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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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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退,后退,不然我杀了她。”老赵和那土匪或许知道已经到了殊死挣扎的地步,所以情绪都很激动,青玄和忻同也不敢再逼近。
就在这时,大当家和邱云也跟了上来,大当家耐起性子劝道:“老赵,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年纪大了,怕在兵营里得不到重视,这样,我这儿还有一些积蓄,你都拿去,不要再伤害无辜了。”说完从架子上捧来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些现钞和银元首饰等。
“大当家,你为了这个女人,就打定主意要降吗?”老赵又气又悲地质问。
大当家神情复杂,现在他也很为难,都是昔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想到会为了这个问题,生死相对。
老赵见等不到大当家的回答,便知道他已下定决心,不会回头了。随后将满腔的怒气转而发泄在无辜的青浅身上,大骂道:“就是你这个女人,要不是你祸害,我们路蒙寨怎么这样惨?”
青浅被枪顶着,再退已是悬崖深渊,所以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多说什么,此时多说无益,这个姓赵的打定主意要拖着她陪葬,寻找机会开溜才是最主要的。
“老赵,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咱们整个路蒙寨,咱们兄弟一场,出生入死多少回?有多少好兄弟早上随我们出去,晚上就没有再一起回来,说起来占山为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等政府腾出手,早晚会来收拾咱们的,到时给我们断水断粮,把我们围死在这片山头,你说到那时怎么办?我们又拿什么跟他们谈条件呢?”大当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关键时候发挥了领导人做思想工作的责任,稳定着二匪的情绪。
忻同见时机成熟,便和青玄交换了个眼色。青玄将武器放在地上,慢慢走了过去,边走边说:“山下的兵营,我可以作主,无论你有什么样的想法,或是要什么职位,都可以和我谈,只要你别伤害我妹妹。”
青玄的声音仿佛有种蛊惑的力量,两个土匪相视一眼,闪过犹豫的神色。就在这时,一旁的忻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迂回到了侧面,一个箭步飞踢上去,将那土匪的枪踢到了一旁。
那匪一见上当,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拽着青浅的衣领纵身翻下了栏杆。还好忻同手疾眼快,危急关头抓住了青浅的一个胳膊。但外面是两个人的体重,忻同被带地狠撞在扶手上,木头扶手竟也裂开,三人一同跌了出去。所幸阁下还悬挂着一条绳梯,应该是大当家为突发情况时,给自己所预备的后路。
忻同一手攀着绳梯,一手还拽着青浅,三人悬于绳梯上,场面十分惊险。夜风呼啸而过,吹得梯子左摇右晃。青浅被那匪拽着衣领,他的整个身体重量都挂在上面,勒的青浅脖子几乎断掉,眼瞧着就要窒息过去。
忻同一看不行,腾了只脚朝那匪面门上踢去,那匪吃疼,但一心求死的他,执念想要拉青浅垫背,手却仍拽着不肯松。忻同又狠狠朝他头上踹了几脚,随着“刺拉”一声,青浅的衣领处直接被撕裂开来,那匪还来不及扑腾,跟扯下的布一块坠了下去。
“啊!”惨叫声响彻山壁,夜幕瞬间将他吞噬的一干二净,要不是背后凉嗖嗖的,青浅总觉得不太真实。等她稍回了些神智,几个小时前,那欣赏过的皎白大月亮,此刻却像死神之眼,苍白无神,俯瞰着她,仿佛他眨眨神,随时能够要了她的命似的。
“青青……你没事吧?”忻同焦急地唤着青浅,生怕她被勒出个好歹来。
“咳咳……”青浅调整了呼吸,自己将手攀上了绳梯,缓了缓,回道:“我没事,二哥。”
此时阁楼上的青玄也正与老赵扭打在一起,大当家和邱云非常为难,不知道该出手帮哪边,索性跑到扶手断口旁,决定先把绳梯上的人救上来再说。
老赵原本上了年纪,哪里是青玄的对手,很快就被按在地上。不过他也不再挣扎,突然怪笑了起来,大喊道:“我这衣服里都是炸药,今天就都随我一起死啊。”
青玄一摸他衣服里,果然一块硬绑绑的,赶忙从他身上闪开,老赵利用这功夫,从地上爬起,掀开衣服,头绑得全是炸药。
“松手!”老赵指着大当家和邱云,威胁道。
大当家和邱云只得按他的指令,退到一旁。邱云故意大声喊道:“老赵有话好说,你怎么身上绑了那么多炸药。”
下面的忻同和青浅听了不免一身冷汗,忻同悄声说:“我们先往下爬吧!下面应该还有路。”
“嗯!”青浅也不敢怠慢,连忙手脚并用。阁楼里的青玄和大当家邱云等老赵逼得没法子,只得慢慢后退。
大当家试图拖延时间,再次好言相劝道,“老赵,你何必要将事情做绝,这么多年我也不曾亏待你是不是?”
老赵呵呵苦笑了起来,冷冷回道:“哼,没亏待,可惜大当家的忘了初衷,当初我们为什么要上路蒙山,你是怎么答应兄弟们的?现在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对得起三当家吗?对得起那些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大当家问心有愧,只得低头不语。
邱云接过话头说:“当初我们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今日之事,也绝不是大当家一个人酿得祸,从我们劫持列车,抢走人质开始,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老赵,你可别恨错了人。”
“你闭嘴!黄口小儿,要不是看你有两下子,老子早就不服你了。论资历老子哪点不如你?凭什么事事你在大当家跟前出风头?”老赵平日里就非常嫉恨二当家,现在见他来劝,更是破口大骂。
青玄见这老赵软硬不吃,渐渐失去了耐心,他将手放在嘴上,吹了一句响亮的口哨,过了一会,下面长绳上的忻同也回了一记。
他们在打配合战的时候,通常用这种暗号来示意。老赵也是老狐狸,一下就意会到了自己上当了,因为忻同的口哨声听着已经有了些距离,他这才知道自己是在被拖延时间了。
这点让老赵彻底恼怒,他大吼:“你们想救人,我就带着他们一起上路,看你们怎么救。”说着拔出引线,跳了下去。
“不要!”青玄想冲过去制止已经来不及,“彭”地一声。炸药巨大的冲击力将半个阁顶掀飞,余下的木头残片像雪花一下唰唰地掉了下去。
剩下的破败阁楼已经在空中摇摇欲坠。青玄被大当家和邱云强行拖了下去,“青青,修文!”青玄痛苦地嘶喊。可惜下面的两人已经在爆炸时就随断绳梯坠了下去。
下坠时,忻同不忘死死抱着青浅,秉着不求同生但求共死的信念。也许是他们命不该绝,跌到山底时被一棵老歪脖子树给拦了下来,绳梯正好挂在树叉上,两人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终于稳了下来。
忻同护着青浅的头,怕她被不断掉下的残阁碎片击中,此时的青浅已经被吓得半昏迷的状态。忻同听着下面的流水声颇近,大约也就十几二十来米的距离,不由生出要赌一赌的念头。
他低声轻唤青浅,“青青,青青,醒醒,我们要跳下去了!”
青浅能感觉到耳边似有人在叫自己,眼睛却疲惫地难以睁开。这时挂着绳索的枝杆已经啪啪作响,眼瞧着马上要被折断了。
忻同已经无法再犹豫,他抱紧了青浅,调整好入水角度,直接跳了下去。冰冷地河水让青浅打了个激灵,她终于清醒过来,本能地在水里头挣扎着,被忻同拽出了水面。
“二哥,我们没死啊?”青浅边游边说,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走,这边水流太急,先上岸了再说。”忻同示意道。
“嗯!”
两人顺着水流往下游了几百米,水流这才趋缓,他们慢慢游向岸边。幸好两人水性都极好,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爬上岸时,也是筋疲力尽了。
忻同望了望四周,黑漆漆地无法辩别方向,便提议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再来。
青浅没有异议,两人寻了棵树下,找了些干柴。忻同掏出随身带的火镰点着了,开始烘烤衣服。一旦有了火光,青浅才反应自己背上破了个大窟窿,自己几乎是半裸露的状态,刚才生死关头没在意这么多,现在面对杨忻同这个男人,顿时脸色通红,悄悄地移到树下,不肯坐过去。
忻同背对着青浅,脱下外套,用树枝搭了个支架将衣服挂在上面烤着,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你坐那边远衣服怎么能干呢?”
青浅一向嘴硬惯了,当下里也不肯表露出什么难为情让忻同察觉,只回说:“我好累,想靠这儿睡会。”
忻同也不再说她什么,从柴堆里捡了根柴火照明,起身说再去多捡点干柴。青浅眼看着他消失,连忙凑到火堆前,将外衣脱下拧了拧,随身携带的针线包丢了,搞得现在想补也补不了,只能又将破衣服重新穿上。
火的温度很温暖,烤得身上,直冒白烟。青浅一边烤自己衣服一边还将忻同的外套也顺带翻了个面,待衣服都烤干后,却仍不见忻同回来,这下青浅开始着急了,这荒郊野外的,万一他遇到什么危险猛兽啥的,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所幸不多时,就有脚步声传来,青浅赶忙回到树下,但见忻同抱着一捆柴火回来,忍不住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忻同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摸了摸已经烤干的外套,扔给青浅说:“穿上这个,我的手受伤了,过来帮我包扎。”
青浅一听他有伤,自然不敢耽搁,把衣服穿上后,就随忻同坐在了火堆旁。忻同的左手手腕有些红肿,手掌心也磨得鲜血淋淋。
“为什么刚才不说?”青浅眼瞧着他伤成这样,还一声不吭地先去捡柴,不由地语带责怪。
忻同从衣角撕了块布,递给青浅,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小伤。”
青浅先将他的手掌心包扎好,又从裙角撕了一条下来,包着他的手腕。忍着眼泪说:“脱臼了吧?不要再使劲了。”
忻同看了看青浅,轻轻:“嗯”了一声。
青浅看着忻同穿着破烂的衬衫,浑身都是鞭伤的血痕。再看外套,知道这必是哥哥的衣服。哥哥见他俩坠崖,以为他俩死了,此时该多么悲痛欲绝。想到这里,青浅心酸地没控制住,眼泪就涌了出来。
忻同见默默啜泣的青浅,觉得有些可怜又有点可爱,不由地生出想逗逗她的想法,他嘴角扬了扬,打趣道:“受伤的是我,你哭什么?”
青浅睨了忻同一眼,索性放声大哭了出来,边哭边说:“我哥一定……以为……咱们都死了。”
忻同看着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的,有些不忍心,忍不住安慰道:“你放心吧!无论我们是死是活,大哥都会派人下来找我们的。”
“呜……你说得可当真啊!”青浅抹了抹眼泪,努力平复好心情。
“当然啦,大哥的性格指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且别哭了,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到时见了大哥,可别说我欺负你就成。”