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偏爱》X居士

30、跟夏若回家

　　再极致的狂风暴雪也阻挡不住两个女孩的靠近，再凛冽的寒冬骤降也阻挡不了两颗火热的心的交缠。像是一场预谋般那般必然，陆菲菲与夏若心照不宣，做着恋人之间的甜蜜行为。
　　陆菲菲会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陪她去自习室学习，陪她去新华书店买书，也会陪着她打篮球，踢小石子，更是在元旦放假那日，随着夏若回了家。

　　陆菲菲一直很向往跟着夏若回家，可真正到了回家的那一刻，她竟然想要去逃避。“若若，要不，下次？”
　　夏若突然发笑，看着自己眼前紧张窘迫的陆菲菲，不由得心情大好，调侃道，“怎么，丑媳妇不敢见公婆啊？”
　　“好呀，你竟然嘲笑我！你才是丑媳妇。心情很复杂，怎么说呢，就是觉得亏欠。”
　　“亏欠，为什么？为什么是亏欠？”夏若茫然问道，她觉得今日的陆菲菲很是奇怪，明明是她自己一直要求回家，可现在竟然在退缩，在逃避。

　　陆菲菲微微一笑，“没事了，走吧！”夏若上前，拉住陆菲菲的手，给她肯定的眼神。
　　夏若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十八年了第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和陆菲菲的这种关系究竟算什么，但她真的想把陆菲菲带回家，给爸爸妈妈看。
　　陆菲菲的性格很随和，不久就和夏爸爸夏妈妈谈到了一起，夏若竟然有点吃醋，自己的爸爸妈妈明显更喜欢善于言谈的陆菲菲。她又觉得开心，自己最喜欢的人得到了爸爸妈妈最好的关爱。

　　陆菲菲参观了夏若的家，不同于自己家的钢筋混泥土，夏若的家中更有浓郁的人情味，出门就是满眼的树木花草，虽然已是深冬，但残花的气息还是很浓，树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条儿，倒映出这平凡人家的不平凡烟火。
　　陆菲菲傻傻看着院中的景色，夏若在傻傻看着陆菲菲。

　　夏若带领陆菲菲去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简单、整洁。推门可见，一排排书柜，从学校课本到课外阅读，中小学生必读国内外名著，当然，还有陆菲菲送的那几本爱情小说。
　　陆菲菲震惊着，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满满书柜真的存在着，就在夏若的房间里。一个十九岁的女孩，竟然收藏了这么多书，这对于十九岁的陆菲菲来说，可不只是震惊怎么简单。她垫垫脚尖在最高层看见一个盒子，回头询问着夏若，“若若，那是什么？”
　　夏若点了点头，陆菲菲踮起脚尖取了下来。盒子上覆着厚厚的一层尘土，可见已经好久没有被打开。夏若尴尬笑着擦干净，缓缓打开，递给陆菲菲。
　　映入眼帘的全是红色的荣誉证书！

　　“若若，不愧是你！”陆菲菲翻看着每一个证书，有征文比赛、物理竞赛、化学竞赛、数学竞赛还有三好学生等等。“若若，为什么要把她们放起来，这都是你的成绩呀，摆出来，给大家炫耀炫耀。”
　　“不。不想成为大家口中的谈资。”夏若默默合上那个满是成绩的盒子，自己够着往最上一层上安置。
　　以前她都是踩着凳子，今天一时没有注意，往上放时才发觉自己身高不够。陆菲菲心中即使疑惑，可她还是没有阻止夏若的奇怪珍藏。夏若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陆菲菲眼看盒子快要掉落，赶紧上前，扶着夏若的手将那个盒子归置原位，只是她的手还是夏若的手上，光滑细腻的触感让她舍不得放手。
　　“菲菲，你先松开。”
　　陆菲菲难为情盯着夏若，赶紧抽出自己不安分的小手，尴尬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是忍不住好奇问着，“它们，给你造成了困扰？”
　　夏若摇了摇头，坐回到自己床上。“我爸妈也不知道这些。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呀若若，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得有多骄傲，多有面儿啊！你得告诉他们你有多优秀！”

　　“我哥哥从小就和我一个班，每次老师都将我们作比较，一直到初一那年，他实在受不了老师的冷嘲热讽就辍学外出打工了。我妹妹和弟弟和我一个学校，也是初三没毕业就放弃了，打工去了。最后就剩我了，就剩我一个人了。他们都是因为我，这些都不过是在时时刻刻提醒我，我不是一个好妹妹也不是好姐姐。高中在海源一中是想离爸妈近一点，兄妹四人就剩我了，我要在他们身边，不让他们操心。”夏若的眼中满是亏欠，十九岁少年将所有人的错和遗憾都加于自己自己身上，艰难前行。
　　陆菲菲第一次知道夏若的家庭，知道夏若心中对哥哥弟弟妹妹的愧疚和遗憾。在农村辍学很常见，但像夏若这样好像所有智慧在自己一人身的却很少见。

　　陆菲菲伸手为夏若拭去眼中的泪水，她并没有安慰或者阻止，她任由夏若讲自己的故事，像夏若这样的性格，有这样一次释放是件好事。
　　“我一直没让爸妈参加过我的家长会，也没有见过证书和喜报。我不想在哥哥他们回家时，还听到关于我成绩好的这样不开心的事儿。他们在外面很难，好不容易回家一次，想大家都开开心心的！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他们在我的阴影下提前走出校园。是我对不住他们，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夏若的语气逐渐哽咽，嗓子渐渐嘶哑，眼中的泪水肆意而下。这一刻，夏若只是个心思纯良又自觉亏欠家中的妹妹、姐姐。
　　“好了，人各有命。不是你的错，是你们的选择不一样而已！好了，乖，不哭了....乖，若若不哭...”陆菲菲赶紧将快要失控的夏若拥入怀中，轻轻环着夏若的手臂，想让她感受到自己一直在。

　　夏若哭泣的声音缓缓减少，她抬起自己汪汪的小眼睛，复杂看着一眼关怀心疼的陆菲菲，还是推开着她，“菲菲，以前我真的是很糟糕的一个人。那时候，我很张扬很狂，仗着自己一点小聪明，什么竞赛和活动都要去参加。他们都是我家人，可我居然狂到也会在同学和爸妈面前取笑他们，我真的不是人。”
　　“若若，别这样！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夏若自顾自说着那段往事，眼中的疼痛深深刺痛着陆菲菲，她像是重新经历那段往事一样，破碎感十足，竟让房间里也透露着冷气。夏若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陆菲菲，接着说，“他们辍学以后，我撕了小学和初中的奖状。高中也没有去名校，我给我爸妈说我中考考了600分，只能去海源一中，他们也没在多问。哥哥去工地开卡车了，我妹妹听说是服务员，弟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每年过年时他们才会回来一次。其余时间，我也没有主动打过电话。都是我，要不是我他们一定会读高中，考大学，会过上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可是现在呢。”
　　夏若常常出了一口气，破涕为笑，“所以活该我，一个人去面对所有！”明明是笑容，可笑容里尽是疼痛与自责。
　　家人会是我们的软肋，但他们也会是我们的盔甲。像夏若现在这样，内心逐渐柔软，性格却越发坚强。

　　陆菲菲擦干了自己眼底的泪水，起身疼惜着摸了摸夏若的脑袋，哄着自己的女孩子，“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会一直有我！就算你失去了所有，你还有我！”
　　“陆菲菲，他们已经是我的遗憾了。我不想也不敢再失去你了。我会很乖的，很懂事的。”夏若直直盯着陆菲菲，眼中的真挚容不得一丝怀疑，她的眼里全是陆菲菲，心里也是。
　　“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毋庸置疑！”陆菲菲坚定看着夏若，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雾水，再一次说着誓言。
　　“嗯，我信你，信毋庸置疑，一辈子都信！”

　　夏若很疲惫，顺势倒在自己床上，呼吸着冬日暖阳留下的温暖气息，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明媚澄净，正像这冬日中的万物，干净的一尘不染。
　　陆菲菲跟着夏若也躺在夏若的床上，他呼吸着专属于夏若的味道，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袭上自己的心尖。她的眼睛直直盯着夏若，嫣然笑着。
　　她们就是彼此生命中最特殊的冬日暖阳。

　　“若若，谈过恋爱吗？”陆菲菲小心试探着夏若的感情史。
　　“没有！现在爱情只会是我学习上的绊脚石，我想考大学，我想实现妹妹的愿望，成为作家，没有想过谈恋爱。”
　　陆菲菲脸色不悦，丧丧回应道，“哦。”
　　“哦什么哦？还有一年多了，输不起。全家人最后仅剩的希望就在我一人身上，实在是输不起啊。”夏若看着陆菲菲，叹着气。她不是看不见陆菲菲眼中的情意，只是自己还未真正想透。她只知道自己和陆菲菲在一起时很开心，很自在，也愿意和陆菲菲分享自己的心事儿，只不过，她又很抗拒着感情朝自己未知的方向发展。

　　陆菲菲忽然坐起身，远远看着窗外的树，窗外的天，以及天之外的一轮光亮，嘴里喃喃道，“多好，现在正是为自己前途努力的时候。不是都说不掉层皮不掉层肉不是高中嘛！多好，那就掉吧！什么狗屁恋爱，都滚吧！”
　　“不劳不累，高中无味！不拼不搏，高中白读！”夏若学着陆菲菲，说着自己从电影中看到的台词。
　　只是这场面，多多少少有点滑稽，甚至是幼稚！
　　可人生若遇见一人陪自己任性、幼稚，又是多么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