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设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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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识途，这马跑丢了，树林就更难走出去。于是老将军下树准备去追他的马。才刚落地，就见那些人停了动作，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他。”
“老将军看见那些人的身周皆有幽蓝鬼火飘浮环绕，心道不妙。就在他举起宝剑的同时，林中刮起一阵腥风，倏忽间扑至面前，却是只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
李怀璟听莫渝讲到此处，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却不着急道破。
莫渝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免有些许失望，但还是继续说下去：“这大虫的胡须上还沾着血，在鬼火的映衬下显得尤为骇人。”
“大虫发出一声咆哮，围在树旁的那十三人好似受到感召，纷纷向老将军伸出干枯如骷髅般的手爪，要来拿住他。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这又何止四手？老将军就要被擒住，眼看那大虫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将下来，它嘴里散发出熏人的腥臭味，直往鼻腔里钻。”
“老将军情急之下大喝一声，抽出宝剑摆开架势，气势竟不输于猛虎。宝剑出鞘，竟发出清越的龙吟声，那些人闻之竟面露惊骇之色，不敢再靠前。”
“原来，这柄宝剑跟着老将军久经沙场，沾了杀伐之气，可镇邪祛祟。老将军铁骨铮铮，亦是一身正气，这一喝之下皆显露出来。妖魔邪祟最怕这个，皆近不得身。”
“老将军心知是这吊睛白额虎在此作祟害人，提剑施展浑身解数与之搏斗。其间种种惊险，难以言尽。”
“幸而老将军老当益壮，虽然上了年纪，身手依旧不凡，一剑刺入那大虫身侧的肋骨空隙之中，剑身一搅，将其捅了个对穿窟窿。”
“吊睛白额虎怪叫一声，对老将军作势欲扑，却因后继乏力而摔在地上，饶是它有通天的本领也无力回天，就此断了气。”
“那十三人见大虫死了，围着老将军下拜磕头，倏尔消失不见。老将军此时才发现树林间天光大亮，种种异状烟消云散，耳边甚至传来阵阵鸟鸣。又有侍从们熟悉的呼唤声从前方传来，他便循着路过去，这回总算是顺利走出了树林。”
“老将军一夜不见踪影，此时从林中走出，手上还提着一柄滴血的宝剑，身上也负了伤。侍从们忙上前问他发生何事，老将军便将遇见的怪事与众人说了，还领众人循原路回去，果然见到一头猛虎倒在一棵高大的槐树底下。再走远些，则看见那匹被惊跑的马躺在血泊之中，腹腔破了个大口，里头的东西被老虎啃食了大半。”
“老将军的麾下有个谋士，知晓些神怪之事，听老将军这般述说，便道：‘这十三人便是所谓的伥鬼了。将军先前斩落的那柄纸扇，就是伥鬼在暗中指挥，为虎喝道所用的。’”
“众侍从听谋士的指引，果然在附近找到不少人的骨骸，俱是被虎所食，观之头骨有大有小，拼凑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一十三人。”
“侍从们纷纷夸赞老将军道：‘这大虫定是在此为祸世人多年，幸有将军路经此地，为民除害。’那谋士亦是笑道：‘将军遇此怪异之事也无所畏惧，果然神勇不减当年。’”
“老将军闻言哈哈大笑：‘我当将军多年，连朝堂上那位活阎王都不怕，还会怕这些为虎作伥的小鬼吗？’”
李怀璟起初就只是听莫渝讲故事，觉得她说话声音好听，听到最后这句话时觉出些不对劲来，哭笑不得道：“这志怪传说是你现编的吧？兜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在最后编排朕？”
“妾身不敢。”莫渝露出个嬉皮笑脸的表情，“不过是想说，三郎定能清除这些为虎作伥之徒。”
“每次都说不敢。”李怀璟朝她伸出手，似乎在邀请她到自己身边来。
莫渝不疑有他，起身过去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却被他握住用力往前一扯，险些跌倒在他的怀中。
李怀璟趁着她还没起身，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脸，随后又顺手在她两肋下乱挠起来：“还敢再说朕的坏话么？”
“唔，真的不敢了！”莫渝怕痒，又笑又叫的，声音因他手上的动作而有些荒腔走板，“三郎就饶了妾身吧！”
狗皇帝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李怀璟呵呵地笑了起来，停手不再折腾她，仍抱着她在自己腿上坐着，心情不错地说道：“既然柒柒给朕说了这个故事，那朕就请柒柒看出好戏吧。”
“什么好戏？”莫渝微喘着气，倚在他怀中整理鬓发，“是说盐案的事？”
李怀璟点点头：“不过，大概还得再等几日，等他们自己登台。”
“这戏台是要搭在常平仓那儿么？”莫渝笑问，“三郎可别忘了带妾身一起去看这个热闹。”
“说了请你看戏，自然是不会忘的。”李怀璟说完，收了收圈在她腰间的手臂，“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莫渝奇怪道：“什么事？”
“这几天朕不能总和你独处，皇后和淑妃那边可不好交代。”李怀璟这话说得有点小心谨慎的感觉。
莫渝咧了咧嘴：“你是皇上欸，去皇后或者妃嫔那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不成妾身看起来有这么会吃醋？”
她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事呢，弄得挺紧张，结果就这。
李怀璟笑得无奈：“你不会吃醋？”
这女人真是口是心非，每次说不吃醋，可每次那好感度数值就唰唰地掉。
“好啦，我承认是会有点酸，谁让三郎的后宫里人还不少？”莫渝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和他撒娇，又道，“但是三郎已经许诺过妾身了，妾身相信三郎。再说，还有这系统在，若三郎做了什么违背承诺的事，可瞒不过妾身。”
好好的系统，已经沦落成被她用来捉奸的工具了。
李怀璟看她一脸得意地说着，只是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便将她给放开了：“那朕现在就去皇后那儿坐坐。”
“怎么现在就去？”莫渝的语气瞬间变得低落，拽住了他的衣袖。
李怀璟凑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笑道：“朕与柒柒来日方长。”
因他这句话，莫渝足足等了三天才再次见到李怀璟。
这日刚过卯时，莫渝正更衣梳妆，李怀璟就遣人来叫她到和畅院去。
等莫渝急匆匆地去了那边，李怀璟就直接带着她一同乘马车出了鲍宅：“走吧，去常平仓那儿。”
由于不是去南风馆那种地方，莫渝不用再做乔装，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还有点发懵，像是还没睡醒。
“今日收网，去常平仓的人不少，等会儿你先别露面。”李怀璟任由她靠在自己肩上，出言叮嘱道。
莫渝应道：“反正我躲边上看戏就成。”
从鲍家旧居去常平仓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莫渝到底坐不住，挑起马车窗上的帘子一角往外看街景。
霖州城中的早市还没散场，货郎挑着担沿街吆喝，食肆中飘出阵阵香味，很有种生活的烟火气。
莫渝出门前没用早膳，这会儿馋了，便从荷包里摸出几枚铜板，叫夏守义停了马车，去街边买了几个羊肉馒头。
莫渝不好意思吃独食，等夏守义回来后，就问李怀璟道：“三郎要尝尝吗？”
“皇……老爷，这外头的东西还是少吃为好。”汪华见状出言阻止。
“我倒不知，我什么时候改姓黄了？”李怀璟打趣道，边说边朝莫渝使了个眼色，“想来汪管家也饿了。”
汪华想要反驳，怀中却被莫渝塞入一个热气腾腾的纸袋。
“幸好小夏子多买了些，汪管家不要客气。”莫渝顿了顿，朝李怀璟看了眼，又接着道，“这可是老爷赏你的，得细细品尝才好。”
“是。”汪华还想劝几句，却被她用羊肉馒头堵住了嘴，只得作罢。
马车继续前行，莫渝和李怀璟一起填饱了肚子，便又靠在他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行了大半个时辰，将近城郊时，汪华忽地开口唤道：“老爷，前头出事了。”
“何事？”李怀璟让莫渝过去把车帘掀开，好看个究竟。
不承想，一眼望出去就见到东边有黑烟升腾而起，由于这边没什么建筑，能将远处的状况看得很清楚。
“那是什么？”她张望了好一阵，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却见那黑烟越来越多不过多时便遮天蔽日，空气中隐约能嗅到一丝奇怪的味道。
“继续赶路吧。”李怀璟吩咐道，将莫渝叫回自己身边。
莫渝还要再问，看他神神秘秘就等着自己开口的样子，轻哼一声，也不问了，弄得李怀璟大失所望。
狗皇帝的心思明明挺好猜的，真不知道以前为什么会怕他。
莫渝想着，又过了好一阵子，听前方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截停了他们所乘的马车。
不知何人如此胆大，但汪华和夏守义皆未喝阻，今日去常平仓是为收网结案，想来或许是李怀璟预先派去的探子。
“回禀皇上，有人在常平仓点火，有三座粮仓被烧毁，火势现已被属下们控制住了。”骑马而来那人开了口。
是个陌生的口音，但确实如莫渝所料，是李怀璟事先安排在常平仓那边的人手之一。
皇上正在去巡察粮仓的路上，这粮仓就被烧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火龙烧仓，定是他们想借此平账。”莫渝对这种套路还是挺清楚的，有些着急地对李怀璟道，“那账本就藏在常平仓那儿，不会全都被烧坏了吧？”
“别急。”李怀璟笑着安抚她的情绪，又对马车前那人问道，“纵火的人呢？”
“鲍大人已带人抓到了，正在审问，等皇上前去发落。”
“好。”李怀璟命夏守义继续驱车前往常平仓，那位来报信的人则骑马跟着护卫。
莫渝问他道：“鲍国忠也在那儿？”
“没错，而且目前看起来，他比朕更想置那些人于死地。”李怀璟轻笑道。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设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