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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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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耳朵有毛病吗?厨师已经跟你们解释了,你们没听到吗?还有,到底谁没有素质?刚才不尊重别人又恶语伤人的人是谁?你们要是继续在公共场所无理取闹,”李宇恒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工作证件,“我不介意请你们回局里聊一聊。”
那两个客人在看到李宇恒出示的工作证件后,顿时噤了声。
注视着李宇恒的侧影,何辰的唇角压抑不住地上扬开来。
这时,只见李宇恒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名片放到了那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
“名片里的人是医疗器械公司的代表,助听器,他那儿有的是。”
懒得再费口舌,李宇恒转身看向何辰,“下班了吗?”
“嗯。”何辰轻轻应了声。
“去换衣服,我们回家。”
从小酒馆里出来上了车,何辰一下子将人拽进了怀里。
“心疼我了?”
窝在爱人温暖的臂弯,李宇恒的心情由阴稍稍转了晴,他将下巴抵在何辰的肩膀上,“我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欺负。”
暖流在心房穿梭,何辰只觉自己的心被感动得酸软一片,他意识到自己已彻底沉沦在这爱里,无药可救。
“别勾引我成吗?还在外面呢。”何辰轻轻一笑说。
李宇恒隔开一点距离看了看何辰,还没等何辰反应过来,李宇恒上前一下子含住了何辰的唇。
两个人仿佛像两团火一般,想要在爱欲的天地里,将彼此燃烧殆尽,化成灰融为一体……
江户市人民法院
刑侦局法医室的法医贺知浅走进休息室,对着一个跟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人问道:“准备得怎么样?”
“放心,姐,这种案子还难不倒我。”
回答的人叫贺知漠,贺知浅的弟弟,江户启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知道你有实力,但可别轻敌,对方辩护律师可是业界首屈一指的大佬。”
“放心,我不会掉以轻心的。”
贺知浅笑笑,看向站在弟弟身旁的人。
“小磊也在啊?”
石磊,贺知漠的男友兼同事。
“嗯,知浅姐,我过来听审的。”
石磊的话音刚落,就见门被人轻轻推开,三个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邵洋。”贺知漠叫了一声。
“贺律师……”
贺知漠走过去,“怎么样?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邵洋顿了顿,小声回道:“还好。”
这时贺知浅也走了过去,柔声对邵洋说:“今天庭审,你不用紧张,实话实说就好。”
微微垂着头沉默了半晌后,才听到邵洋低低应了声“好……”
九点钟,庭审开始。
在核对了当事人邵洋的身份后,审判员告知了邵洋跟法定代理人贺知漠在案件审理过程中可享有的诉讼权利以及应尽的义务,之后,审判长宣布开始法庭调查。
“当事人邵洋,你现在可以宣读起诉书了。”
听到审判员的话,邵洋将手中的起诉书缓缓打了开来,只见他低着头盯着起诉书上的字默然了好半天。
一旁的审判员提醒道:“邵洋,请你宣读起诉书。”
就在这时,邵洋突然将手里的起诉书折了起来,他抬起头看向法官。
“审判长,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但并不是被强迫,而是自愿的。至于那个男人,因为当晚在酒吧是第一次见,所以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事后被高老师遇到送我回家,我酒醒后一时糊涂,想着高老师有钱就想敲诈他一笔,于是就报警说是他□□了我。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我想撤诉。审判长,高老师没有做伤害我的事,他……他没有性侵我,我愿意承担诬告的罪名。”
邵洋一番话出口后,全场一片哗然。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这出乎始料的翻供给身为原告律师的贺知漠来了个措手不及,做了这么多年的律师,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意外。他朝高奕铭看去,只见高奕铭端坐在被告席,表情淡然,唇边挂着温和从容的微笑。
贺知漠咬着牙根,差点儿没把手里握着的笔掰折。
走出法庭,
“贺律师……”邵洋小跑过来,站在贺知漠的身后,眼中满是愧疚的神情,“对不起……”
贺知漠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他定定看了邵洋片刻,“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说完,贺知漠转回身大步离去。
魅江路街角的一家咖啡厅里,李宇恒搅动杯中的咖啡,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这人是他大学时期的校友,因为两人同在学生会,时不时会有些接触。不过因为李宇恒的性格,两人的交情倒也并不深,以致于今天这位校友突然找李宇恒说要叙叙旧时,把李宇恒弄得莫名其妙。
“找我有事?”李宇恒直接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以前咱俩是校友,现在你是我姐的同事,约你出来叙叙旧不是很正常吗?”说话之人表情淡然地调侃道。
李宇恒眉间不经意皱了一下儿,“贺知漠……”
又是大学时那熟悉的臭脸表情,贺知漠心中不由一笑。
“约你叙旧不假,不过我今天也确实有事要跟你谈。”贺知漠说着,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推到了李宇恒面前,“前阵子我受理了一起□□案,受害人叫邵洋。他报案后是我姐给他验的伤,做的活体取证。因为这个邵洋还是个在校学生,没有经济能力请律师,于是我姐就找我,让我给邵洋做法律援助。原本一切都进展顺利,可是就在开庭当天,这个邵洋突然翻供了,改口说跟他发生关系的并非被告,而是另有他人。还说被告只是好心送他回家,并没有对他做逾矩之事。可他之前的供词说的是被告送他回家,等他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就是被告。”贺知漠在文件袋中抽出一份资料摆到李宇恒面前。
李宇恒拿起资料,当他看到资料中的照片时,只见他倏然一怔。
“……高奕铭?!”
贺知漠一惊,“……你认识他?”
“曾经见过一面。”
“这个高奕铭是远大电力集团老总高远的小儿子。”贺知漠介绍道。
高远,江户数一数二有头有脸的人物,李宇恒亦是不陌生。
“高奕铭大学读的是医科,跟我姐夫是同学,后来去M国留学,不知道为什么转了经济学。而且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博士毕业回国后没有接管家族企业,而是去了江大任教。对了,邵洋就是他的学生。”贺知漠继续道:“这几年,他代表家族大大小小的慈善参与不少,什么盖学校、设立助学基金等等。大家对他的印象都非常好,觉得他既亲和又乐善好施,连我姐夫都说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见他跟谁红过脸,对谁都热情,”说到这儿,贺知漠冷哼一声,“可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以高奕铭的地位跟权势,邵洋因为怕他而翻供我能理解,只是这次不能治高奕铭的罪太可惜了。”
“为什么你认为高奕铭一定有问题?”李宇恒提出疑问。
“因为这次的□□案不是高奕铭涉及的第一起案件。两年前,顶亿娱乐刚刚签约不久的新人胡冠宇被奸杀,而警方在调查胡冠宇遇害前最后接触的几个人里就有高奕铭一个。”贺知漠翻到胡冠宇的资料递给李宇恒,“当时高奕铭的律师成功为他开脱,到现在,警方都没有找到杀害胡冠宇的凶手。先是胡冠宇,后是邵洋,都有高奕铭的出现,你可以说一次是巧合,但我不相信两次还是巧合。”
李宇恒一边听贺知漠阐述,一边翻看着贺知漠递给他的资料。大致浏览之后,他抬头看向贺知漠,“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查询真相,还受害者公道,守护其他生者。”
李宇恒注视着贺知漠,似乎是在问“为什么来找我?”
贺知漠像是读懂了李宇恒的眼神,“你这性子,大学那会儿就让人不待见,但是你的为人,我心里清楚得很,案子交给你查,我知道你一定会竭尽全力。”
这话说得倒也客观,可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李宇恒白了贺知漠一眼。
“高奕铭这个人头脑清晰、思维敏捷,说话有条不紊,跟他打交道,你一定要留心。”
李宇恒合上资料,看向贺知漠,“好。”
回到刑侦局,李宇恒就直奔法医室而去。
“贺姐,你还记得胡冠宇吗?听说当时是你给他做的尸检。“
贺知浅点点头,“是,是我给他做的尸检。”
“尸检情况是怎么样的?”
听到李宇恒的问题,贺知浅点开了电脑上的一个文件,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张X光片的照片被打开,李知浅将照片给李宇恒看。
“胡冠宇身上有三处刺伤,一处深达心脏,一处穿过肺部,一处插入腹部。颈部、右手腕处、脚踝处有明显勒痕。喉部甲状软骨一侧破裂,下方有大量积血,应该是被人紧紧扼住颈部所致。死前遭受过性侵或者是进行过暴力性行为。死因是被殴打跟刺伤,导致脑部重创和失血过多而死。”
“怎么会遭受这么暴力的虐待?”李宇恒眉头紧锁。
“根据胡冠宇所受的大大小小的伤,我当时是有一个推断的。”
“什么推断?”
只见贺知浅顿了顿,道:“SM。”
“……SM?”
“嗯,我猜测罪犯有性施虐倾向,在死者生前对其进行过捆绑、鞭打或者其他所谓的调教,在这个过程中施暴过度导致被害人死亡。当然,也不排除故意杀害。对了,还有一点,我们发现胡冠宇的尸体时,他的左手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
“嗯,他的左手被割了下去。”
“……什么?”
“根据罪犯对被害人的施虐手段、对手部的切割手法以及对尸体的处理方式,我推断罪犯是学医的,或者起码对医学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学医?!”
李宇恒微微一惊,他想起贺知漠提及过高奕铭学过医,曾经跟自己的姐夫阚文博是学医时的同学。难怪贺知漠会那么坚定地怀疑高奕铭有问题,的确,巧合太多,就很难再让人信服是巧合了。
跟同事们开会讨论高奕铭的案子,这一讨论就讨论到了凌晨,等回到家时,李宇恒一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这个时间何辰估计已经睡了,怕把人吵醒,没有进卧室,李宇恒洗漱完毕拽过一条毛毯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去。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李宇恒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像是被人凌空抱了起来。他一下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而此时自己正被抱着往卧室去。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李宇恒怔了一下儿问道。
“我是谁啊?再小的声音我要是想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何辰将李宇恒塞进被子,自己也上了床,“以后再晚回来也得回卧室睡,听见没?”
李宇恒不由一笑,枕上何辰的胸膛,闭上眼睛轻轻道:“知道了。”
会议室里,王谦看着高奕铭的资料,“这就是传说中的斯文败类吧?之前在酒吧看着文质彬彬、谦谦君子的,还真是很难让人把变态□□犯跟他联系起来。”
“咱们大学的时候上心理课,老师不是说过吗?有一种人,他们看上去亲切和气,可内心却是狰狞不堪。”李宇恒坐在一旁说。
放下高奕铭的资料,王谦又拿起了胡冠宇和邵洋的资料,注视着照片里的人,只见王谦将头一歪,“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为啥那次高奕铭在酒吧会跟你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