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突然触及到世界本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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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少年只露出一个类似于包容的礼貌笑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了看往门口走了两步的狗子，又偏头看了一眼窗边，对甚尔说：“也许老板会需要我们的帮助。”
“他们”？
甚尔不是很懂少年话里未尽的含义，晃了晃脑袋，牵着眼睁睁看着主人离开自闭地蹲在地上哼哼的黑柴，把它拴在了后厨橱柜的扶手上。
他心底因为七海的话而不安，下意识地抬头寻找狐狸的踪迹，狐狸抱着惠和糯糯半躺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毫无防备的样子看得甚尔心头一软，心里的郁气都一下子散了不少。
但是片刻他又拧起眉头，前后确认了很多次，发现七海临走之前看的那个方向，恰好是狐狸躺着的那个沙发。只是沙发在店面的尽头，被绿植挡住了一部分，七海是因为什么才看向那里的呢？
他越想越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这时店里来了客人，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甚尔露出笑容，习惯性地说：“下午好，客人要喝点什么呢？”
进门的是两个男人，啊，或许用男人来形容他们有点微妙，因为他们依旧穿着像是高中制服一样的衣服，尽管两人的体型都比一般的成年男性要高得多。
至少甚尔很少在东京见到身量这样高的男性，并且还是两个。
“您好？”
领头的那个男生又一头罕见的白发，只是头发看着有些凌乱，不像是有认真打理的样子，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进门就臭着脸随便找了个位置，长腿一伸坐下，甚尔皱起眉头，不知怎的想起虎杖太太说的“看起来混账的外国人”，于是试探地又唤了他一声。
“哦，店主啊，”男生变脸倒是很快，马上露出点能衬得上他身上学生制服的笑容，他脸上挂着一副怪模怪样的墨镜，像是中华武侠剧里行走江湖的骗子，甚尔点点头，摸出张菜单递过去，男生垂了下脑袋，墨镜从高挺的鼻梁上滑下点，甚尔以为他在看菜单，微微抬眼，才发现男生那双摄人的蓝眼睛竟然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那双眼睛，眼白过多，瞳色太淡，被男生过于白皙的肤色和近乎透明的纯白发丝衬托得不像凡人，甚尔猝然对上这样一双眼睛，被那里面不含同理的冷漠和高高在上的饶有趣味冲击的心头一跳，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悟。”
一直站在两人旁边，没有开口说话的另一个男生，此时才刷了一波存在感。
他一开口，刚刚像是被什么危险东西盯上的，下意识地戒备起来的甚尔才微微放松了肌肉，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随着那一声听起来像是警告的低唤消散开。
被称作“悟”的白发男生嗤笑一下，敛下眼睑，开始仔细地看手里的菜单。
他随便指了几样甜食，然后将菜单扔在桌子上，仰起头看同行的那个男生。
和气生财，甚尔心底翻了个白眼，拿起菜单走去后厨了。男生要了一个芒果千层和草莓芭菲，恰好刚刚烤了饼皮，现在只需要刮奶油和夹芒果片了。
他一边打发奶油，一边透过格挡看向那两个奇怪的客人，个子略矮一点的黑发男生在悟对面坐下，背挺得很直，如果不是耳朵上醒目的耳钉和在脑后扎成丸子的长发，甚尔还会误会这家伙是什么好人，其实和那个“悟”是一丘之貉吧？他撇了撇嘴想。
他也不是有意要听这两人讲话，但是谁让他们俩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的呢，甚尔挤着奶油，顺手拈起一片芒果塞嘴里，就听见那个黑发的男生对悟说：“悟下次还是对普通人友好一点比较好。”
——啊，什么叫普通人啊？这些家伙一个个的，是什么中二病患者吗？
甚尔心头不爽，又拈起好大一片芒果，吃完了还砸了咂嘴。
那个“悟”毫无所觉自己的芒果千层正在被老板偷工减料，邪魅狂狷地翘起二郎腿，身体往后一靠：“弱者就是弱者，难道还要老子跪着和他们说话？”
唉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甚尔把手里的刮刀一摔。
“悟，不要自称老子，这样很粗鲁。”那个黑发男生很好脾气地劝说。
“我就不，老子老子老子，你能怎么样啊，呕，怪刘海老头子，杰酱——”白发男生比划了一个国际手势，吐出舌头做鬼脸。
被喊作“杰”的男生捏了捏指节：“要打架吗？”
“要打出去打啊，弄坏东西十倍赔付，”甚尔吸溜了一片芒果，刮刀在案板上一拍，“两个臭小子。”
“你说什么？！”
白头发“腾”一下站起来，黑头发也不坐不住了，可能在他的意识里“悟”比较危险，于是他站起来也是想拦住悟。
一时间剑拔弩张，甚尔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又塞了一片芒果。
“啊！我的芒果千层！”悟终于看见了他的动作，捂住脑袋发出一声嚎叫。
甚尔正想要他小点声，就看见最靠近路边的沙发上跳下来一只黑猫，然后一个毛茸茸还有点乱糟糟的脑袋探出来。
“甚尔君，怎么啦，好吵。”狐狸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这边走，而那两个个子很高的奇怪男生却像卡了壳一样直愣愣地看着狐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吵到你了？睡饱了吗？”甚尔腾出干净的左手捏了捏狐狸的鼻尖，顺手拈起一片芒果递过去，狐狸“啊”地张开嘴吃掉，说：“睡饱了，”然后，“好好吃，还要。”
既然那两个家伙没有继续吵了，甚尔就懒得管安静如鸡的他们，走去灶台边看了看烤箱，戴上手套将烤好的小蛋糕取出来，拍掉狐狸偷偷探过来的爪子：“烫！”然后给狐狸取了一个，轻轻掰开，蛋糕奶香扑鼻，甚尔把它放在小碟子里，要狐狸端去桌上吃。
一边的悟掐了一把杰的胳膊，磨着后槽牙恨铁不成钢：“你看看别人家的阴阳师，你看看你。”“我怎么了？”杰不服气，“你说你一个灵体的式神吃什么甜点，每次你要吃我不都给你带回去了？这次任务紧急，你要吃蛋糕我不也带你走好远找到一家店？”
“这能一样吗！臭杰！不解风情——”
眼见着俩人就要打起来，甚尔轻咳一声打断他们的吵闹，他将做好的芒果千层（偷工减料版）切好装盘，沿着桌子推到那个“悟”面前，对上他略带茫然的蓝眼睛，拉开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那个，”俩人对视一眼，同时撒开揪住对方衣领的手，拽得二五八万一样一人占一角沙发坐下，甚尔捋了一下思绪，然后揉了揉额角说，“什么式神，什么阴阳师，我想需要你们替我解答一下。”
“啊？那家伙，那家伙，不是你的式神吗？”悟龇了龇牙，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指了指乖巧坐在小板凳上吃小蛋糕的狐狸，狐狸迷茫地抬头，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指自己。
悟指的另外一个人，啊，也不能说是人，竟然是惠。
甚尔屁股动了动，有点坐不住，狐狸他倒是清楚的，也眼睁睁地见到过那家伙从毛绒绒的赤狐变成人类小屁孩，然后再变成少年人的，但是惠？
开玩笑吧，惠可是在幼猫的时候就被自己捡回去养大的，惠能变成人肯定早就变了——
似乎是甚尔的表情太过震惊，让这个坏脾气的人找到点乐趣，于是悟嘿嘿地笑了两声，洁白的指尖点了点狐狸：“不知道什么原因只剩下两条尾巴的九尾赤狐。”
甚尔指尖一动。
悟又指了指躲在沙发后面只露出半条尾巴晃啊晃的黑猫：“夺舍幼猫借尸还魂的三尾化猫。”
“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看来你也只是知道那只狐狸是狐狸，但是不知道他是什么狐狸对吗？”悟翘起腿晃了晃脚尖，叉起一小块蛋糕抿进嘴里，对着一边不吭声的杰挑起眉毛。
杰又打量了一眼甚尔，似乎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甚尔身边竟然有两只大妖，但是他还是把疑惑压下去，一本正经地给甚尔介绍了所谓“阴阳师”和“式神”。
“近来我界很不太平，两年前被天文道先辈们封印起来的大妖两面宿傩以灵体冲破封印重伤遁逃后，一批背叛天文道的邪法师聚集起来企图复活两面宿傩，”
“而本来趋近于安定的我界，也产生了很大动荡，尤其是早就被法师们收为式神的妖，竟然有一部分反噬其主逃走，而人间界也冒出来很多千奇百怪的未曾记载在百鬼夜行上的妖怪，在人间界作乱，”
“我与悟是缔结从属关系的法师和式神，这家伙据说是一只千年的天狐，只是暂时没有觉醒，在学院的缔结仪式上选中了我，虽然是我的式神，但我是管不住他的，”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吃完小蛋糕用叉子扒拉碟子上剩余奶油的狐狸，“店主也不需要彻底理解我的话，只需要记住不要让你家里的九尾狐和化猫出去伤人就好。”
“另外，两面宿傩是人形的大妖，据说千年前是由人类的恶意凝结成的，如果他要复活，肯定会选择合适的受肉，实不相瞒，这具受肉，我们已经找到了。”
“他叫虎杖悠仁，是一个只有6岁的男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突然触及到世界本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