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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7-7.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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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我眼睛转了半圈,就是不敢正眼看薛启,可是光用余光就觉得,他的两只眼睛仿佛两道高温激光,烧我的心慌。
待掌声渐停,我忍下舌头的痛,暗暗呼了一口气,“第三件……是我……我想对……对那个……”
不仅舌头痛,我居然还结巴了!刚才在台上侃侃而谈自信爆棚的人难道不是我吗,怎么就紧张成这样了!
越是想放松结果越紧张,手心发潮,心脏敲的我胸腔,我仿佛都听到“咚咚”声了,您到底跳慢点啊!
“咳咳,第三件事要宣布的事,是关于我的人生……人生大事……”挺好,稍有点卡也没关系,慢慢来,把话说清楚!
“我有……有……一个……一一个……很重重要……”我衬衫都湿了,下意识的攥紧了外套的口袋,里面小小的硬物硌着我的手。
莫名其妙,掌声怎么又响起来了,干嘛啊,不要打断我说话!
“我很感激他……不仅感激……而且……而且……而且我……我还……”
——第三件要宣布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想对我生命中无可取代的,最重要的人说,谢谢你的包容和爱护,你的一切都让我心怀感激,不仅如此,我还想和你共度一生。我保证,在我们的未来,我会尊重你、爱你,把你视作我的生命。薛启,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就这么几句话,我背了好几十遍,对着镜子还练了单膝跪地的姿势,可是现在,却像被堵住了七窍,声音挤都挤不出来。
完了,真的要喘不上气了,眼睛也开始发花,汗湿的衣服紧贴着我身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紧张,紧张个什么鬼啊!
说啊,说要和他结婚,说不出来就说要和他在一起也行啊!天花板上还有两卡车的玫瑰花瓣等着撒呢!说出来!
你不是要补偿他吗,不是决定了死也要浪漫一次吗,李夕!你行的!你可以!
我的眼睛逐渐清明了,汗水仿佛在几十秒中全部流干,热度渐渐也退下,空调中的凉风一吹,我甚至想打个哆嗦。
“我……”声音也可以正常发出来了,“我……”
我把手揣进口袋,捏着那个金属环,摸索半个圆。
结果——玛的,怎么又鼓掌了!到底是谁啊!这帮人真是闲的,瞎鼓什么呀!
我急的眼眶都疼,一转头,对上了薛启的视线。
他坐在哪里,自然却不随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那眼睛……那眼睛……亮的……吓人……
“我……”我死死咬了咬牙,“……反正就是这样了!”
说完我就落荒而逃了……跑到后台,蹲在地上,恨不能抓着头发哀嚎!
失败啊!想死!
我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从这个想法第一次出现到现在都有差不多4年了,我心里早就决定要在“诗与云”的发布会上和薛启求婚。
真的是很有诚意!为了怕自己临时紧张,求婚词我改了差不多有50多稿,越改字越少,最后变成那么几句话,就是为了能顺利说出来。
怂啊!没想到会这么紧张,怂的一比啊!啊,想死!
7.8
发布会已经到尾声,从后台出来的时候,我努力伪装的像个正常人。
还好我保密工作做的好,等会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封口,就能当做这件事没存在过。
我还在想薛启起了疑心要怎么应付,就见徐二急匆匆的朝着我就来了。
表情像是要捅人,我反应慢了一瞬没能及时避开,被他一把狠狠抱住,还抱着我转了一个圈。
“哎哎哎……”
徐二激动的整个人都微颤,等他放下我,看着他通红的眼,我一时不知说什么。
“你这个傻逼,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我刚开始不知道事能不能成,不想给其他人压力,到后来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看结果就好了。
“你是不是嫌弃我没钱,又没你聪明?”
哎,徐二对自己评价还是挺准确的嘛。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二气的咬牙,“你丫属鳖的吧,就特么能憋。”
“不是啊,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不是也没客气。”
徐二还是不解气,拿拳头捶了我几下,第一下我受了,后来我就躲。
徐二本来是不算完的,但是见薛启过来,才不甘的放了手。
我看薛启还是有点心虚,又担心他察觉到什么,用眼角偷偷瞥他。
他和平时的样子差不多,我在台上时觉得他眼睛亮的吓人应该是心理作用。
他嘴角带着笑意,手搭在我的肩上,“辛苦了。”
我一下子就高兴了,他虽然总说我好,但这次才是我真的做了件大事。
“是不是特自豪?”男朋友从无业游民突然变成公司大老板了。
薛启抿着嘴笑,手握着我的肩膀用力捏了两下,“嗯……特别棒!”
虽然薛启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心里特别高兴,他真好!
“咳!”
我转过头,徐二正以特别复杂的一副表情看我,因为太复杂了,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你干嘛?”
“……”
我猜他还是有点介意我以徐老大名义投资公司的事。
本来是一条战线的纨绔,结果突然其中变成一个投资天才,一般人都很难接受的。
我,李·盖茨·马·扎克伯格·夕,笑着扶住徐二的手臂,语调前所未有的轻柔:“走吧,吃饭饭。“
发布会后有答谢晚宴,我现在身份从客人转变成主人,是一定要去的。
“我不去了。”徐二还是那副表情,还欲言又止,最后说:“我送我哥回去。”
我看向不远处的徐老大,他被几个人围住说话,整个人都石化了一样,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我想了想,“也行,改天我单独请。”
徐二还是那副死表情,最后他在我后背用力拍了拍,然后语气颇沉重的和薛启道别才走。
7.9
以主人的身份参加晚宴,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把我所有的助理都给搞来了。
就算这样还是小看了这些宾客的热情。
我懂的啦,毕竟我以往那么低调,对外都是挂徐老大的名。我没办法贯彻徐老大的冷酷人设,少不得要应酬。
现在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打探的意图来的。
可未免也太多了,有的根本就不在邀请名单上,根本是特意赶来的。
薛启咖位太大,一直站我旁边有喧宾夺主的嫌疑,只得在不远处随意与人闲聊。
但他还是把娃娃脸借给我了,不愧是上邪的精英,应酬起来如鱼得水,说了半天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让人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我借着去洗手间,给薛启使眼色。
进洗手间的时候还有别人在,我就钻隔间里去了,等到有人敲门,我才偷偷打开,把薛启拽了进来。
“我累!”我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胸前耍赖,很久没喝这么多了,酒量不太行了。
他任我抱着亲我的头发。
我躲开他的嘴,小声再次说,“我想回家。”
“这是你选的,是要辛苦一点。”
比起被他养在家里是辛苦多了,“可就没个简单模式的吗,我不想应酬,累!”
“那你想怎么样?”
“……把娃娃脸给我吧?”我讨好的仰着头对他笑。
“……”
“反正你手下的人都厉害……徐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有事,先回去了。”
“哦。”
我就是对薛启耍赖,毕竟我家也算是商业世家,应对别人时候的分寸拿捏算是天赋了。
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叔伯辈的老总,转身碰见了霸王花的兄姐,瞬间醒酒!
我其实从刚下一直避着他们,就怕他们说我侵犯霸王花肖像权。
我手里的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还剩一些也是要保证“诗与云”正常运行的。他们不会要我赔偿吧,我可没钱了。
“李夕,谢谢你。”
我:???
“……不…客气?”
王哥拿着酒杯,抬手在我肩膀上狠狠拍了两下,我也没敢躲,眼神却往薛启那边瞟。
“小妹能有这个朋友,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家的福气。”
“您…太客气了……”
“来,我们敬你一杯,你为我们小妹做的我们都放在心里,感激的话就不说了,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以后有没有需要您的地方不知道,现在我就特别希望您别和我喝酒。
使劲憋起一个笑,我大声说:“好!”
结果王哥真干了,两位姐姐也干了……那我也……我也干!
7.10
人生第一次喝断篇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薛启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看书,他最近看书开始带眼镜了,特别文雅,像个高级知识分子,还帅。
他抬起眼皮瞄了我一眼,随后把书签别上,“看多久了?”
“不知道,好看。”
他走到床边,摸我的脸,“饿不饿?”
“还行,”我任他揉我的脸,使劲伸了个懒腰,“想洗澡。”
“吃完再洗。”
我摇头,“不要。”
他轻叹一口气,“我去给你放水。”
我高兴了。
薛启给我放洗澡水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来搜“诗与云”。
在发布会之前,我们请专业人士做过预估,目前下载量和预估的差不多,网上的话题度倒是比想象的高。
我刷开微博,点开个热门话题,已经有网友发布用户体验了,时间有限,微博的内容不多,但是评论有一多半都说要入坑。
人在网络上更容易正视自身性格上的问题,对于“诗与云”的接受度更高,我挺满意的。
突然,一个不一样的内容蹿了上来。
搬砖小蚂蚁TAT:新老板搞求婚,没搞成。
配图是一个脸上打了马赛克的人躺在一个大金属箱里,里面全是红色的花瓣。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仔细看发布时间时昨天晚上10点多。
网友A:卧槽,这得是多少花?
搬砖小蚂蚁TAT:这还不到十分之一,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多红玫瑰,呛的我同事都鼻炎了。
网友B:土豪啊,妹子为什么没同意?
搬砖小蚂蚁TAT:不是没同意,大老板根本就没求。
网友C:有钱人就是花样多,以为钱就能买到爱情,踢到铁板了吧?
搬砖小蚂蚁TAT:大老板临时怂了,没敢求。
网友A:大老板还缺老婆不!
网友D:搞那么多花多不实惠,换成现金多好。
昨晚我太忙了,根本来不及封口,哪想到有人嘴巴这么不严,都特么上头条了!
我急忙点开“搬砖小蚂蚁TAT”的微博,凌晨1点多,他又发了一条微博,配的是一段视频。
空旷的会场,从舞台上看去,空无一人,突然灯光亮到刺眼,接着“哐”的一声,天花板上缓缓落下红色的玫瑰花瓣……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暴风雪一样的花瓣几乎要遮住摄像头,视频里还响起了一段耳熟的音乐。
我选了半年才选出来的,听的耳朵都要出茧子,能不耳熟吗!
摄像头转了一个圈,甚至拍到了来不及撤下的“渊弥”的LOGO!
这搬砖小蚂蚁是谁啊!我要杀人灭口!
完了完了完了,全都漏了!
我看了一眼这条微博的转发量,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
评论都不用看了,我就想知道现在撤热搜还来不来的及……多少钱啊,贵不贵,我可没钱了……
薛启从浴室里出来,“快去,一会吃饭。”
他表现的太自然,一点也不像知道了,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上网,他的那些助理、经理、员工啥的还不上网吗?就没人告诉他?
洗澡水的温度正好,还放了我喜欢的精油,解了一身宿醉的疲乏,也解了我心头的焦躁。
知道就知道吧,本来就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网上的事已经盖不住,我也不去废那个劲了。
可我还是担心自己说不出口,毕竟我准备了那么久,结果还是临阵脱逃,我对自己的怂劲产生很大的信心。
我小心从浴室里出来,薛启没在房间,他在床头灯上贴了一张便签:下楼吃饭。
我回浴室翻昨天穿的外套,本来不抱什么期望,结果杨姨真的没有收走,不过不是在浴室,而是在房间的地板上。
明明昨天的衬衫裤子什么的都收走了,还好落下这一件,我从里面的口袋里拿出订制的戒指。
圆环触手冰凉,上面的钻石在阳光下闪了闪,我给放在手心里使劲握了握。
紧张,还是紧张,虽然现在社会还不承认同性的婚姻,但是对我来说,一点也不比异性求婚的觉悟少一点。
如果可以,我还是想给薛启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现在也来不及了……不是我想把过程简化哦,真的是因为时间来不及!
我右手使劲握着,把戒指放在薛启放书的桌子旁,想了想,又把书盖在上面,又想了想,还是把书挪开。
肚子已经被饿的要造反了,我却紧张的没胃口,我看着桌子上的戒指,担心它不显然,又怕它太显眼。
内线电话响起时,吓得我整个人都要跳起来,慌慌张张接起来。
“怎么还不下来,我让他们挪到房间?”
“不用,下楼吃吧,下楼吃挺好的!”
“那快一点。”
“好,好!”挂了电话,我呼出一口气,再去看桌子上的戒指。
窗外橙色的阳光照了进来,给戒指镀了一层光,仿佛填了灼人的热度,不敢再伸手去碰。
就、就这样吧,等他看见,问我了,我就和、和他说。
下楼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