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魔仙堡头号扛把子

16、第 16 章

　　叶程衍公司的职员都很年轻，整体的就餐氛围十分轻松。

　　酒过三巡，几个刚毕业的职员便把主意打到了尚未沾酒的叶程衍头上，打了飞的堆笑往他身边凑。

　　“叶总我们敬您酒，您不能干喝水啊。”

　　“怎么着，我没把你们陪好？”

　　夏朋瞪眼，嬉笑着起身要把这几人轰回座位。

　　“我们想看叶总喝嘛。”

　　“每次都是夏总冲在前头，也想看叶总威武一把！”

　　“就是，夏总要放手让叶总成长。”

　　几人借着微醺的状态抗议起来。

　　“我和你们说，不是你们叶总不喝，他是怕把你们喝倒了都要他扛，他扛不回去！”

　　“那我们自己爬回去，绝对不劳叶总费心！”

　　看看，初生牛犊不怕虎，自以为会喝个一二两就飘了。哪里知道，最能喝的还在保存实力呢。

　　夏朋摇头，看叶程衍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举起酒杯挨个点名，遇到难缠的直接炸一雷子，刚刚还叫嚣的几个人霎时噤了声。

　　酒这东西，喝得状态正好叫助兴。强人所难，就显得没意思。

　　叶程衍一直不崇尚酒桌文化，给他们下马威也是点到为止。

　　“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连我都喝不过，还敢挑战小叶总的权威，真是too young！”

　　夏朋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灿烂。

　　“叶总不公平。”

　　一个声音冒出来。

　　“咋的，你叶总还没给你喝好？”夏朋调笑道。

　　“咱们这一圈都收到了来自叶总盛情难却的关爱，可有个人，叶总好像忘了给他爱的教育，是不是不公平。”

　　陆年一惊，知道那个被遗忘的人就是一直默默喝橙汁的自己。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汇聚，陆年喉咙发紧，“我……我不会喝酒。”

　　“我们也不会喝！”

　　几个平时不喝酒的女孩七嘴八舌地起哄。

　　“今天过节，小哥哥看在叶总的面子上喝一丢丢啦。”

　　“小哥哥你看，叶总把我们女生都喝趴了，你觉得合适吗？”

　　“这个比白酒好入口，你试试！”

　　陆年红了脸，讷讷地看着他们在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加满红酒。

　　“啧啧，你们这帮小孩，别欺负我陆哥老实啊！”

　　夏朋看叶程衍的脸色似有微动，赶忙给这些得寸进尺的人疯狂递眼色，但大家都在兴头上，没人领会到这含蓄的提示。

　　陆年捏着杯子的指尖微微发白，他只喝过啤酒，而且是一听红脸，二听入睡的量，这满满一杯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原地升天……

　　“能喝吗？”

　　叶程衍低声询问。

　　“一点点，可以。”

　　“那就抿一点，剩下的交给我。”

　　陆年顺从地喝了一小口。

　　“再来一点呗。”

　　“好浪费哦，这可是好酒！”

　　叶程衍拿起陆年面前剩下的一大杯红酒，朝那几个还在劝酒的男生抬了抬手，仰头一饮而尽。

　　喝了酒不是应该头晕吗？陆年却觉得思绪突然无比清醒。

　　明明只是一瞬，时间却好像格外眷顾他，将一切都放慢。他看见红色的液体没入叶程衍的唇舌，喉结在上下滚动，似乎是喝得太猛，眼眸里还有一丝水汽。

　　无处安放的悸动和酒精的催化使得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拇指指腹已经与叶程衍的唇角贴合在一起。

　　双方都是一惊。

　　“那个……有渗出来一点……酒。”

　　陆年飞速抽了两张纸巾，胡乱地塞到叶程衍手里。

　　叶程衍看着别开脸的陆年，攥着纸巾的掌心微微发热。

　　“咦，陆哥，你的脸好红啊，和小姑娘似的。”

　　陆年邻座的男生撑着眩晕的脑袋，盯着陆年嘿嘿傻笑。

　　“我……喝酒上脸。”

　　陆年的手指在桌下纠结缠绕，叶程衍唇角的柔软触感还残留在指尖，他心一紧，觉得脸上更烫了。

　　喝完大团圆，大家兴致正高，不知道是谁提出去唱歌，获得大家的一致同意。饭店对面就有KTV，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往那边去了。

　　夏朋吆喝了几个男生去买酒水零食，陆年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几个面熟的女生鼓动他去点一首，他惊得直摇头。

　　他音准还行，但要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表演，他就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女孩子们没强求，互相推搡着去了点歌台。

　　叶程衍付了钱回到包厢，默不作声在陆年旁边坐下。

　　没一会儿侍者便将啤酒零食送了过来，大家边喝边唱，气氛热烈。

　　“哎，叶总还没唱呢，快给叶总点一首！”

　　一人提议，众人应和。

　　叶程衍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点了一首有些难度的英文歌。

　　“They say that we\'re out of control and some say we\'re sinners.”

　　“But don\'t let them ruin our beautiful rhythms.”

　　也不知道谁将灯光调成了柔情模式，灯光在站立中央的叶程衍周身游弋，陆年怔怔望着他，光影交错，恍惚间他觉得这首歌是唱给他的。

　　“不错吧。”夏朋眯眼靠在沙发上，回忆着朦胧的学生时代。

　　“他，宝藏男孩！我记得以前学校搞比赛，唱歌的那种，咱们班没人报名，班主任没辙，把他报上去了。他上高中的时候整天闷不做声，班主任根本不知道他会唱歌，本来想的是他唱的不行还能给咱班撑个台面，结果……”

　　夏朋咧嘴，“一唱惊四座，拿了第一，不知道迷死多少妹子。就那会儿，学校贴吧里，都是关于他的贴子，他在食堂吃个包子都有百人围观。”

　　叶程衍一曲唱罢，听者却意犹未尽，纷纷高呼再来一首。

　　“夏……”陆年忽然想起来夏朋让他改口来着，赶忙把“总”字咽回去，“你们很早以前就这么要好吗？”

　　“我和他，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他家程教授和我妈挺着肚子还结伴逛街，我两一出生就玩在一起，上学的时候家长也是托关系给我两凑在一块，就没分开过。”

　　夏朋颇为得意，开了瓶啤酒，咕咚咕咚倒进嘴里。

　　酒精会把压制在心底而不自知的情绪放大，夏朋突然感到委屈，眼圈渐渐红了，“可是最近……他变了。”

　　“我两刚干影视投资那会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少，娱乐圈，处处是美女。我哪里看过那么多靓女啊，就和树上的猴一样，上蹿下跳博关注。最后，美女是关注到我了，却是因为他，个个都托我去当中间人。”

　　夏朋吸了吸鼻子，又灌了一口酒，“这就算了，我们是哥们儿嘛，他混得好，我也长脸。而且他有任何情况，都和我说，彼此坦诚，我还挺有成就感，心里也平衡。但是最近我发现他有了小秘密，我就和你一个人说，你别和他说啊……我发现他谈恋爱了。”

　　陆年瞳孔陡然一缩，笑意凝固在嘴角，“他……谈恋爱了？”

　　“对啊。”

　　夏朋往陆年那边挪了挪，语气认真起来，“你知道洛凌不，就是那个每次红毯都出圈的女星。那姑娘，家底好，身份也清白，长得还漂亮，对叶程衍好感拉满，人家找到我，我作为好哥们儿自然是得助攻一波啊。”

　　每每想到这茬夏朋都忍不住捶胸顿足，“本来谈得挺好的，人家姑娘都主动找上门了，他居然给拒了！气的洛凌甩了我个大嘴巴子，我他妈找谁惹谁了我。”

　　洛凌，经常出现在各类绝色美人剪辑视频里的大明星，叶程衍连她都拒绝了，那他的对象该是多倾国倾城，陆年闷闷从桌上摸了瓶酒。

　　“就为这事，我问他，是不是有对象了，他说没有。可我又不是傻子！在这边买房子，又跑到这边来开拓市场，过年都不愿回家，难道不是因为对象在这儿？”

　　“他买房子是为了投资吧。”

　　陆年觉得脑袋嗡嗡响，四肢轻飘飘的，是酒精起了作用。

　　“狗屁！”夏朋和陆年碰杯，将剩余的酒一口干尽，“他不炒房，他说炒房缺德，他不干。最诡异的还不是这个，是他明明买了房，还天天住酒店。合着买房就是为了金屋藏娇呗！”

　　陆年默默喝酒，金屋藏“娇”，叶程衍还玩这套呢。

　　“怪事还不止这些。原来喝咖啡，现在喝茶，说什么喝茶对身体好，还就爱喝一款没听说过的小地方产的茶叶，我都怀疑他被卖茶小妹骗了，急得我想打反诈电话。”

　　“嘿嘿嘿，我家那块也产茶。”

　　“你听我说！”夏朋稳住已经东倒西歪的陆年，继续控诉，“你见过有人把狗尾草当宝贝吗？这货，找人把狗尾草做成了永生花摆在桌上，没事干就盯着傻笑。就这还和我说没对象？”

　　狗尾巴草，难以启齿的爱恋。陆年嗤嗤地笑起来，“他说谎！他绝对有对象！”

　　“陆哥，还是你实在啊！”夏朋眼泛泪花，他苦苦找寻的真相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了，“你说，他对象到底是……”

　　“反正……不是我。”陆年把脸埋进膝盖，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叶程衍被拉着一连唱了好几首，一瞥场下的和夏朋谈笑正欢的陆年，登时没了兴致，草草收尾，不再继续。

　　“你怎么把他灌成这样。”

　　叶程衍抬眸看着心虚的夏朋，后者被盯得浑身刺挠，屁股不自觉地挪了个位置，“我可没灌他，他自己要喝的。”

　　“对，我自己要喝的，和他没关系！”

　　叶程衍揽着陆年的肩膀，让他借力靠在自己身上，担心地问：“你胃没事吧。”

　　“没事啊，倒是你……”

　　陆年拨开叶程衍，侧身直勾勾地盯着叶程衍的眼睛，“金屋藏娇？藏得是谁啊！快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