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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六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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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将做好的食盒端了上来,打开一看,里面是看起来十分可口的樱色团子,还有一些皇宫里面的佳肴,不禁让南名动容。
“城中有位从大胤来的厨子,婢子偷偷央他做的,公主殿下且尝尝合不合口味。”
南名这时候倒是忘了上洍给她带来的不愉快,她拾起阿羽悉心准备地竹筷,尝了一口,好吃得泪眼汪汪。
连着好几天干粮度日,到了这里,除了朝上那次桌前的几滴酒,自己可真的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餐了。她不觉多添了几筷子,这时候,阿羽开始了她的故事。
“十年前的上洍时代,城中还是一番热闹的场景……”
上洍帝经常周游列国,总是带回来一些新奇的构思,在不知不觉中,江津城变得越来越强大,与一水相邻的大胤也开始互通往来。
某次重游大胤,上洍帝带回一个姑娘回宫,她是大胤人,唤作名姬。
不久,便被他封为戚珠女御。
后宫妃嫔众多,上有主城中宫,下有偶然被城主大人宠幸过的婉容。戚珠女御虽来自大胤,却在江津城中,十足算是出身微寒。可是城主大人却万般宠爱她,久而久之,城主大人的身边,似乎只有他一个妃子了。
同所有的后宫争宠一样,另外有几个江津城中出身高贵的妃子,刚入宫时,便个个都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在后宫中打扮得花枝招展,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定能收到城主大人的宠爱。
本来自城主大人亲政以来,忙于政务的时间居多,后宫中往来的就只有中宫殿,受了许多老一辈的臣子的劝谏,才偶尔封了几个婉容,亲近女色的时间少之又少。如今,这出身低微的大胤女子居然摇身变成了女御,并且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恩宠,这些不受宠的妃子们便十分忌恨,处处对她加以诽谤。
戚珠女御刚来到江津宫里的时候,便是住在小泉居里的。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戚珠女御地位相似,或是出身比她低微的更衣们,本来在女御来时与她十分交好,亲切地教她这里的语言,这里的文字,这里的风俗,这里的音乐,可是由于自知无法与她争宠,在这些更衣们的心中,便是种下了无奈和怒火,自然是万般怨恨戚珠女御。渐渐地,也就与她疏远了。看着她朝夕陪在城主身边,身份高贵的妃子看了妒火中烧,更别提这些身份低微的宫人们对她的不满。本来十分开朗的女御因为众怨积聚太多,渐渐地变得心绪郁结,生起病来,平时的学习热情也不高了,音乐也不碰了,总是坐在庭前,看着美丽的花朵飘零,显得苍白无力。
城主大人见了,心里对她更是怜爱,舍不下她,也不顾众口非议,在宫外为她建了别居。
女御心里也是很顾虑,她担心城主大人被人诟病,后来的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朝中的显贵对此很有争议,在朝上经常侧目议论,说这等专宠,恐是祸水之源。不久,就有大臣们开始上谏,引用了许许多多大胤之前的亡国例子,无非就是某代皇帝因为专宠一个妃子导致整个国家陷入战争、恐慌,最终被亡国,如此芸芸。
不久,整个江津城都传遍了,城主大人专宠一个来自大胤的可疑女人,身份低微被封为戚珠女御,还为她建了一所别居,至此,民间怨声载道,百姓们纷纷讨论,这样下去是十分可忧的,万一将来引发国乱,就来不及了。
城主大人每天在处理繁忙的政务时,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非议。女御平时不敢离开别居,她变得郁郁寡欢,苦恼不堪,终于也支撑不住了。她劝城主大人深思,不要再专宠她一人,这样,尚能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城主大人听了很生气,同时也很无奈,他命人将戚珠女御接回了宫中,女御从此沉默寡言,在宫中谨慎度日,也不同别人来往。
夏末的夜晚渐渐变得微凉,寝台上的人影辗转难眠,不久便只穿着寝衣走出御帐台,打开廊门走到房廊边,迎着晚风的坐在抄手上,听着荷塘里隐隐约约的蛙鸣,鼻翼边是清淡的荷香在回旋盈绕。她面容姣好,脸色呈现病态,嫣然地坐在庭前。
“纱枝羽……”
“是,娘娘。”
“大人今夜,是在哪里安歇了。”
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也劝解自己不要在意,可是,戚珠女御还是很难过,她既希望城主大人在她身边,也希望不会给他造成困扰。
“回禀娘娘,今日按照祖训,该是和中宫娘娘合寝的日子。”
“嘘,小声点,你这番话被别人听了去,我们又有难过的日子了。”
她苦笑一声,看着旁边温柔安静的典诗,心里渐渐柔软下来,伸手让她送自己回房。
她很想念以前在大胤的日子。
在她没有遇见他之前,没有被带回江津城之前,她是那么的天真快乐。
在没有遇见清俊以前。
清俊是上洍帝的名字,在这个国度,鲜少有人会知道城主的名字,平日里只能用最尊贵的称呼来代替忌讳,但城主却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这个来自大胤的孤女,并允许她这样称呼自己。
在没有遇见他以前,她住在一个贫穷的小渔村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长大的,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她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孤女。
清俊第一次踏入这个小村庄的时候,便看见她美丽的侧脸,在夕阳下的河边清洗衣物,水光泠泠,衬得她的双手十分白嫩,干净好看。
他用他那蹩脚的话与她说话:“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害羞地摇摇头,匆匆收好衣服逃也似的走了。
后来,清俊从村民的嘴里听说,她是个孤女,前几年从别的水域漂了过来,失了记忆。乡亲们好心给她建了一个房子,她便在此处安定下来。在知道她没有任何记忆的时候,看着她的衣服上绣着一个“名”字,便叫她阿名。
没有记忆的日子,阿名也不觉得失望,她每天依靠替乡亲们洗衣服,赚点口粮,也就足够了。
直到那个叫清俊的男子,与他的侍卫们来到这个小渔村。
用清冽好听的声音问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她觉得她的心里的安稳快乐终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