性,将她的人生打了个折扣。
因为已经同目暮警官请了假,我直接开车回家,窝在客厅的猫轻轻瞟了我一眼,继续摇着自己的尾巴。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本子放在桌上,翻开第一页。台灯下的手微微颤抖,翻开第二页。我的理智如果老旧的砖墙,被洪水冲刷得尸骨未存。
匆匆将本子翻了一遍,我知道,我今晚要失眠了,安眠药都救不了的那种。
她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这是世界意志的惩罚。”
因为我出生即是死胎。
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因为我知晓未来。
我的手指摩挲第一页的首段文字。
“贪来的这些年我过得很开心,家人和幼驯染待我极好,世界意志的宽容让我多了些不该有的想法,我想进一步做些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其他人看到这里,请立刻将书本销毁。”
她知道她的父母一定会深究,她相信我一定会听从她的请求,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抱歉。
我把本子放入暗格。
“儿子,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欲速则不达。”母亲眼里映出我浓重的黑眠圈,我恍然惊觉我已经两星期没有好好休息了。迎着她担忧的目光,我努力勾起轻松的笑容。
“难得有上进心而已,我自己有数。”
她眼中的担忧不减,我知道我的语气还是太生硬了。
近期破了不少案,再加上刚从警校毕业不久,成功得到了“警界新星”的称呼,此时工藤优作先生还在日本活跃,我想我应该刷了不少印象分。
本子里的重要一条,路人和没有姓名的配角是无法对剧情做出改变的,所以要跟以下人物打好关系。
一堆人名中,我认识的,似乎只有工藤优作夫妇和目暮警官。
当时为自己简单的人际关系感到心酸,之后翻了几页,发现大多数人物还没有“登场”,心里才算有些安慰。
虽然对于自己的世界只是一部漫画感到三观震荡,但幼驯染多年的“熏陶”让我神奇地接受了这一设定。认知里的感情是真诚的 ,遇到的人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漫画就漫画吧,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的我不知道未来打脸的痛苦,正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利用即将到来的休假。
要不要和兄弟去学校附近的居酒屋聚一聚?说不定会看到幼驯染口中的“警校组”,有亿点点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