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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心悦君兮君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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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新雨后。
夜半,南门辗转反侧,他忘不了那张脸。不仅是因为那张脸好看的摄人魂魄,还因为那张脸,有一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的感觉。只可惜,只可惜呀!那人身形高挑,腿长型美,分明是个男子,他怎会对那白衣人产生那种情愫呢?也许,这只不过是万分欣赏此人吧!
“但那明明不是欣赏,可又……又怎么可能呢?”
“也许那真是一位绝色美人,只是她女扮男装,现在办的像男人的多了去了!是吧?……”
竟是一夜难眠。
“南门兄,你昨日所说的是真的?”独孤一脸震惊,“可我觉得那羽族长老挺温文尔雅的呀!”
“温文尔雅?!”易南一边擦剑一边道:“你没看见昨天他吃的那些吗?哎呀,我的妈呀!想想都快把早餐吐出来了,快别提了!”
“此事不假,那人确实口蜜腹剑,而且修为很高”南门虽人在此处论事,心却不知早飞哪去了。
“人?那货不是人吧?我看他更像食人族,不过羽族都这样吗?一边要茹毛饮血,一边要装风雅,说话还用扇子遮面,其实早就被人看穿了真实习性。”易南反驳独孤道。
“那只不过是他们天生的属性罢了,何况人家又没吃人,我们昨日的行为的确过于莽撞,人家遮面还不是为了不吓着我们。”
易南白了独孤一眼,剑收回鞘中,转身离开。南门则会心一笑,若不是羽族那人用扇遮面,当时第一个被吓得发怵的,就是易南了吧?
笑归笑,言归正传,他问独孤:“雨司,除我们清一派外,白衣派服都有哪几派呀?”
“啊?那得看他们派服上的花纹了。我们清一派的是青色水滴痕,泺水渊鹯派是蓝色波涛纹,荥阳天韵派是墨泼痕,其余的小宗门派我便也不大了解了。师兄,你问这个干嘛呀?”
一袭白衣,三尺长剑,毫无点缀,确艳得难以形容。
“啊,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他有些不知所措,“那……那就没有一派是不加点缀的,纯白的吗?”
独孤半张嘴巴:“师兄,那你说的是丧服吧?”
丧服,怎么可能;难不成,还有人能把丧服穿的这么有气质,怎么赛神仙?
“不对,独孤这就不对了。”南门说:“其实有一些神仙,他们的衣服也是纯白的,而且丧服的白,不是纯白,而是惨白,是有点灰白的。”
“可没有对比,你怎么看出那到底是纯白还是惨白的呢?”独孤笑道。
也是,那时不过清晨过些时刻,东边也还未泛起鱼肚白,天还没有亮,光线也不是很好,距离也不太近,难道……这也太不合常理了。不过,如果那白衣人是因为家中有人离世,而离世原因又与羽族有关,那人过来复仇或是寻线索,也说得通;或是这人是一位天外高人,无门无派,独孤并不知晓;亦或是他虽武艺高超,却来自一个毫无名声的小派,不被世人所知晓!再不济就是鬼界人士,或冥域使者……不过这也太扯了不是么?
南门自己都被自己的脑洞太大逗笑了,“是啊!也许是我当时眼神不太好,真没看清呢!”
其实是看清了的,不仅看清了,而且铭记于心。
清晨,分食宴,羽族,白衣人,冥域震动,师尊南下,都发生在同一时间段。还有,易南师兄,怎么会被法阵所伤,碰巧需要他去布阵,而南门又是如何一眼认出了分食宴?而同龄的师兄弟们却只是有所耳闻的呢?
再者,那血色云雾,也太过明显了,分明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也许,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也许,这次真摊上大事了。
既望。玠室。
师尊公孙子安,正在冥想入定,袅袅檀香,余音绕梁,风来花落,甚是超然物化。
子安哥哥,我的箫吹的好吗?
子安,我真的并非此意,我真的……
公孙子安!你真的尽力了吗?你不是说会好的吗?!你不是说你可以的吗?!公孙子安!回来!!!
……
敲门。三声。
“进来吧。”师尊从入定中回神,“师尊,弟子南门华洛有要事禀报师尊。”
公孙子安微一点头,细细听闻南门所道之事。
半晌,师尊轻叹一声,“南门,你所说并不全无道理,可你要清楚,也许这回真的只是巧合,只是它们叠加在一起,看起来真的很真实。”南门一怔:“可是师尊,弟子仍觉此事蹊跷,古籍上所记载的分食宴是于未时到亥时,可昨日……”师尊打断他:“古籍所记的确实是卯时至亥时,你可有记混?”
这,怎么可能?他,南门——记性从来都不太好,只要是需要靠记的东西,他就忒痛苦。有一次,师尊要众师弟背诵《道德经》第34章,南门一回到房间便大声朗读起来: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故能成其大。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故能成其大。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故能成其大……
“大道泛兮……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始恃之而生而不辞………故能成其大。”邻床的易南替他背了下去,且一字不漏,也只有他这种人,别人光听他读的都背到了,他自己还背不到。所以,也只有,第二日上刀山下火海地去找小抄,能抄多少是多少。
因此,未时至亥时,这个时间段他是抄在手心中的,绝不可能记错,可师尊还是把他打发出去了。
书院。山茶香。
南门再次翻看昨日查过的古籍,然而,古籍却是这样的:又北300里,曰涂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黄金,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白身红耳,是食人,食之不蛊。又东30里,有林焉,曰曼陀林,其中多羽族……凡约四际(一际12年),群聚而办分食宴,自卯时至亥时……
卯时至亥时?!可昨日这上面分明写的是未时至亥时啊!
难道有人改过这古籍?师尊不会这样做,且师尊也不会记错,可能倒是他记错了,不可能,他明明对照了不下三次,不可能记错。
也许,是有人故意想隐瞒些什么。
也许,把分食宴从未时提前至卯时,是另有目的。
而且……昨天的分食宴,画面过度血腥,除了满目血腥,竟没看出是什么动物,因为,他并没有看见皮毛,只看见被剥落后的残肢断臂……
或许,那群羽族吃的并不是动物吧?他们也想尝尝鲜。
南门被自己的推理吓了一大跳。
他慢慢退出书院,半路上碰巧遇见独孤羽司,“南门兄,你才从书院出来吗?”
“雨司,是啊!……怎么,你也要去书院吗?”
“哦”雨司说:“不是,我只是想去摘枝山茶,养在花瓶里。对了,南门兄,你说是不是把山茶枝插在瓶里,加些清泉,过些时日,山茶枝便会生根啊?”
南门道:“也许吧!理论上应该可以。”
他接着不怀好意地一问:“要养山茶枝,准备送谁啊?”
“啊?!没……没送谁,我自己,喜欢!”独孤雨司瞅了他一眼,一溜烟便跑了。
就你这点小心思,早就被看穿了,你师兄可是身经百战啊!而且男女通吃啊!!哈哈哈!
男女通吃?
白衣人吗?
他到底是谁?家中可有妻室?他是否也有龙阳之好呢?
好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