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日子》山有木支

45、第 45 章

　　“朕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娶柔嘉？”
　　宋知跪在地上，纵是形容狼狈仍旧身姿挺拔，他低垂着视线，声音虽小却清晰可闻。
　　“草民当真不愿。”
　　皇上定定看他，御书房阒无人声。
　　就在这时，小太监轻手轻脚推门而入，贴在李公公耳边悄声道：“柔嘉公主求见。”
　　李公公点头，摆摆手，看着小太监轻轻退出去，他悄没声走到门边往里觑了一眼，在门边转悠两圈，轻轻走进去悄声禀告。
　　“皇上，柔嘉公主在外求见。”
　　“不见。”
　　李公公得了吩咐，悄没声回话去了。”
　　宋知垂首跪在地上，不卑不亢，气质斐然，皇上见了心里又爱又恨，良久，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柔嘉等了你三载，你当真对她无意？”
　　“请皇上责罚。”
　　“罢了，既然柔嘉也为你求情，这门婚事到此为止。朕有一个要求，在宫里教小五三年，没朕的允许不得出宫，你可愿意？”
　　这是皇上做的最大让步了，宋知顺着话道：“草民愿意。”
　　像是扔掉了一块沉重包袱，皇上靠着龙椅摆摆手：“退下。”
　　宋知缓缓起身垂首退下，跨出御书房的大门，向等在一旁的宫装丽人行礼：“见过柔嘉公主，谢过公主。”
　　“你不必如此，事本就因我而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宋知垂眼：“草民不敢。”
　　柔嘉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抬手搭在婢女胳膊上，深深看了他一眼后缓缓而去。
　　当天宋知住进了五皇子的寝殿，五皇子和柔嘉公主一母同胞，才五岁大，生母淑妃已逝，颇得皇上恩宠。
　　宋知留在宫里教五皇子的消息插了翅膀似的飞到京城高门大户，威远侯府众人得了准信，各各长舒一口气。
　　威远侯经不住宋誉胡缠，带着他进宫求见皇上，欲见宋知一面。
　　“侯爷，二公子，请回吧。”李公公轻轻关上门，走出来笑道，“大公子已无碍，二位放宽心。”
　　威远侯拉住宋誉袖子，笑着看向李公公：“有劳公公，不知什么时候能看望犬子？”
　　“侯爷还是等消息吧。”
　　宋誉一脸忿忿，出了宫门，方道：“这不是变相软禁吗？”
　　威远侯抬手给了他一下子，恨铁不成钢：“小心说话，从今往后谨言慎行，好好做功课。”
　　宋誉一阵哀嚎，头几天，他想尽各种办法打探宫里消息，愣是什么都打探不到，他不信邪，整日琢磨怎么和他哥通信，直到有一天，宫里赐下赏赐，侯府上下迎在门外，听李公公笑道：“大公子教五皇子教的好，皇上龙心大悦，赐下这些东西。”
　　威远侯悄悄塞过去一张银票，问：“劳公公费心。”
　　“侯爷放宽心，大公子甚得龙心。”李公公贴近威远侯耳边笑，“咱家听说，五皇子也很喜欢令公子。”
　　威远侯放下心，邀李公公进来喝茶。
　　“不了，咱家急着复命，侯爷的茶留下次再喝。”李公公走了两步转身停下来，“对了，二公子也到了考取功名的时候了。”
　　说着，伸出手指了指天，不待人追问就走了。
　　威远侯回来后拎着宋誉耳朵：“从今天起，不许再从宫里打探消息，好好准备三年后的科考。”
　　宋誉哀嚎：“为什么？”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笨儿子，你以为李公公为何而来？”
　　“不是送赏赐来的？”
　　“你就蠢死，你从宫里打探消息的事，皇上都看在眼里，这是赏赐吗，这是警告！”威远侯坐在椅子上，看向偷摸要溜走的宋誉，“站住，你哪都不准去，好好做功课。”
　　宋誉蔫头耷脑坐在椅子上：“我这还不是担心我哥。”
　　“你哥要你担心？你但凡有他一半聪明，我也用不着这么操心。”
　　威远侯越想越苦涩，他这两个儿子，个个不省心，宋知聪明绝世却一心向往桃源，宋誉天真一心想着玩乐，偌大的威远侯府交给小儿子后会怎么样呢？想想都头痛。
　　一连半月，宫里赏赐雪花般飘落，威远侯府似乎圣眷正浓，真让人意想不到，皇上的心思谁都猜不到，一时之间，巴结威远侯府的人越发多了。
　　一晃到了冬天，天上飘雪，宋知放下书，看向坐立不安的五皇子。
　　“今天先到这里。”
　　宋知听到一阵小小欢呼，循声看去，五皇子玩雪正开心。
　　他笑了一下，坐在窗边看漫天飞雪，执笔作画。
　　柔嘉来时，见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廊外大雪纷纷，窗边青年列翠如松，乌发飘扬，眸光专注，融入风雪。
　　“来盘牛肉片。”
　　“来啦，您的牛肉片。”
　　下大雪的日子，吃一顿热腾腾的火锅，什么烦恼都没了。
　　入冬前，仙记开了第一家火锅店，短短半月，吃火锅成了镇上的流行事，男女老少都爱这一口，爱吃辣的就爱辣锅，不爱辣的也有菌菇锅、番茄锅和鸡汤锅可选。
　　已经有人为什么锅味道最好吵起来了，这也证明了火锅的盛行。
　　夏遇刚从村里来，牵着大黄顶着风雪从后门进了一个院子，院子宽敞干净，东边两间房，房前种有芭蕉，西边一个不大不小的牛棚，前面种有一棵梧桐。
　　夏遇拍拍身上的雪，拿梳子帮大黄梳毛，片刻后从牛棚出来，闻到火锅的香味，馋了。
　　他拉开后门沿着小路走进厨房，厨房里热火朝天，各种香味直冲鼻端，他深深嗅了一口，偏头打了个呵欠。
　　厨房里都忙疯了，这时才有人注意到他。
　　“老板。”
　　赵清清从里面走出来，拉着夏遇到外面问：“拉了多少来？”
　　夏遇伸出一根手指：“一车。”
　　“勉强够，在哪呢？”
　　夏遇呵出口热气，下巴点点后院：“牛棚里，找人去卸。”
　　赵清清扬声喊了几个伙计去卸货，揽着夏遇上楼进了最里面一个雅间，伸手倒了杯茶递到夏遇手里。
　　“下次还是我去拉货，你身体不好，别再冻着了。”
　　夏遇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发出舒服的喟叹，他看了赵清清一眼。
　　“没事。”
　　推开窗子，看窗外的雪。
　　赵清清受不住冷似的往旁边坐了坐，夏遇将窗户拉上一点，露出条缝。
　　“好多了。”
　　赵清清大大咧咧的笑。
　　夏遇喝完一杯热茶，看向赵清清：“吃饭没？”
　　“没呢。”
　　夏遇起身喊小二上火锅。
　　热气腾腾的火锅摆在面前，咕咕翻滚，夏遇涮了片牛肉蘸酱吃。
　　“你真要去京城？”
　　“嗯，过完年先去京城看看。”
　　夏遇不会凭着一腔热血开铺子，他抱着好好经营的心态开铺子，只是地点选了京城。
　　“京城繁华，一则去见见世面，二则去赚更多的钱。”
　　还有见宋知，夏遇在心里说。
　　赵清清一拍桌子：“我支持你，放心，你走后，我帮你看着这边。”
　　“真要辛苦你了。”
　　说到这，赵清清难得脸红：“说什么辛苦不辛苦，没有你，我还在地里做农活呢，哪有今天。”
　　夏遇知道赵清清有一个小金库，一直在攒嫁妆。
　　“成亲日子定下来了吗？什么时候？”
　　提到这茬，赵清清脸上洋溢着羞涩的幸福：“来年春三月。”
　　夏遇很为他高兴：“到时候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一顿饭在说笑中度过，赵清清下去忙，夏遇慢吞吞下楼，路上碰到熟客，笑着寒喧两句，趁没人过来招呼，他轻轻拉开后门进了院子。
　　一会儿功夫，雪盖过鞋面，夏遇踩着雪发出咯吱声，到了房里，他跺跺脚，抖落一身风雪，躺在躺椅上看书。
　　躺椅也不是夏天的躺椅了，上面铺了软软的纯白色垫子，夏遇还盖了雪白的锦被，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并不觉着怎样冷。
　　不过，看书时间长了，露在外面的手指往往冻得发红，他将书卡在胸前，双手交换活动发僵的指头，有时也放进被窝里暖着，等手暖了，灵活如初，再伸出来翻书看。
　　他看的不是学问书，都是搜罗来的一些杂书，讲的都是些京城的风土人情，他如饥似渴的从中翻阅想看的一切，上次翻到一本讲才子佳人故事的书，也看的津津有味。
　　手上这本书翻完，他躺着伸了个懒腰，缩在躺椅里一动不动，等手指暖了，方起身，他将看完的书放到书柜里，披上披风出门。
　　雪还在下，这时候过了饭点，前厅不复热闹，只有几桌人还没走，夏遇走进厨房，看到赵清清坐在桌边喝茶。
　　“怎么不去休息？”
　　赵清清扶着夏遇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我更喜欢闻着这些香味，怪好闻的。”
　　夏遇喝完热茶，问：“我打算回村里，看看菜，你走吗？”
　　“走，我跟你一起回去。”
　　“行。”
　　夏遇跟掌柜说了一声，吩咐他看着店里，和赵清清两人从后院出去了。
　　路上积雪多，大黄走的慢，因着大黄聪明又识路，夏遇和赵清清两人都坐在车里，偶尔才探头看看。
　　晃晃悠悠到村里，两人没急着回家，先往地里走，远远望去，有一片白色大棚，里面种着夏遇琢磨出来的大棚菜。
　　冬天新鲜菜最难得，吃火锅又少不了蔬菜，夏遇想到现代的大棚菜试着在村里建了个大棚，地都是自己的地，种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
　　夏遇种时没有什么信心，村里人见他弄这怪模怪样的棚子，私下里都说他有钱不会花，夏遇并不计较这些，一心种菜，大概老天也格外偏爱他，真让他种成了。
　　他拎着棚里种的菜到村长家时，着实震住了村长，非拉着他吃饭，那天天气晴朗，午后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村长喝了二两酒，醉醺醺的拉着他，夸奖的话倒豆子似的滚了一地。
　　夏遇体会到这种乡情，心里也涌出暖流，他看着半醉的村长，说了一句饱含真心的话。
　　“村长，我打算将种大棚菜的技术传给村里。”
　　“好小子，你真这样想？”村长瞬间清醒，粗糙的大手紧紧抓住夏遇的胳膊，细看之下能从他脸上看出紧张与欣喜，“你放心，村里不会亏待你。”
　　夏遇胳膊被抓的有点痛了，尽管这样，看到村长脸上的喜色，他也笑了。
　　“真的，年后教大家。”
　　“好，好，好！”村长掌心搓了搓，满脸郑重之色，“村里的大棚菜只卖给你。”
　　村长不是那起没有见识的人，清楚的认识到大棚菜将给村里带来多少好处，又将会多受欢迎，他暗自咂摸了一下，这大棚技术得找信的过的人学，不然被心术不良的学去卖给旁人，对村里都是一种损失。他得将技术控制在村里才行，还不能让人卖菜给其他酒楼，要多照顾夏遇的生意。
　　夏遇只负责教技术，其他事都交给村长去办，听到说大棚菜只准卖给仙记，他笑了一下，接受了村长的好意，看向一脸兴奋的村长。
　　“除了卖给仙记，还可以自己去镇上卖，有多的菜也可以卖给其他酒楼饭馆。”
　　“那你放心，一定首先供给仙记，价钱也是低低的。”
　　夏遇很放心，离过年还有半个月，村里只有他的地种了大棚菜，每日产量不可谓不多，尽管如此，也只能勉强满足仙记火锅铺的需求，要是再热闹些，就供应不上了。
　　赵清清曾问他为什么愿意让村民卖菜给别的酒楼饭馆，这不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夏遇对此倒是无所谓，他看的很清楚，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生身父母，不介意带着旁人一起赚钱，有时候给旁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棚里菜长势良好，夏遇和赵清清一人摘了一把。
　　“哪来的混蛋，夏哥儿，快来看！”
　　“怎么了？”
　　“看这里，又有人来偷菜了，真是可恶。”
　　夏遇看着地上一块被连根拔起的菜，心里也很生气，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想法。
　　赵清清还在心疼：“真是过分，不仅偷菜还拔了根，这是成心跟咱们过不去。”
　　夏遇心里有了主意，贴着赵清清耳边说话。
　　“行，今晚逮到偷菜贼，我要打断他的腿！”
　　冬天天黑的早，村里人吃饭也早，黄昏时候，家家户户上空升起的袅袅炊烟，随风汇聚在一块形成了乳白色的薄纱，在浸有晚霞的空中格外美妙。
　　天冷，人们饭后往往闭门不出，坐在小小的厨房里吃完饭聊会天，就算是饭后娱乐了，小孩子们往往喜欢凑在还燃着火的灶台后面取暖，火光映照下的小脸红彤彤，笑盈盈。
　　家里有红薯的话，还可以扔在火里烤，烤熟了，几个孩子一同分吃一个烤红薯就够乐上一晚。
　　火光暗了，夏遇用铁钳轻轻拨弄灰烬，不一会儿，火重新燃起来，他拿了一块经烧的柴火塞进灶膛，烤了一会儿火，抬头看了看天色，天慢慢黑了。
　　他起身掸了掸灰，将这一方温暖关在门后，刚出大门正碰到赵清清，他打了个手势。
　　人来了没？
　　看到赵清清摇头，他蹙眉，等走到赵清清旁边，方道：“先走看看，他会去的。”
　　夏遇打听到他约了人明日到春风楼喝酒，他没有钱，今晚一定会去偷菜卖，或者，夏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有人雇他搞破坏。
　　田边有一片竹林正适合藏身，两人到时，赵行正躲在一个隐秘角落观察。
　　“来了吗？”赵清清用气声问。
　　赵行摇摇头。
　　这时，夏遇听到轻微的咯吱声，是鞋踩在雪上的声音，有人来了，他对着两人打了个手势。
　　四下静悄悄的，风刮过竹林，咯吱声渐渐近了，传来两道说话声。
　　“天好黑，怪怕人的。”
　　“不要废话，冻死了，赶紧干完回去钻被窝。”
　　月光照亮两人侧脸，夏遇认出来人是村里李二和他那混混儿子。
　　“爹，这菜长得可真好，我都不忍心拔了。”
　　“少废话，抓紧拔，明儿去领银子，咱爷俩也过过好日子。”
　　两人真拔起来，赵清清忍不住就要上前，被夏遇一把抓住胳膊。
　　不要轻举妄动。
　　懂得耐心等待的猎人才能找准时机将猎物一网打尽。
　　夏遇在等，等猎物背后的人。
　　棚里两人一无所知，沉浸在喜悦中。
　　李二儿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累死了，不干了。”
　　“叫你成天好吃懒做，这么会儿功夫就累了……”
　　“行了爹，有这说话功夫不如多拔几根菜，对了爹，广福酒楼掌柜什么时候给钱？”
　　就是这个时候，夏遇敲起锣鼓：“抓贼，抓偷菜贼。”
　　锣声叫喊声划破寂静，村里传来狗叫声，家家户户陆续亮起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涌过来。
　　“哪有贼，贼在哪呢？”
　　早在听到锣声，李二父子俩就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来得及跑，就被身手利落的赵行蒙上麻袋，按住揍了一顿，夏遇和赵清清见状对视一眼也跑上去对着麻袋一顿拳打脚踢。
　　等村长带着村人来到棚里，李二父子俩已被打的奄奄一息。
　　“这是怎么回事？”
　　夏遇站出来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
　　“晚上，我给清清送锣，清清吃多了，说要转转，我俩沿着路走到田边，见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钻进大棚，连忙叫起来。”
　　夏遇说完，喘了下继续道：“多亏赵行哥来的快，一把抓住了两人，不然我和清清两个小哥儿怎么也抓不住贼人。”
　　村人听到这里心有戚戚，赵大婶哭道：“不幸中的万幸，贼人偷的是菜，而不是……”
　　村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夏遇和赵清清，两个小哥儿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要是……心里已经怒了，有人看着村长喊：“村长，一定要给这贼人一个教训。”
　　村人纷纷应和：“说的对，村长，我们小溪村可不是好欺负的。”
　　套在麻袋里的两人听了心都凉了半截，躺在地上装死。
　　躲在人群中的李二媳妇盯着露在麻袋外的两双鞋看，越看越心惊，这不是……
　　糟了，她眼珠一转，推开面前人，扑在麻袋上哭喊：“苍天啊，世上竟有这般狠心的人，污蔑好人作贼人……”
　　众人没料到有这番变故，有人心直口快问：“李二婶，你哭什么？”
　　李二婶充耳不闻，一个劲儿伏在麻袋上哭嚎。
　　村长气的胡子发抖，这老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夏遇使了个眼色给赵大婶，赵大婶会意忙上前拉开李二婶。
　　“你老糊涂了，这抓的是偷菜贼，可不是你家李二。”
　　四周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是啊，麻袋里不说是偷菜贼吗？”
　　“到底怎么回事？”
　　“偷菜的不会是李二家的吧？”
　　……
　　夏遇适时道：“会不会真的抓错了？我和清清被吓坏了。”说完吓坏了似的往后一个踉跄，正好踩在一堆被拔了根的菜上。
　　人群中有人惊呼：“哪个杀千刀的，多好的菜啊全给拔了！”
　　众人闻言看过去，一地拔了根的菜，样子还水灵着呢，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群情愤慨。
　　“造孽啊！”
　　麻袋中李二父子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又凉了半截，李二婶也吓呆了，想要扑上前却被赵大婶牢牢扣着动弹不得。
　　有村人泄愤似的踢了麻袋一脚，见状，越来越多的人上前对麻袋拳打脚踢。
　　哀嚎声一阵高过一阵，痛到极致不得已喊道：“别踢了，我错了，我是李二啊。”
　　“李二，果真是李二，真不是东西！”
　　赵行大步上前掀开麻袋，李二父子鼻青脸肿的露在众人视线中。
　　夏遇冷眼看着有人偷偷啐了李二父子俩一口，瞧见有人背地里踢了李二父子俩一脚，真是活该。
　　等众人骂够了，他才慢慢走到李二父子俩面前，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都是一个村的，为什么要帮着旁人来害我？广福客栈掌柜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做这种事？”
　　此言一出，村人也吓到了，竟然还有这种事，众人七嘴八舌问。
　　“夏哥儿，怎么回事？”
　　夏遇一脸伤心：“我和清清听到他们说干了这活要向广福客栈掌柜要钱。”
　　“哗——还有这事，真是够不要脸的。”
　　村长气的发抖，厉声道：“李二家，你俩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二父子俩抖得像个小鹌鹑，哭嚎：“村长，我们知道错了，我们都是被逼的。”
　　冬天的夜寒意逼人，走出大棚，夏遇觉出冷，抖了抖。
　　“夏哥儿，这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麻烦村长了。”
　　村长笑了一下：“说什么麻烦，天冷，快回去睡吧。”
　　夏遇点头。
　　田里重归寂静，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