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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月色正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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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连忙起身,“那我现在就去寻死,因为撞破你二人的奸情,宁大督主杀人灭口!我要引起民怒!”
“呵,说着跟你老大多大人物似的。”乔玄毅淡淡的嘲讽着。
“老大,你不会不知道,宁大督主在百姓的臭名声吧,你当真不顾大局,一心护着他。”
“这也就是我,换做别人撞破,指不定多贵呢。”
乔玄毅没理她,二丫笑眯眯的瞧着他,知道他是在考虑。
她兴奋的即将到手的银子,然而抬眸却望进一池深渊里,当即愣在原地。
她愣在原地,又好像不是,仿佛身周围布满了猩红,全是血色,全是腥味。
“我给你。”他低哑着声音,很是充满着诱惑,嘴巴变得通红,隐隐带着水渍。
二丫通的一下脸色,通红,红着脸直勾勾的盯着他。
乔玄毅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觉得犹如一池汪水,清澈的很,面上同上了胭脂般,美丽动人。
“现在,我不要了。”二丫扬唇笑道。
“听闻,宁大督主是有权有势的人,但到底不过是个宦官,做个伺候人的活,同我们没什么两样,宁宸哥哥,你能伺候的了我们毅老大,同样,也伺候伺候我吧?如何?”
“……”
宁宸泽脸色还没有来得及沉下来,他最恨别人说他以色侍人。
乔玄毅噌的起身,“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他隆起拳头,跟她头一样大。
二丫不怕道,“有种打死我啊,我就横尸在这院里,你看看大伙会不会找你的茬,老大,总不能不管我们的想法吧。”
“再说,他在宫里伺候人,在外伺候你,我有什么不能伺候的,要不是听说宦官不是男人,他给我提鞋都不配。”
“我现在,就要他跪下来,爬到……我面前……”
乔玄毅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晕了她。
“你看看,你捅的幺蛾子,好端端的,督主的身份不要,跑来这里做什么家道中落的贵公子,还抛头露面,干这抗土打瓦的活,你是逍遥日子过久了吗?”
他絮絮叨叨的数落着他,抱起二丫放在屋门外。
久之,他闻言,“你说过,会让我站在阳光下的,会让世间里有我们的…爱。”
乔玄毅抱二丫的动作一愣,看着他整理衣裳,“那你也看到了。”
“你在朝廷惹的麻烦,紧追着我们不放,皇城里多对你不容,现在算我从小百家饭长大的亲人,你也得罪个精光。”
“好端端的,天上的月亮不做,非要落在水里,现谁都想划两拳,竟拨乱水静。”
“我想你了。”
乔玄毅当即顿住,像看到烟花,抑制不住的,像那般震耳欲聋。
“咳咳。”乔玄毅面色羞红,很是别扭,他咧着嘴角,“咳咳。”
没在多苛责,“下次,带我送你的面具,再不济,换身行头来。”
“宦官,果然到哪里,都不能够,让人喜欢。”宁宸泽抿直嘴角,微微压着气。
乔玄毅没搭理他,自怨自艾的模样,自始至终,他可没说过任何他不好的身世。
“我出去看看。”他说道。
宁宸泽转过身去,同样也没搭理他。
乔玄毅叹气的点点头,知道他过不了这一茬,总归要给他一点时间的。
乔玄毅能够也想要给他一个新的世界,让亲人不在嘲讽,世间包容,能够对宦官另眼相看的地方,如若没有,那也让他的身后有人,有他。
——
乔玄毅出去后,看着往日的亲人,仍旧踏踏实实的,帮他亲手搭建房屋,他悬着的心,有一丝的放松。
随即而来的是疲惫,月泽山,没有人带着,没有人会进到这里深处的位置。
他只希望快快的,处理掉所有有关的事情,躲在这里天荒地老是最不错的。
待他提上两壶好酒的时候,回去的时候,却看着房门是敞开的。
他噌的一下子进去,喊道,“宁宸泽!”急躁的模样,好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里里外外寻了许久,他才失落的,失望的,消失在林间。
——
宁宸泽好不容易,找到回来的路,看着厨房快昏灭的灯,着急的喊着,“阿毅?”
他抱着一捆梳理好的草药,看着屋里一个人都能有,冷冷清清的,仿佛人气消散了许久。
他看着人不在屋里,就拿着所剩不多的蜡烛,捂着光,在外寻找着。
“阿毅?”他声音小小的,莫名不想惊动,那些在隔壁休息的“亲人”。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懂得喜欢呢?”二丫,突然出现他身后。
“其实,你也明白,男人之间都是不平等的,不长久的,很何况跟个太监呢?”
二丫咬字重,尾调高高的,始终提醒着他的身份。
宁宸泽低眸,楞楞的的瞧着他。
二丫笑了笑,摸了他的手,“你的手很好看,长长的,白白的,有温度,模样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很惊艳,让人过目不忘。”
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身段也好,比那些青楼里的戏子,过之无不及。”
目睹他阴沉脸的模样,二丫觉得更加兴奋,突兀说着,“可惜,你的心是冷的。”
“老大妄想暖着你,让你变成他想象的模样,可惜,你压根不会,你只是在伪装,伪装成他所喜欢的模样,妄想留下他。”
“何苦这么累呢,我跟着老大也很久了,你若是伺候我一阵,或许,我也能吹吹他的耳边风。”
宁宸泽姣好的面容,顿时像是碎裂,变脸极快,他走向前,靠近着她,低首在她耳边,“你猜,我会不会上你可笑的当。”
二丫眯着眼睛,仍笑着,“你什么意思?”
宁宸泽脸色毫不掩饰的盛怒,语气却是极其温柔,“小丫头,太监也是人,如若比作戏子,那也是要花钱的,都同你这般,伶牙俐齿,张张嘴不给钱,谁还当戏子呢?”
“况且,我也没当过戏子,青楼的人我也没点过,不曾记得她们的身段,你若是欢喜容颜,我让阿毅为你寻个好人家,好不好?定是个容颜上乘的。”
“今天,我是陪不了你了,阿毅还等着我回去呢。”
二丫耳朵叮叮的,“哼,装模作样,你打着蜡烛,碰着我,可不是在寻我!”
宁宸泽微笑,笑笑,他缓慢移动着,如兰的气息,游荡在她唇边。
夜里的眸子极其的明亮,宁宸泽紧紧的盯着她,低眸望着她的唇。
两人挨的很近,脸上细小的绒毛交错着,他语气哀哀,“我伺候着你,当真能让阿毅专心于我吗?”
二丫仿佛跌进一池春水,愣在原地,傻傻的点着头,她抓紧着他的衣裳。
“那夜里,等我。”他轻柔的在她耳边吹着气,惹得她一身酥麻。
她被动的点点头,一副被迷晕了头。
宁宸泽抬眸,突然的看到一副面孔,被吓一跳。
只见他微微笑起,“用的着我去吗?”
二丫莫名的被他一惊,看着他的脑袋,出现在她肩旁,笑个脸怪渗人的。
乔玄毅挑起眉,站直身子,“夜里还很长,我不妨也看看,你们是如何打发时间的,这男人不平等,我倒要看看,女人是如何的平等。”
“阿毅。”宁宸泽惊呼着。
乔玄毅踏前一步,凑近他,捏起他的下巴,抬着。
“不都是生不出孩子吗?怎么,你这容貌,也到了勾引人的地步,不勾引,就不会说话是吗?”
宁宸泽抬手想碰他,被他躲开。
“老大,不是这样的,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他表里不一,会害了你。”
“没听到,他说伺候你,说不上是你的福气,还是我的,总之,你们继续,我就当,我被绿了帽子,终归是躲不过男人的命运。”
他转身朝着林间里走去。
宁宸泽咬破唇肉,嘴里的腥味让他清醒着,连忙追上去。
“阿毅,不是这样,阿毅!……”
二丫头晕着,分明是她知道老大,无论何处都能分神听言语,一心想让他看清这人的面目,好让她趁虚而入。
谁知道这人不上套,不怕她用老大威胁着他,反而被将一军。
哼,不过他也没落着好,套着两人近乎,装可怜委曲求全她,老大像是知道的,丝毫不吃他一套。
哼。
——
宁宸泽乱走乱撞着,一下子撞到大树上,蜡烛昏昏暗暗的,没有灭,却不小心滚落在地上,很快的着起小火来。
他迅速扑腾着,踩了几脚,星星点点的火苗,突然烧上他的鞋子。
他后退着,扑打着,狼狈至极。
然而,天下降下甘露,灭了这火灾,很快,周围一片漆黑。
黑夜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飘散的燃灰里夹杂着烈火的味道,还有丝丝的清香味。
他反应过来是酒,小心道,“阿毅?”
“烧了几根枯草,用得着这般着急,还殃及鞋袜?”身后出声道。
“以后要住的地方,总归要爱惜些。”
一时间静默,他喃喃道,“宁宸泽,你究竟对我有几分真心呢?”
宁宸泽连忙解释着,“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乔玄毅低首,在身后靠近他,咬着他耳垂,“没有什么呢?”
哑哑的,低沉的嗓子,低语着,醉了他半边身子。
“我,我,我……”
乔玄毅不急,厮磨着他的耳垂。
宁宸泽感受着那里的湿润,很痒,很快的也燎痛了起来。
他缩躲着肩膀,转身摸索着他,“阿毅。”
乔玄毅只是抓着他手腕,不让他触碰。
“我没有。”宁宸泽纵使着急,也只是斩钉截铁的这般说着。
“那就从这条路上,回去。”
宁宸泽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不回去。”
“你喝酒了。”他鼻尖不再是方才的清香味,而是浓重的烈酒味。
那就更应该一起回去了。
“回去,回去继续看你演一出双簧戏吗?”
“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宁宸泽很是生气的道。
今夜乔玄毅看不见他,以为他回去了。
喝了些酒,听了些动静,本想着见着他高兴,能散些苦闷,没成想,二人搭台唱戏,各是各的鬼主意。
“二丫,没见过多少男人,有钱的不如你有势,有势的也不如你得她欢喜。”
“她总是会想着办法,靠近你的,别生她的气。”
“你也知道我在场,拿她堵我的嘴,她威逼在先,你成全在后,既想让我恨他们,又想让我吃她的醋,引得我的厌恶。”
“宁宸泽,你也少些把戏,我瞧着也能真心些。”
“你一再而二,再而三的,挑起我与亲人的纷争,是想做什么?”
“你知道的,太监的寿命没有多长的,你,你剩下的时间应该留给我。”
乔玄毅抱着他,没有说话,摸着他的脑袋,慢慢的抚顺着他的长发。
宁宸泽靠在他肩膀上,默不作声。
下一秒,只觉得乔玄毅紧紧的抱着他,脚下腾空,没多久,就变得硬糙糙的了。
天空半个月亮,时隐时亮,微弱的柔光,让他看清这是一人粗的树干,旁还摆了许多的酒坛子。
“这是哪?来这里做什么?”
乔玄毅顿了顿,说道,给他指了指,“这是我们可以许下誓言的桃花林。”
“这是皇城,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是你现在的院子,有我送给你的,藤亭,紫千藤,牡丹园。”
“我做了这么多,你总该,少些忧虑的。”月光下,他柔和了面孔,还是多了些愁闷。
乔玄毅指了很多地方,趴在他身上,安静的诉说着。
“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地方,你要是一把火给我烧掉,我到真是会生你的气。”
他说完,笑着,胸膛里震动着心跳,止不住的发笑。
“这是我替师傅藏的酒,好的烈酒,来喝一杯,待完工,我们就住在这里,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永远不分离。”
乔玄毅热情豪迈,对这天空敞亮心怀,碗大的坛口,举起抵在他的唇边,扬扬溢溢,洒了他满身,顿时浸透了他的衣裳。
浓烈的酒呛着他,宁宸泽挣扎着,他一下子喝不完,而酒还在灌进来。
“乔…………”
“阿…………毅,咳咳咳咳咳……”
宁宸泽仿佛被迫陪酒的娘子般,抗拒着,酒香很快染红了眼睛。
下一刻,他碰到粗糙的树干,心里很是一惊,而胸膛上一凉,酒水倾泻而下,他彻底湿透。
“好酒配美人。”他喃喃的道。
“咳,你放开我,阿毅,你太过分了!”
双手被禁锢在头顶,长发散开,簪子落地,与黑夜融为一体,衣襟也散开的彻底。
他看不清乔玄毅的神情,“你别耍酒疯,阿毅,你放开我。”
乔玄毅压在他脖颈处嗅着,烈酒激发出他身体里的香味,让人眩晕的厉害。
他抿着颈窝里的酒水,犹如吃人般撕咬着,齿间慢慢感受着他颤乱的喉结和柔软。
月色下,他同薄雾般,一样雪白,恍着他的眼睛。
宁宸泽痛的眼泪止不住,痛呼的声音像哭泣般,时而微弱,时而强烈。
“阿毅,你放开我!”
“阿毅!……”他低呜着。
他闻言,着实煞风景。
转而衣裳碎裂,他攀附吻上他的唇,轻而易举的探入其中。
下颌骨抬得高高的,像一把利剑一样,边缘锋利无比,乔玄毅感受着掌下的脉动,与他严密贴合。
过了会,他察觉好像没酒了,才起身,晕晕乎乎去取酒。
宁宸泽得以缓解,他使劲呼吸着,迫使胸膛下陷上升的厉害,脸色惨白,许久之后,才有了层薄红。
他似乎没打算放过他,一整坛的酒尽数淋下,淋透他的身体,林间里满是酒香,乔玄毅沉浸其中,无法自拔,难以清醒。
他扣住他的脑袋,再次剥夺他所有的呼吸,宁宸泽连摇头都很是困难,酒水顺着他的身体流落于草林中。
他胸膛震动的厉害,说不清是眼泪还是琼露,是害怕还是苛责,或许都有。
他感觉到是热的,或许是眼泪,稍微温情了些,慢慢吻住他的眼睛,安抚着他。
下一刻或许就没了理智,他背后被撞的生疼,双手依旧被制止在上方,手腕已然红肿了不少。
乔玄毅慢慢的,在腹中吻着剩余的玉露,他的身体仿佛成了盛酒的器皿,供他一饮而尽。
林间里静的很,只有瑶浆的滴答声,急促的喘息和误撞上树干的闷哼声。
乔玄毅本来想咬开酒布,继续喝,却听到他嘁哭隐忍,不由得安静了下来。
“呃。”
“咳。”
宁宸泽睁开生热的眼睛,泪水朦胧,看着眼前,突然一下子没了人影。
“阿毅?”嘶哑的嗓子里说不出来话来,他只能一遍遍的喊着。
这喧嚣的夜里,莫名只剩下他一人,独自在树顶上独对着月亮。
“……”
“……”
“……”
“阿毅?”宁宸泽不知道喊了多少声,依旧没有人回应,许久听到那呼噜声,才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