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对决（灌篮高手同人）》犬颜

37、雨中的一对一

　　“忌中”
　　樱木看着仙道家门口反挂着的帘子，还有那块牌子，忽然觉得压抑到眼眶一下子红了。
　　“樱木。”身后传来仙道的声音，樱木低头擦了擦眼睛，转头看见仙道，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什么事吗？”
　　“……没事。”樱木低头看见仙道和他身后的冲田衣服袖子围着的那条红布，“节哀……”
　　“呵呵。谢谢。”仙道笑了笑，走回去打开门，“冬季选拔赛…似乎表现得不错。恭喜了。要不要进来？”
　　“……不用了。”樱木看了看冲田无神的表情，低头离开了。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再回头看，“忌中”这两个字，又让他眼睛迷蒙起来。

　　仙道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落叶一片一片的飘过，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冲田坐在旁边，眨一眨眼睛就有眼泪划了下来。
　　坐在他们对面的律师边打开文件边看了看他们，尔后对仙道说，“对不起，仙道先生，在宣读遗嘱的时候只允许亲属在场。”说完对冲田微微一笑。
　　冲田愣了一下，仙道便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说，“这里没有外人，请律师宣读吧。”
　　“……对不起，我们要按程序办事。”律师双手按在文件上面加重了语气。
　　仙道沉默了一会，抬头刚想说什么，冲田按住他的肩膀说，“不要紧，我出去。没事。”走出去关上门，冲田无力的靠着门口蹲下，无声的抽泣着。

　　“小枫？你去哪里？要下雨了啊。”坂本琅看见流川枫拉了单车出来，看着天边一直在电闪雷鸣的阴沉天气，拿了一把蓝色的雨伞出来，“雨天更要注意安全啊，要不要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流川枫接过伞踩了出去。
　　去哪里？其实似乎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感觉到一个方向。
　　雨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点打在街上咚咚的响，流川枫一手扶着单车一手撑着伞站在仙道家门口，看着被雨水打湿了的那个牌子。
　　“忌中”。
　　他低头掉转单车走进前方一片雨蒙蒙里。
　　运球声从雨里传了过来，绕开那些小灌木，一个小球场就出现在眼前。流川枫站在入口，看着前面那两个身影。
　　穿着白色雨衣的冲田司静静的站在球场外。球场内，是全身都被淋湿了仍然在不断运球、进球的仙道。
　　流川枫走了过去，把伞递给冲田。冲田一愣，转头看着流川枫，他睫毛闪烁着，盯着球场上的仙道。眉眼严肃，却让冲田在这冰冷的雨里感觉到一股温暖和依托。她看了看着了魔般在练球的仙道，伸手接过雨伞。
　　流川枫脱了外套扔在地上走出去。
　　拍过从篮板弹下来的球，场上那二人没有任何言语就开始了一对一的比赛。
　　蒙蒙的雾气，仍然能看到仙道嘴角的弧度。仙道的球技和心态似乎完全没有变化，让流川枫开始不明白他为什么在选拔赛中缺席。
　　不是也一直信誓旦旦的说要以称霸全国为目的的吗……
　　如果说之前防守仙道有点吃力，现在的仙道让他更吃力。毫无保留的进攻，咄咄逼人的防守，虽不是他一贯的风格，竟让流川枫似乎觉得仙道的进步不在自己之下。
　　如果阿牧和仙道没有缺席的话恐怕也……
　　流川枫想到一句让他很不爽的话。
　　“我知道你家里出事了，但就这么放弃冬季选拔赛不像是你的风格！”流川枫的话埋没在雨声里，但他坚毅的眼神即便在着厚重的雨水里也能感觉得到。
　　仙道捧着球只是对他轻轻一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雨越下越大，落在眼帘的雨水让视线都模糊不清了。仙道又投进一个球之后，双脚着地就直接跪在地上，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捋了捋不断的淌着雨水的头发，躺倒在地上，任雨水打在脸上。
　　篮球轻轻弹了几下滚到流川枫脚边，流川枫看着地上的仙道，如果是亲人去世的情绪影响到心情，影响到发挥，但仙道呢？
　　比之前更露锋芒的风格，为什么不拿到场上去，而独自在这里练球？

　　流川枫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走了出去。看着一直站在旁边不动也不吭声的冲田司，她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虽然穿着雨衣，但她的头发也都被打湿了。
　　流川枫伸手拿过冲田司挽在手里的外套，“我以为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流川枫走过冲田司身边，侧头看了一眼她低垂的眼睫毛。
　　“当然…不是……”虽然很低，杂着雨声，冲田的回答在身后响起。“的确。全国大赛一直以来都是他的梦想，只是……”冲田转身走到流川枫身边，撑着伞挡着打在流川枫身上的雨水，又继续说，“生活有比梦想更重要的事情……”
　　流川枫微微眯起眼睛，冲田把伞推过去给他，“我知道你不懂。只是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运气。懂得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事……”
　　流川枫没有要接过雨伞的意思，看了看冲田在白色雨衣的映衬下更显苍白的脸，回头又看了看还躺在雨里的仙道，转身走了出去。
　　隐约还听见冲田喃喃的说，“能一辈子都不要懂就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仙道睁开眼睛，看见头上是一把蓝色的雨伞，冲田司蹲在他旁边撑着，手已经冻得通红，不断的发抖。脸埋在膝盖下。“司……”
　　仙道伸出手，感觉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来。冲田抬起头，看着仙道的脸，微微一笑。
　　仙道坐起来，看着依旧淅淅沥沥的雨扶着冲田司站起来，“我们回去吧。”
　　已经麻木的身体，走起路来竟是这么艰难。仙道双手撑在膝盖上，觉得承受不住的沉重。手臂忽然感到一阵温暖，转头一看是冲田扶住了他。“走吧。”
　　看着冲田一脸懂事的表情，仙道觉得有些愧疚，站直了身子走了出去，即使在着冰冷的雨里，冲田的手还是很温暖，就像妈妈离开的这些日子，一直细心的照顾本该作为兄长的自己。“小司，真是个好孩子……”模模糊糊的雨声中，冲田竟觉得是美柰子的声音。
　　流在脸上的，有雨水也有眼泪吧。

　　走到家门口，门外站着三个人，撑着雨伞看着仙道和冲田缓缓走过来。有点典雅华贵的老太太和金发碧眼的老爷爷，旁边是表情严肃的大叔——三人都穿着孝服。
　　“这个是……”冲田转头看着仙道，仙道看见那三人似乎没有一丝惊讶，依旧是他带着淡淡笑容的表情，走到他们旁边微微鞠躬，“爷爷，奶奶，叔叔……”
　　“……”冲田也跟着鞠躬，第一次见到美柰子的家人。
　　“我跟你爷爷和叔叔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不是跟你说傍晚会到吗？去哪里了？”奶奶的声音显得比这连绵的雨更冷。
　　“……”仙道没有马上回答，转身开了门，让他们走进了屋里，随后只说了声“抱歉。”
　　5人一起走进屋里，奶奶看着仙道和冲田，“去换衣服再下来。”仙道转身走上楼梯。冲田放好雨伞和雨衣正要上去。“你……”奶奶忽然转过头来看着她，冲田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和紧张。“你就是仙道原野的女儿吧？”
　　“……是。”冲田低着头回答道。
　　“谢谢你在我们没回来的这段时间呆在小彰身边。”还是有些冷清的语气。
　　“……没什么。”冲田一直低着头走上了楼梯。
　　走到房门前打开门，却发现仙道坐在书桌面前。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上的雨水却还湿答答的滴在肩膀上。冲田从衣柜里拿出浴巾套在他头上帮他胡乱擦了一下，忽然看见书桌上的相册，美柰子温柔的笑，眼泪又止不住流下来。
　　收回浴巾冲田又在自己脸上擦了一下说，“你先下去，我换衣服。”

　　“你是恨当初妈妈对你这么绝情，所以连最后一面都不肯给我机会吗……美柰子，你不觉得你对妈妈太狠心了吗……为什么当初真的舍得为了一个男人而跟妈妈作对……”奶奶带着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仙道站在楼梯上，看见叹着气摇头的爷爷跟叔叔扶着奶奶坐了下来。
　　仙道走下来倒了三杯茶规规矩矩的端给他们。奶奶才看清自己孙子的摸样，向上梳起来的头发，挺拔的身高，还有那个几乎与美柰子一模一样温和的表情，忍不住心又一阵纠痛，“对不起，没有赶回来……”
　　爷爷也走过来抱住仙道，“委屈你们了……”
　　爷爷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仙道呆呆的看着美柰子的牌位，三柱香萦绕着，她的笑容在烟雾蒙蒙中显得更加温暖——即便她已经不在了……

　　冲田坐在房里看着那本相册，美柰子身体一直不好，但想不到真的就走了……
　　眼泪又一滴滴的掉在相册上，模糊了美柰子的脸，冲田忙用袖子擦掉。
　　冲田想起了还远在东京的爸爸，如果他知道了美柰子去世的消息，他会不会觉得难过——应该会吧，毕竟也做过一年的夫妻了不是吗？
　　楼下那让人觉得有点讽刺的团聚却让冲田觉得自己这个仙道原野的女儿呆在这里更是一种讽刺。与美柰子只维持了一年的婚姻让美柰子的父母对他们难以有好感吧。

　　“……小司？”
　　模模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她，冲田艰难的抬起眼皮看见奶奶正坐在自己旁边，伸手摸着她的额头，一个激灵睡意全无，慌忙站起来，“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没事。”奶奶的脸显得有些威严是平常的表情吧，冲田记得水树家在当地声望很高。“是你爸爸叫你过来陪着小彰的吗？
　　“……不是。我们还没有告诉爸爸。我现在住在冲田家……”冲田仍然低着头。
　　“哦。冲田家。”奶奶重复了一下，“听说冲田家也不怎么待见你爸爸这位女婿吧？”
　　“……”冲田没有回答，虽然的确是那样。妈妈难产而死，让冲田家对爸爸非常的不待见。这种事情她也知道，但，毕竟是自己爸爸……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在计较的大概就是我们这些老人了。”奶奶叹了一口气，伸手摸着冲田的头，“虽然我不喜欢你爸爸，但毕竟跟你没有关系，美柰子和彰一定很喜欢你吧。”
　　她的手按在相册上面，照片中，三张毫无顾忌的笑让冲田一阵难过。站在中间的是美柰子，“我也…很喜欢美柰子……”冲田边说边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