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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第一百六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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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无表情,静静地望着对方。
赤心:“你还是来了。”
祈越之:“你知道,我一定会来。”
冷风吹袭而过,散发一股肃杀之意。
赤心举起手中木剑指向他,双眸沉下,“好,既然都要失去,那么这场胜负,我必须赢。”
寒光掠过他们的脸,赤心快速旋身挥剑,无形剑气搅动爆炸开来,破碎的声音从空中坠落,咫尺之间,祈越之挥掌格开,另手伸出,刀握于手中,锋芒尽显,迎风斩下,“砰!”火光溅射,气流卷动,催枝乱石。
赤心手臂振动,凌空倒跃,挥剑连发,祈越之迅速翻跳,舞刀弯腰闪避,脚下扫起阵阵落叶,面对他刺过来的剑,他后退几步,以守为攻,见准时机抬刀架住木剑,纵身飞离,脚蹬上树干,用力蹬了下回身举刀。
扑面而来的疾风,赤心抬头,手腕翻动,剑气若流霜。
交错的身影,打斗声不绝于耳。
手中木剑飞出,凌厉气势,接连贯穿几棵树干,地面连续爆炸,逼得祈越之向后空翻,当即以掌拍地,腾空而起,刀罡轰出,化解攻势,直劈向赤心。
赤心挥剑迎击,剑锋破风,打斗声不绝于耳,落叶纷飞,祈越之抬腿侧踢,赤心凌空翻滚两圈,木剑向下支撑,浑厚雄劲的掌风劈来,赤心被震的向后仰,右臂被划拉出口子,衣袖很快被染红,拔出的木剑用力挥砍,几根折断的树干冲向祈越之,“砰!”内力震碎,粗壮的树干爆裂炸开,尘土迷眼,轻功飞出来的赤心双腿踢踩向祈越之。
他快速后退,胸口仍是被踢中。
两人僵持的下一瞬,祈越之面色一凛,挺胸发力,磅礴的真气从身体爆发出去,赤心立刻被震退数米,后背撞上树干。
血一点点从胸口渗出,一双凤眼冷厉至极。
他握紧了木剑,眼中冷意更甚,鲜血顺着手背蜿蜒而下。
“侠村的村民,那个孩子,究竟是被谁所害,你心知肚明。”
“……。”
“他知道你在乎什么,而你呢?不敢面对,心怀恐惧,千年万年,都摆脱不了,注定一无所有。”
“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不会放走她!”
手中的刀似乘风掠影,势如破竹,直冲而来,赤心转身顺着树干向上蹬跑,刀锋紧随其后,蓝色刀气在空中画出一条弧,树干被劈成两半,轰隆倒下。
赤心险险落地,凌空一脚飞来,他身体左旋避开。
祈越之挥刀连砍,力道刚猛,赤心霎时被逼撤步,屈膝仰头,右腿被他反踩中,他旋身发力,飞跃而起,再度挥剑。
木剑被刀压制住!
两人眼神对峙,冷漠与不甘交织,眉头紧皱。
祈越之双手握刀,真气催动,“咔嚓”一声。
赤心身体受创,口涌鲜血,冲击之下,向后飞退,跪在地上。
断裂的木剑在空中摇晃,落在他眼前。
伤口的血滴滴答答地流,怒气直钻心底。
赤心迅速起身,足尖点地,箭步至祈越之面前,两人贴身打斗,拳拳到肉。祈越之翻身落在他身侧,双手扣住他的腕关节后拉转体,屈膝顶腹,赤心发出闷哼声,挥舞的右拳打中他的胸口。
不约而同地跳起,真气鼓荡,双掌相击,“砰!砰!”强大的内力震得两人吐出血。
落地后的祈越之,手按着胸口,弯腰低头,几缕卷发黏在唇边,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额头,脸色有几分苍白,抬眸看向悬浮在空中的人。
周身黑雾缭绕,失去束缚的长发,随风狂舞,脸上与手臂布满的筋络显露,隐约可以看见,赤红色的血液流动,漆黑的眼眸只剩下最浓烈的愤怒。
地面震荡,强悍的气息笼罩,地上的落叶被托举浮空,方圆几里,树干瞬间光秃,漫天树叶不停地翻飞,汇聚如一柄长剑,璀璨的剑气冲击四面八方,无数叶子似利刃擦过他的身体,周围千疮百孔,剑气与刀罡掀起狂暴的气浪,地面炸出数道裂痕。
空气变得浓稠,暗红的血液顺着衣袍流淌,他双眸猩红。
散开的树叶很快重聚,再次直冲而来,一股庞大力量对冲,真气达到顶峰,流动速度被减缓,两股力量摩擦似两个大圆球,无法化劲。
“轰!轰!”
灵力爆炸,天空发出巨响,仿佛要坍塌下来,树叶化为齑粉,在空中飘洒。
赤心重伤摔落在地上,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无神的眼睛看着灰暗的天空。
强忍伤势的祈越之,握着刀走到他面前,喉咙嘶哑。
“从中原到苗疆,这段路程,你走得不短。”
“我曾真心希望你我为友,现在我只不希望谁成为牺牲品。”
“此后,我们互不相干。”
——赤心,你的意志需坚定,不可放弃,你的朋友还在等着你。
他闭上眼睛,默默地流下眼泪。
还珠楼。
凤蝶察觉到神蛊温皇似乎有心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人,难道义父还有什么危险吗?”
神蛊温皇眉头舒展,“没。”
凤蝶:“那是东瀛那边?”
神蛊温皇看向她,“担心剑无极了?”
凤蝶:“是主人你。”
“哈。”神蛊温皇笑了声,“吾是在想苗王。”
凤蝶疑惑,“为何?”
神蛊温皇:“他身上有伤,却问吾要了一种药,那是短时间内可以让伤势恢复,药效过去后,会变得更重。”
凤蝶:“他为什么要这种药?主人没问吗?”
神蛊温皇:“没,不过吾也多给了样东西。”
凤蝶:“什么东西?”
神蛊温皇轻叹道:“吾珍贵的替命蛊啊。”
万绝大山,墨刀卫陆续进去查探,这么短时间,他们无法起到作用。
风逍遥看到了重伤流血不止的祈越之,正欲开口,被他抬手阻拦。
他只好改口,担心道:“不能再冒险了,你必须要回去。”
墨刀卫前后加上他消耗赤心的战力,没想到他还是会伤得如此严重。
祈越之:“发现了什么?”
风逍遥:“我会救她的。”
祈越之:“告诉我。”
一边是御兵韬的嘱托,一边是飞渊的性命。
风逍遥咬牙道:“这就是个陷阱。”
“噗!”祈越之克制不住,吐了口血,伸手抓住风逍遥的衣襟,眼神坚定有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风逍遥面露挣扎之色。
祈越之:“军人的职责是服从。”
风逍遥:“你的职责呢,你想过吗?”
他猩红的双眸,眼角湿润,“倘若我不去,她活不了,那么我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风逍遥闻言悲痛,拿出药给他服下。
山高万仞,沟壑纵横,野兽横行,人进来稍不注意就会送命。
他拾起地上的狼牙项链。
地上还有尸体。
风逍遥看到,“就在里面,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他先走了进去,风逍遥跟上。
一颗毒球飞来在空中“砰”地炸开,几枚穿骨钉同时飞射出来,风逍遥的肩膀被他抓,一枚穿骨钉打中他的后背,他拍掌将风逍遥送了出去。
毒气顷刻蔓延。
柳复明心知不能再留,与祸无双迅速离开。
被推出来的风逍遥,发现旁边有异动,想追又想等他出来,纠结不止,愤怒的砸拳,去追那两个人。
她昏昏沉沉地醒来。
周围都是紫色浓雾,遮天蔽日的树林遮挡天空,没有一丝光线,身上的皮肤灼痛,爬过虫子咬了下她的手。
崩溃绝望的情绪,让她疼痛地蜷缩成一团,再也不想醒过来了。
——飞渊,飞渊。
不同人的声音钻入她脑中,呼喊着她的名字。
身负重伤,真气耗尽,无法运功护体,暴露的伤口触及毒雾腐烂流血,疼痛难忍,他脚步跌撞,隐约看见在地上爬动的人。
他跪了下去,双手拉起她,两人肩膀紧靠,他口中的血溢出,喘息道:“没,没事,我在,这里。”
她看不清他的模样,本能地害怕,双手抱紧了他。
“飞渊,走,走。”
她站了起来,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力气,于是将他拉抱了起来,手心传来黏糊的触感,是他身上的血。
她还能走,他也放心了些,她还没有恢复,他真的很想听她说话。
“你,你哭了吗?”
他感受到她在摇头。
“你,认出,我是,谁了吗?”
她明明很难受却哭不出来,情绪一直在被压制。
明明没有方向,还是走出了毒林,他完全没有力气,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不慎踩到滚石带着他一起向斜陂翻滚,她的头撞得鲜血直流,手抓紧了他,另手拔出剑划过地面“嗤拉”冒出火花,他身体猛地向下坠。
陡峭的悬崖,她趴在边缘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血让手变滑,她拼死抓着。
“呜呜呜。”
他意识模糊,听见她的哭声,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艰难地睁开眼睛。
“飞,渊,放,放手。”
“呜不要,不要呜呜。”
她感受到他在放弃,终于发出大声,哭道:“如果你下去了,我也就跳下去!”
他听到她的话,嘴角挂着微笑,另一手努力地伸出。
她使劲要拉他上来,手却越来越滑。
“飞渊,我,我不,后悔。”
他的声音,又清又轻,仿佛即将消散。
不可以,不可以让他离开。
她拔出剑,做出了决定,紧紧抱住了他。
冷风呼啸,冰凉的血液倒流,树叶簌簌掉落。
大山深处,清澈泉水从半山腰流下,地下泉眼喷涌而出,声如虎啸,雾气氤氲,绿树环绕,飞鸟相依。
“扑通!”
水花溅起,大片血色荡漾开来,沉入水底,水面咕噜噜冒泡。
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同样在水里发生的事情。
呼吸困难,窒息感将她呛醒了,睁开眼睛。
再次从水里出来的两人,他却已经虚弱不堪,被掀开的伤口血肉模糊,腐烂不堪,只剩一口气。
她想起祈越之,想起与他初见到分开。
“阿越,阿越。”
飞渊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触摸他的脸,看上去已经烂了。
又是这样,这一次伤得这么重,手指蹭落了块皮肤,眼泪无法止住,随后发现不对劲,好像不是皮肤,她紧咬着唇,慢慢撕下来,另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一幕又一幕,深情不悔。
控制不住的颤栗,随着她痛苦发出一声大叫,身体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所有的记忆重回,反反复复,再也承受不住。
“啊啊呜呜呜呜。”
另一边披头散发的赤心,手紧捂着心口,同样发出痛苦的声音,正在遭受力量反噬,最后脱力倒下去。
她的记忆与眼前的人终于重合了,也让她濒临崩溃了,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苍狼!”
飞渊大哭,紧紧抱住了他。
“啊啊呜呜呜啊。”
她都做了什么,她都做了什么啊。
“我想起来,我全部都想起来了,你醒过来啊,苍狼呜呜。”
“你是苍狼,是飞渊的苍狼啊。”
“呜呜飞渊对不起你,飞渊伤害了你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飞渊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啊啊。”
她大受刺激,猛地吐血,伏在他身上,昏厥过去。
悲恸大哭的声音引来了人。
白发少年好奇地走上前,看清俩人后,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