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麦芒》悟飞凇

17、第 17 章

　　出了食堂，叶零肚子涨，一路撑着回到宿舍，也没有减轻饱腹感，她决定前往操场散散步。

　　这几天，刘宜晚每天都外出约会，叶零往往独自吃饭。她还记得，刘宜晚轻快地走向她抱着她胳膊，一脸陶醉幸福的模样。
　　“叶小零，我有男票啦！”
　　叶零被说得一愣，毕竟距离刘宜晚向她寻求意见不过两周。但女孩肉眼可见的开心，甚至性格都随之明媚，叶零仍为她高兴。

　　天色渐暗，路灯亮起。
　　环形操场上，有三五成群的人小跑着，一对又一对情侣牵手漫步，像叶零这样一人的反而少见。
　　走在跑道外侧，叶零双手放进毛呢外套口袋，心情自在惬意。

　　一段路后，迎面走来一男一女。
　　男生身穿中长风衣，身姿挺拔。他一手插兜，微微侧身与女生说着话，橘黄的光晕映于脸庞，笼罩住他，犹如梦幻中的王子。
　　女生着短装毛绒外套与牛仔裤，娇俏时尚。

　　叶零没有避开，径直朝前，右手大拇指藏在兜里轻轻地挠食指，她似有意又状若无意地用余光留意他们。
　　距离一米远时，白衍目光察觉到她，上前道，“散步？”
　　“嗯，你也是？”
　　纯属废话，但叶零无其他话可说，不过，因为这声招呼，她兜里的手放松下来。
　　白衍应声，说了句“走了”，与女孩一道走远。

　　原地站了一会，叶零回眸，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行走速度不快，距离不近不远。叶零猜不出关系，只是觉得，今日的白衍比往常见到的温和，她嘴角嘲弄般一扯。

　　当她预备转身时，背上被人打了一记。
　　“叶零，一个人啊？”
　　薛影语调夸张地蹦到女孩面前，嘴角几乎咧到天上去。他头发剪短了，成了寸头，更显阳光精神。

　　叶零说：“你不也是？”转身迈步。
　　薛影哈哈笑地跟上，“我和阿衍一起啦，你们刚才不打招呼了吗？”
　　“哦。”
　　“他们有事讲，我干嘛凑热闹。”看叶零放慢步伐，似感兴趣，薛影又说，“是我们高中的学姐啦，赶巧碰到。”
　　“嗯，他有事讲你没有,”叶零看他一眼，“哼”声道，“你不比他健谈多了？”
　　“是哦，”薛影龇出一口大白牙，顺着话接，“我去找他们！”

　　他扭身就要跑，叶零拽住他，无奈道，“逗你的，别去。”
　　薛影立刻转回来，跟着“哼”一声。他走路带风，总是精力充沛，像丝毫不会疲累。
　　叶零看着他想，自己若有他这般的活力便好了。

　　“我还没加你好友呢，上次给忘啦，段卿徐要推荐名片，我肯定不干啊，得亲自加是吧？”
　　薛影笑嘻嘻的，拿出手机打开。叶零依着他，与他添加了好友。
　　“哇，你微信什么都不发啊？”
　　一添加成功，薛影迫不及待地翻看叶零朋友圈，叹道，“我天天发，你可不准嫌我烦屏蔽哈。”
　　叶零失笑，“不会。”

　　“够哥们！”薛影打个响指，道，“还玩其他app吗？都加上。”
　　想到自己微博零星的关注数，根本不发动态，叶零摇头说：“没。”
　　“那没办法啦。”

　　薛影的性格活跃，人缘应该不错。叶零便问，“薛影，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做家教的？”
　　薛影挠挠头，不理解的说，“你还要找事做啊？”
　　“嗯，有的话，你推荐给我。”
　　“好，我帮你问问。”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散步，绕了一圈又一圈，都没再遇到白衍他们。

　　篮球比赛开始，叶零陪着队友们经历了一场又一场赛事。令她欣慰的是，付出得到回报，班级晋级了半决赛。
　　四分之一决赛打得最辛苦，比分在最后两分钟才被追回，有同学因此跌倒，幸亏只是轻伤，及时送到医务室处理了伤口。
　　看着他们拼尽全力，汗水淋漓，叶零心中感慨万分。比赛结束后，她告诉他们量力而行即可。

　　晋级后的第二天，叶零从“而已”咖啡厅回来，途中经过篮球场，记起中午段卿徐发的朋友圈，她背着包走近。
　　她知道，如果此次比赛一班获胜，一班则晋级半决赛。

　　赛场内两边站满人，叶零一步步靠近场地，只能站在最边角的位置，前面还站了人。视野受限，她只能踮起脚。
　　白衍正要灌篮，跃起的身姿轻捷有力，整个人透出一股潇洒的劲儿。叶零轻轻跳起，看了看记分牌，一班大比分领先。

　　场内口哨声起，宣告比赛结束。

　　眼前霎那间亮堂，叶零看到白衍被众人围绕，远远望去，竟有众星捧月之感。那人与队友淡笑说话，眼角眉梢间满是恣意。
　　叶零没再看，正欲离去，背后传来蒋深呼喊，她停下脚步回头。

　　蒋深眼里洋溢着惊喜，“来看比赛吗？”
　　“嗯，恭喜你们一班晋级。”
　　“有白衍在，不晋级也难啊，我们班指着他挑大梁。”蒋深笑着，显见心情极好，“下一场可别让我们两班碰到，不然就难办了。”

　　叶零没觉得难办，不过就是一个“比”字。
　　“我先走。”她不再耽搁，就要告辞。
　　蒋深向身后看了看，“等等一起吃饭......”他倒跑两步，待要回头唤人，却见段卿徐跑过来。

　　“叶零，”距离叶零一米远处站定，段卿徐有点气喘道，“既然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
　　“不打扰了。”
　　蒋深笑着抢先道，“话别这么说，你来我们都高兴。”他不好意思地扯扯衣角，看段卿徐。
　　段卿徐微笑着，略微思索，对叶零温柔的说：“你有事就先走。”
　　蒋深诧异得紧，以为段卿徐会帮忙劝住叶零呢，听了这话，他把微张的嘴闭上。

　　叶零轻轻点了头，视线瞥过远处时，与白衍相撞。

　　从队友手里接过背包时，白衍注意到叶零动向，一副即将迈腿离去的架势。早在比赛结束的瞬间，他就看到了她。
　　独自站着，外形美丽惹眼。
　　两人视线相交，叶零当即移开，一丝停顿也无，白衍没来由的有点气闷。他把背包一甩，与同伴们一起走向段卿徐他们，已有两人迫不及待地跑过去。

　　“叶班长啊，来探风的吗？”有人开玩笑。
　　与段卿徐、蒋深刚道完别，又被搭话，还不能置之不理，叶零只得说：“自然了，知己知彼。”
　　“哈哈哈哈哈！有白衍，你们班可赢不了。”另一人紧接着道。
　　话说得不可谓不直接，不过叶零并不生气。

　　蒋深剜了说话的人一眼，“人家叶班长也是关心我们班，注意分寸啊。”
　　段卿徐也道，“比赛都未开始，小杨你收敛些。”
　　蒋深深以为然地忙不迭点头，不忘补一句，“是啊，别吹牛。”
　　叶零轻轻一笑，她都没着急，这两人倒好，一个比一个反应敏感。

　　“就算我不说，白衍也会说！”看到白衍已经走到，小杨笑着搭上白衍的肩膀，“是吧？”
　　白衍毫无疑问听到了，默默推开那人的手，他嘴角微扯，对叶零道，“下一场，二班输定了。”
　　“你看！”
　　一句话更不留情面。

　　段卿徐看了看白衍，虽知晓他的行事作风，但现下这样，实在不该。他想要转移话题，叶零却已开口。

　　“人人称赞的白衍同学，还需探风？”
　　“叶零同学难道没有？”

　　面前所站的人都来自一班，更有旁观的其他同学，叶零站在他们对面，听着对二班的否定之语，她突然觉得，没劲透了。
　　即使白衍看过晋级四强的班级比赛，了解各班实力，那又如何？输赢，只有比过才知道。
　　向段卿徐与蒋深挥挥手，叶零直接转身走了。

　　她一走，余下的人悻悻地。
　　白衍意外她的反应，一向不甘于落人下风的女孩居然什么都不反驳，面无表情离开，可真无趣。

　　围观的各自散去，一班的同学一起走出球场。

　　蒋深有点不爽，边走边说，“你们几个男的，为场比赛，和一个女孩逞口舌之快，好意思吗？”
　　小杨道：“有一说一，就二班那球打的，哪比得上白衍。叶零还说过白衍的不是呢，挫挫她锐气怎么啦？他们班又不会总赢！”

　　段卿徐眉间蹙起，侧身问，“叶零说过白衍什么不是？”
　　“班会的时候啊，你不在旁边吗？我当时在你俩身后，听个正着。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没想到叶零还会背地里嚼舌根。”
　　语调压低，段卿徐反驳，“没你说得这么严重。”
　　蒋深奇道，“竟有这事？估计随口一说吧，也不会少块肉。”
　　“你看白衍气不气咯？”
　　段卿徐一惊，瞥向白衍，“你知道？”

　　白衍点了点头，如今回想起来，气倒没有，只余下不解。自己是何性格，叶零知之甚少，单凭外在印象判断，她与他可算同类。
　　叶零怎么不说她自己？

　　“你刚才那么讲，就为了出气？”

　　白衍没立刻作答，其实，他不过实话实说。真实正因为真，有时才让人难以接受。晋级四强的班级，在他看来，叶零班综合实力最弱。
　　冷笑一声，白衍摇头道，“随便吧。”

　　语焉不详的表达让人无法理解，段卿徐却听出来了，白衍不在乎，随旁人怎样想。他如此对待叶零，段卿徐反而放宽心，所谓暧昧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