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句再见》密斯阿简

4、捅破

　　苏倩与范雯雯之间好像有什么变了，但分明像之前一样友好非常，会分享自己看到的有趣的新闻，好看的衣服，但同时又像极了那些只是点头之交的朋友，仅仅维持着虚假的友好。甚至在杜杜不在时候，两人偶然在宿舍遇到，竟然会有到尴尬地没话说的地步。

　　这天，苏倩提前交卷考完最后一科。回到寝室前，她刚想拿出钥匙，才发现门没锁上，低头见地上掉了个东西，她蹲下捡起，才发现是杜杜的校牌。刚蹲下捡起来，猝不及防听见里面传来的对话：

　　“你最近是跟苏倩吵架了？瞧着你们两怪尴尬的。”是杜杜的声音。

　　范雯雯“唔”了一声，像是带着犹豫，才开口：“也不是吵架，就觉得，这人好像突然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就——挺有城府的。”

　　苏倩推开门的手一顿，听见里面继续说下去。

　　“啊？为什么这么说？”

　　范雯雯的声音刻意压低了，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我是最近才听说她高中同学说，她以前高中被全年级女生孤立。”

　　“为啥啊？”杜杜的声音带着一种引诱她继续说下去的试探。

　　范雯雯这才开了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听说她抢了自己朋友的男朋友，她们那一届出了名的。”

　　“我也是碰巧在学校遇到她高中同学——她高中不是本市读的嘛？”

　　“我去，真的假的？”

　　“我也不太相信啊，但是吧……唉，谁知道呢？”

　　杜杜忽然一拍掌，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你记得美娟上次说的暗恋一年的学长吗？”

　　“怎么了？”

　　“我后面才听美娟说，那个学长原来喜欢的是苏倩，一个社团的，追了她一年了也没答应，估计是一直吊着吧——那且不说这个，你说她眼见着美娟暗恋他这么久，也不提醒一下，就在旁边看她笑话——唉，我这也不是说别人坏话，但是我是觉得哦，她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那啥假清高——诶呀不过反正剩一年就毕业了，很快啦。”

　　范雯雯笑了两声附和了几句，很快丢开这个话题：“哎呀，不说这个了，我得赶紧走了，交资料去了。”

　　门外，苏倩推开门的手顿住。
　　那一瞬间，她耳边恍惚又响起高中时那些人无理由的谩骂，不堪入耳的谣言，时常听到的身后的闲言碎语，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学长多跟她说了一句话。

　　她们又闲聊了几句，才看见苏倩推了门走进来。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神，才笑着问她：“倩儿，回来这么早？考完了吗？”

　　苏倩没说话，把包放到桌上，自顾自地收着东西。

　　身后两人见她神色异样，交换了下眼神，彼此间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

　　苏倩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没回头，低低道：“我高中在文科班，整个班也才4个男生……我甚至都不知道所谓的抢别人男朋友的传闻是从哪里来的……”

　　她顿了顿，这才回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范雯雯，“但是比起这些谣言，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不直接问我？”

　　“你喜欢秦君，是不是？”范雯雯冷不丁开口。

　　杜杜嘴巴张大了些，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你在说什么？”苏倩当即皱了皱眉头。

　　范雯雯起身，噼里啪啦拉开抽屉一通翻找，找出了那天苏倩借给她的相机，开机后翻出了相册里那张照片，放到桌上。

　　杜杜也凑上前，拿过来相机，看到照片上确实是秦君的单人照，这角度看着倒像是偷拍。

　　见苏倩没说话，范雯雯摊手一笑：“怎么？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杜杜看着眼色，还想缓和下气氛：“只是拍了张照而已吧。”

　　范雯雯忽然笑出声：“那你不如问问她前天怎么让秦君送她回来的。”

　　苏倩没再听下去，只上前拿回自己的相机，仍然沉默。

　　“你要是喜欢秦君，直接跟我说呗——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指不定我还能帮你传个话什么的。”她脸上仍挂着灿烂的笑，可笑不达眼底，这双眼只定定盯着她，显得有些诡异而陌生。

　　苏倩当着她的面把那张照片删掉了。

　　“这样可以了吗？”她看向她，“吴庸、杨达他们的我也有拍到，你要不要也替他们问问我是不是暗恋他们？”

　　这话里的讥讽意味叫范雯雯脸色整个涨红起来，半晌没说话。

　　苏倩也没再理她，转身收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很快离开了宿舍。

　　之后直到放暑假的一段时间，苏倩没再回过宿舍，而是暂住在小姨家。

　　期末考试期间，她都特意避开范雯雯一行人。

　　这天最后一科考完的时候，她收拾好桌面的东西，一抬头刚好撞见前面几排秦君正跟满脸低沉的范雯雯说着什么，可刹那间，秦君像是感觉到她视线般，忽然抬头朝她看来。

　　她立刻转移视线，拿了包就走出了教室。

　　“苏倩，你等一下。”

　　她没想到秦君追了出来，停下脚步，转头看见他已经三两步站到她面前，“听说你跟雯雯吵架了？”

　　“也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听说你都搬出寝室了……但是你知道她人不坏，只是有时候脾气硬点。我代她跟你道个歉，你能不能——”

　　范雯雯。范雯雯。还是范雯雯。

　　“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她微笑着出声打断他。

　　秦君愣了片刻，见她径直绕过他从旁边快步走开了。

　　暑假过得平平淡淡，苏倩全心筹备出国事宜，母亲知道她决定出国，当即就欣喜地帮她找好了学校，准备好了一切手续。

　　她也没有再回学校，除了在大四开学的时候，回宿舍收拾了剩下的东西。

　　原本以为，她会这样冷冷清清地过完最后的这几个月。

　　可没想到，在开学后的第二周，她忽然接到的一通电许久没联系过的杜杜的电话。

　　她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起来，就听见那边小心翼翼问道：“你能回来一趟吗？雯雯有事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