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迎接太阳的人

84、第八三章 仗义多为屠狗辈

　　因为菜市场摆摊的人，也只知道是秦志石一伙人来到菜市场，喊着以后明红县他说了算了，并开始找众人要保护费。税务的李玉莲出面阻止，他们就打了李玉莲。再后来，李玉莲喊市场上的那十几个管理人员和秦志石打了起来。情况基本就这么个情况。
　　也正是了解了这些情况，治安大队的人也有了先入为主的做法。想冲上去把明红七大队的人摁住。可是，几百号人冲突起来，根本就不知道谁是哪边的。所以，在治安大队的人冲上去两次后，反而陷入了被动局面。
　　因为治安的人并不是劝架、拉架呀，而是一种镇压的姿态冲上去动手。双方都憋着火儿呢，建筑公司这边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正在为正义而战。你公安的人不抓坏人，反而来打我，那我去你的，凭啥让你打，还手吧。
　　明红七大队的人，也只有开始的十几个人明白事情，后来来的人只知道自己大队的人被人打了，自己一方吃亏了。你公安的人不维护正义，怎么见谁都打，这么多人呢，谁怕谁呀，你打我我就打你。所以治安大队的人吃亏了，两边的人都打他们呀。
　　治安大队的人往上冲了两次，伤了好几个，一下子也来火气了。他们就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其实，就是明白了也没用，因为双方都急眼了，现在的明红七大队还在往这里来人呢。就凭他们几十号人喊几嗓子，是根本制止不了的。
　　看到自己人有人受伤，治安大队大队长马洪生立即做出决定，让人在这看着，自己回局里召集人手。马洪生回到局里，这事儿不是他能说了算的呀，所以立即上报局长宋振军。想把公安局所有人员都调上去。
　　等进了局长办公室，才看见宋振军正在李正扬下棋呢。一下子找到了撒气的地方，就没管没顾的喊“李正扬，你还在这里挺清闲，市场上你的人在打架呢，现在几百号子人，我们大队制止不了了。还有人受伤了，你去，把你的人给我喊住，回来再处理”。
　　李正扬一听几百号子人在打架，也蒙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出来几百号子人，他也没那么多人。
　　早上从菜市场出来，本想着回武装部休息一下。结果半路遇到宋振军了，就跟他一起来了公安局。两人聊天，看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就下棋赢中午饭呢。外面的事儿也没人来说，所以根本就不知道。
　　宋振军一听几百号人打架，那也是真急了，这可不是个小事件。等马洪生把市场摆摊人的说辞说一遍后，事情大体经过就这样了。也立即冲李正阳喊“别愣着，赶紧吧，去把你的人给我喊住”。
　　李正扬听马洪生说完，也明白了。李玉莲被打了，那赵栓柱能干么，估计建筑公司的人都上去了。也就说“我自己去没用啊，都打乱了，我喊几嗓子也制止不了啊。这样吧，宋局长，你带人先过去。我城北棉纺一厂施工工地上还有百来号人，我去召集人过去，大家一起制止这次事儿”。
　　宋振军没考虑那么多，只是说你快点，我这局里能用的人也不多，我们先过去。
　　李正扬早就跟随武爷和五爷，有了种不吃亏的意识深埋在心里了。听到有几百号子人在打架，他早就估算过了，整个建筑公司也就百来号人。那么，现在肯定自己的人吃亏了，他要召集人帮自己人把吃的亏找回来。
　　棉纺一厂离城南菜市场也就十几里路的距离。李正扬召集人赶过去的时候，宋振军带着治安、刑侦的几十号人，已经快把现场的人制止住了。再说都打一上午了，人也没有多少力气了。公安这么多人插手，将抱在一起的人强行拉开，并不断地喊着，所以也在慢慢住手了。
　　李正扬一看，那可不行，都不打了，自己的人吃的亏怎么找回来。立即冲跑步过来的人喊“都别愣着，给我冲过去，把还在打架的人全部放倒。配合公安的同志们，快速制止这次恶性事件”。
　　带来的这些人，可全部是大庙大队的人，那都是自小就跟着五爷练把式，长大参加民兵训练，训练有素的人。也都明白李正扬的话啥意思，只要别和公安的人动手就行了。这百十号人冲进人群，以精壮之师打疲惫之人，那就真是有点虎入狼群的感觉了。肯定是看上去打架的双方都被放倒了。可放倒的手法、力度不同啊，明红七大队的人可就吃亏了。
　　等把受伤的全部送进医院，没受伤的就全部被带进了公安局，不管哪边的人一个个挨着进去录口供，询问事情发生的原因。多数人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自己的人被打了，被村里或是单位叫来帮忙。好在李玉莲还在，把事情始末说一下，与菜市场摆摊的人说的相符。事情基本就有定论了，是秦志石要称霸明红县，想再成为范老六那样的人物。所以，就拿城南菜市城为切入点，前去收保护费，受到李玉莲阻拦后，双方才会打起来。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李飞扬的存在。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瞒不住。李远志和张青国两人都到了公安局，询问事情经过。当得知是建筑公司和七大队打架时，李远志没等弄明白下边的事情，一下子就气撞顶梁了。在他的潜意识中，是李正扬没事找事儿惹出来的这么大事儿。
　　因为先有偷百货大楼，再有鼓动建筑公司的人劫持人质要集资款，后来更是出动多人抓了范老六。
　　这些事情都在李远志脑子里呢，自己这个儿子就不是个安分的儿子。老早就存了要好好教育一下李正扬的想法。现在，感觉要是再不收拾一下他，以后他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儿来。于是不等宋振军说完，就气的啪的一拍桌子喊“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那小子抓起来”。
　　宋振军也是愣了，问道“抓谁呀”？
　　李远志满脸怒气说“还能抓谁，李正扬”。
　　宋振军更是愣了，不过马上明白过了，赶紧说“李书记，这次的事儿和正扬没有半毛钱关系”。然后继续把事情说了一下，李远志这才消了气儿。
　　可是，等医院询问的人回来，说到一个叫李飞扬的关键人物不在现场的时候，事情出现转折了。于是又把菜市场最先动手的人十几人叫进来，当着李远志和张青国的面，现场询问。其中一个叫马小三的人说“对，当时飞扬在，说是有人打他，具体为啥我们不知道”。
　　菜市场这边第一个被打的人是李玉莲，再把李玉莲叫进来，李玉莲回想一下说“对，当时那伙人手里拖着一个女孩，把他们打倒后，我和那个女孩聊过，是秦志石一伙儿调戏女孩在先，后来怎么来到菜市场闹事儿，我也不清楚了”。
　　李远志一听说又牵扯了自己的一个儿子，不仅在脑海里自己想象了一下。李飞扬与人发生冲突，吃亏后，想到找自己哥哥帮自己出气，就设法将人带到了城南菜市场。等双方打起来后，他才趁机走掉。虽然想象的与事实有点出入，也差不了多少了。不仅自己叹口气说“怪不得古人说，仗义多是屠狗辈，无情皆是读书人啊”。
　　想着，李飞扬多年来埋怨自己哥哥过继出去，耽误了他读书。因此，不仅和李正扬，并且和家里人都有了隔阂。李远志不禁摇头叹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今天，这多人因为他李飞扬打架，他却蔫不留丢的跑了，真就是个……，李远志越想越是摇头叹息，没法继续想下去了。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李远志和张青国对宋振军说几句，这就想站起身来走。马洪生带着秦怀福进来了，秦怀福一进门是老泪纵横。他倒是没怎么受伤，进来以后把他当时了解的情况说一下，满屋的人差点被气笑了。
　　他得知自己儿子打了税务的人，就安排人去控制局面，然后自己在出面赔罪。想法是好的，做法有点说不过去，正因为他这种做法，造成了两边不断地增添人手，以至于不可收拾了。说是误会吧他不是误会，说不是误会吧他又实在是误会引起的。只是秦志石调戏妇女在先，和李飞扬打起来，这些事儿还没了解清楚，暂时还不能盖棺定论。
　　李远志和张青国也不走了，现在这个事件已经没有了审问那一说了。直接让秦怀福也坐下，让人把李飞扬找来，现场多人询问事情缘由就行了。
　　李飞扬来到后，很简单就交代清了事情的始末。就是不承认自己想着把人引到菜市场，让菜市场的帮他出头的事儿。至于杨小华姓甚名谁他是真不知道，也不知道工作单位。还是李玉莲帮忙补充出来的。
　　知道了杨小华是饼干厂的职工，再将她找来，当众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清楚了。秦怀福听明白了后，当着屋中众人跪地，给自己儿子求情。答应补偿菜市场的所有损失，以及受伤人员的医疗费等等。
　　最后，张青国、李远志、宋振军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事情暂时不扩大化。同时也决定暂时不抓捕秦志石，既然他要做第二个范老六，那简单，就等他再犯事儿，立即抓捕。这样决定下来，就接受了秦怀福的建议，有他们七大队出面，赔偿菜市场的损失和受伤人员的医疗费。
　　就这样，一场打的轰轰烈烈的群架，就这样草草寥寥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